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国内语言系统价值理论研究综述

摘 要：《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的出版，标志着结构主义语言学的诞生，学界对其讨论也从未停止。语言系统价值理论作为书中的重要理论，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焦点。本文拟对近20年来国内对语言系统价值理论的研究做简要的整理归纳，以期大致梳理现阶段的研究成果。

关键词：索绪尔 语言系统 价值 研究综述

一、理论概述

1916年，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以下简称为《教程》）出版，标志着结构主义语言学的诞生。1979年，经高名凯先生翻译，《教程》中译本正式出版，国内学界对《教程》的讨论也延续至今。语言系统价值理论作为书中的重要理论，更是众多学者关注讨论的焦点。

索绪尔在书中将“价值”定义为不同事物之间的等价系统，并从语言的起源、语言的所指、语言的能指、符号的整体四个方面对这一理论进行了阐释；他认为，语言系统是由语音差别和意义差别相结合构成的，语言的各要素都是由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构成价值系统。索绪尔的这一理论观点对语言学乃至其他学科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二、研究概况

国内对这一理论的研究基本始于《教程》中译本，但在进入21世纪之后，对这一理论的研究才有了较大的发展。在此之前的研究，基本仅限于对这一理论的说明介绍，鲜有较为深刻的讨论；而进入21世纪之后的研究，无论是切入角度还是研究方法，较之前都更加新颖。按照研究的角度不同，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大类。

（一）理论内部概念关系的讨论

21世纪以来，不少学者从理论内部概念关系出发对这一理论进行的研究，涌现出较多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

戚雨村（2001）从历史背景与思想根源出发，对共时和历时、差别和同一、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等一系列概念与这一理论的联系作了简要的阐释。戚雨村认为价值理论像一条红线贯穿于索绪尔的整个语言学理论，牵涉一系列重要概念。

高侠（2002）以层层递进的方式，对对立、关系、系统、价值四者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并在最后指出静态语言学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鲍贵（2002）从“价值”与“关系”这两个重要概念出发，对索绪尔的语言价值观进行了详细的讨论。2003年，鲍贵又从成分分析和功能语法中的经验功能理论的视角重新审视语言的价值，并且着重论述价值的相对稳定性、价值的动态特征以及价值在言语行为中的作用方式。

倪巍等（2004）则将索绪尔的价值存在的因素概括为“交换与比较”两个方面，并指出索绪尔的语言符号价值体现了符号的系统观，即价值受系统的制约，系统从价值中得到概括。

马壮寰（2004）在其文章中阐释了语言价值的含义及其产生的条件，并指出差别、系统等因素与价值的关系。在文章的最后部分，马壮寰指出：“语言价值理论是共时语言学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认识语言（符号）的本质属性的重要方面。”马壮寰（2006）还将“价值”从语言符號延伸到了非语言符号，认为“非语言符号的价值也同样依赖其所在的系统”。

何兰（2009）讨论了索绪尔在《教程》前面使用“意义”一词，在提出“价值”的概念后就不再使用“意义”的问题，认为“研究索绪尔语言价值理论时应从意义概念入手，明确其与价值的区别”。

不难看出，进入21世纪以来，学界已不满足于仅仅对理论做最基本的说明与阐释，而是试图从系统、关系、对立、意义等概念出发，探讨这些概念与价值之间的关系。

（二）理论与其他领域的联系

进入21世纪以来，在整个学界讲求多学科交叉融合的大环境下，索绪尔语言系统价值理论的研究同样受到了不少影响，不少学者从其他学科角度切入，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

在这些研究之中，一种是从其他学科出发，对这一理论进行研究，如袁俏玲（2007）从索绪尔所处时代的经济学背景出发，讨论了索绪尔对二重性、价值理论、均衡思想等经济学概念的运用。袁俏玲认为索绪尔的这一理论创造性地借鉴和运用了经济学的概念，为结构主义学派的开创奠定了理论基础。

另一种是将这一理论引入到其他学科的研究中去，如段胜峰（2008）以索绪尔的语言价值理论为出发点，分析索绪尔和一些后现代理论家关于语言价值的讨论的缺陷，以求探索语言科学与经济科学的融通路径。

杨云（2008）从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价值理论出发，分析了在言语交际中说写者传递的信息和听读者接收的信息不等值的问题，认为索绪尔的语言价值理论对分析具体的言语现象有很大的帮助。

赵鹏（2014）则是将语言价值理论引入到对翻译的研究中，以探究语言价值理论对翻译的积极影响所在。

冯月季（2017）将伦理学的价值论与符号学的价值论联系起来，进而过渡到索绪尔“语言是一个纯粹价值的系统”中，在此基础之上，运用索绪尔语言价值理论，对哲学史上的“休谟法则”进行了讨论。

（三）理论本身的价值与历史意义

随着对这一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也出现了不少学者对理论本身的价值与历史意义进行研究，探求其思想根源，力求将这一理论上升到思想的高度。

肖娅曼等（2009）对这一理论做了高度评价，认为正是在索绪尔结构主义的“语言是由符号组成的纯粹的价值系统”的理论指导下，语言学在20世纪有了飞速的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潘文国（2013）认为索绪尔提出的语言系统的价值理论是“绕不过去”的，要想提出新的主张就必须将其驳倒。

王红生等（2015）从其他学科，尤其是经济学对语言学发展的影响出发，将经济学与语言学的相关概念进行对比，指出语言价值具有特殊性，认为语言价值理论是索绪尔留给后人的宝贵精神遗产，是科学分析语言成分的一把利器。

王凡（2017）从语言价值理论的局限性及对当代的影响、语言价值理论对当代语言学发展的启示两方面对索绪尔这一理论的影响进行了探讨。

三、结语

进入21世纪以来，对语言系统价值理论的研究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对理论本身的理解不断深化，研究方向不断扩大，角度也更加多元。同时我们也注意到，随着研究的深入，学界对这一理论的评价也不断上升，甚至已经不再将其称之为理论，而是上升到了思想的高度。

语言系统价值理论，这一索绪尔语言学的核心理论思想影响可以说是非常深远的，不仅表现在其对语言学本学科内部研究有着开创性的意义，还表现在其影响着在其之后语言学的研究方向，乃至对其他学科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借用潘文国在索绪尔逝世100周年之际所说的话：“索绪尔，是个绕不过去的存在。”

参考文献：

[1] 戚雨村.索绪尔符号价值理论[J].外语研究，2001（2）.

[2] 高侠.对立关系价值——重读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J].北京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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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鲍贵.再论语言的价值[J].外语教学，2003（2）.

[5] 倪巍，陈亮.二元对立与系统价值对索绪尔语言哲学的诠释与思考[J].华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2）.

[6] 马壮寰.索绪尔的语言价值观[J].当代语言学，2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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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杨云.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价值理论在言语信息差中的投射[J].中州大学学报，2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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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肖娅曼，黄玉顺.语言何以是一个“纯粹的价值系统”——21世纪语言学必须回答的一个重大问题[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

[15] 潘文国.索绪尔：绕不过去的存在[N].社会科学报，2013-6-13（5）.

[16] 王红生.经济学视野之下的语言学[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4）.

[17] 王凡.略论索绪尔语言学理论的当代影响[J].语文建设，2017（33）.

作 者： 于沛东，中国海洋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

编 辑：赵斌 E-mail：mzxszb@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