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藏书目类稿抄本四种述略
2021-05-11马鸿雁
马鸿雁
关键词:书目;稿抄本;《经籍访古志》;佳趣堂;绥福堂
摘 要: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善本古籍中史部目录类的稿抄本涉及公私藏书目录,存世稀少。文章整理了四种书目类稿抄本,考证揭示了其批校题跋、钤印收藏、避讳、与通行版本的区别、存世情况及文献价值,以期丰富目录学史、藏书史的研究成果,为学者研究原书的成稿及刊刻流传过程提供参考。
中图分类号:G25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1588(2021)03-0137-04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善本古籍中不乏稿本和抄本,涵盖了经史子集四大部类。其中史部目录类的稿抄本涉及公私藏书目录,抄写时间从清代至民国。这些稿抄本书目文献受限于手写传抄的文献流传形式,存世稀少,能为学者研究原书的成稿及刊刻流传过程提供参考。笔者选取四种书目类稿抄本,除考证题名、卷数、著者、版本等基本著录项外,还揭示了其批校题跋、钤印收藏、避讳、与通行版本的区别、存世情况及文献价值,以期丰富目录学史、藏书史的研究成果。
1 《经籍访古志》八卷
日本涩江全善、森立之撰。清光绪间皇华使馆选抄本。线装,一册。每半页十二行,行二十五字,白口,红格纸,四周单边。版心镌“皇华使馆”。框高18.3厘米,宽13.4厘米。
澀江全善(1804—1858),幼名恒古,字道纯、子良,号抽斋,自幼随父习经学、医学,长于考证,与森立之同列“兰门五哲”。弘化元年(1844),涩江全善任江户医学馆讲师,著有《灵枢讲义》等。森立之(1807—1885),字立夫,号枳园,出身医学世家,师从伊泽信恬、涩江全善、狩谷望之,曾任江户医学馆讲师,著有《素问考注》《本草经考注》《伤寒论考注》等。
原书六卷,著录日本19世纪中期部分公藏及私藏汉籍善本,为较早时期日本藏汉籍善本书志。全书按经史子集四部著录,补遗一卷,又名《医籍访古志》。该书撰写完成于安政丙辰年(1856),前后三易其稿,有初稿本、再稿本和三稿本。在版印之前,该书主要以抄本形式流传。昭和十年(1935),日本书志学会影印出版初稿本,卷末有长泽规矩也跋语。2003年,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影印初稿本,并将其收录在《日本藏汉籍善本书志目录集成》中;2003年,台北广文书局有限公司也影印了初稿本。
该书初印本为清光绪十一年(1885)徐承祖铅印本,也是流传最广的版本。徐承祖,字孙麒,光绪十年至十三年(1884—1887)任驻日公使。该本由森立之躬为校正并撰跋文,云:“此书囊者守敬杨氏以重价得一本,甚爱之。余曰:‘此本系偷抄,其误不少。原本一部在我手,宜校正。其后未及校正而分手。顷子梁姚先生(即姚文栋,驻日公使署随员)奉孙麒徐公之命,将活字刷印此书,徐乳羔先生亦赞成之,而子梁先生实首任其事也。因令余校正,余不堪抃喜,逐一就原本校之,并记前文,以换跋文云。”[1]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为红格纸,版心下方印有“皇华使馆”四字。“皇华使馆”指清政府驻外公使馆,红格纸应是驻外公使馆日常用纸。清政府于光绪二年(1876)始设驻日公使,首任驻日公使何如璋于次年抵达日本。因此,该抄本的抄录时间应在光绪三年(1877)之后,该抄本避“玄”“炫”“宁”“淳”等字,但对“弘”字避讳不严。初稿本和光绪铅印本的每一条目,常有多个版本,著录多部公私藏本。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多选宋刻本抄录,无宋刻本者则选旧抄卷子本、覆宋本、旧抄本等抄录。每一条目通常抄录一部,至多两部。抄本偶有墨笔校订之处,有“「」”等校改符号,在天头及文中有五处墨笔按语,注明日本年号与中国年号的对应时间。
笔者对台北广文书局影印初稿本、光绪铅印本与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进行比对后发现,在内容上,该抄本与初稿本相差较大,与光绪铅印本相近,抄本和光绪铅印本补入较多初稿本所无的文献数据,抄本与光绪铅印本有相同的文字讹误,二者属于同一个版本系统。在时间上,初稿本最早,抄本在光绪铅印本之前,抄本尚无光绪铅印本出版时姚文栋误改产生的错误,抄有光绪铅印本未著录的文字。例如,光绪铅印本《礼记注疏》为“六十三卷”,抄本为“七十卷”,抄本无误;抄本在“宋椠本”后有“不附释音”四字。《孝经孔氏传》一卷,初稿本为“福山城主藏”,抄本为“福山城主藏 阿部氏”,光绪铅印本为“福山城主阿部氏藏”,从文字之间的异同可以看出版本之间的文字修改变迁。
藏书印有“莫友芝图书印”“独山莫绳孙字仲武号省危支影山草堂收藏金石图书印”“莫经农印”“寸心日月楼所藏”等。莫友芝(1811—1871)、莫绳孙(1844—1919?)、莫经农(1865—?),三代皆藏书。莫氏祖孙三代的三枚藏书印自上而下钤印于卷端题名之下,疑为同时钤印(此时莫友芝已故,其印章应为莫绳孙或莫经农代钤)。《莫友芝年谱长编·谱后·莫绳孙年谱简编》记载,莫绳孙晚年家贫,卖书以度日,民国初年藏书已散尽[2]。今日所见莫氏藏书,常有祖孙三代藏书印。
2 《佳趣堂书目》不分卷
清陆漻编。清末民国抄本。线装二册。半页十二行,行字不等,无栏框,版心题“漱六楼”。卷前有置书年表、陆漻所撰《佳趣堂置书述略》。
陆漻(1644—?),字其清,吴县(今江苏苏州)人,清藏书家、名医。早年学医,精于医术。居室中辟有“佳趣堂”,藏书数万卷,有宋元旧刻、精抄名校。何焯、曹溶、顾维岳等常往借抄。陆漻与曹溶、朱彝尊等有赠书往来。
该书目著录简要,大字题书名和卷数,小字注明著者、版本、页数、收书年份、收书经过、旧藏之处、赠出及受赠人等事项。卷前购书年表记载,陆漻置书始于清康熙十四年(1675),止于雍正八年(1730)。书中条目之间有多处空白,叶启勋在民国叶氏刻本序文称:“今检此目有空白一二行者,有空白至十余行者,意盖求其书而不得,故留余行以待填补。”[3]
该书被辑入《千墨庵丛书七种》《观古堂书目丛刊》《郋园先生全书》等丛书。《千墨庵丛书七种》,清赵光照辑,内收《陆氏家藏》一卷,清陆漻藏并撰。《中国古籍总目》著录,《千墨庵丛书七种》现存两部,即复旦大学图书馆馆藏稿本、台湾傅斯年图书馆馆藏清抄本。《观古堂书目丛刊》和《郋园先生全书》所收该书为民国八年(1919)叶氏刻本。叶启勋在民国叶氏刻本称:“大伯父吏部君从锡山孙星如先生毓修假得漱六楼钞本,盖上海郁氏宜稼堂故物也……大伯父校刻诸家目录之书,而以此目命勋校雠付之剞劂氏。”[4]可见,叶氏刻本据周锡瓒漱六楼抄本刊刻,漱六楼抄本经郁松年、孙毓修旧藏。除了丛书子目,该书有单行抄本,国家图书馆藏有两部:清宣统元年(1909)长洲章氏抄本、民国抄本,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藏有两部清末民国抄本。
笔者对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所藏的两部抄本(以下简称“抄本一”“抄本二”)与《丛书集成续编》影印的《郋园先生全书》本(以下简称“叶刻本”)进行比对后发现,抄本一、抄本二、叶刻本皆源自漱六楼抄本,但所据底本不同,抄本一和抄本二抄自同一底本。在抄写版式方面,抄本一明显优于抄本二,抄写错误较少。在抄写时间方面,抄本一的抄写时间应早于抄本二。叶刻本刊刻前做了校订,补入了部分缺字,更正了一些错误,如“鱼又玄”改为“鱼玄机”等。在避讳方面,抄本一避“玄”“舷”“铉”“晔”“丘”等字,对“弘”“琰”“淳”等字避讳不严,对“宁”字不避讳;抄本二避“舷”“晔”等字,对“玄”“弘”“丘”“琰”“淳”等字避讳不严,对“宁”“铉”等字不避讳。
3 《绥福堂藏书目》六卷
杨亨寿撰。民国稿本。线装六册。半页九行,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双边,琉璃厂南纸店秀文斋红格纸,版心印有“秀文斋”。框高17.6厘米,宽12.8厘米。该书有著者墨笔批注,偶有朱笔校改。卷前有民国十年(1921)杨亨寿序文。
杨亨寿(1857?—?),字鹤宾、蕤园,铁岭人,生活在北京地区,长子名惟迪。杨亨寿是清末民初藏書家,有雪北香南馆、绥福堂,与王垿(1857—1933)、高竹坪、续耻庵等人相友善。
该书目为稿本,前四卷卷端题“鹤宾手录”“鹤宾辑录”“鹤宾手记”。该书目著录杨氏家藏,其藏书在序文中略有称述:“自七略百家、二藏九部,力不逮,继以手抄。数十年来,积书如许,峥嵘插架。坐卧与俱,日事摩挲,然视古之藏书家,尚等于一毛片羽耳。宋版者、古本者乌有也,希世之品亦乌有也。”[5]该稿本为杨氏藏书简目,杨氏俟日后分类完善,在卷一首页称:“今照仅有之书随时登记,恐遗失备错忘也。俟异日力量稍裕,搜获渐多,当仿艺文、经籍等志,参酌《千顷》《世善》。各式五行,类别门分,详为缮辑。”[6]
《绥福堂藏书目》未见刻本及其他抄本,著录藏书没有按照四部分类,书中条目著录书名、卷数、著者、丛书子目、版本及册数。部分条目有提要,考证书名、著者生平、版本、内容等,记录该书缺卷、旧藏、收购、友赠、序跋、钤印、抄录校补等情况。前四册(卷一至卷四)卷末统计该卷收书部数及卷数,共计514部、28,727卷。
从稿本书目可知,绥福堂藏书以明清刻本居多,收书自明清至民国,绥福堂还藏有西学之书及清代闺秀诗词集,如《絮香吟馆小草》《□善阁诗词抄》。藏书中不乏珍稀文献,如:晋昌稿本《且住草堂稿》一卷、据法式善稿本抄录《八旗诗话稿》一卷、据伊福纳《白山诗钞》未刊本辑录《白山诗萃》九卷。在名人旧藏中,以法式善藏书最多,另有吴嵩梁、方功惠、刘喜海、完颜麟庆、富察昌龄、劳氏丹铅精舍、王懿荣、朱柽之等人藏书。法式善藏书著录在后两册中,第五册收录足本,第六册收录残本,并注明“以下残书数种皆诗龛中物,有其印章”。有一部分绥福堂藏书由杨亨寿手抄辑录,抄自文津阁本、汲古阁本、宋本等,条目标有“鹤宾辑录本”“鹤宾手辑”“鹤宾手抄”“鹤宾手抄本”“鹤宾自选抄辑”“鹤宾手摹”“蕤园手录本”“自抄本”“亨寿手录”“雪北香南馆写本”“雪北香南馆抄本”“雪北香南馆补本”等。部分抄本仍存于世,如:《梧门诗话》,民国二年(1913)杨亨寿重编手抄,现藏于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钱钟书《谈艺录》曾引用;《雷溪草堂诗》,雪北香南馆写本,现藏于中国科学院图书馆。个别抄本后续已被刊刻出版,如:雪北香南馆抄本《香草斋诗集》,首都图书馆藏有清刻本《雪北香南馆香草斋诗钞》。
此外,绥福堂部分藏书由杨亨寿校补修复,如:明刻本《周髀算经》,杨亨寿题:“后在高竹坪家借得《学津讨原》中本补钞,订入以成全璧。”《徐霞客游记》,杨亨寿题:“此卷购时蟫注迨半,如此完璧,皆手自修补者也。”
该书目的藏书印有“杨亨寿印”“鹤宾书画之章”“□园逸史鹤宾昌寿”“读书作画饮酒吟诗”等。
4 《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五卷
缪荃孙撰。清末民国抄本。佚名朱墨笔批注。捻装二册。半页十一行,行字不等,绿口,单鱼尾,绿丝栏,四周单边。书耳印有“京师图书馆”“校对官”“写官”。框高19.1厘米,宽14.7厘米。
缪荃孙(1844—1919),字炎之,又字筱珊,晚号艺风老人,江苏江阴人。光绪二年(1876)进士,授翰林院编修。缪荃孙是我国近代图书馆事业之鼻祖,光绪三十三年(1907)受聘筹建江南图书馆,出任总办;宣统二年(1910)就任京师图书馆监督,任职一年,后移居上海,著有《艺风堂文集》等。
学部图书馆即京师图书馆,初建时直属于清学部。该馆筹建于宣统元年(1909),馆藏来源于内阁大库、翰林院、国子监南学书等,缪荃孙首任监督。任职期间,缪荃孙整理藏书,编纂《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艺风老人日记》记载,宣统二年(1910)十一月十八日“定经部目”,宣统三年(1911)九月十二日“赴学部交书目,乞假。又到图书馆,取书目,话别”[7]。此间近一年时间缪荃孙对善本书目进行了编订。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按经、史、子、集四部分类编目,各部统计总卷数和宋金元本数量。该抄本对每一书目的著录详略不一,简者著录书名、卷数、藏书来源、著者、版本、册数,详者增加行款、版框尺寸、刻工、牌记、存佚、藏书印、装订形式、原书序跋、进书表及考证文字等。书中著录的藏书来源于“清内阁书”“归安姚氏”“南陵徐氏”“海虞瞿氏”“本馆购进书”等。缪荃孙编写时参考了以上各家旧藏书目,故保留了各家著录的不同体例。
除了这部抄本,《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尚有国家图书馆藏缪荃孙批校稿本(以下简称“缪批本”)、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藏民国初抄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抄本。除稿抄本外,民国元年(1912)上海国粹学报社编印的《古学汇刊》也收录了该书。民国二年(1913)江瀚、民国五年(1916)夏曾佑所编的《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皆参考《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夏曾佑主编的《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例言称:“缪氏所编书目刻入《古学汇刊》,海内多有其书。凡本编与缪目互殊之处,均分疏于各条下。”[8]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缪批本均由抄胥以京师图书馆绿丝栏稿纸工楷誊写,是馆内编纂该书目时抄校誊写。缪批本是残本,缪荃孙校改补入部分条目、版框尺寸等内容。在时间方面,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在缪批本之后,缪荃孙校改补充文字及条目已被录入其正文中。在内容方面,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更接近《古学汇刊》本,二者都为五卷本,藏书条目除部分相同外,前者比后者多出一些条目,多出的条目或为抄胥原抄,或为佚名朱墨笔补抄,这些多出的条目均见于《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夏曾佑主编的《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以按语标示“缪目未载”;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条目著录的大部分内容与《古学汇刊》本相同,少量内容与《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相同。
此外,在款目著录方面,缪批本、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古学汇刊》本有所不同。在册数著录方面,缪批本部分书目著录册数,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部分书目著录册数、本数及佚名墨笔补抄本数,《古学汇刊》本不著录册数。在藏书来源方面,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著录书目来源,如“内阁书”“归安姚氏”“南陵徐氏”“海虞瞿氏”“本馆购进书”等,繆批本、《古学汇刊》本皆不著录书目来源。
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的佚名朱墨笔批注抄补,非一人书写,其中《说文解字考异》三十卷,墨笔批注“姚文田辑,严可均同纂,乙丑十一月十八日□□□□校记”,乙丑即民国十四年(1925),其他此类笔迹的批注大体在该年。第一册经部前六页“内阁书”“四库”等字前加“清”字,说明批注者因当时已入民国而补前朝“清”字。批注者还数次提到董康,如:《东坡乐府》下卷,墨笔批注:“董授经之友吴君□有上卷,拟借钞。”《自警编》五卷,墨笔批注:“授经在厂肆购得此书,亦缺丙集。”《青琐高议》二十卷,墨笔批注:“董授经有明刊本。”
朱墨笔批注除各类书目后的补抄条目外,还有校改原有条目的藏书来源、书名、卷数、存佚、本数、复本、四部分类等款目,多数款目校改后与《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的著录相同。此外,朱墨笔批注有一些编辑符号,提出了“低一格”“不空”“以下各书所存卷数待查”“存卷数多不合”“重本未见”“原册漏一本”等审校意见,如:《重刊明成化本东坡七集》一百五卷,墨笔批注有“改归普通阅览书内”“何以录此而遗宋刊大字本”“新书善本多矣,独列此书,媚陶斋耶”等。综上所述,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馆藏抄本应是京师图书馆内部工作用书,江瀚、王懋镕、夏曾佑都曾在缪荃孙善本书目的基础上进行了增删。
参考文献:
[1] (日本)涩江全善,森立之.经籍访古志[M].清光绪十一年(1885)六合徐氏铅印本.
[2] 张剑.莫友芝年谱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2008:537-576.
[3][4] 叶德辉.郋园先生全书[M].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117-165.
[5][6] 杨亨寿.绥福堂藏书目[M].民国稿本.
[7] 缪荃孙.缪荃孙全集:日记3[M].张廷银,朱玉麒,主编.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116-165.
[8] 夏曾佑.京师图书馆善本简明书目[M].民国五年(1916)京师图书馆铅印本.
(编校:孙新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