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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与机制

2021-04-20贺林波张喻轶雯

关键词:小农区块农户

贺林波 张喻轶雯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从2018—2020年,中国将用三年时间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实现小康。通过推行“六个一批”的精准扶贫措施,截至2019年底,“三州三区”深度贫困地区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仅剩43万,贫困发生率下降到2%,有望在2020年全面完成脱贫攻坚任务(1)国务院扶贫办.全国扶贫工作会议在京召开强调一鼓作气乘势而上夺取脱贫攻坚全面利.2019-12-20.http://www.cpad.gov.cn/art/2019/12/20/art_624_108743.html。。在“六个一批”的精准扶贫措施中,“发展生产脱贫一批”是基础性的扶贫措施,也是最重要的扶贫措施。据农业农村部2019年9月1日发布的数据显示,全国92%的贫困户参与到扶贫产业发展之中,已脱贫人口中主要通过扶贫产业帮扶实现脱贫的占67%(2)农业农村部:产业扶贫已覆盖92%贫困户.央视网.2019-09-02.http://news.cctv.com/2019/09/02/ARTIaM9TWfdzxAkrqTrn8QhB190902.shtml。。

扶贫产业帮扶有发展规模农业、特色产业和小农户生产等多种形式,其中发展规模农业[1]和特色产业[2]是主要的帮扶形式,发展小农户生产[3]是重要补充。发展规模农业和特色产业扶贫的重点在于培育龙头企业,或者家庭农场、合作社和种养大户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通过“公司、家庭农场、合作社和种养大户+小农户”的形式,带动贫困小农户参与扶贫产业开发,实现脱贫致富[4]。发展规模农业和特色产业扶贫潜力巨大,在实践中也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但是,发展规模农业和特色产业对贫困小农户的资源或能力禀赋有较高要求,存在着贫困小农户分散作业与农产品规模化标准化生产的矛盾,不适合资源匮乏或能力较低的贫困小农户参与,在生产管理上难度很大,农产品残次率高[5]。另外,发展规模农业和特色产业扶贫的市场风险大,贫困小农户大多在经济上比较脆弱,风险承受能力差,参与扶贫产业开发的积极性也不高[6]。

小农户生产扶贫是指贫困小农户利用其拥有的生计资源以小农生产方式生产农产品,并向偏好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销售的扶贫产业帮扶形式。贫困小农户拥有生计资源和小农生产能力即可参与,对其他资源或能力禀赋无特殊要求,市场风险小,受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影响小,特别适合资源匮乏或能力较低的贫困小农户参与。发展规模农业和特色产业对促进地区经济发展、提高贫困地区整体收入水平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意义,但发展小农户生产对促进深度贫困户脱贫、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稳定脱贫效果和保护生态环境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不仅如此,考虑到小农户占中国农业生产经营主体的98%以上(3)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关于促进小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意见.2019-02-21.http://www.gov.cn/zhengce/2019-02/21/content_5367487.htm。,现行“公司、家庭农场、合作社和种养大户+小农户”的农业发展衔接机制存在着诸多困难或障碍[7],发展小农户生产对于探索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新机制、过程和方式等也有重要意义。

发展小农户生产扶贫在全国许多地方有大量实践。有些实践是完全自发的,一些有创业经验的返乡能人,动员贫困小农户利用生计资源生产具有小农特色的农产品,运用社会关系培养固定的城市消费群体[8];有些实践是在政府或对口扶贫单位推动下进行的,例如,四川省妇联推动的鼓励消费者与贫困户结对子的“我在深山有远亲”行动[9],河南省固始县物价局推动的“贫困小菜园”行动,中山大学在广东省和云南省推动的“绿耕”城乡互助[10],山西省推动建立的“浦韩乡村社区”[11]等;有些实践则是在理论指导下以社会实验的方式实施的,例如,中国农业大学在河北省太行山区开展了8年的“巢状市场小农扶贫实验”[12]137。

小农户生产扶贫在乡村能人、对口扶贫单位或地方政府的积极推动下,初期实施效果大多不错,贫困小农户的生产积极性高,城市消费者也愿意以高于普通农产品的价格购买小农户生产的产品。但是,据作者实地调查发现,小农户生产扶贫的中后期效果普遍不佳,极其依赖乡村能人、对口扶贫单位或地方政府的积极推动,只要他们撤离或转移注意力,小农户生产扶贫就难以维持,缺乏持续发展的内生动力。为解决这个问题,中国农业大学在太行山区实施了为期8年的小农户生产扶贫社会实验。实验结果表明,贫困小农户增收明显,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建立了相对固定的生产消费对接关系。中国农业大学叶敬忠教授与国外两位教授共同将小农户生产扶贫的理论依据概括为“巢状市场”,认为小农户生产扶贫是一种特殊形式的产业扶贫,其成效依赖于建立稳定的巢状市场。在巢状市场中,生产者与消费者直接对接,绕过超市等中间环节,生产者与消费者不仅实名,而且相互熟知,基本上不对社交网络之外的人开放,以销售有浓郁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的产品为主,依靠社会网络、可见性和透明性获得信任和声誉,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形成价值共同体,共同商议决定农产品价格。市场规模小,小农户基本上控制生产销售全过程,获得的附加值较高[12]142。

但是,当前在中国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并未建立真正的巢状市场,中国农业大学实施了8年的小农户生产扶贫社会实验也是如此。首先,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并未实现直接对接,他们还是需要中间组织或个人提供公益性联络或中介服务;其次,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他们缺乏面对面沟通交流的机会,信任并没有随着交易次数增加而增加;最后,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没有形成相对封闭的市场,生产、销售和消费没有固定的对象和渠道。这意味着小农户生产扶贫还是处于不可持续的状态。

如何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尤其是区块链技术,在现有农村电商的基础上,创新扶贫方式方法,破解小农户生产扶贫无法自主建立巢状市场从而缺乏稳定性的困境,提升小农户生产扶贫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能力,是本文尝试解决的问题。本文首先通过理论研究,阐述小农户生产形成巢状市场的途径与条件,然后建构“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分析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的运行机制,在此基础上,提出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的政策建议。

一、小农户生产扶贫与巢状市场

(一)巢状市场的特征与本质

小农户生产扶贫可持续的关键在于能否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巢状市场在对接方式、范围边界、社会关系、流通产品、定价机制和市场性质等方面与无限市场具有完全不同的特征。

巢状市场是一种将经济关系嵌入社会关系、通过社会关系建立信任并以社会关系限定交易边界的相对封闭性市场。“巢状”隐含着两层意思:一是,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经济社会关系相对封闭,在结构上形成一个稳定的闭环;二是,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非常信任,在价值上形成了一种共享的观念。建立巢状市场,可以减少市场风险,有效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的影响[12]150。

本质上,巢状市场理论是经济行为嵌入社会关系或网络理论的一个变种。根据社会嵌入理论,任何经济行为都嵌入在特定的社会关系、社会网络或空间地理中,受这些社会因素的影响[13]48-49。社会嵌入通过隐性知识获取[14]、促进信任发展[15]和形成共同规范[16]等方式来影响经济行为。社会嵌入程度越深,意味着行为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社会网络或空间地理越封闭,越能提高对创新性要求较低之经济行为的效率,但可能会阻碍对创新性要求较高之经济行为的效率[17]。巢状市场是社会关系和价值观念相对封闭的市场,从提升市场效率角度,应当主要适用于对创新性要求较低的经济行为。

(二)小农户生产形成巢状市场的途径

小农户与城市居民之间生产消费小农农产品的经济行为对创新性要求低,适合建立相对封闭的巢状市场来提高效率。从国内外小农户生产消费形成巢状市场的实践来看,巢状市场一般通过以下两种途径形成:一是,在已有社会关系的基础上形成;二是,在经济行为持续成功的基础上形成。无论以何种途径形成,小农户与城市居民间的空间地理位置对形成巢状市场有促进或限制作用。空间地理位置越封闭,越有利于获取共同隐性知识、培养信任关系、形成共同规范并降低流通成本,也就越有利于形成巢状市场,反之则会产生限制作用。

从巢状市场的特征和形成途径来分析,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之间形成小农生产消费的巢状市场,要满足以下条件。首先,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的对接具有直接性。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是形成巢状市场的必要条件,至少包含三个层面的意思:(1)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的对接没有中间组织或个人作为联络者或中介者;(2)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进行面对面的沟通交流;(3)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能够进行即时随机的相互监督。

其次,小农农产品具有城市消费者认同的特殊价值。小农农产品具有特殊价值是形成巢状市场的重要条件。小农生产者与城市消费者对小农农产品特殊价值的一致认同,会形成无形的市场壁垒,阻止不认同小农农产品特殊价值或认同感较低的小农生产者和城市消费者进入市场,形成相对封闭的巢状市场,有效降低市场风险,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的影响。小农农产品特殊价值的表现形式具有多样性,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种形式:(1)小农农产品品质的特殊性;(2)小农农产品生产方式的特殊性;(3)小农农产品文化的特殊性[12]156。

最后,小农农产品的市场流通具有便利性。小农农产品市场流通具有便利性也是形成巢状市场的重要条件。小农农产品市场流通的便利性主要体现为市场流通的即时性、简便性和低廉性等。

(三)小农户生产扶贫建立巢状市场的现实困境

据作者在湘西多地的走访调查,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受各种条件制约,面临着无法建立巢状市场的现实困境。首先,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无法实现直接对接。在已经展开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贫困村庄位于深度贫困地区,远离大城市,交通不便,有消费需求和能力的城市社区在大中城市,两者相距较远。在对接过程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对接前无社会关系,对接的贫困村庄和城市社区一般由对口扶贫单位推荐。在对接前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之间基本上没有亲属、老乡或同学等前期社会关系,不是因为相互信任而是因为信任对口扶贫单位才进行对接。为完成小农户生产扶贫任务,在扶贫单位或地方政府的推动下,贫困小农户和城市消费者实行了间接对接。在生产端,为了有效组织小农生产,降低流通成本,对口扶贫单位推进成立了村社组织进行管理;在消费端,为了方便城市消费者下单收货,对口扶贫单位授权小区服务点提供服务,形成了贫困小农户—村社组织—小区服务点—城市消费者的对接链条,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依赖中间组织进行间接对接,没有面对面的沟通交流。

其次,无法有效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已经展开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贫困小农户的积极性普遍比较高,不需要过多动员,只要稍作培训就可参与生产。但是,找到稳定的城市消费者群体却比较困难。为解决问题,对口扶贫单位或地方政府采取了多种措施:一是,由对口扶贫单位指定本单位职工定量购买小农农产品,对口扶贫单位认为扶贫任务是单位任务,应当可以由全体职工协助完成任务,例如,湖南农业大学为完成省政府指定的对口扶贫任务,通过工会组织活动,规定教职工每年须定量购买贫困小农户的农产品,以协助大学完成扶贫任务;二是,由扶贫工作人员利用社会关系动员城市消费者购买,例如,有些扶贫工作人员利用自己的亲属、同学、同事或老乡等社会关系,动员单位或个人购买贫困小农户生产的农产品;三是,由村社组织或小区服务点工作人员动员城市消费者购买,村社组织或小区服务点工作人员直接接触城市消费者,有面对面沟通交流的机会,在对口扶贫单位或地方政府的补贴支持下,部分工作人员充分利用人际关系优势,动员城市消费者购买小农农产品。在这些措施中,有些措施具有行政强制性,有些措施利用了人情或面子,真正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不太多。

最后,小农农产品的流通性低。已经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农产品市场流通一般具有以下特征:一是,通过物流或快递运输,流通速度慢,流通成本高,贫困小农户分散生产,农产品流通规模有限,物流或快递点比较少,收货间隔时间长,收费也比较贵;二是,以耐储存的小农农产品为主,新鲜蔬菜或肉类比较少,因流通时间普遍比较长,新鲜蔬菜或肉类在流通中容易变质,流通数量少,而蛋类、腌制品、腊制品或干货等耐储存农产品流通数量较多;三是,需要村社组织和小区服务点提供中介服务,为方便流通,降低流通费用,在生产端,村社组织负责集中收货送物流或快递运输,在消费端,小区服务点提供代收代送服务。在现有流通条件下,如果不是对口扶贫单位推销或利用人情、面子营销,许多城市消费者不愿意为购买小农农产品而忍受采购的不便利性。

二、建构“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

在现有条件下,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在线下建立巢状市场,保障小农户生产扶贫可持续发展几乎不可能。现代信息科技快速发展,淘宝、京东、拼多多等电商平台普及,一批自发形成或政府支持的农村电商为建立巢状市场实施小农户生产扶贫提供了契机。但是,农村电商以线下无限市场为模板,对建立巢状市场有很大的局限性。为此,需要打造“区块链+小农电商”平台,促进巢状市场线上线下相互融合,建立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减少市场风险、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的影响,保障小农户生产扶贫可持续发展。

(一)农村电商的主要形式与局限性

农村电商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新兴产物,目前主要有以下几种形式:一是,一些自发形成的淘宝村[18];二是,地方政府扶持建设的农村电商平台[19];三是,乡村能人或扶贫龙头企业开通的线上销售渠道[20]。

将政府扶持建设的农村电商平台引入小农户生产扶贫中,对于促进建立线下巢状市场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农村电商平台以线下无限市场为模板,将线下无限市场搬到了线上,在帮助贫困小农户建立巢状市场方面存在许多局限性,无法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在农村电商平台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虽然可以通过网络实现直接对接,但这种对接是开放性的,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没有形成相对固定的点对点对接关系;在对接过程中,能力强的贫困小农户将获得更多城市消费者的青睐,这些贫困小农户很可能演变成其他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的中间商,成为小农农产品线上销售的代理商,其他贫困小农户无法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由于对接是开放性的,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难以形成稳定的社会关系,几乎无法将小农生产消费关系嵌入到社会关系之中;由于农村电商平台的竞价是公开、透明且开放性的,价高者得,小农农产品的生产消费不以价值和关系等巢状市场特征为导向,而以价格和利润等无限市场特征为导向。除此之外,在农村电商平台中,城市消费者无法实时监督小农生产过程,很难确定线上销售小农农产品的真实性。在城市消费者需求旺盛时,贫困小农户完全有动机、有机会以假充真或以次充好,向城市消费者销售非小农生产方式生产的农产品。最终,贫困小农户的投机行为可能会摧毁城市消费者的消费信心,使小农生产扶贫不可持续。

(二)以巢状市场为模板建立小农电商平台

农村电商以无限市场为模板,对建立巢状市场有帮助,但存在许多局限性。破解小农户生产扶贫建立巢状市场的现实困境,需要以线下巢状市场为模板,对农村电商平台进行改造,建立小农电商专用平台,大力推动巢状市场线上线下相互融合(参见图1),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

图1 线上线下融合巢状市场的结构示意图

首先,需要在线下选定小农户生产扶贫直接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选择过程中,需要遵循以下基本原则:一是,一个贫困村庄只与一个城市社区对接并构成一个线下巢状市场单元,对接是封闭性的,对接后的贫困村庄不能再与其他城市社区进行对接,对接后的城市社区也是如此,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被封闭在线下巢状市场单元内;二是,相邻贫困村庄应当与相邻城市社区对接构成数个相互独立的线下巢状市场单元。如果数个贫困村庄相邻,那么在选择城市社区时,要尽量保证城市社区相邻,即线下巢状市场单元相互独立,但在地理位置上要尽量聚集;三是,贫困村庄应当与地理距离较近的城市社区建立巢状市场单元,在线下对接过程中,贫困村庄如果有多个城市社区可供选择,那么在选择城市社区时,应当尽量选择交通便利且地理距离较近的城市社区;四是,贫困村庄小农户生产规模略小于城市社区预计消费规模。要对贫困小农户拥有的生计资源进行摸底统计,计算出年度最大生产规模,估算城市社区小农农产品年度最大消费量,在线下对接过程中,尽量选择消费量略大于贫困村庄生产规模的城市社区。

其次,需要在线上建立小农户生产扶贫直接对接的小农电商专用平台。政府以购买公共服务的方式,在现有成熟电商平台上改建或增建小农电商专用平台。一是,生产端的贫困小农户与消费端的城市居民在线上对接相对封闭。在农村电商平台中,生产端与消费端都是开放性的,生产者都可与消费者随意进行直接对接;在小农电商专用平台中,为了促进建立巢状市场,生产端的贫困小农户与消费端的城市消费者,会受线下巢状市场单元的限制,不能与线下巢状市场单元之外的贫困小农户或城市消费者在线上进行对接。二是,将线下小农生产过程、生产要素和农产品接入小农电商专用平台。在贫困村庄建设网络监控视频接入专用电商平台,将小农生产要素和农产品贴上电子标签,通过物联网接入小农电商专用平台,供城市消费者实时查看或追踪溯源。三是,将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的沟通交流接入小农电商专用平台。在专用电商平台中,引入网络社交软件,方便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通过文字、语音或视频等多种方式进行交流,在发生争议时,可以调用沟通交流信息进行查证。

最后,需要保障小农户生产扶贫巢状市场线上线下相互融合。政府要采取有力措施,动员、培训和支持贫困小农户使用小农电商专用平台,鼓励或补贴城市消费者加入平台,与贫困小农户保持长期的生产消费关系。一是,要保障线下与线上对接的一致性。线下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线上对接应当保持一致,形成相对封闭的巢状市场单元;线下对接的贫困小农户与城市社区消费者,线上对接也应当尽量保持一致,避免培养中间代理人或中间商。二是,要保障线下与线上对接的稳定性。线下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线上对接应当保持足够的稳定性,避免长期不进行线上对接或进行交错对接等。三是,要保障线上与线下对接的互惠性。除线上线下小农农产品交易之外,还需要保障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进行其他互惠性交往。例如,城市消费者线下到农村体验小农生产方式或生活,贫困小农户线下到城市寻求教育或就业等方面的帮助等。通过保障小农生产扶贫线上线下对接的一致性、稳定性和互惠性,促进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

(三)区块链技术融入小农电商平台

以巢状市场为模板建立小农电商平台,有利于解决小农户生产扶贫面临的现实困境,建立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但是,运行小农电商平台还面临着线上交易安全、小农农产品质量安全、小农生产方式安全和小农农产品品质安全等安全挑战。有效应对小农电商平台的安全性挑战,对提升城市居民的消费信心和贫困小农户的生产积极性,稳固巢状市场和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具有基础性意义。一旦小农电商平台受到安全威胁,不能及时解除威胁,那么巢状市场将会瓦解,小农户生产扶贫也将无法持续。

区块链技术的快速发展为有效应对小农电商平台的安全性挑战提供了契机。区块链是分布式数据存储、点对点传输、共识机制、加密算法等计算机技术的新型应用模式,具有去中心化、不可篡改、全程留痕、可以追溯、集体维护、公开透明等特点[21]。分布式数据存储是区块链的核心技术之一[22]。区块链由数据层、网络层、共识层、激励层、合约层和应用层组成[23]。

区块链技术可应用于小农电商平台,保障其安全性。巢状市场具有相对封闭性,不对巢状市场单元外的贫困小农户和城市消费者开放,巢状市场单元内用户的交易或交往数据不需要在全网公开,只要在巢状市场单元内公开即可。这意味着,线上巢状市场单元不需要搭建公链,搭建巢状市场单元内用户共享的联盟链即可。联盟区块链+小农电商平台的应用方案如图2所示。

图2 区块链+小农电商平台示意图

根据这个应用方案,将区块链技术运用于小农电商平台需要经过以下环节:第一,在数据层要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制作不可复制的链式结构相联的数据区块,这是联盟区块链应用于巢状市场最为关键的步骤,需要将巢状市场单元内贫困小农户和城市消费者的身份信息、交易信息、物流信息、交流信息和物联信息等写入数据块,以链式结构、时间戳和加密算法等组成联盟区块链;第二,在网络层要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组建分布式网络,确定信息传播与验证机制,这是联盟区块链去中心化的重要技术手段,通过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分布式存储数据区块链,可以有效防止数据被篡改;第三,在共识层要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主要网络节点确定共识算法,这是数据区块在巢状市场单元内的同步方式,通过设定共识算法,可以将巢状市场单元内一个网络节点写入的数据区块同步到其他网络节点;第四,在激励层要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建立数据块发行和分配机制,通过设立经济激励机制,鼓励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用户发行数据区块,使发行数据区块的用户能够获得一定的经济收益;第五,在合约层要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建立智能合约,根据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的生产消费大数据,建立无须人工参与的智能合约,促进生产消费合约快速履行;第六,在应用层要在小农电商平台中封装智能合约,在小农电商平台中要预先封装智能合约,有利于简化日常交易手续,方便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用户使用。

区块链+小农电商平台通过以下方式应对安全性挑战。一是,避免身份信息被盗用或冒用,保障交易安全。将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的身份信息写入数据区块,以非对称加密方式进行加密,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进行分布式存储,任何调用身份信息的行为都必须经过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所有网络节点的交互验证和识别,可以有效防止身份信息被盗用或冒用。二是,避免交易数据被篡改,保障交易安全。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的所有交易数据分布式存储于所有网络节点中,相对于存储于中心数据库,安全性极高,只有大多数网络节点被攻破时才有可能导致数据被篡改。三是,小农户生产线上线下融合,保障农产品质量、品质和小农生产方式安全。小农生产过程、方式和要素等物联网信息,由线上巢状市场单元内用户录入形成数据区块,贫困小农户线下相互熟悉,可以对小农生产过程、方式和要素等进行实时监督,录入的信息真实可靠,并可与物联网信息进行交互验证,保证小农生产过程、方式和要素的公开透明、全程可追溯,防止出现投机行为,保障小农农产品质量、品质和小农生产方式安全。

三、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的运行机制

小农户生产扶贫面临着无法建立巢状市场的现实困境,以线下巢状市场为模板改进农村电商,可以建立小农电商平台,融入区块链技术,保障小农电商平台安全可靠。推广应用“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有望解决小农户生产扶贫无法建立巢状市场的现实困境,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

(一)保障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无障碍直接对接

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相距较远,无法面对面沟通交流、及时监督小农生产过程,缺少直接对接的客观条件。以无限市场为模板建立的农村电商,可以解决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的空间障碍,也能保障他们使用社交软件实现面对面沟通交流,但无法形成相对封闭的巢状市场,不能保证直接对接的有效性和稳定性。推广运用“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有望解决这一问题。

首先,“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可以突破直接对接的空间障碍和交流障碍。在已经实施的小农户产业扶贫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相距较远,无前期社会关系,直接对接不方便,在对口扶贫单位的积极推动下,大多实现了间接对接。部分地区利用农村电商平台或微信等在线工具,推动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试图突破直接对接的空间障碍。但是,由于居住地区不同,文化语言差异较大,又缺乏前期社会关系,即使使用了在线工具,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还是存在交流障碍,难以实现有效沟通交流。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在线下虽相距较远,但通过线上平台,城市消费者可以点对点进入贫困小农户的线上小农生产现场,与贫困小农户进行直接交流或交易,突破直接对接的空间障碍。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在直接对接过程中可以相互选择,但被限制在对接的贫困村庄和城市社区内,经过长期运行,可以积累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之间的交流或交易频次,增加相互熟悉程度,减少地区或文化偏见,突破直接对接过程中的交流障碍。

其次,“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突破直接对接的稳定性障碍。在已经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大部分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实际上是间接对接,没有直接对接。部分使用了农村电商或微信等线上工具的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之间,也只有经济上的对接,无信息、情感或文化上的沟通交流,熟悉程度不高,没有形成稳定的社会关系,小农生产消费关系无法嵌入到社会关系中,直接对接的稳定性不佳。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都封闭在对接的贫困村庄和城市社区中,只在内部进行小农农产品的线上线下交易,交易频次多,小农生产消费规模相对固定,可形成相对稳定的小农生产消费关系。城市消费者可利用节假日到贫困小农户家中体验小农生产生活,贫困小农户也可请城市消费者在教育、就业和医疗等方面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通过互惠性社会交往发展小农生产消费之外的社会关系。在相对封闭的巢状市场单元中,小农生产消费关系与社会关系相互嵌入,稳定的小农生产消费关系可以培养信任感,形成前期社会关系,前期社会关系经过互惠性社会交往可以发展成稳定的社会关系,稳定的社会关系可以进一步稳定小农生产消费关系,突破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的稳定性障碍。

最后,“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突破直接对接的安全障碍。在已经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许多贫困小农户对线上操作不熟悉,担心上当受骗导致财货两空,而城市消费者担心线上操作会泄露隐私信息,受到欺诈,以高价购买到非小农生产方式生产的农产品或有食品安全问题的农产品。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单元中,对接的贫困村庄和城市社区构成一个巢状市场单元,单元内搭建联盟区块链,贫困小农户和城市消费者的身份信息写入数据区块,可防止账号被盗用或冒用,保障交易安全。小农生产方式、过程和农产品等以视频网、物联网接入联盟区块链,城市消费者可随时通过终端设备在远程查看或追溯,防止发生以次充好或以假充真等投机行为,保障小农农产品品质安全。运用区块链技术,在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之间生成智能合约,简化小农农产品交易过程,减少操作失误,出现争议时可提供最合理解决方案,可以突破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直接对接的安全障碍。

(二)有效有限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

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无法有效、有限地筛选出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以无限市场为模板的农村电商,可以有效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但也会在生产端筛选掉贫困小农户,将生产或销售能力较弱的贫困小农户挤出市场,沦为廉价农产品原材料或劳动力供应者,伤害贫困小农户的生产积极性,影响脱贫成效。推广运用“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有望解决这一问题。

首先,“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有效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在已经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寻找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非常困难,主要依赖行政强制、人情或面子来选择城市消费者,许多城市消费者对小农农产品并无偏好,不会形成长期的消费习惯。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贫困小农户生产销售的农产品数量和价格都是透明的,城市消费者可以在小农电商平台上实时查询,直接与贫困小农户在线上以相应价格交易,不需要考虑行政强制、面子或人情等因素。如果愿意购买的城市消费者不多,贫困小农户可以通过降价的方式进一步筛选,使小农农产品生产消费在价格上达到均衡状态。如果愿意购买的城市消费者偏少,可以培育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贫困小农户可通过视频直播等方式向城市消费者展示小农生产方式和过程,满足城市消费者向往田园生活的心理需求,也可以邀请城市消费者亲自到生产现场参与小农生产过程,培养城市消费者购买小农农产品的偏好。

其次,“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避免过度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在已经实施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部分农产品极具特色,偏好的城市消费者较多,通过农村电商平台的公开竞价,仅有部分城市消费者有能力消费。在同类农产品的激烈竞争下,极具特色的农产品会出现产销波动,很难维持稳定的城市消费者群体。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巢状市场单元相对封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不能与单元外的用户交易,贫困小农户的生产规模与拥有的生计资源相关,变化不大,城市消费量与消费者数量相关,比较稳定。在一个巢状市场单元内,贫困小农户的生产规模略小于城市消费者的消费量,只能对城市消费者进行有限筛选,小农农产品销售价格取决于巢状市场单元内的小农生产消费均衡。经过科学计算,可以选择合理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保证小农农产品销售价格略高于市场价格,低于市场同类有机或绿色农产品价格,提高城市消费者的获得感,维持稳定的城市消费者群体。

最后,“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可以避免伤害贫困小农户的生产积极性。在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销售渠道一般为中间组织或个人控制,贫困小农户极易沦为廉价原材料供应者,销售也不稳定,贫困小农户经常为农产品滞销所困。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一方面,一个巢状市场单元内的贫困小农户居住在同一个贫困村庄,前期社会关系深厚,运用区块链技术,将身份信息写入数据区块,可以在联盟区块链内实现线上线下同步相互监督,保证小农生产方式、过程和要素的真实性,提升城市消费者的消费信心和热情;另一方面,一个巢状市场单元内的城市消费者居住在同一城市社区,彼此之间可能无前期社会关系,通过线上交流,可以增进信任感,建立前期社会关系,形成认同小农价值的稳定城市消费者群体,以相对稳定的价格消费相对数量的小农农产品,并且向相对固定的贫困小农户采购农产品,保证巢状市场单元内贫困小农户能够稳定生产销售农产品,避免其生产积极性受到伤害。

(三)扩大贫困地区小农生产规模,提升流通便利性

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相距较远,交通不便,流通便利性不高。以无限市场为模板的农村电商,可以通过物流或快递提升流通速度,但小农户生产扶贫的生产消费规模小,流通费用或成本高,农产品检验不方便,无法从根本上提升流通便利性。推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有望解决这一问题。

首先,“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提高农产品流通速度。在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贫困小农户分散生产,城市消费者居住分散,小农生产消费规模小,物流企业配置的资源少,物流或快递速度比较慢,影响消费体验。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生产端的贫困村庄相对聚集,地理位置相邻,消费端的城市社区也相对聚集,相距不远。一个巢状市场单元的小农生产消费规模虽然偏小,但数个相邻的巢状市场单元聚集在一起,可在局部地区提高小农生产消费规模,促使物流企业配置更多资源,增设物流或快递服务点,提高收货频率和速度,提升物流或快递运输速度。

其次,“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方便政府实施支农流通优惠政策。在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物流或快递企业以分散方式收取小农农产品,与其他货物混在一起运输,无法享受农产品运输绿色通道优惠,运输成本较高。贫困小农户通过物流或快递寄送的农产品,也没有经过检验检疫,存在品质或质量安全风险。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数个巢状市场单元聚集在一起可提升局部地区小农生产消费规模,物流或快递企业可使用专车运输,方便向地方政府申请绿色通道运输许可证,方便交通运输部门现场查验。同时,地方政府还可在巢状市场单元聚集地区设立专门的检验检疫站,为小农户生产扶贫提供检验检疫服务,降低农产品品质或质量安全风险。

最后,“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可以保障农产品流通安全可靠。在已经开展的小农户生产扶贫中,农产品在流通过程中存在丢失、被盗、掉包、误投或损坏等问题,引发小农生产消费争议,影响消费体验。在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中,小农农产品的物联信息和物流信息被写入数据区块,形成区块链,贫困小农户和城市消费者都可随时查验,流通过程公开、透明和可追溯,出现争议时,举证方便,证据可靠,归责容易,可确保农产品流通安全可靠,解决小农生产消费的后顾之忧,提升小农生产积极性和消费热情。

四、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的政策建议

“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通过建立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解决小农户生产扶贫不够稳定的现实困境。但是,贫困小农户非常脆弱,抗风险能力差,农村基础设施不够完善,电商平台企业参与积极性不高,推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面临着许多现实困难。为推进“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模式,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稳定小农户生产扶贫成效,还需要采取多种帮扶措施。

(一)搭建“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的综合平台

政府应当搭建“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的综合平台,促进巢状市场线上线下相互融合。融合过程需要克服线下对接、线上平台建设、物联网、视频网和区块链技术应用等诸多困难,需要积极作为,采取以下措施:首先,要利用组织优势在线下动员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直接对接。通过地方政府组织动员,一个贫困村庄与一个城市社区对接形成一个巢状市场单元,巢状市场单元之间相对封闭且相邻,所有巢状市场单元构成巢状市场。其次,要利用项目制动员电商平台企业建立小农电商专用平台,充分运用项目制的资金补贴杠杆,激励电商平台企业建立小农电商专用平台,保障线下对接的贫困村庄与城市社区,在线上以同样方式对接,形成线上巢状市场。再次,要重点建设物联网和视频网。要利用国家大力发展5G技术商用契机,加大投入力度,在小农生产现场建立物联网和视频网,接入小农电商专用平台,方便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进行交易、沟通和交流。最后,要鼓励大规模应用区块链技术。设立专项资金,鼓励互联网企业在小农生产扶贫综合平台中广泛应用区块链技术,保障交易、质量、生产方式和品质安全。

(二)优化“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的运营环境

“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不同于中间商控制的线下超市平台,需要政府提供不同的运营环境。在综合平台中,贫困小农户直接面对城市消费者,小农农产品直接配送至城市消费者家中,绕开了中间商。政府现行的农产品市场监管、绿色通道服务和扶贫补贴等涉及市场运营环境的工作,一般以控制、监督或服务线下超市平台为基础,与运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的现实需求不符。为提升“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的运营环境,政府需要采取多项有力措施:一要优化农产品的食品安全监管体系,地方政府应当主动为贫困小农户提供食品安全指导和检测服务,提供检验合格证书,帮助其生产的农产品达到食品安全标准;二要优化农产品的检验检疫监管体系,地方政府应当主动提供服务,在贫困村庄设置检验检疫工作站,为小农户生产扶贫提供便利的检验检疫服务;三要优化农产品的流通保障体系,地方政府应当细化农产品绿色通道管理工作,对小农农产品快递运输货车进行标记,保障其享受各地的农产品绿色通道服务;四要优化农产品的扶贫补贴体系,地方政府应当主动作为,增设扶贫补贴项目,对贫困小农户进行生产补贴,支持互联网企业提升服务水平。

(三)完善“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的基础设施

运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需要先进软硬件基础设施的支撑。贫困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电信、交通和物流等服务需求量不大,市场机制配置资源难以支撑“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的顺畅运行。政府应当加大投入力度,完善“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的基础设施:一是,要加大贫困地区5G等电信基础设施的投入力度,运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综合平台,需要5G等电信基础设施的支撑,政府应当要加大在贫困地区的投入力度,早日完善电信基础设施条件;二是,要加大贫困地区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建立并稳定巢状市场的关键条件是提升小农农产品的流通便利性,政府应当要加大贫困地区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进一步提升交通便利程度;三是,要加大贫困地区生态环境的保护力度,保持贫困地区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提升城市消费者认同小农价值的有效方式,政府应当要加大贫困地区生态环境的保护力度,制止破坏生态环境的不当开发行为,保护好贫困地区的绿水青山。

五、结论与讨论

产业扶贫是解决贫困问题的根本措施之一。产业扶贫有多种形式,规模农业或特色产业是主要形式,小农户生产扶贫是重要补充。小农户生产扶贫对资源或能力禀赋要求低,只需要拥有生计资源和小农生产技能便可参与,对解决深度贫困问题,抵御疫情等自然或社会风险,稳定脱贫成效具有重要意义。小农户生产扶贫可持续发展,需要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巢状市场的本质是将小农生产消费关系深度嵌入在社会关系中的市场,借助于稳定的社会关系促进小农生产消费关系的持续发展。在小农户生产扶贫实践中,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相距较远,无前期社会关系,农产品流通不方便,很难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农村电商可以缓解相距较远无法直接对接的困境,但也会产生优胜劣汰效应,越弱的贫困小农户越有可能被挤出市场,违背小农户生产扶贫的初衷,无法建立真正稳固的巢状市场。通过建立线上线下融合的巢状市场,运用区块链技术,可以建立“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保障贫困小农户与城市消费者无障碍直接对接,有效、有限地筛选认同小农价值的城市消费者,扩大贫困地区小农生产规模,提升流通便利性,将小农生产消费关系深度嵌入到社会关系中,保证小农户生产扶贫的可持续发展。

“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是作者针对小农户生产扶贫实践中面临的现实困境,结合区块链技术和巢状市场特征提出的解决方案,还没有机会在小农户生产扶贫实践中进行检验。后期研究中,可以通过试点,检验“区块链+”小农户生产扶贫新模式的有效性,发现其局限性或漏洞,在实践中不断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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