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中心主义”隐喻下的“印太战略”
2021-05-06胡欣
胡欣
自美国大张旗鼓推行“印太战略”以来,“印太”作为一个地缘政治概念已然成为主要国家纵横捭阖的角力场。最引人瞩目的是美日印澳四国战略协作的不断推进,这引发了人们对该地区出现一个非正式同盟的猜测。除了这四个国家外,远在欧洲的部分国家也逐步向“印太”延伸触角。
法国在欧洲最早将“印太”概念引入国家安全战略,2018年发布了《印太防务战略》,直言自己是“印太国家”,让其理直气壮的理由是法国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拥有海外领土和军事基地。德国于2020年出台了《印太指导方针》,荷兰也公布了《印太:加强荷兰和欧盟与亚洲伙伴合作的准则》。
再看已“脱欧”的英国,去年12月宣布将派“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前往南海,理由竟是为了应对“中国崛起可能对北约造成的威胁”,实则是为美在南海的“自由航行”站台,也给香港的反华乱港势力打气。
欧洲主要国家纷纷推行“印太战略”的背后,是西方阵营不甘丧失战略机遇的焦虑,以及百年殖民心态的“僵尸复活”。德国媒体评论得很通透,认为欧洲所有这些“印太战略”的主旨不外乎有三:首先,未来国际秩序的构建将由“印太”决定,欧洲不得不重视;其次,不想“把21世纪的增长区域拱手让给中国”;第三,需要盟友和伙伴组成某种形式的准同盟来应对“中国的挑战”。
争夺未来全球战略要地的先机,是欧洲追随美国“印太战略”布局的最直接考虑。至于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民主联盟”和“遏制修正主义”,这类说辞本质上是苍白的,背后隐藏着“欧洲中心论”的思维基因。
回顾欧洲与印度洋、太平洋的“缘分”,得从大殖民时代开始说起。现存或曾经的海外殖民地是欧洲当年野蛮攫取的战利品,更是国际关系理念学说当中起源于欧洲崛起、发端于西方兴盛的“欧洲中心论”的见证。众多欧洲人相信,世界发展曾是以欧洲为主体的,欧洲的历史演进就是世界史研究的主线。如此历史观使欧洲人难以忘怀殖民时代曾有的“辉煌”,难以摒弃其对非西方文明的所谓优越感和天赋使命感,也为欧洲大国意欲介入“印太”提供了心理推力。
少数欧洲国家(几乎都是曾在远东占据殖民地的国家)之所以在“印太”问题上如此积极,除了是要强化本國在该地区的战略、经济利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与美国对标,共同维护“跨大西洋联盟”在世界上的主导地位。
这也带来矛盾的一面,它们既想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从不断成长的中国大市场中分羹,又惯于就政治制度和意识形态问题指手划脚。它们认为唯有西方制度代表了世界的未来,不仅刻意贬低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成就,还大搞技术封锁,阻挡他国走向强盛的链路,甚至颠倒黑白地造谣所谓中国在新疆制造“种族灭绝”。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在更多国家受到欢迎并显现实效,它们还担心丧失原有的优势影响,近来欧洲、日本、美国等就大力推动与南亚国家开展经济合作,鼓吹以此对抗“中国的丝绸之路”。
历史上的“欧洲中心论”从欧洲视角来认识世界,把欧洲描绘成享有特殊身份的行为者,把欧洲作为“文明”的代名词,贬低其他文明的历史贡献和未来发展空间。尽管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和一次冷战,“欧洲中心”地位的衰退已是无可争辩的大势,但有的国家仍然受旧思维影响,热衷于在“印太”尤其是南海地区展示力量存在。
然而世界已是时过境迁,文明多元与政治多极才是未来发展方向。西方妄图用粗暴的两极化方式来塑造当前的“印太”局势,而中国在安全观、发展观、义利观上与地区发展中国家的磨合共融日益显现正面效应。更何况该地区不少国家都曾有被欧洲殖民的经历,新冠疫情肆虐之下个别发达国家暴露的“等级观念”让它们再次嗅到了“欧洲中心论”的味道。
身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欧洲正深陷自身一体化进程停顿和传统与非传统安全挑战增多的困境,求同存异、合作共赢,与其他国家拓展合作,才是实现其价值最大化的最佳路径,有些国家不自量力勉强参与搅乱地区安全形势的作法必将被证明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