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研究

李 燕， 陈金源

(1.北部湾海洋发展研究中心， 广西 钦州 535011； 2.北部湾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广西 钦州 535011；3.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经济贸易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6)

2017年1月，国务院正式发文，同意将北部湾城市群建设为国家级城市群。这就进一步增强了广东、广西、海南3省区协作力度，有效促进了北部湾城市群成为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现代化开放区域。2019年8月，国务院印发《关于6个新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的通知》，中国(广西)自由贸易试验区揭牌运行。在新时期，北部湾城市群不仅是我国西南地区开放发展新的战略支点，更是推进中国(广西)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重要驱动力。随着我国经济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转变，如何发挥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的引领作用是北部湾区域经济发展、西南地区战略崛起的重要现实问题。那么，目前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程度如何？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的提升能否有效促进区域经济的增长？笔者在测算开放度的基础上，试图以实证方法分析、讨论上述问题，并提出提升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发展程度、促进经济增长的对策建议。

1 文献综述

目前，国外已有大量关于对外开放度提升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学者从各个角度论证了开放度的提升能有效地推动经济发展，并形成了系统的理论体系：如优势竞争理论，认为不同国家或地区具有不同的贸易优势、投资优势，合理发挥各自优势能有效推动经济发展；内生经济理论，认为适度对外开放能促进国际与国内生产要素资源的合理配置，推动经济整体发展。而Parantap Basu与Alessandra Guariglia等则利用119个发展中国家的数据建立二元经济增长模型，认为欠发达国家提升投资开放程度能有效促进经济增长等。Roberto Chang等使用跨国面板数据与Harris-Todaro模型论证了开放度的提升有利于经济增长，且指出若施行公共基础设施治理、教育改革、市场监管等措施，提升效果将更明显等。具有类似观点的学者还有Meralef[3]、Polat等[4]。

也有学者对上述结论表示质疑。Dennis Boahene Osei、Yakubu Awudu Sare等[5]重新审视了非洲贸易开放的驱动因素，使用广义矩系统方法，认为低分配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与对外开放度是非线性与倒“U”型关系，高水平的经济增长与低水平的对外开放程度相关。Erimn等[6]利用贝叶斯模型平均技术，系统地研究了1960—2000年国家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发现对外开放与经济增长不存在显著的稳健关系。

国内部分学者研究发现，我国对外开放度的提升与经济增长呈正相关关系。孙丽冬等[7]运用最优组合赋权模型测算1997—2006年我国整体对外开放度，认为开放度的提升有利于我国从宏观方面推动经济发展；李子成等[8]运用指标体系法测算云南省的开放度，得出云南省的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呈正相关关系的结论；谢守红等[9]测算长三角地区26个城市的对外开放度，通过回归分析与格兰杰因果检验，认为长三角开放度的提升推动了经济增长。陈万灵等[10]运用因子分析法测算广东省1995—2015年的开放度，认为开放提升了内部生产要素质量，促进了广东的经济发展。但同时也有部分学者得出与上述相反的结论。包群等[11]认为我国经济水平的提升主要通过要素数量与质量的投入，提升贸易开放水平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不明显；蔡婉华等[12]基于GVAR模型分析，认为新常态下我国对外贸易开放阻碍了区域经济发展及产业化进程 。

上述研究成果为本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与实证参考。但已有的研究成果大部分从国家、省份层面研究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而从城市群层面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笔者以北部湾城市群的12个城市(南宁市、钦州市、北海市、防城港市、崇左市、玉林市、茂名市、湛江市、阳江市、海口市、东方市、儋州市)为研究对象，构建的对外开放度指标评价体系，测算北部湾城市群2000—2019年整体的对外开放度，并运用Cobb-Douglas生产函数模型研究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性，在此基础上提出提升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推动北部湾地区经济发展的对策建议。

2 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的测算

2.1 对外开放度测算方法的选取与模型构建

关于对外开放度如何测算，学界并没有形成规范的理论与适用标准。目前大部分学者采用对指标赋权的方法进行测算。学者李翀[13]利用主观赋值法，分别赋值国际贸易40%、国际金融30%、国际投资30%的权重。推崇主观赋值法的学者还有黄繁华[14]、兰宜生[15]等。虽然该方法简单易行，但主观性较强，开放度测算结果波动较大，未必符合实际情况。杨少文等[16]运用客观赋值测算中国整体的开放度。马忠新等[17]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构建了我国五个区域对外开放度测算的指标体系。赵娟等[18]运用因子贡献率分析各个指标的权重得分，测算了我国西部地区的对外开放度。郭旭红等[19]对主观赋权法与客观赋权法进行比较研究，认为客观赋权法能有效避免主观因素的干扰，测算的开放度更符合实际情况。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选用客观赋权法来测算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因子分析法是客观赋权法中最常见的方法，被大量应用于数理统计中的多指标定量问题分析。该方法能够把众多具有复杂关系的原始变量降维成极少数的公因子或仅对某一特定变量有影响的特殊线性因子组合。影响对外开放度的因素多种多样，包含经济、政治、社会等多维因素的复杂系统，因此，采用客观赋权法中的因子分析法来具体分析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是恰当的。笔者对选取的不同指标进行降维处理，探求影响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的关键因素。为测算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先构建如下因子线性模型：

Fp=bijx1+bijx2+…+bijxn+μn=BX+μ，(i，j=1，2，…，n)，

(1)

式中，Fp为公因子；X为一级指标；bij为因子载荷得分系数，即第i个变量在第j个因子的负荷，因子载荷得分系数越大，表示X对Fp的贡献越大，反之则越小；B表示回归系数；μ为不能被前p个公因子包括的特殊因子；满足Cov(Fp，μ)=0，即公因子Fp与μ不相关；n为研究单元个数。对X进行标准化处理以及相关性检验后，需要保证累计贡献率大于80%。

在传统研究上，学者一般以贸易开放度或投资开放度为主要因素组成的“经济开放度”替代整体的对外开放度，该方法旨在从要素禀赋上探究对外开放状况。近年来，国家强调“建设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要求商品与要素流动型对外开放向政策制度型对外开放延伸。考虑到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具有区域特性，在政策制度上，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要求北部湾城市群以工业“硬联通”高质量实现中国—东盟互联互通，自由贸易试验区与自由贸易港发展要求打造“国际旅游文化中心”，沿边金融改革强调科技创新、技术开放的重要性，要求北部湾城市群建设“面向东盟金融开放门户”，提升对外开放水平。因此，笔者在借鉴传统方法的基础上，结合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的具体实际，以式(1)为基础，构建包含贸易、投资、工业、技术、文化、金融的对外开放因子得分模型：

Fp=bijOT+bijOI+bijOM+bijOS+bijOC+bijOF+μ。

(2)

式中，OT为对外贸易开放度；OI为对外投资开放度；OM为对外工业开放度；OS为对外技术开放度；OC为跨文化开放度；OF为国际金融开放度。

2.2 对外开放度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为了全面准确地测算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借鉴陈万灵等[10]与孙敬水等[20]的指标选取方法，同时考虑数据的可得性与科学性，构建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评价指标体系，包含对外贸易开放度、投资开放度、工业开放度、技术开放度、跨文化开放度、国际金融开放度共6个一级指标，10个二级指标，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评价指标体系

对外贸易开放度可反映北部湾城市群进入国际市场参与国际分工、国际贸易、国际营销等经济活动的程度。一方面，北部湾城市群作为我国“面向东盟”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与东南亚国家的货物贸易往来是对外开放中最基础的环节；另一方面，北部湾城市群设有“国家沿边服务贸易示范区域”。因此，把对外贸易开放度细分为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2个二级指标。

对外投资开放度反映了北部湾城市群在投资领域吸引外资的能力。作为后发展、欠发达的城市群区域，北部湾城市群具有劳动禀赋优势与土地禀赋优势，能有效吸引外商的直接投资与间接投资，“走出去”的对外投资份额相对较少。因此，设置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与间接投资2个二级指标。

对外工业开放度定义为外商投资企业(含中国港澳台地区的企业)工业总产值占规模以上地区工业总产值的比值，体现了北部湾城市群的工业发展依赖国外设备、管理、人力物力的程度。工业经济是促进对外开放的实体基础，第三产业尚不健全的北部湾城市群，其出口产品结构以原材料、工业制成品为主，探究其工业开放水平有助于全面分析后发展城市群的整体开放度。

对外技术开放度表示北部湾城市群参与国际科技创新、技术合作的开放水平。科学技术的交流和合作是促进对外开放的强大动力。引进技术经费则反映城市群吸收、学习先进技术的能力。对外承包工程体现了城市群参与技术经济合作的成效。因此，设置引进技术经费与对外承包工程2个二级指标。

跨文化开放度用于说明北部湾城市群参与国际文化融通、文化合作的开放水平。跨文化开放度是区域软实力的重要构成部分，主要通过跨境旅游、商务活动来体现，如举行中国—东盟博览会等就可促进融通融合。因此，基于数据的可得性，笔者以旅游外汇总收入占规模以上旅游总收入的比值定义跨文化交流，并作为跨文化开放度的二级指标。

国际金融开放度用于衡量北部湾城市群参与国际金融市场的开放程度。北部湾城市群作为边境金融试点区域，金融领域的开放是促进对外开放的重要动力。金融流动总额反映了北部湾城市群金融流通的基础实力，金融机构本外币存贷款余额则从金融机构的视角体现了参与国际金融市场的能力。因此，设置金融流动与金融机构本外币存贷款余额2个二级指标。

2.3 数据选取与具体指标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2000年以前，北部湾城市群经济结构以第一产业发展为主，进出口贸易、外商投资、外汇旅游收入整体规模较小，如那时就研究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其研究意义并不显著。2000年以后，北部湾城市群对外贸易与投资规模逐步扩大，尤其是近年来，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自贸试验区的建立、建设和发展，开放开发效应越发明显。因此，笔者选取2000—2019年共20年的数据来测算北部湾城市群的整体对外开放度，开放度具体指标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开放度具体指标下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由表2可知，从均值上看，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工业开放度均值最大，对外贸易开放度与国际金融开放度排名第二与第三，表明对外工业、对外贸易、国际金融有可能是拉动整体开放度提升的有效途径；从标准差上看，北部湾城市群国际金融开放度标准差最大，对外技术开放度标准差最小，表明北部湾城市群的金融流动、金融机构本外币存款与贷款余额数据波动较大，国际金融发展程度从弱到强，而对外技术开放度始终处于较低的水平；从最大最小值上看，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工业开放度最大值为0.414 8，对外投资开放度最小值为0.004 7。

2.4 整体对外开放度测算

由于不同的开放度变量仅能反映北部湾城市群在这个领域下局部的开放度，笔者运用因子分析法测算北部湾城市群的整体对外开放度，具体步骤如下。

首先，进行抽样适合性检验与巴特利球形度检验(结果见表3)。通过SPSS分析得出，所选取指标的KMO值为0.694>0.500，同时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P(Sig.=0)<0.050，因此所选取指标具有较强的线性关系，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3 抽样适合性检验和巴特利球形度检验

其次，分析所选指标是否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分析结果见表4。通过表4可以看出，公因子1的方差贡献率为58.653%，公因子2的方差贡献率为23.036%，二者累积的方差贡献率为81.689%，表明旋转后提取的公因子1与公因子2适合进行分析。

表4 解释的总方差

第三，基于SPSS成分得分系数矩阵，令公因子为F，求出两个主要因子的得分方程。具体如下:

F1=-0.175X1+0.235X2-0.252X3+0.021X4+0.264X5-0.333X6,

(3)

F2=0.728X1+0.114X2-0.041X3+0.428X4+0.030X5+0.390X6。

(4)

第四，结合两个主要公因子的方差贡献率，同时除以累计百分比0.81，可以得出整体因子得分。具体如下：

F=0.71F1+0.28F2。

(5)

最后，根据6个一级指标开放度的数据，测算出北部湾城市群2000—2019年共20年的综合对外开放度(OE)。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2000—2019年北部湾城市群的整体对外开放度 单位：%

从表5可以看出，该时段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虽稍有起伏，但总体呈现波动上升的趋势。2000年，我国开始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2001年我国加入WTO，2002年我国与东盟筹备共建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北部湾城市群不断吸引外资，其对外开放度持续提升，2007年达到4.26%的小高峰；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对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贸易造成了一定影响，其对外经济开放度下降到2.01%；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正式成立，2012年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稳步上升。

根据图1可看出，北部湾城市群的地区生产总值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并且与对外开放度保持大致相同方向的变化趋势。2000—2008年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处于5%以下的较低水平，地区生产总值增速放缓；2012—2019年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快速提升至5%以上，地区生产总值快速增长，说明对外开放度与地区生产总值二者存在长期的正相关关系，而地区生产总值在某种程度上是当地经济增长的量化指标。为了定量分析二者之间的关系，接下来进行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实证研究。

图1 北部湾城市群的整体对外开放度(OE)与地区生产总值的变化趋势

3 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与其

经济增长的相关性

3.1 模型的设定

一般的Cobb-Douglas生产函数模型表示如下：

Y=ALαKβ。

(6)

式中，Y为经济产出；A为技术要素;K为资本要素；L为劳动力要素。

笔者对一般的Cobb-Douglas生产函数模型进行改进，令Yt表示第t年的北部湾城市群地区生产总值水平、Lt表示第t年的人力资本存量水平、Kt表示第t年的物质资本存量水平、(OE)t表示第t年的北部湾城市群整体开放水平、α、β、λ分别表示L、K、OE的弹性系数，结合北部湾城市群欠发达、后发展的具体实际以及参考文献[10]、[21]，认为对外开放能有效促进北部湾城市群科技进步与制度创新、优化各要素资源的合理配置。因此，笔者用整体开放水平OE代替技术要素A，拟设定的生产函数模型为：

(7)

由于非平稳时间序列中一个时间序列的联合概率分布会随时间而变化，若直接研究原始数据，可能会产生“伪回归”或“异方差”，影响结论的准确性。因此，将式(7)进行对数化处理，整理后增加ε为随机干扰项，得到模型：

lnYt=C+αlnLt+βlnKt+λln (OE)t+ε。

(8)

3.2 变量说明

3.2.1 被解释变量

地区生产总值是研究某地区经济增长的核心指标，指在既定时间内某区域生产所有最终产品与服务的总价值。以1978年为基期的实际地区生产总值表示2000—2019年不同时期北部湾城市群产品与服务总价值的变化情况。

3.2.2 解释变量

对外开放度(OE)是衡量开放型经济体的重要指标与衡量对外开放水平的定量指标，表示既定时间内某区域与世界交融程度的大小，笔者采用表5北部湾城市群整体对外开放度测算结果F来表示，认为对外开放度由OT、OI、OM、OS、OC、OF构成(见表1)。

3.2.3 控制变量

单一的劳动力要素与资本要素难以控制其他要素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笔者选取人力资本存量(L)与物质资本存量(K)为控制变量。北部湾城市群人力资本存量参考焦斌龙等[22]以教育、技术、卫生、培训、迁移为指标，运用式(9)计算。北部湾城市群的物质资本存量参考张军等[23]的方法，以固定投资流量、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基年投资存量、折旧率为指标，运用式(10)进行计算。具体指标数据源自北部湾城市群12个城市的统计年鉴与统计公报。

(9)

Kt=It+(1-δt)/Kt-1。

(10)

3.3 单位根检验

利用Stata16.0对时间序列变量lnGDP、lnL、lnK、lnOE进行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6。

表6 时间序列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分析表6可知，时间序列变量lnGDP、lnL、lnK、lnOE一阶差分后的ADF值均小于5%检验水平的临界值，属于平稳时间序列。变量lnGDP、lnL、lnK、lnOE均为一阶单整序列，适合进行Johansen协整检验以分析各个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

3.4 协整检验

从Stata中确定滞后阶数，AIC准则和BIC准则都是2阶，因此确定滞后阶数为lag 2。接下来进行协整迹和最大特征值检验，结果见表7、表8。

表7 变量的协整迹检验结果

表8 变量的最大特征值检验结果

表7、表8显示，当rank=0时，迹统计量与最大特征值统计量均大于5%临界值，拒绝方程个数等于0的原假设，即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最少存在一个协整方程。当rank=1时，迹统计量与最大特征值统计量小于5%临界值，接受方程个数等于1的原假设，即变量lnY、lnL、lnK、lnOE间存在一个长期协整关系。通过Johansen 的MLE方法估计这一长期协整模型，协整向量移项得到估计的协整方程：

lnGDP=-28.19+0.67lnK+0.51lnL+0.26lnOE，

(11)

3.5 自相关检验与稳定性判别

检验上述模型残差是否存在自相关，若存在残差自相关，则表示滞后阶数不足以解释整体模型，需要增加滞后阶数。原假设:不存在残差自相关。残差自相关检验结果显示，在lag 1中，P=0.60>0.10，在lag 2中，P=0.51>0.10，接受上述模型不存在残差自相关的原假设。最后，笔者通过系统稳定性判别图(如图2所示)检验模型的稳定性。

图2 系统稳定性判别图

从图2可以看出，所有伴随矩阵的特征值都在单位圆之内(上)，即除了模型原本假设的单位根之外，伴随矩阵的所有特征值都在单位圆内，可以判定模型是稳定的。方程经过2阶调整之后，模型残差无自相关且具有稳定性，各项参数系数显著。因此，上述建立的模型在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对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正向作用。

3.6 格兰杰(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证明了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方程稳定且无自相关，但尚未能够证明经济增长一定能促进对外开放。为了检验二者的因果关系，笔者对模型中lnGDP、lnL、lnK、lnOE4个时间序列变量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如表9所示。

表9 变量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从表9检验结果可以看出，若在5%显著性水平下原假设“lnOE不是lnGDP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是0.021<0.05，拒绝该原假设；原假设“lnGDP不是lnOE的格兰杰因果原因”的概率为0.347>0.05，无法拒绝该原假设，说明二者呈单项因果关系，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因果原因。同理可知，lnL与lnK也是lnGDP的格兰杰因果原因，物质资本存量与经济增长呈双向因果关系，此检验结果与上文协整检验结果一致。

3.7 具体指标开放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

通过上文研究发现：北部湾城市群对外开放度对地区经济增长有一定的拉动作用，北部湾城市群提升对外开放程度将促进整体经济运行，开放度的上升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对外开放度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因果原因。为进一步探究不同开放指标下开放度对北部湾城市群经济增长的作用，将OT、OI、OM、OS、OC、OF分别与地区生产总值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0所示。

表10 不同指标下开放度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回归结果

从表10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在各项数据拟合良好的前提下，开放度指标OT、OI、OM、OS、OC、OF对北部湾城市群经济增长的长期拉动率分别为0.25、0.15、0.19、0.11、0.13、0.09。不同开放度指标对拉动经济增长水平存在一定差异。其中，外贸易开放度对拉动经济增长效果最明显，对外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弹性为0.25，若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贸易开放度每增加或减少1个单位，其地区生产总值水平提升或下降0.25个单位。

3.8 实证结论

通过上述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北部湾城市群整体对外开放度(OE)总体呈上升趋势，与地区生产总值变化趋势大致同方向。2000—2008年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处于5%以下较低水平，生产总值增速放缓；2012—2019年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快速提升至5%以上水平，生产总值快速增长，在2019年达到21.58%的最高值。

(2)北部湾城市群的整体对外开放度(OE)与经济增长具有长期协整关系，对外开放度是经济增长的格兰杰因果原因，对外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弹性为0.26，即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开放度每增加或减少1个单位，其地区生产总值水平提升或下降0.26个单位，说明对外开放度的提升对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说明对内深化改革、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对外提升对外开放度是促进北部湾城市群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点。

(3)北部湾城市群的对外贸易开放度OT、对外工业开放度OM、对外投资开放度OI、跨文化开放度OC、对外技术开放度OS、国际金融开放度OF均对北部湾城市群的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拉动效果有差别。在模型拟合程度为98%的条件下，长期拉动率分别是0.25、0.15、0.19、0.11、0.13、0.09。其顺序第一是对外贸易开放度，对外贸易开放度对促进经济发展效力最大；第二是对外工业开放度，说明北部湾城市群的外商投资企业(含中国港澳台地区投资的企业)通过引入先进技术、资本，对扩大规模并形成报酬递增具有实际意义，并且有益于经济欠发达的北部湾城市群规避“路径依赖”；第三是对外投资开放度，表明FDI作为资本要素的投入对北部湾城市群经济增长起到促进作用，这一检验结果也符合广西、广东、海南三省FDI的实际情况；第四是跨文化交流开放度，表明通过提升第三产业的开放度比重，如推进旅游产业的发展、提升北部湾城市知名度，有利于促进当地经济增长；效力程度较弱的是对外技术开放度和国际金融开放度。

4 对策建议

随着对外开放度的不断提高，北部湾城市群已成为我国参与国际合作、国际分工的新增长极。近年来，北部湾城市群陷入发展高成本、结构不协调的困境与瓶颈。如何应对外部经济不稳定因素，如何促进区域经济可持续性发展，是北部湾城市群进一步扩大开放格局所面临的重要挑战。基于上文分析，课题组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第一，健全贸易促发展的长足机制。扩大服务贸易的对外开放程度，积极推动“一带一路”与“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建设，完善中国与东盟进出口贸易的互联互通机制，因地制宜地制定优惠的外贸政策，推动进出口贸易便利化程度，积极优化进出口产品结构，提升出口产品的科技含量与技术水平，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

第二，建立可持续发展的投资促进机制。北部湾城市群应探索实行负面清单制度，从专注于“投资利润”转变到专注于“可持续投资”，通过建立跨国产业园区，实现临港工业绿色智能发展，构建适应城市群环境标准的投资体系。另外，优化利用外资的投资结构，科学推进资本流入可持续发展且高效率的产业，淘汰高消耗、低产能的无效率产业。

第三，完善城市群基础设施建设。提升整体环境硬件实力是对外开放的根本措施，明确北部湾城市群内部分工，系统推进陆域与海域基础设施建设，建成城市群交通运输网络骨架。按照“一湾双轴、一核两极”城市群框架，加快把钦州、防城港、湛江、海口建设成为现代化港口城市，发展北海、阳江、东方成为蓝色生态海湾城市，带动城市群开放程度的进一步提升。

第四，充分利用并实施中国—东盟自贸区与广西自由贸易试验区政策。完善外资、先进企业技术引进机制，提升北部湾城市群工业与技术开放度，积极参加东盟乃至世界其他国家的经济技术合作。同时借鉴粤港澳大湾区的成功经验，促进北部湾城市群工业体系与经济合作机制建设，发挥政策效应，提升城市群整体开放度。

第五，提升文化凝聚力与文化包容度水平。北部湾城市群民俗文化资源丰富，如拥有“三月三”文化、南珠文化、海洋文化等，可通过文化的“软联通”促进城市群的一体化发展。文化凝聚力与包容度可以转化为文化软实力，并以之吸引世界知名企业优秀人才；建立以服务业为载体的文化传播体系，大力发掘文化旅游资源，进一步提升跨文化交流开放度，以推动经济的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