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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一生的“情人”,一生的守护
——常书鸿与敦煌的不了情

2021-04-27文易

艺术交流 2021年1期
关键词:常书鸿于右任供图

文易 明

常书鸿速写《修缮大佛殿》(浙江省博物馆供图)

常书鸿说,若有来生,还要守护敦煌。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常书鸿决定了敦煌今天的模样。如果没有常书鸿,敦煌研究院可能就不在敦煌,而是在兰州。

有人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了敦煌后,会无动于衷。而叶文玲在写完《此生只为守敦煌:常书鸿传》后的第一个念头和最后一个念头,始终都是:但愿没有一个人看了此书后,会对常书鸿无动于衷!

Chang Shuhong said that if there is an afterlife, he would also protect Dunhuang.

To some extent, it was Chang Shuhong who determined how Dunhuang looks today.Without him, the Dunhuang Academy might not be in Dunhuang, but in Lanzhou.

Some people say: No one will be indifferent after watching Dunhuang.And Ye Wenling's first and last thoughts after composing This Life Is Only for Dunhuang: Story of Chang Shuhong has always been: I hope no one will be indifferent to Chang Shuhong after reading this book!

20世纪50年代,常书鸿在敦煌文物研究所办公室工作(孙志军供图)

1955年10月20日,常书鸿在敦煌莫高窟第369窟临摹 (孙志军供图)

常书鸿说,若有来生,还要守护敦煌。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常书鸿决定了敦煌今天的模样。如果没有常书鸿,敦煌研究院可能就不在敦煌,而是在兰州。

上世纪40年代初,敦煌艺术研究所筹备委员会第一次正式会议在兰州举行。委员会副主任常书鸿当晚回到他所住的励志社时,掏出一本巴掌大的黄皮笔记本,记下了第一页工作日记。写完当天所决议的事项,他的心情骤然沮丧起来。

常书鸿没有料到:对于研究所所址的设立,委员会成员与他竟有那么大的差异——绝大多数人主张放在兰州,当他提出要设在敦煌时,会上竟一时冷场,大家都像哑了似的。

尽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常书鸿以平和的口气说:“兰州离敦煌有一千多千米,这么远,怎么搞保护又如何搞研究呢?要完成这项使命,我们是非到敦煌去不可的!”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起了冰霜。常书鸿成了孤家寡人,他奋力呼吁,却听不到任何回响。

他只能向上反映,给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写信。此前,于右任曾建议将敦煌千佛洞收归国有,提出不管国家多么穷都要设法保护敦煌,应该广招人才,成立敦煌学院。他曾向常书鸿热情地介绍过敦煌。收到常书鸿的来信,于右任回复,同意,研究所应该设在敦煌。

听闻这个消息,筹备委员会的委员一个个脸拉得更长。天高皇帝远,对于他们来说,于右任的话可以不听。更有一些人,一提起塞外戈壁,一说要到千佛洞,谈虎色变。

常书鸿却铁了心肠:哪怕只剩我一个人,也要去敦煌。

在历史的尘埃中,著名作家叶文玲在她的新书《此生只为守敦煌:常书鸿传》中打捞了这段往事,将常书鸿和他与敦煌有关的众多往事重新擦亮。

叶文玲和常书鸿是浙江老乡,当代著名作家。叶文玲早在1958年就发表了处女作,后以短篇小说《心香》闻名遐迩。她恪守“美是文学的生命”的宗旨,致力于文学创作60余年,建树良多。叶文玲与常书鸿结识于1983年,为写作本书,她曾六次前往敦煌,历时多年,几易其稿。这个过程中,叶文玲和常书鸿及其家人、友人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收集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此生只为守敦煌:常书鸿传》以独特的艺术视角、优美的文笔、翔实的史料,描绘了常书鸿与敦煌的血肉关系,揭示了常书鸿一生守护敦煌的决心和痴心。

常书鸿出生于浙江杭州。1927年远赴法国学习西画,留法10年,他的作品屡获大奖,并被法国国家博物馆收藏,为20世纪早期中国油画的拓荒之旅写下了难得的篇章。徐悲鸿在评价常书鸿时说:“油画之入中国,不佞曾与其劳。而其争盟艺坛,蔚为大观,尤在近七八年来,盖其间英才辈出。在留学国,目睹艺事之衰微;在祖国,则复兴之期待迫切。于是素有抱负、而身怀异秉之士,莫不挺身而起,共襄大业。常书鸿先生亦其中之一,而艺坛之雄也。”

女供养人 (中国画) 新疆拜城石窟第104窟 常书鸿整理临摹 1953年

与敦煌艺术的邂逅,改变了常书鸿顺风顺水的人生道路。还是在法国巴黎时,有一次常书鸿在塞纳河边散步,在书摊上看到一部书《敦煌石窟图录》,由6本小册子合订而成。打开一看,常书鸿被深深震撼!天哪!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宝贝?书上明明写着,甘肃敦煌千佛洞!甘肃?敦煌?有如此精美的壁画?如此雄伟的雕像?就在几天前,常书鸿刚刚参观过大英博物馆,更是不止一次参观过卢浮宫,他常常惊叹于欧洲的艺术,被拜占庭基督教绘画中的人物刻画所折服。可是,就在自己的家乡中国,远在北魏时期,中国竟有如此生动有力迷人的艺术,而他竟一无所知。

1936年,常书鸿毅然放弃了国外安定的生活和创作环境,回到面临抗日战争严峻局势的祖国。1943年,常书鸿几经转折抵达敦煌莫高窟,在严酷的自然环境和极其匮乏的物质条件下,筹备建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并担任首任所长。由此开始了对莫高窟有组织、有系统的保护和研究工作。此后近半个世纪的风雨人生中,他虽然承受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遭遇迫害等种种磨难与打击,却仍以苦行僧般的坚忍与执着,为敦煌艺术的保护、研究和传播做出了无以替代的贡献。

常书鸿说,自从在巴黎见到伯希和的《敦煌石窟图录》,他的命运便与敦煌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从那以后的半个世纪,他一家离散、横遭迫害,可他深切地认识到:敦煌艺术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舍命也得保护它,不管有多少困难都必须克服。就是这种使命感,使他渡过了所有的艰难困苦。

现在,让我们重温常书鸿刚到敦煌时写给妻子的信件,近一个世纪过去,读者依然能感受到他当时无比的激动:

芝秀,亲爱的:

你好!

我伏在莫高窟前的一块大石头上给你写这封信。

就在写这行字时,我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看周围,看了又看我还是不相信:是梦中还是真实?我竟真的来到了敦煌?我竟真的来到了千佛洞?

芝秀,先不说别的,光凭我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可以说,这一个多月来,我们所吃过的苦头,全都不算什么!也就是说:很值!岂止很值?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我就在心里说:哪怕以后为它死在这里,也值!

哦,你一定不高兴我说这个不吉利的字。好,那就不说。但我还是要说:我真后悔没让你马上跟着一起来,你来了,说不定比我更着迷,更不愿离开一步了,因为你是学雕塑的。你到这里,就明白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了!

……

说到这里,我想我忘了先告诉你:你知道敦煌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吗?这里的文献上说:敦煌,“敦,大也;煌,盛也”。这名字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这是常书鸿写给妻子的一封信,更是写给敦煌的一封情书。常书鸿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敦煌。

有人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了敦煌后,会无动于衷。而叶文玲在写完《此生只为守敦煌:常书鸿传》后的第一个念头和最后一个念头,始终都是:但愿没有一个人看了此书后,会对常书鸿无动于衷!

敦煌四月初八庙会(油画) 常书鸿 浙江省博物馆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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