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THE9“虚实之城”演唱会一窥“未来娱乐”形态

陈丹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们就是你们的回响。”3月27日晚，在THE9“虚实之城”沉浸式虚拟演唱会上，一位连线粉丝如此说道。在同时刻的社交媒体上，这句话触动了更多粉丝，他们纷纷留言表示自己看哭了。演唱会的高潮出现在《Promise》的合唱环节，9位女孩“螺旋上升”至空中，众多粉丝的合唱应援视频环绕着她们。在演唱会之前，不少粉丝虽然已经购票，但对于演唱会的价格、形式、内容仍然心存疑虑，当演唱会落幕，粉丝们纷纷在网上留言.希望演唱会能够发行视频版本，留作纪念。

投入亿元级成本，通过XR技术.虚拟制作，让粉丝与偶像“跨时空互动“，这次THE9的演唱会是爱奇艺在智能制作领域的一次试水。演唱会执行制片人吴磊告诉《综艺报》记者，这次演唱会直播有三个需要突破的技术核心：一是虚拟技术本身，二是票务系统;三是与用户的互动， “要保证内容品质和用户的交互体验，未来才能有更多商业变现空间”。

“这次演唱会是个亮相，未来爱奇艺在虚拟制作上会有很大投入，我们有一系列计划。“爱奇艺副总裁杨海涛介绍，除了演唱会，虚拟制作技术未来还可能应用在舞台剧、影视制作等方面，其他相关项目正在研发中。

沉浸式“虚实之城”

“这场演唱会对团队来说，不仅是技术的考验，也是脑力和想象力的考验。”总导演谭寅子说道。谭寅子参与过多场大型演唱会的策划和导演工作。她以往的工作经验，是根据具体的演唱会场地设计舞美效果，在有限的空间内做出最大化的舞台效果。“这次就像是天降一笔巨款，可以随便花，没有空间和范围的限制，考验我们脑子里能不能迸发出创意和内容。”谭寅子介绍，在与艺人沟通的基础上，演唱会的歌曲舞美设计投入了更多的人力和制作周期。

演唱会开场.THE9乘坐电梯在楼宇间穿梭，到达属于她们的“虚实之城。《Dumb Dumb Bomb》以舞台象征上升的陀螺形态：《猎》的背景设置为原始丛林，表演者乘坐着卡车在丛林里穿梭; 《斯芬克斯》将埃及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等元素纳入舞美之中……从霓虹闪烁的城市，到沙漠深处的金字塔，这场演唱会通过现代化技术，带给粉丝沉浸式的 虚拟之城”。

谭寅子介绍，与线下舞美带给观众的氛围不同，虚拟制作技术带来了巨大想象空间和展示力。本场演唱会中使用了3个XR虚拟机位，以及影视级制作设备，可以实现实时渲染，将写实化、风

格化场景融合并呈现。为了给观众带来更为沉浸式的体验，设计团队关注到很多细节。譬如，在《猎》这首歌中，创作团队配合歌曲内容设计了整片森林，什么时候会遇到悬崖？行车过程中周围的树木是怎样的？需不需要设计些奇花异草？女孩们在车顶跳舞时，会不会有一些树叶撩到她们的身体？谭寅子透露，除了设计整片森林场景，还需配合三个机位的不同渲染视角。在硬件和软件的调控及节目编排上，都需要特别设计，才能保证现场直播时带给观众更为沉浸式的体验，让大家仿佛在虚拟场景中漫游，而非提醒你这是一个舞台。”

将想象力落实到沉浸式画面，需要技术支撑。早在2020年9月，虚拟直播演唱会的创意就提上日程，去年年底.爱奇艺开始搭建虚拟制作基地。这次演出呈现出无限延展的空间和画面，一大关键在于屏幕。爱奇艺首席技术官兼基础架构和智能内容分发事业群总裁刘文峰告诉《综艺报》，这次演唱会的LED屏比普通屏精度高，像素和像素之间距离小。据悉，美剧《曼达洛人》拍摄用的屏幕，两个像素点之间距离是2.84mm，爱奇艺此次使用的屏幕，两个像素点之间的距离更加小。 “点距越近，观众越看不出它是由每个点组成的，会觉得是一张超高清的图画。”此外，屏幕亮度高、刷新速度快，保证了演出效果。

除了硬件，“虚实之城”的演唱会直播对软件的挑战同样不小。传统LED屏幕在节目制作中更多应用于氛围渲染;在虚拟拍摄中，LED屏显示内容是一个真实的三维场景，三维场景在屏幕上的渲染呈现需要符合透视原理。“由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和人的眼睛看到的真实世界的画面是一样的，但真实世界显然有更多深度信息，在屏幕上用平面展现出来，就意味着摄像机在有轻微位移的时候，屏幕里的所有像素都要立刻计算出。这时候由摄像机——把它当成人的眼睛的话，它最新的位置在哪儿？它要經过的所有屏幕显示出来的内容是什么？当前摄像机的位置发生偏移后，新的位置和大小是怎样的？这些是基于虚拟拍摄的套复杂的软件系统和算法达成的。”刘文峰介绍，此次演唱会软件系统类似于制作《曼达洛人》的系统。不同的是，《曼达洛人》是一个点播的场景，拍摄之后，经过后期制作呈现完整的世界，“虚实之城”演唱会完全是直播场景，挑战更为艰巨。

用户互动

在演唱会尊享套餐中，用户权益包括彩排探班、THE9官方应援棒、狂欢空间站扭蛋等，狂欢空间站扭蛋可以抽取视频连线助演资格。每场演唱会开放了300余位视频连线名额。在接受记者采访的前一天，吴磊和谭寅子进行了用户连线测试有的粉丝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有的粉丝连线时刚刚下班，正狂奔回家……面对300多位年轻朝气的面孔，吴磊和谭寅子非常兴奋。

在演唱会现场，从300余位助演观众中抽取几位与THE9连线对话，构成了演唱会的一大亮点。连线粉丝发言惹得THE9热泪涟涟，也触动了屏幕前的粉丝，成为演唱会的共情时刻。一位粉丝告诉记者，旁人可能难以理解，但“偶像与粉丝确实存在羁绊”。她表示，“从《青春有你2》节目开始到九个女孩成团出道，对于很多粉丝来说，THE9就像是自己的一群朋友，希望能用自己的目光和力量，照亮她们未来的道路，这次演唱会强化了这种羁绊。”

如何与用户互动、强化演唱会的仪式感是这次XR直播演唱会的一大难点。除了通过视频连线的形式，打造THE9和粉丝间私密的沟通空间，爱奇艺团队还开发了其他形式，譬如AR弹幕、虚拟分身，以及爱奇艺云票系统等等。

云票系统之前曾运用于爱奇艺超级影院。用户线上购票后，手机中会形成张电子票根。同物理门票一样，用户也可以将其转赠。不同价格门票包涵不同权益。其中一个创新型权益在于虚拟分身。用户可以形成一个虚拟的形象，头像、服装、配饰都可以选择。演唱会直播过程中，这些虚拟分身会投射到屏幕上，可以发弹幕，为自己的偶像打call，THE9官方应援棒也是互动形式之一。购买尊享套餐的用户可以在演唱会之前，兑换官方应援棒。在直播中，通过手机蓝牙，应援棒将与演出灯光一同变换色彩。

商业变现

吴磊介绍，目前演唱会最大的收入来源为票务，未来通过用户互动，可以带来更多增值空间。“这是面向下一代的娱乐产品，我们首先得保证用户体验，用户体验好了，再去思考商业变现。”

据了解，这次虚实之城演唱会的投入成本达到了亿元级，包括LED屏软件开发系统等软硬件设施都是基础投入。在爱奇艺副总裁、智能制作部负责人朱梁看来，这些都是可以重复使用的数字资产。 我们希望把这些数字资产留在未来，不管是其他节目使用，还是做一个不同的版本，如VR版、游戏版，或者下沉到线下，让观众能够进入虚拟的环境中，跟偶像合影甚至同台表演。这些可能性的前提是，我们如何保存好这些虚拟资产，提供新的玩法。”

杨海涛表示，爱奇艺面向下 代娱乐产品布局，包括XR虚拟技术。 “下一代娱乐和科技的进步，以及我们所使用的屏幕变化紧密捆绑在一起。”他分析，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娱乐产品将会呈现如下趋势：第一，影视产品的规格更加多元化，如当下的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第二，表现题材的空间大大拓展;第三，在消费形式上，未来年轻用户可能希望将社交内容与娱乐产品更深度捆绑。

杨海涛告诉记者，虽然从单场演唱会来看，投入成本非常大，但这场演唱会只是开始，未来将会形成产业。随着项目的增加，边际成本将下降，一些软硬件设施可以重复使用，当产业成熟，商业化空间也将大大拓宽。

“所谓”一鱼多吃，一个IP可以拥有多种货币化形式，多种货币化形式背后意味着多元消费形态，可以通过游戏、电影、综艺、演唱会等种种形式呈现，其背后是同一套数字资产。”在刘文峰看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场演唱会意义更大， “这意味着内容制作的方式在不同的题材之间，得到了极大复用和效率提升。何为“XR”？

XR即扩展现实（XR-Extended Reality），是一个概括性术语，简单来说，XR场景是基于现实场景，与后台炫酷的AR内容进行结合交互而来。

虚拟现实技术（VR）利用头戴设备模拟真实世界的3D互动环境;增强现实技术（ AR）通过电子设备（如手机、平板、眼镜等），将各种信息和影像叠加到现实世界中;混合现实技术（MR）介于VR和AR之间，在虚拟世界、现实世界和用户之间，利用数字技术实现实时交互的复杂环境;扩展现实技术（ XR）被称为未来交互的终极形态，囊括了增强现实（ AR）、虚拟现实（VR）、混合现实（ MR），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所有内容。

“星球大战”真人剧集《曼达洛人》让XR技术走进大众视野，该剧采用XR技术+LED屏幕完成制作，而非传统式的绿幕拍摄手法。制作组搭建了LED+现实拍摄的场地，其中，LED会呈現虚拟场景，虚拟场景在XR技术下，会按照追踪摄影机的运动轨迹进行移动变化。

超高清的屏幕能够呈现以假乱真的场景，相比传统绿幕，投射光线、反光等灯光问题也能迎刃而解。导演和演员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场景或剧情存在的问题，立即进行修改和再创作。

随着技术的成熟，越来越多的电影拍摄、演唱会、发布会等活动，开始运用高科技感及逼真感的XR技术，开辟出更多新玩法。XR技术的魅力，在于其让人难辨现实与虚拟而产生的奇幻感、未来感，以及其所提供的“欺骗”感官的丰富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