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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发展

2021-04-20吴小节马美婷杨尔璞汪秀琼

科技管理研究 2021年5期
关键词:耦合升级状态

吴小节,马美婷,杨尔璞,汪秀琼

(1.广东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520;2.华南理工大学旅游管理系,广东广州 510006)

在党和政府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及经济增长由高速转向中高速的新常态下,广东省作为我国第一经济大省,不仅在国际间产业转移和产业转出中有着重要的经济枢纽作用,还肩负着由粗放式向内涵式发展转变、发展绿色循环经济和做“生态大省”的使命[1]。但以往依靠规模扩张、高能耗、高环境成本的粗放式发展模式和“先发展,后治理”错误的生态文明理念,一方面使得广东需提高其生态环境的管理能力以降低二氧化硫的空气排放量[2]。另一方面,使得广东省产业结构分布尚不合理,各地区差异显著如相比于产业体系较为成熟的广州、深圳等地级市,粤东西北地区的地级市产业相对单一且人均GDP 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1]。可见,无论是对生态保护,还是对经济增长而言,广东均面临重要挑战。因此,探究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关系,对广东适应新形势下经济质量与生态环境要求具有重要意义。

耦合(Coupling)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系统或运动方式间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以至联合起来的现象[3],耦合度则为衡量系统或要素间相互影响的程度。具体而言,在产业结构和生态文明建设系统中,两者间任意一方的进步或退步都会通过耦合作用影响另一个系统。一方面,产业升级推动产业发展由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由粗放高耗外延向集约绿色低碳转变,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抓手。另一方面,生态文明推动着产业结构向高质量、可持续方向发展。现有研究主要从以下两方面对广东省的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关系进行研究:其一,单向研究。集中于产业升级对生态文明的影响或基于生态文明视角下应如何促进产业升级。如李飏等[4]以广东为例,基于生态文明视角探讨如何将低碳发展、可持续发展观念渗透在广东欠发达地区小康社会的建设中,以提升广东省的自我提升能力。其二,双向研究。一方面,基于某个地区或地级市探究产业升级与生态文明建设耦合协调发展的演变特征。如王珏晗等[5]从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效率两个维度构建广东省产业生态化评价体系,探究2005—2015 年广东省产业生态化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化特征;张国俊等[6]从产业和生态效率两个维度构建广州市产业生态化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剖析了2005—2015 年广州产业与生态效率协调关系演变特征。另一方面,探究评价系统中各子系统间的协调作用。如卞勇等[7]通过建立包括经济社会、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的评估指标体系并考察各子系统间的协调作用,研究2010 年广东省区域绿色发展现状水平和变化特征。

但现有研究还存在以下两点拓展空间:第一,评价指标体系不够系统及全面,仅从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效率两维度或产业和生态效率等对产业升级与生态文明建设间协调关系进行评价[5-6],但汪秀琼等[8]表明生态文明系统具有生态经济文明系统、生态社会文明系统、生态环境文明系统、生态文化文明系统和生态制度文明系统五个子系统组成,并得到大多数学者的应用与验证[9-10]。若仅关注生态文明建设的某一维度难以全面衡量各地级市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对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的协调关系测量也相对缺乏实效性;第二,时间序列相对较短,难以展现两者关系变换的复杂性。现有研究主要基于某一年或截取某一时间段进行研究,但这样无法将两者间耦合协调的复杂关系的演变特征完全展示,具有片面性。换言之,现有研究难以展现长时间序列中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协调关系的演变特征及难以明晰基于综合、系统评价体系,两者间互相影响机制究竟是什么,而这均不利于从整体上把握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的关系,以制定有效的政策和取得实质性效果。

针对现有研究不足,文章使用耦合分析模型对2000—2017 年广东省21 个地级市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关系及其时空演变特征进行探究,更能捕捉到两者波动性的复杂变化情况,更具科学合理性。

1 指标体系构建

1.1 生态文明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借鉴了汪秀琼等[8]和吴小节等[9]的观点,即认为生态文明是“以资源环境承载力为基础、以自然规律为准则、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文明形态,其可持续性体现在经济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政治建设和制度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互动和协调发展之中。因此,基于系统论的观点,以生态经济文明系统、生态社会文明系统、生态环境文明系统、生态文化文明系统和生态制度文明系统五个子系统来全面刻画生态文明建设以构建生态文明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 所示。

1.2 产业升级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现有研究主要从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两方面对产业升级发展情况进行衡量(如表2所示),其中产业结构合理化是指产业间的聚合质量,可衡量要素投入结构和产出结构耦合程度;产业结构高级化反映经济结构的动态演化过程[11]。参考干春晖等[11],本文以泰尔指数(TL)、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TS)分别对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进行衡量,其中泰尔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此外,TS 值为第三产业产值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这能够明确产业结构是否朝着“服务化”的方向发展即若TS 值上升,意味着经济在向“服务化”方向推进,产业结构在升级。

表1 生态文明综合评价指标体系

表2 产业升级综合评价体系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

本文所需数据来源于2001—2018 年《中国城市竞争力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广东省统计年鉴》。其中,本文采用线性回归和Logit 回归法对缺失指标进行补充,选择两者中拟合程度最好的模型所得到的值作为缺失值的替代值。

2.2 指标计算

本文主要基于权重模型、耦合度模型、耦合协调度和相对发展模型对相关指标进行处理。

2.2.1 权重计算

现有研究主要基于主观判断法、专家咨询法和熵值赋权法等确定权重模型[12]。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在产业升级中的重要性相当[11],故对产业升级各子系统的权重取0.5;而生态文明建设子指标太多,为克服主观性与随意性,本文采用熵值赋权法来确定生态文明建设各指标的权重。熵值赋权法是基于客观环境的原始信息,通过分析各指标的关联程度及其提供的信息量来确定指标权重的,能较为客观地对权重进行赋值[13],其基本步骤为:

(1)指标的标准化处理。由于一些数值为0,会导致后续的取对数计算数值无意义。因此,在此类数据的处理结果后需加上一个略大于零的正数,本文采用加0.001 进行处理。

2.2.2 耦合度模型

本文采用物理学的容量耦合系数模型来分析生态文明建设和产业升级的耦合度,耦合度模型具体如下:

2.2.3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不仅能反映系统间相互作用的程度,还能体现协调发展的水平。即更明晰系统间是在较高水平上相互促进,还是在较低水平上紧密相连[14]的关系。具体如下:

2.2.4 相对发展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反映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协调发展关系,但不能反映其相对发展程度。因此,文章借鉴相对发展度模型,计算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相对发展系数。

表3 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发展阶段与类型

3 结果与分析

3.1 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度发展测算结果

据耦合协调度和相对发展度计算,可得出2001—2017 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度发展测算结果,如表4 所示。

表4 2001—2017 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度发展测算结果

表4(续)

3.2 广东生态文明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的综合分析

本文将从广东省整体和地区两个层面在不同演化阶段的耦合协调度、相对发展度和协调发展类型对此进行分析。

3.2.1 耦合协调度分析

根据耦合协调度测算表(表4)和耦合协调发展阶段的判定标准(表3),本文画出2000—2017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阶段频次统计图(如图1);按照1)参考我国五年规划的时间分段并综合考虑时间间隔性、趋势性问题,最终划分为2000—2005;2006—2010;2011—2017 三个时间段;2)据广东省统计局年鉴的划分标准,将广东省划分为珠江三角洲包括广州、深圳、珠海、佛山、江门、东莞、中山、惠州和肇庆;东翼包括汕头、汕尾、潮州和揭阳;西翼包括湛江、茂名和阳江;山区包括韶关、河源、梅州、清远和云浮,对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度(下称“耦合协调度”)进行评析。

(1)第一阶段(2000—2005 年):磨合走高。在这一阶段中,广东省整体耦合协调度数值变化趋势呈波浪型,介于0.27~0.80,处于拮抗、磨合、协调三种阶段。从地区上看,珠江三角洲处于“拮抗-磨合-协调”多阶段交替状态,其中广州、深圳和珠海处于协调阶段,佛山、东莞和中山处于“磨合-协调”交替状态,惠州由2000 年0.43 跃升至2001 年0.49 处于“拮抗-磨合”交替状态,江门和肇庆处于磨合阶段;西翼除湛江由2003 年0.49 降至2004、2005 年0.27 处于“拮抗-磨合”交替状态外,阳江和茂名均为磨合阶段;东翼和山区所有地级市均处于磨合阶段。

(2)第二阶段(2006—2010 年):拮抗磨合交替。与第一阶段相比,处于磨合阶段的地级市数量在该阶段有所削减,呈先下降后上升的变化趋势;而处于拮抗阶段的地级市数量有所上升,呈先上升后下降的变化趋势;处于协调阶段的地级市数量维持在5 个,这主要是因为经济波动以及政策变化对广东产业发展活力的影响,具体表现为:其一,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到2009 年后的经济回暖,促使产业恢复活力;其二,广东自2006 年起制定环保政策如推动火电厂脱硫等,以降低SO2排放量[16],进而使得生态建设与产业升级两者的互动强度更高。

从地区层面上看,珠江三角洲的耦合协调发展情况有所提升,由三阶段交替跃至“磨合-协调”状态。其中,广州、深圳、珠海、江门和肇庆平稳发展,东莞和中山连续五年从磨合阶段跃至协调阶段,惠州由“拮抗-磨合”交替状态跃至磨合阶段,而佛山维持“磨合-协调”交替状态,可见该阶段珠江三角洲地区整体的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在更高水平上互动。东翼的耦合协调发展数值虽有所降低,但全地区地级市均稳定于磨合阶段。西翼的阳江和茂名均稳定于磨合阶段,而湛江的耦合协调发展数值在2006—2007 年间依旧下降呈拮抗阶段,而在2008—2010 年间回升至磨合阶段,即相较于第一阶段,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相互作用强度有所提升。山区的韶关、梅州和云浮稳定于磨合阶段,河源的耦合协调度由2006 年0.50 呈波浪式下降至2010 年0.40,而清远的耦合协调度则由2006年0.52 连续三连降至0.03。原因在于,在这阶段清远大力承接珠三角产业转移,多项工业环境指标“存量”较低[17],如第一、二产业平均同期增长率分别为12.87%、24.36%,而第三产业的平均同期增长率14.12%,且清远在2008—2010 年期间的TL 指数远高于0,且产业结构高度化较低,即产业结构无升级趋势。综上所述,对于宏观环境变换如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对各地区经济增长挑战等,沿海地级市的抗干扰性显然更优于粤北地区的地级市。

(3)第三阶段(2011-2017 年):磨合协调主导。在这阶段,广东省耦合协调不同阶段的地级市数量呈较平稳的变化趋势,其中在2014-2016 年间处于磨合阶段的地级市数量呈较明显的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从地区层面上看,除个别地级市外,珠江三角洲整体的耦合协调发展情况继续向好。其中广州、深圳、珠海、江门和惠州的协调度平均值稳中向好,分别为“0.77 →0.79 →0.80”“0.77 →0.81 →0.81”“0.66 →0.67 →0.68”“0.55 →0.57 →0.56”“0.54 →0.58 →0.61”;佛山、东莞和中山虽处于“磨合-协调”阶段,但东莞和中山协调度平均值均稳定于协调阶段水平,佛山则稳定于磨合阶段水平。最为特别的是肇庆,其在2012-2016 年呈拮抗阶段,而2017 年再回升至磨合阶段,这是因为肇庆市在广佛肇经济圈中主要承接了广州和佛山的部分产业,但当地水资源污染、三地区跨界空气污染等环境问题是不可忽视的挑战[18],尤其在2012—2016 年广佛两个地级市经济快速发展时期,对肇庆环境冲击力相对更大,所以其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的制约性更强。而在2017 年根据《广东省环境保护督察方案》的要求,将对肇庆市开展环境保护督察工作,这促使肇庆政府重新审视经济与生态文明建设间关系,所以状态有所回升。东翼的耦合协调发展数值虽有所降低,但全地区地级市均稳定于磨合阶段。西翼的情况较为突出,湛江连续六年跃至磨合阶段,而在2017 年虽降至拮抗阶段,但全地区的耦合协调情况呈走高趋势。山区中韶关、梅州和云浮呈持续向好趋势,耦合协调数值不断提升并稳定于磨合阶段;清远也呈现了显著的上升趋势,由第二阶段的低迷状态迅速走高跃至磨合阶段;而河源自第二阶段的拮抗状态一直持续到2015 年,2016 年起迅速跃至磨合阶段,原因在于两点:其一,2015 年的新环保法加大了打击和督查问责力度,使领导干部政绩观开始扭转[19]。其二,河源本市产业结构向服务化发展且生态环境质量大幅度上升,如2016 年的第二、三产业的同比增长率为5.70%、17.57%,而单位GDP 人均耗电量、人均工业废水排放量、人均工业废气排放量的同比下降率分别为8.16%、36%和21.42%,所以耦合协调度由拮抗快速转向磨合状态。

综上所述,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虽在提升,但仍存在着粤东西北区与珠江三角洲的分化差异,部分地级市尚处于拮抗状态,整体提升效果相对不明显等问题,呈现波动性强的时空演变特征。时序上,在2000—2017 年间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发展阶段呈“两头窄,中间宽”的梭型态势,即大部分地级市处于磨合阶段,仅少数地级市处于拮抗和协调阶段。而空间上,则呈现“以珠江三角洲为中心的放射状”,即珠江三角洲大部分地级市处于协调阶段和高水平磨合阶段,而往东翼、西翼和山区的地级市更多处于低水平磨合阶段甚至高水平的拮抗阶段,且各地级市不同阶段间变化的波动性较强,如湛江经历了“磨合-拮抗”交替状态等。这说明了广东省在当前工业化时代,加快产业转型升级以提高经济质量,并同步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可能会出现诸多问题,而识别与克服不稳定因素,促进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协调平稳发展,是广东当前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过程的重要一环。

图1 2001—2017 年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阶段频次统计

3.2.2 相对发展度分析

根据耦合协调度测算表(表4)和耦合协调发展阶段判定标准(表3),对两者相对发展状态进行分析,主要分为生态文明建设超前、同步、滞后于产业升级(以下简称超前、同步和滞后),其中,超前和滞后状态均不利于系统向优化方向发展[14],处于超前的地级市应提高产业升级合理化与高级化,而处于滞后的地级市应提高生态文明建设水平,以促使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在高水平上耦合协调发展。图2 为2000—2017 年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相对发展度的频次统计图。

(1)第一阶段(2000—2005 年):滞后主导。这一阶段,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相对发展度变化趋势不大。地区上,珠江三角洲中处于超前状态有惠州(2000—2002 年)、中山(2003)、珠海(2004)和江门(2005),同步状态有深圳(2000—2005)和惠州(2003—2005);东翼处于超前状态有揭阳(2000 年),同步状态有揭阳(2001—2003)、汕头和潮州(2005);西翼处于超前状态有湛江(2004—2005 年),同步状态有湛江(2000—2003);山区处于同步状态有清远(2000)和河源(2005),其他地级市在不同时间段均为滞后状态。

(2)第二阶段(2006—2010 年):同步赶超。与第一阶段相比,在这一阶段中广东省整体处于滞后状态的地级市数量较少,而处于同步和超前状态的则较多。地区层面,珠江三角洲没有地级市处于超前状态,深圳除2007 年为滞后外其他年份处于同步状态,佛山在同步与滞后间变换,其他地级市几乎均集中在滞后状态。东翼在此阶段没有地级市处于超前状态,除汕头和潮州在2007 和2010 年处于同步状态外,其他地级市在不同时间段均为滞后状态。西翼的阳江和茂名稳定于滞后状态,而湛江在2006—2008 年处于超前状态,2009 年回落至滞后再升至同步状态。山区中梅州、韶关和云浮主要为滞后状态,清远和河源主要处于超前和同步状态,其中清远由第一阶段滞后跃升至2006—2007 年同步状态再变换到2008—2010 年超前状态;河源则由2006年同步跃至超前状态。

(3)第三阶段(2011—2017 年):厚积薄发。在这阶段,广东省整体处于滞后状态的地级市数量呈陡坡型下降趋势,而处于同步状态的则呈陡坡型上升趋势,处于超前状态的变化趋势相对缓和。地区层面,珠江三角洲变化趋势与广东省整体相吻合,处于滞后状态的地级市数量由2010 年8 个波浪式下降至2017 年3 个,处于同步状态的地级市数量由2010年1个波浪式上升至6个。其中最突出的为肇庆,由2000—2010 年的滞后状态先跃升至2011—2013年同步状态再跃升至2014—2016 年超前状态、2017年同步状态;其次是东莞,由2000—2010 年滞后状态跃升至2011—2013 年连续三年同步状态,虽最终回落至滞后状态但其相对发展数值呈上升趋势。东翼中无地级市处于超前状态,而处于同步状态的则在不断提升。其中揭阳市的变化最为显著,其由第二阶段的滞后状态跃升至2011—2015 年同步状态,虽在2016 年降至滞后状态,但2017 年迅速升至同步状态。西翼中阳江依旧稳定于滞后状态,但相对发展度平均值呈上升趋势,在慢慢向同步状态转移;湛江在超前和同步状态间变换,最终在2017 年处于超前状态,茂名则从2000—2014 年的滞后状态爆发式地跃升至同步状态。山区中韶关和梅州稳定于滞后状态,河源则保持第二阶段的超前状态,意味着其生态文明建设影响其产业升级,清远在“同步-滞后”间变换而云浮在三个状态间变换。值得注意的是,在2016 年山区地级市相对发展度呈现较大幅度下滑,而这与2012 和2016 年广东省人民政府发布的有关于对生态发展区和重点生态功能区以实施生态保护补偿的政策制度文件相悖,可能是因为相比于绿色产业投入和绿色发展,绿色保有、生态修复等生态保护补偿机制仅改变地方政府财政来源结构,但未能确实有效激励地方政府加大绿色投入[20]。

总体而言,如图2,时序上,2000—2017 年间广东省大部分地级市处于滞后状态,处于同步状态的则较少,而处于超前状态的更少,呈“三角形”态势;空间上,形成以沿海地级市为核心向外扩散,渐趋同步状态的变化趋势,其中珠江三角洲、东翼和西翼主要处于滞后、同步状态;而山区主要处于滞后、超前状态,主要因为:1)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起步偏晚。相比于从20 世纪90 年代初期起,中国工业的产业结构战略就强调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加快向技术密集型产业转变,而生态文明建设于2007年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才正式提出[14],“重经济,轻环境”使得生态文明建设整体水平滞后。2)粗放式发展。“先发展,后治理”的经济发展模式使得能源资源利用率低,生态承载力过大,而使得各区域生态文明建设水平参差不齐。3)考核机制缺失。各地区政治锦标赛使得各地级市政府更关注经济增长总量,而缺失了对生态文明和经济增长质量的考核。研究表明,产业结构的清洁化能显著提升地方官员晋升概率,而产业结构的节能升级则无显著影响[21],意味着若完善政府官员晋升机制,生态与经济增长间差距可能会被缩小。

图2 2000—2017 年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相对发展程度频次统计

3.2.3 耦合协调发展类型分析

综合协调度和相对发展度,可判断类型状态(如表3)和频次分布图(如图3),为更好分析各地级市协调发展类型的时空演变,本文选择2000、2004、2008、2012 和2017 年五个切片进行可视化,如图4。

从整体上看。在2000—2017 年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协调发展类型(下称“协调类型”)主要集中于第Ⅳ类(平均约11 个地级市),第Ⅴ类(平均约为4 个地级市)和第Ⅶ类(平均约为3 个地级市),第Ⅲ类、第Ⅵ类和第Ⅷ类的地级市数量平均约为1 个,第Ⅱ类仅在2013 年出现,而第Ⅰ类和第Ⅸ类均无出现。这主要是因为在耦合协调阶段与相对发展状态的地级市数量均是“两头窄,中间宽”的分布态势,而分布类型是由耦合协调度和相对发展度共同决定的,所以主要集中于中间的第Ⅳ类和第Ⅴ类。

从时空演变来看。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协调发展由2000 年的“Ⅲ、Ⅳ、Ⅴ、Ⅵ、Ⅶ、Ⅷ”六种类型到2004、2008 和2012 年的“Ⅲ、Ⅳ、Ⅴ、Ⅶ、Ⅷ”五种类型再到2017 年的“Ⅲ、Ⅳ、Ⅴ、Ⅵ、Ⅶ、Ⅷ”六种类型。其中,珠江三角洲中除了东莞衰退至第Ⅳ类外,其他地级市均有不同幅度的上升趋势。深圳主要稳定于第Ⅷ类;广州稳定于第Ⅶ类,但两者相互作用强度在提升;珠海和中山主要在“Ⅶ-Ⅷ”间变化,最终两者均处于第Ⅷ类;佛山在“Ⅳ-Ⅴ-Ⅶ”间变换,由2000 年的第Ⅳ类跃升至2017 年第Ⅶ类;江门和肇庆主要在“Ⅳ-Ⅴ”间变换,最终处于第Ⅴ类,惠州则由2000 年的第Ⅲ类跃升至2017 年的第Ⅴ类。东翼地区中汕头、汕尾和潮州均由第Ⅳ类跳至第Ⅴ类,揭阳则由第Ⅵ类优化至第Ⅴ类。西翼地区中阳江稳定于第Ⅳ类;茂名由第Ⅳ类跃升至第Ⅴ类;湛江则有所衰退,在“Ⅴ-Ⅲ-Ⅲ-Ⅴ-Ⅲ”间变换。山区地区中韶关和梅州稳定于第Ⅳ类,河源和云浮均由第Ⅳ类跃升至2017 年的第Ⅵ类,而清远则有所衰退,在“Ⅴ-Ⅳ-Ⅲ-Ⅳ-Ⅳ”间变换。

综上所述,广东省整体主要处于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磨合期,相对发展状态主要表现为由滞后状态向同步状态转变,生态文明建设较产业升级还有一定差距。分地区来看,沿海地区地级市的耦合协调发展相对更优。其中,珠江三角洲除了广州、东莞和中山处于滞后状态,其他地级市均为同步状态;东翼全区跃至同步状态并处于高度磨合阶段;西翼发展较为不均衡,滞后、同步和超前状态均存在;山区主要处于滞后和超前状态,耦合协调发展相对落后。因此,解决西翼和山区中生态文明建设和产业升级不协调问题、缩小与珠江三角洲地区和东翼地区的差距,应当成为未来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中的重点。

图3 2000—2017 年广东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相对发展程度频次统计

图4 2000、2004、2008、2012、2017 年广东省各地区耦合协调发展类型时空演变图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是一个耦合交互系统,耦合协调度与相对发展度是衡量该系统协调发展水平的重要参考。参考已有的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评价指标,本文使用熵值赋权法对广东省21 个地级市2000—2017 年的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耦合情况及其时空演变进行分析。结果发现:(1)在耦合协调度方面。研究期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主要经历了平稳发展(2000—2005)、稳中有变(2006—2010)和稳中向好(2011—2017)三个阶段,处于“拮抗-磨合-协调”状态的地级市数量呈“两头窄,中间宽”的梭型态势;在空间分布上,呈现“以珠江三角洲高磨合状态为中心向四周减弱”的放射状态势。(2)在相对发展度方面。研究期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相对发展主要经历了滞后主导(2000—2005)、同步赶超(2006—2010)和厚积薄发(2011—2017)三个阶段,处于“超前-同步-滞后”状态的地级市数量呈“三角形”态势,形成以沿海地级市为核心向外扩散,渐趋同步状态的空间演变格局。(3)在耦合协调发展类型方面。研究期间,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协调发展类型有Ⅱ、Ⅲ、Ⅳ、Ⅴ、Ⅵ、Ⅶ、Ⅷ共七类,主要集中于Ⅳ、Ⅴ和Ⅶ三种类型,而沿海地级市的耦合协调发展类型相对更优。

4.2 讨论

4.2.1 政策启示

(1)尊重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发展规律,加快产业的转型升级,实现绿色发展。其中,一方面,提倡绿色循环经济是重要的突破口,通过经济发展的质量、效率和动力三大变革,推进企业进行绿色生态的生产流程设计和管理,实现“企业-产业”间循环链接,进而优化地级市及区域间的产业结构。另一方面,完善地方官员考核机制是重要的抓手。正如前文所述,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的耦合协调阶段、相对发展状态都在波动中发展,这与地方政府的执行动机、力度与效率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首先,考核机制应该多元化,不应仅仅关注GDP 增长总量,更重要的是关注生态文明建设五个子系统间的发展质量、经济增长质量(产业升级)以及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合理安排三个方面的权重比例,使政绩考核真正落到实处。再者,考核机制要有差异化,因为各地区耦合协调发展情况千差万别,不宜“一刀切”,应该根据地区功能差异进行针对性考核。如珠江三角洲的产业体系较为成熟而生态建设是其主要的制约因素,因此对于珠江三角洲应该更强化经济结构、自主创新、能源消耗、环境保护等指标的评价,弱化对增长速度、出口等指标的评价;对于粤东和粤西产业体系相对单一而生态建设相对珠江三角洲有一定优势的生态发展区域,应强化生态保护、生态产品能力的评价;而对于生态功能区、产业发展较为缓慢的粤北应实行生态保护和修复优先的绩效评价,弱化GDP 考核指标。

(2)发挥各地区优势,实现区域共增长、促发展的联动效应。广东省各地区间的差异显著且地级市间发展不平衡,因此发挥各地区的优势以实现产业集群、区域联动等效应,更能促进各地区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间的耦合协调发展质量。其一,四大地区层面。珠江三角洲地区为广东省经济的核心区,而粤东西北地区的生态环境则相对更具优势,所以地区间可以联动发展,就如何促进珠江三角洲转型升级与粤东西北地区如何相联动发展,即要对产业转移战略进行评估以实施针对性策略。其二,分地区层面,各地区内部地级市间发展也存在较大的差异,如珠江三角洲的肇庆、江门与深圳、广州、珠海等。基于此,广佛肇、深莞惠和珠中江三个都市圈应运而生,针对各都市圈投资环境不同,各地区应从优化产业结构、加强技术创新等来改善内部经济环境,并抓住“一带一路”倡议、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战略等外部机会,充分利用区位优势,深化与港澳、华南地区等的经济交流,推动都市圈更好更快的发展[22]。

(3)因地制宜,充分考虑地级市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发展现状,分类施策。如上分析可知佛山、东莞、惠州、湛江、清远、河源等的耦合协调发展波动性较强,一方面反映出政策执行力度与实施效果不佳,另一方面是未充分评估该地级市现有的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的现状,难以对症下药。如根据佛山市产业相对成熟但环境污染的累积性和滞后性等生态环境日趋严峻的实际情况,所以亟需提高创新能力、技术优化、执行力度以实现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级化。其一,在绿色技术攻关方面,可以优先引进或培育生物工程、新材料等新兴技术型龙头企业(佛山经济允许),以快速促进佛山产业结构向低碳型转换。其二,在环境保护方面,佛山要结合地级市特点对县级政府官员的考核实施多元化、差异化的标准,严格落实环境制度,加大惩罚力度。换言之,所处的工业化时期,产业结构分布、生态文明建设实施效果等是制定相关政策需要考虑的前提,要进行详细的考量与梳理,以制定出有针对性的政策,实现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良性发展。

4.2.2 研究不足

文章的研究不足主要体现为以下两点:其一,样本时间方面,本文主要基于现有文献和数据获取性进行筛选,易受到数据来源时限性的限制。如,2019 年中国城市竞争力年鉴和中国城市年鉴尚未正式出版,难以获得2018 年相关指标的数据,未来的研究可使用最新数据,更加系统、动态和全面地考虑广东省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的变化趋势与阶段;其二,在研究方法方面,本文采用熵值赋权法对耦合协调发展现状进行分析,未来的研究可结合运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统计回归等数据统计方法,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挖掘生态文明建设与产业升级耦合协调发展的影响机制是什么,以扩充其理论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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