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在电影中的传承形式研究
2021-05-01王蕾
王蕾
西南少数民族主要有藏族、彝族、傣族、黎族、苗族、侗族,景颇族、傈僳族、哈尼族、阿昌族等,这些少数民族的音乐独具特色,展现了西南地区不同少数民族的独特精神生活和文化特征。随着科技和经济的迅速发展,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传承正面临困境。为了更好地传承和发展我国少数民族音乐,我们需要拓宽少数民族音乐的传承发展途径,探讨如何与现代媒介相结合,形成多渠道、多路径、多元化的发展模式。
电影作为一种音画结合的艺术,是现代科技文化传播的主要媒介之一。一方面,电影音乐作为电影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发挥着呈现主题思想的纽带作用,电影中少数民族音乐的呈现,对影视作品的民族化、国际化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这既是电影学问题又是人类学的问题。另一方面,电影中呈现的少数民族民歌、器乐、舞蹈和仪式配乐等形式,也充分体现了其文化传承的功能,这为少数民族音乐的传承和发展提供了载体和更广阔的空间。
一、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在电影中的原生传承
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是在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在数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而形成的,不同少数民族的音乐各具特色,都具有很高的文化藝术价值。其原生型态是各个少数民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所创造,并在民间广泛流传的民间音乐形式。对于少数民族而言,音乐即生活,生活亦即是音乐,音乐与生活深度融合,所以音乐就是少数民族生活形式的一种表现。近几年来,电影中开始注重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原生型态的呈现,在电影音乐中采用再现的方式,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本源性生活行为在银幕之中加以再现。再现的主要形式有两种:一是采用西南少数民族民歌、语言、服饰、风俗仪式等原生场景及音乐的再现;二是将原生音乐脱离其原生场景在电影银幕中再现。这样的呈现方式,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以电影媒介为载体,具像或置换了少数民族音乐依存的情境,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少数民族音乐的原生型态,是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在电影媒介中传承和发展的一种形式。
(一)原生场景及音乐的再现
为了能让影片中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原生型态更真实,充分展现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本土气息,一些电影起用非职业演员,用少数民族语言演唱地道的民歌,并配合当地的民俗仪式场景等,直接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原生场景及音乐再现在银幕上。
电影《婼玛的十七岁》是一部表现少数民族文化与现代文明相互碰撞的影片,影片在奶奶为婼玛“叫魂”的情节中,再现了哈尼族在田间“叫魂”的仪式,并用非职业演员演唱了哈尼族传统的原生态祭鬼古歌《叫魂调》,影片中还向观众展现了哈尼族“开秧门”的传统节日,这是哈尼村落里的一场盛大节日,也是哈尼人在自然中进行的传统、隆重、质朴、真诚的典礼活动。节日当天,一大早哈尼村寨就一片热闹,在梯田里,哈尼族人唱着“哈尼多声部”,迎接一年春耕,同时承载着哈尼族人民的期许。影片再现了原生音乐《插秧歌》和“开秧门”这一节日场景。影片不仅充分表达了哈尼族传统民歌中深厚的音乐文化内涵,也真实地再现了哈尼族民俗文化,同时还表现出了创作者对少数民族文化生态环境的一种态度,正如影片导演章家瑞所说:“我们选择非职业演员,并采用哈尼族的语言,就是为了原汁原味反映哈尼族的文化,呈现哈尼族真实的状态。”[1]
电影《阿娜依》是黔东南本土导演“丑丑”拍摄的一部苗族侗族原生态电影故事片,影片中采用苗族飞歌,将观众带入大山里的苗族村寨,是故事背景的渲染;影片中在侗家鼓楼真实再现了侗族大歌《蝉之声》,还将苗族姊妹节的各种民俗活动、苗族芦笙舞、反排木鼓舞、六月六对歌等原生场景和音乐在银幕中展现给观众,使得影片更加真实地展现了苗侗民族原生的生存状态与民俗形态,同时起到了推动电影故事情节发展的作用。
在宁敬武导演的《滚拉拉的枪》中,采用苗族本民族的语言,呈现苗族芦笙舞、苗族青年男女在夜晚聚会时的对歌和劳作场景等。这样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原生场景再现在电影中,是对西南地区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高度凝练,充分表现了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质朴和对自然、生活的崇拜之情以及人民安居乐业、幸福愉快的现实生活,凸显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对历史记忆的传承。同时,可以让西南地区少数民族音乐以电影为载体,直观地展现给观众,这无疑对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推广和介绍,对少数民族音乐的传承和发展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
(二)脱离原生场景的音乐展现
在电影音乐中,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从原生场景中抽象出来,并进行一定的舞台艺术加工呈现给观众,无论是歌曲曲调还是表现形式都是在其原生型态基础上加以舞台化的艺术加工,更多地注重艺术表现效果。
电影《秦娘美》是以榕江车江侗族姑娘秦娘美的真实爱情故事为题材的一部黔剧舞台艺术片。电影中通过一定的舞台艺术加工,表现了夜幕降临时,侗族小伙们弹着牛腿琴和琵琶,唱着河歌,来到月堂与绣花等候的姑娘们用歌声互述衷情的“行歌坐月”场景。男女青年对唱侗族河歌,抒情而优美,婉转独特,充分展现了侗族人民崇尚自由,侗族青年以歌择偶、以歌择配的婚恋习俗。
电影《阿诗玛》取材于云南彝族撒尼人的民间传说,整部影片的场景搭建、人物对话、形象刻画和心理描写等大都采用歌舞形式来展现。在阿黑寻找阿诗玛的过程中,与撒尼少女打听阿诗玛的下落,一开始结合电影拍摄场景和舞台表演加工,以齐唱形式表现了少数民族的《踩麻歌》;还经过表演艺术加工,展现了彝族火把节的民俗风情;在阿黑哥摔跤拔得头筹后,以欢快的舞步和音乐为基调,撒尼族人们歌舞对唱的场面,用舞台化的表演展示了撒尼人以歌伴舞的社会生活画面。
影片《五朵金花》还将云南少数民族“三月街”盛会上的唱段,加入了舞台化的表演成分展现给观众,增添了影片的艺术性。电影《天使的声音》一开始就以舞台表演的形式展现了侗族大歌,为影片做了背景铺垫。电影《花腰新娘》在阿龙和凤美的新婚仪式中,再现了彝族婚礼习俗所演唱的古歌。电影《阿娜依》中,在阿婆讲述爷爷故事的场景中,男女对唱的苗族情歌曲调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对人物内心情感的刻画起到了渲染作用,表达了阿婆对爷爷的回忆和思念之情。电影《孔雀公主》中的选段《勐版扎王国宫廷舞》也再现了西双版纳的民歌和德宏的舞蹈,充满了傣族风情。这些脱离原生场景的原生音乐在电影中的再现,通过舞台艺术加工在电影中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展现给观众,为西南地区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增添了表现力。
二、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在电影中的发展传承
随着时代的发展,为符合时代审美的要求和电影艺术的表现需要,电影中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往往采用改编或创作的形式呈现给观众,不仅丰富了其表现形式,提高了其艺术审美性,也给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赋予了时代性的艺术审美,同时,还为西南少数民族注入了新的活力,有助于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动态发展传承。
(一)利用少数民族音乐素材进行改编
电影艺术极富时代性,为了增强电影的民族色彩和表现力,符合电影主题和剧情的需要,电影配乐只是局限在少数民族音乐原生型态的呈现形式中是不够的,因此电影音乐作曲家们在保留西南少数民族原生音乐旋律的基础上运用作曲技法加以改编,让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既保留了原生音乐的型态,同时又得到了新的发展,这样不仅能让观众比较明显地抓住音乐的民族特征,也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有利于推動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发展传承。
电影《五朵金花》以白族人民的生活为背景,主题歌《蝴蝶泉边》就是由作曲家雷振邦先生用嫁接方式,将两首白族老艺人演唱的民歌巧妙地融入其中,保持两首民歌曲调原有特点,并将二者完美结合,是男女主人公之间纯洁爱情的表现,同时也刻画了人物内心情感的微妙变化。又如前文讲到的电影《阿诗玛》中,青年男女在火把节上的歌曲段落就改编自撒尼族舞蹈音乐《跳月》,反映了火把节的热闹场面;而阿诗玛与阿黑在火把节的夜晚互相倾诉爱情时演唱的《一朵鲜花鲜又鲜》源于建水县彝族民歌《西乡坝子一窝雀》。歌曲的开头,作曲家采用了原民歌的曲调,之后就在原来角调式的曲调基础上进行改编,在节奏、情绪上不断发展变化,最后转入徵调式,整首歌曲旋律优美,自由舒展,表达了主人公之间纯洁真挚的情感。再如电影《孔雀公主》中,采用取材于德宏州芒市的跟鼓调来表现召树屯王子英武刚强的性格,而音乐选段《森林·金鹿》中采用改编的瑞丽一带水傣山歌音调,加入了宫和徵调式和旋律的跳进,表现出了王子活泼开朗的性格特征。选段《仙人掌妖女舞》中,在云南红河州的民歌海菜腔的基础上融入西班牙的民歌节拍,富有鲜明特点,完美展现了妖女的神幻色彩。
(二)提取少数民族音乐元素进行创作
在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进行改编发展的同时,许多作曲家也大胆尝试借鉴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元素及风格特征等,结合现代作曲技法来创作电影音乐,给作曲家们提供了更多的发挥空间,在创作时从西南少数民族音乐中提取民歌曲调、节奏等具有原生性的素材,或运用少数民族特色乐器,或加以乐队和现代音乐伴奏等,运用现代创作技法形成既具有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独特民族风格,又具有现代音乐特征的少数民族音乐创作作品,给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赋予了现代音乐的艺术审美,更加有助于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创新传承。另外,对西南不同地区、不同少数民族音乐特色元素的提取,有助于体现不同区域和民族的个性特征,有利于西南地区不同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个性传承和发展。
1.少数民族声乐的发展
少数民族的民歌是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民歌蕴含着西南各少数民族人民的勤劳智慧。电影音乐中借鉴西南少数民族民歌曲调、节奏特点和风格特征等,结合现代创作手法和配器进行创作,与影片故事情节相结合,对影片主题的深化、情感的表达、背景的渲染和情节的推动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电影《芦笙恋歌》中的主题曲,是采用拉祜族民歌《我把荷包送给你》的旋律框架,并在节奏、结构规模等方面进行发展而来,旋律轻灵优美,婉转缠绵,运用拉祜族常用的八三拍节奏,速度舒缓,既有舒适和惬意,又充满了舞蹈的律动感,符合影片的爱情主线,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表现出拉祜族人民的淳朴和善良,也让观众感受到新中国建设初期新旧社会交替的大时代背景。电影《寻枪》中马山抓住小偷在回程的路上,先是吉他淡淡奏出分解和弦,随后笛子奏出富有西南民族色彩的旋律,接着加入鼓点,配合影片蓝天、白云、茶园、黄土的画面,衬托出人物舒畅的心情和内心的自信。影片《滚拉拉的枪》中,滚拉拉要去镇上打工,奶奶为他装米的场景,电影配乐就从苗族音乐曲调音中提取了旋律元素,并加以现代音乐配曲进行创作,旋律进行缓慢,让人能感受到少数民族音乐的旋律特点,同时又具有丰富细致的表现力,生动刻画了滚拉拉内心的犹豫和矛盾,也烘托了奶奶心中的无奈和不舍。以乡村“跪教”教师陆永康为原型的电影《水凤凰》中,电影配乐采用少数民族曲调中提取的几个主干音,作为构成旋律的框架,加以电子配乐,深化和烘托了影片温暖、感动和爱的主题。如陆永康夜晚为学生们盖被子的场景,音乐曲调舒缓悠扬,整个场景给人带来温暖,充分表现了老师对学生的关爱之情。电影《花腰新娘》的片尾曲《金鸟银鸟飞起来》是整部电影音乐的一条重要线索,旋律曲调就采用了彝族的一种古老的传统民歌——海菜腔,悠场而富于歌唱性,具有叙述性和即兴性相结合的特点,采用复拍子或混合拍子的变化节奏,表现力丰富。电影《姑鲁之恋》影片的音乐创作,吸取了当地水族的民间音乐元素,运用现代音乐技法和音色进行创作,使音乐融入影片,对影片场景的烘托、人物心理的描写和故事情节的推动都起到了促进作用,充分展示了水族的少数民族风情,符合影片的主题内容。
2.少数民族器乐的运用
少数民族器乐在西南地区少数民族音乐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些器乐作为少数民族音乐的符号之一,增添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的韵味。近些年来随着中国电影艺术的发展,少数民族器乐也在电影音乐中得到了一定的推广和介绍,各个民族独具魅力的弦乐、弹拨、打击、吹奏等作为独奏或伴奏的乐器,也在电影中得到充分和巧妙的应用。
我国早期电影《芦笙恋歌》中就使用了拉祜族的芦笙乐器,芦笙独特的音质和拉枯族民间曲调烘托了影片中具有民族特色的爱情故事氛围,还有张老五的小三弦,也很好地凸显了少数民族音乐的韵味,增强了该影片的艺术审美价值。影片《阿娜依》中少数民族原生型态的木叶声,代表男主人公的形象贯穿影片,一直陪伴着主人公阿娜依。阿娜依在林间听到的木叶声,仿佛在少女心中种下了爱的种子;阿娜依在姊妹节寻找木叶少年时,阿憨随着木叶声走近阿娜依,这时的木叶声成为两人爱情的红线,表达了两人心中的爱意;在阿娜依奶奶过世后,按照苗族习俗,阿憨无法在身旁安慰,只能用木叶声陪伴阿娜依,表达心中的关爱。影片中木叶的运用,渲染了故事的情感主线,同时也让观众对木叶声印象深刻,充分为影片渲染了浓郁的地方色彩。电影《神秘的旅伴》中彝族青年朱林生和小黎英第一次面对面时,朱林生用民族乐器竖笛吹起了主题旋律,使小黎英内心中对朱林生产生了爱恋之情。电影《阿诗玛》的音乐中大部分运用西南少数民族的高音竹笛和低音三弦,高音比较高昂、低音显得沉重,充分展现了西南少数民族器乐的特色和音乐风格。影片《山间铃响马帮来》中就大量运用芦笙、夜箫、牛角等民族乐器,都真实地再现了我国云南边疆地区的自然环境与人民的生活习惯,让当时的观众耳目一新。
3.民族乐队和现代电子音乐的伴奏
电影带给观众的感染力主要来源于视觉、听觉和心灵冲击。视觉冲击主要来源于画面感,听觉的冲击主要源于电影音乐的音效,心灵冲击源于视听效果给观众带来的情感共鸣。音乐在影片中主要具有渲染气氛、刻画人物心理、深化主题思想、连贯镜头等作用。少数民族音乐淳朴自然,是自然情感的流露,可以引领观众走进特定的意境,使其心灵受到冲击,产生情感共鸣。所以,为了给影片营造细致入微的整体或局部的气氛基调,增强画面的感染力,深化视觉效果,电影中的少数民族音乐采用民族乐队或现代电子音乐来伴奏,不但提高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在影片中的表现力,也增强了影片音效的层次感和戏剧性效果。
第一,为了增强音乐的音响效果,更好地为电影烘托气氛,刻画人物内心情感,电影音乐中的西南少数民族歌曲采用民族乐队伴奏的形式。电影《神秘的旅伴》一开场的配乐是乐队演奏的第一个主题音乐,就像影片的序曲,其旋律优美动人,以富有我国西南边疆地区少数民族特色的民歌为基调,并结合青山、绿树、溪水、浮云的电影画面,渲染了一幅和平幸福的生活画面,激发观众对我国西南边疆的热爱之情,将观众带入电影故事。还有男女主人公同在山涧露宿的场景中,两人的目光相遇时,立刻出现乐队奏出如歌似的主题旋律,伴奏音效强烈,仿佛燃烧的爱情火焰,表现了影片男女主人公爱情发展的情感主线,同时也揭示出他们的内心世界和淳朴的性格,让观众联想到二人的遭遇,从而产生同情和关爱之情。取材于广西壮族“刘三姐”民间传说的电影《刘三姐》,主人公刘三姐的出场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用山歌的形式交代了刘三姐的遭遇,同时也表现出刘三姐不畏强势,不屈不挠的性格特征,并采用民族乐器伴奏,结合美丽的自然风景,充分衬托出刘三姐对生活乐观积极的态度。在刘三姐绣绣球的场景中,采用了广西壮族地区原生态优美的民歌曲调,以独唱的形式代替语言“花针引线线穿针,男儿不知女儿心,鸟儿倒知鱼在水,鱼儿不知鸟在林……”,表达了刘三姐对阿牛哥的爱恋之情,此时民族乐器的伴奏,对人物的内心情感起到了烘托的作用。影片还充分吸收了壮族的歌圩文化、风俗人情等,展现了壮族的“三月三”歌仙节的对歌习俗,对歌中加入的民族器乐伴奏,为领唱、齐唱等歌唱形式起到了衬托和渲染气氛的作用。还有刘三姐被抓之后,采用歌曲《砍来虎头垫柱脚》,器乐伴奏增加了戏剧性音效,衬托出刘三姐心中的愤恨和不屈不挠。整部影片的器乐伴奏,不仅给观众以视听体验,还充分展现了广西壮族地区民族民间文化的艺术价值。电影《芦笙恋歌》中的主题曲《婚誓》也是采用乐队伴奏,结合男女主人公相爱相恋的幸福画面,表现出拉祜族人民的淳朴、善良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第二,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们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也越来越多样化,审美需求也具有时代特征。现代电子音乐是使用电子乐器以及电子音乐技术来制作的音乐,具有非常丰富的表现形式,它不仅可以模拟各种音色,而且音响层次丰富,表现力极强。在电影音乐中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与现代电子音乐相结合,能赋予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时代特征,使其更加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取向,有助于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创新传承发展。如电影《苗寨情缘》中一开始就以苗族导游董云的苗族飞歌加以键盘配乐开场,烘托出了影片的背景,电影配乐提取了西南地区苗族民歌中音乐旋律元素,加以现代配器进行创作,增强了电影的时代感。在电影音乐的编配中,大量运用电子音乐元素,如鼓、电钢琴、弦乐、长笛、电吉他等音调,与影片情节和画面相结合,充分展现了彝族民歌的现代音乐艺术之美。如电影《阿娜依》中,阿娜依从山上回来时,木叶吹奏的主旋律伴着电子音乐的伴奏,烘托出了主人公如泉水般透明的心,刻画了主人公纯洁、善良,美丽,勤劳的形象,展现了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电影《姑鲁之恋》中画外音的水歌就有采用电子音乐伴奏,为影片浓郁的民族色彩赋予了现代气息,更加衬托出水族人民的自然和纯朴,也为影片的情节发展做了铺垫。
电影音乐中选取西南少数民族音乐素材加以改编和创作的实例还有很多,这可以看出电影音乐中的西南少数民族音乐需要与影片本身有机地结合,并要符合观众的审美需求,在此基础上进行相得益彰的再创作;也充分体现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表现形式的多元化,使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符合现代社会的审美需求,赋予时代感;还在一定程度上为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拓宽了思路,充分体现了少数民族音乐在电影这一综合性的现代艺术形式中得到了传承和创新发展。
结语
西南少数民族音乐在电影媒介中的传承发展,可以说是少数民族音乐以电影媒介为载体的一种推介。在电影媒介这种现代化载体中,西南少数民族音乐以丰富的呈现形式,借助电影实现在新媒体时代的广泛传播,也为电影表现力的增强和民族性的转化起着重要作用。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要在电影音乐中得到更好的传承和发展,必须在现有形式的基础上更加多元化。一是深入地挖掘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内涵特点,在电影音乐中充分表现少数民族的内在精神和文化内涵,真正在创作中实现电影音乐民族性的转化;二是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与我国其他传统的民歌和器乐相结合,丰富其表现形式,相互衬托,凸显其特征;三是将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与我国传统戏曲艺术相结合,共同展现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不但有助于电影质量的提高,同时也为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在电影中的传承和发展拓宽思路。在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在电影媒介的传承发展过程中,既要注重基本特征的文化传承、创新和发展,更重要的是要注重西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内涵延续,形成多渠道、多层次、多形式的可持续传承与发展模式。
參考文献:
[1]贺永连.《诺玛的十七岁》美丽而古朴的诗情[ J ].电影艺术,2003(01):56-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