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百年实践历史纵论

齐卫平

(华东师范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上海 200241)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百年诞辰之际，对党的建设历史实践进行全面系统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作为一项伟大工程，党的建设呈现系统开展的格局。党的纪律建设贯穿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实践的全过程，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在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把纪律建设纳入到新时代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之中，这是深化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认识的一个标志性成果。本文拟围绕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百年实践的发展历程、主要内容及历史经验进行研究，以期对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有所裨益。

一、严明纪律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内在要求

没有纪律不成其为组织，以政治属性为根本属性的政党更是以纪律严格为存在前提和发展基础。人类社会发展进入近代历史阶段以后，世界各国建立的政党虽然面貌各异，但都有一定的纪律规定，区别仅在于纪律规范的内容、遵守的理念及执行的程度等方面的差异。马克思主义政党具有严格的组织性和纪律性，这是由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所决定的，也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类型政党的重要特征和显著标志。

严明纪律是马克思主义党建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和恩格斯强调无产阶级政党严明纪律的极端重要性，提出了一系列重要思想。在《共产党宣言》《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中，他们特别阐释了无产阶级政党必须遵守的纪律。1859年5月，在写给恩格斯的信中，马克思指出：“我们现在必须绝对保持党的纪律，否则将一事无成。”[1]恩格斯说，严格的纪律是保证无产阶级政党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武器，“没有任何党的纪律，没有任何力量在一点的集中，没有任何斗争的武器！那末未来社会的原型会变成什么呢？简而言之，我们采用这种新的组织会得到什么呢？会得到一个早期基督徒那样既畏缩胆怯又阿谀奉承的组织……”[2]1886年10月，恩格斯在致劳·拉法格的信中强调了严明纪律对无产阶级政党领导工人斗争的意义，他指出：“……纪律是一个有成效的和坚强的组织的首要条件，是资产阶级最害怕的。”[3]这些思想为加强无产阶级政党建设尤其是纪律建设提供了实践遵循的基本原则。

在领导俄国革命实践中，列宁高度重视党的纪律建设，明确提出了“铁的纪律”的概念，进一步深化了对无产阶级政党严明纪律重大意义的认识。十月革命以前，为抵抗沙皇对革命的残酷镇压，列宁认为，“不加强和发展革命的纪律、组织和秘密活动，就不可能同政府进行斗争”[4]44，“社会民主党应弘扬俄国以往革命运动的传统，将党严密地组织起来，并注重强化党内纪律”[5]。十月革命胜利以后，有鉴于苏俄国内的恶劣环境和党内派别活动对革命事业的影响，列宁指出，无产阶级政党在其内部“必须实行严格的集中和极严格的纪律”，防止各种阶级异己分子、投机钻营分子混进布尔什维克党[4]238。他进一步强调：“这里需要有铁一般的纪律，铁一般的组织”[6]。列宁关于纪律建设的思想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党建思想。

中国共产党是在马克思主义建党原则和党建思想指导下成立的，是靠革命理想、铁的纪律组织起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在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百年奋斗实践中，严明纪律始终在党的建设伟大工程中占据重要地位，历届党中央领导人都把严格遵守纪律作为共产党人的基本要求，思想一脉相承，实践一以贯之。毛泽东在延安时期曾用路线是“王道”，纪律是“霸道”的形象比喻强调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形成铁的纪律，认为共产党人必须执行“比一般平民更加严格的纪律”[7]。毛泽东提出过“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的著名观点，并在概括中国革命经验时指出，我们党是“一个有纪律的，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武装的，采取自我批评方法的，联系人民群众的党”，这是我们战胜敌人的主要武器之一[8]。周恩来曾强调：“毛泽东同志特别把有纪律放在最前面，这不是偶然的。因为这是决定党能否坚持革命、战胜敌人、争取胜利的首要条件。”[9]邓小平指出，“一定要照列宁所说的，建立有最严密的组织和纪律的党。一定要有列宁所说的铁的纪律，否则党就没有战斗力”[10]，“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怎样才能团结、组织起来呢？一靠理想，二靠纪律”，“共产党员一定要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坚持和改善党的领导，必须加强党的纪律”[11]111,112,27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面临的形势越复杂、肩负的任务越艰巨，就越要加强纪律建设”，“身为党员，铁的纪律就必须执行”，“党要管党、从严治党，靠什么管，凭什么治？就要靠严明纪律”[12]131,134,764。由此可见，在党的百年历史实践中，我们党对严明纪律自始至终保持着高度的思想自觉。

中国共产党纪律意识形成于特殊的历史环境，因进行革命战争的任务艰巨，而提出了共产党人铁的纪律要求。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条件下，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统治者残酷地镇压革命力量，不断制造白色恐怖，使中国共产党长期处于秘密状态，党员和党组织如果不严格遵守纪律就难以立足生存，因此，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都会对革命带来破坏。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中国共产党成为全面执政的党，和平环境下加强党的纪律建设需要有更高程度的觉悟。在领导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历史实践中，我们党发扬历史传统，结合中心工作对党员、党组织提出明确的纪律要求，以党的严明纪律保证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然而，和平环境容易滋长思想麻痹，在党领导建设和改革不断取得成就的情况下又容易产生自满情绪，这两种因素潜伏着党的组织纪律松弛的隐患。革命战争年代党员和党组织遵守纪律的自觉性主要受反革命势力外部压力的挑战，和平建设时期严格遵守纪律则主要取决于党员和党组织自我约束的内在觉悟。

不管什么样的环境，无论社会怎样变化，严明纪律都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内在要求，中国共产党不仅始终保持着这个清醒的认识，而且也在百年实践中遵守着这个行动逻辑。我们党以“铁的纪律”塑造先进政党的形象，把严格遵守组织纪律作为党性淬炼的要求，激励全体党员做遵守纪律的模范。我们党坚决反对一切违反和破坏纪律的思想和行为，通过坚持不懈的斗争加强党的纪律建设。党中央认为，贯彻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必须以党员和党组织严格遵守纪律为保证，“全党纪律严明，朝气蓬勃，我们党就能够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13]，“革命战争年代，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打败穷凶极恶的敌人、夺取中国革命胜利，靠的是铁的纪律保证。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党要团结带领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本实现现代化，同样要靠铁的纪律保证”[12]131。铁的纪律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铁律，严明纪律是中国共产党强大的组织优势。

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机理，党的十九大深刻总结党的建设历史经验，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的鲜活经验，在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增加了纪律建设。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十九大把纪律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纳入党的建设总体布局，表明了用严明的纪律管党治党的坚定决心。”[14]508这个变化的创新意义在于，党的纪律建设以布局中的明确定位凸显了它的极端重要性，使马克思主义政党先进性与纪律严明直接挂钩，标志着我们党认识和把握共产党执政规律的深化和升华。

二、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百年历史实践的发展轨迹

中国共产党在筹建过程中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对待纪律的认识分歧，马克思主义者与无政府主义者在要不要有组织纪律问题上进行了论战。中国共产党正是通过批判和清除无政府主义的个人绝对自由，不应受任何纪律约束等错误主张建立起来的，严明纪律成为建党伊始就明确的组织意识。中国共产党从建党时仅有50多名党员，发展壮大成为拥有9190多万名党员的超大规模政党组织，没有严明纪律及其严格执行是难以想象的。党的百年奋斗实践呈现了党的纪律建设不断深入发展的历史轨迹。

1.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纪律建设。最早明确提出党的纪律问题的当属蔡和森。1920年9月16日，蔡和森在写给毛泽东的信中指出：“党的组织为集权的组织，党的纪律为铁的纪律，必如此才能养成少数极觉悟有组织的分子，适应战争时代及担负偌大的改造事业。”[15]当时中国共产党尚未正式成立，蔡和森还在法国勤工俭学，他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后，与毛泽东讨论建党问题时提出的这一思想非常具有前瞻性和指导性。

中国共产党建立时体现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的痕迹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思想上树立信仰，二是组织上突出纪律。党的一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就对党的纪律问题作出了一些规定，如“在党处于秘密状态时，党的重要主张和党员身份应保守秘密；地方组织中党员被派到其他地区工作时，一定要受地方执行委员会的严格监督”[16]。这些纪律条文虽较为简单，但对巩固党的组织发挥了重要作用。

党的二大通过的《关于共产党的组织章程决议案》指出：“凡一个革命的党，若缺少严密的、集权的、有纪律的组织与训练，那就只有革命的愿望，便不能够有力量去做革命的运动”[17]。大会制定的党章还设置纪律专章，专门规定党员和组织及组织与组织间的关系，以及地方执行委员会必须开除党员的六种情况及相关程序。党的三大、四大修订党章时按照严明纪律的要求，对加强党员日常管理进行了相应的内容补充和措施完善。

1927年6月，《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修正章程决议案》第一次提出，“严格党的纪律，是全体党员及全体党部最初的最重要的任务”，要求党员和党组织把遵守党纪视为应尽的职责，“对于违反党的纪律的行为，须经党的委员会、党员大会或监察委员会，依合法手续审查之”[18]30,31。党中央还加强了纪律检查工作，党的五大通过的决议案首次以党章形式对建立党的监察制度予以规定，专门设立了纪律监察机关，明确监察委员会与中央委员会间的关系，明确监察委员会的职权和权限问题。党的六大将监察委员会改为审查委员会，并进一步丰富党纪的处分形式，规定对于连续三个月无故不缴党费的，以自动离党方式进行处理。1933年8月，中共中央成立了中央党务委员会，集中处理党内违反党章和破坏党纪、不遵守党的决议等问题。

1938年9月，党的六届六中全会制定了一系列党内法规，特别强调了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以严格执行党的纪律来保证全党行动一致性。1945年6月，在总结历史上党的建设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党的七大全面、详细阐释了党的纪律建设的重要性、党纪特征、设置监察机关等内容，推动党的纪律建设深入发展。解放战争时期，为加强党的集中领导，健全党的领导体制，党中央要求建立请示报告制度，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训令，统一全党全军的思想认识，为领导革命战争取得胜利提供组织保证。1948年中共中央建立报告制度，明确规定反对党内尤其是领导干部无纪律现象。党的七届二中全会适应革命即将取得全国胜利的形势发展，对严明党的纪律提出一系列要求，包括毛泽东发出的“两个务必”告诫，内含着严格遵守党的纪律的规定。这对加强党的纪律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2.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纪律建设。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随着执掌全国政权，中国共产党处于新的历史方位，党的纪律建设也因社会环境变化而面临新的要求。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到改革开放的近30年时间里，党中央继承历史传统，对加强自身纪律建设进行了长期探索。

中国共产党获得全国执政地位后，首先一个变化就是改变党长期处于“秘密状态”的发展格局，成为向社会公开的政党。1950年5月，《中共中央关于发展和巩固党的组织的指示》，正式提出“公开建党”的要求[19]。与革命时期社会环境不同，执政党的社会角色使其成员联系群众的活动有了一种新的身份，社会领域处于全透明的状态，严格遵守纪律不仅是党的组织维系生存和发展的需要，而且必须在社会和群众层面上接受监督，党的纪律建设要求也因此更高。

1949年11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关于建立中央及各级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决定》指出，这是为了“加强党的组织性与纪律性，密切地联系群众，克服官僚主义，保证党的一切决议的正确实施”，“在党内加强纪律教育，使党员、干部严格地遵守党纪，实行党的决议与政府法令，以实现全党的统一与集中”[20]。按照党中央要求，到1950年底，全国大部分地委和县委都建立了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初步完成了纪律监督体系从上到下的机构设置。

在1951年4月召开第一次党的全国纪律检查工作会议上，中央纪委书记朱德作了题为《为加强党的纪律而斗争》的报告。1952年2月，中共中央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纪律检查工作的指示》，针对党员干部违法乱纪行为，要求各级纪律检查委员会必须高度重视，系统地彻底地加以惩处。该指示指出，“各级党委必须加强对纪律检查工作的领导。党委会议上应定期讨论纪律检查工作”[21]，第一次明确规定了党委抓党的纪律的职责规定。

1953年11月，中央纪委召开第二次党的纪律检查工作会议，会议强调，为了保证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贯彻执行，必须加强党的纪律建设。朱德作了题为《过渡时期党的纪律检查工作的任务》报告，明确各级纪委的职责定位，要求必须“了解、检查党的各个组织和党员干部，有无违反党章、党纪、党的政策和决议，违反国家的法律和法令的行为”，一经发现，必须纠正，并强调“我们的党只有一种纪律，绝不允许任何不受党的纪律约束的独立王国的存在”[22]149,150。

1954年2月，党的七届四中全会指出，“全党高级干部的重要的政治活动和政治意见应经常向所属的党的组织报告和反映，其关系特别重大者则应直接向党中央的政治局、书记处或中央主席报告和反映”，否则，“就是违反党的纪律、破坏党的团结的活动，就必须加以反对和禁止”[22]254。大会还决定成立党的中央和地方监察委员会，以加强对党员干部的监督。

基于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加强党的建设出现的问题的分析，1956年9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把严格执行党的纪律作为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实现党的任务的重要保证。大会通过的新党章规定：“党是以一切党员都要遵守的纪律联结起来的统一的战斗组织”，“严格地遵守党章和国家法律，遵守共产主义道德，一切党员不管他们的功劳和职位如何，都没有例外”，“在党内不容许有违反党的政治路线和组织原则的行为，不容许有分裂党、进行小组织活动，向党闹独立、把个人放在党的集体之上的行为”[18]150-151。毛泽东提出：“党章应当充分体现纪律性和创造性，体现群众路线，没有纪律是不行的。”[23]邓小平指出，“必须加强党和国家的监察工作，及时发现和纠正各种官僚主义现象，对于违法乱纪和其他严重地损害群众利益的分子，及时地给以应得的处分”，“中央认为，关于有任何功劳、任何职位的党员，都不允许例外地违反党章、违反纪律、违反共产主义道德的规定”[24]。党的八大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召开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也是第一次讨论执政党建设的会议，加强党的纪律建设是其重要内容之一。

20世纪50年代末，由于“左”倾错误思想的滋生，国家建设在探索中逐渐出现失误，党的建设也随之受到影响，以至后来发生“文化大革命”的严重错误，党内生活陷入不正常的混乱状态，党的纪律也遭到严重破坏，留下深刻的历史教训。这从反面证明了严明党的纪律对党和国家事业的极端重要性。

3.改革开放时期党的纪律建设。1978年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停止“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错误路线，实现了党的工作中心向经济建设转移的任务。会议作出的改革开放抉择把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带上新的历史轨道。

被邓小平称为“中国第二次革命”的改革开放，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深刻变革，它给中国人民带来了继建党的开天辟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改天换地之后翻天覆地的命运改变。改革开放初期，通过拨乱反正使党和国家建设事业恢复到正确路线上来，党的组织在修复中走上健康发展轨道，纪律建设随着党的建设全面迈出了新步伐。

1978年12月13日，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发表讲话指出，发扬民主必须“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国要有国法，党要有党规党法。党章是最根本的党规党法。没有党规党法，国法就很难保障”，“对于违反党纪的，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执行纪律，做到功过分明，赏罚分明，伸张正气，打击邪气”[11]146-147。根据党的十一大党章，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选举产生了由100人组成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央纪委领导班子的力量大大加强。

1979年1月，陈云主持召开中纪委第一次全体会议，讨论拟定了《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成为新时期加强党的纪律建设的纲领性文件。会议还通过了《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工作任务、职权范围、机构设置的规定》《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通告》等文件，形成一系列制度规范，对推进党的纪律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随后，中央纪委分别于1980年1月、1981年2月召开了两次全体会议，制定一系列文件进一步完善党的纪律建设工作机制和党员干部执行纪律的规范。

改革开放时期,党的各次全国代表大会都对党的纪律建设予以高度重视，修订的党章体现了对党的纪律建设的新要求。党的十二大通过的党章重设了“党的纪律”专章，规定“共产党员必须自觉接受党的纪律约束”，“坚决维护党的纪律，是党的每个组织的重要任务。党组织如果在维护党的纪律方面失职，必须受到追究”[25]。党的十三大对党章作了部分条文的修正，其中包括对执行党的民主集中制进行了强调。党的十四大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做坚持原则、严守纪律、维护大局、加强团结的模范”[26]，大会通过的党章规定：“党的纪律是党的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是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完成党的任务的保证。党组织必须严格执行和维护党的纪律。共产党员必须自觉接受党的纪律约束。”[27]党的十五大指出，“各级党委要坚持‘党要管党’的原则，把从严治党的方针贯彻到党的建设的各项工作中去，坚决改变党内存在的纪律松弛和软弱涣散的现象”，“全党纪律严明，朝气蓬勃，我们党就能够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28]。党的十六大是进入新世纪后召开的首次全国代表大会，会议强调：“党的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都要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决不允许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各行其是。”[29]40大会通过的党章从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出发，“对党的建设和党的领导、党员必须履行的义务、党委内部议事和决策的基本制度、党的基层组织建设、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必须具备的基本条件、党的纪律检查机关的主要任务、党组的地位和任务等提出更加明确的要求”[29]47。党的十七大指出，“全党同志要坚决维护党中央的集中统一，自觉遵守党的政治纪律”，“深入开展党风党纪教育，积极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使领导干部模范遵守党纪国法，继承优良传统，弘扬新风正气，以优良的党风促政风带民风”[30]。大会通过的党章对实行巡视制度以及党内监督制度作出许多新规定，形成党的纪律建设的新要求。

从1978年到2012年的30多年里，除了党的代表大会对党的纪律建设提出要求外，党中央还通过一系列重要文件，如1989年颁发的《关于加强党的建设的通知》、2001年颁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的决定》、2003年制定的《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施行)》以及《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等作出详细规定，推动党的纪律取得显著成绩。总体上看，这个时期党员和干部的纪律意识得到增强，一些违反党纪党规的言行得到及时纠正，党的纪律检查工作机制逐渐完善，严明党的纪律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起到了保证作用。

4.新时代党的纪律建设。2012年党的十八大对党的纪律问题有突出的强调。大会报告第一次在论述党的建设时专门列出“严明党的纪律，自觉维护党的集中统一”一条，指出，“党面临的形势越复杂，肩负的任务越艰巨，就越要加强党的纪律建设，越要维护党的集中统一”，“加强监督检查，严肃党的纪律特别是政治纪律，对违反纪律的行为必须认真处理，切实做到纪律面前人人平等、遵守纪律没有特权、执行纪律没有例外”[12]43。随后开展的全面从严治党实践，贯穿着党的纪律建设步步深入。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起点上，面对党的建设出现的新形势新情况新问题，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把党的纪律建设推进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党的十八大、十九大以来，每次中纪委会议习近平总书记都到会发表重要讲话，并在各种场合对加强党的纪律建设作出重要论述，一系列深刻的思想观点在全党引起强烈反响。习近平总书记一方面充分肯定改革开放以来党的纪律建设取得的成绩，另一方面又充满忧患意识，提出党的建设依然存在“宽松软”的问题，党的纪律松懈现象表现明显，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他指出，“纪律不严，从严治党就无从谈起”，“我们当前主要的挑战还是党的领导弱化和组织涣散、纪律松弛”，“全面从严治党，重在加强纪律建设。我们现在要强调的是扎紧党规党纪的笼子，把党的纪律刻印在全体党员特别是党员干部的心上”[31]5,6,9，“组织纪律松弛已经成为党的一大隐患。组织观念、组织程序、组织纪律都要严起来。不严起来，就是一盘散沙。如何在新形势下加强全党的组织纪律建设，是需要我们认真思考和回答的重大课题”，“要好好抓一抓组织纪律，加强全党的组织纪律性”[12]765-766。这些重要论述着重阐明了党的纪律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关于党的纪律建设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七个有之”更是振聋发聩。2014年10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对党内一些人无视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表现作了尖锐揭示：“搞任人唯亲、排斥异己的有之，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的有之，搞匿名诬告、制造谣言的有之，搞收买人心、拉动选票的有之，搞封官许愿、弹冠相庆的有之，搞自行其是、阳奉阴违的有之，搞尾大不掉、妄议中央的也有之，如此等等。”[32]50此后，他在多次讲话中反复强调必须坚决防止和杜绝这些现象在党内发生。这“七个有之”是对党性的践踏，它们虽然都以作风形式表现出来，但每一个“有之”直接反映的是纪律意识已经荡然无存。总书记如此尖锐犀利的话语着实令全党警醒。

新时代党的纪律建设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全面从严治党取得的卓著成效包括消除了党的纪律遵守和执行中的严重隐患，党员和干部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守纪律讲规矩的觉悟大大提高了。党的十八大、十九大以来，不断加强党的纪律建设从重要成果看主要表现在：其一，依规治党的意识牢固树立起来，严格遵循党章和其他党内法规的意识得到进一步增强。其二，澄清了纪律约束问题的一些模糊认识，对纪律松弛的危害性有了清醒认识。其三，“底线”和“红线”观念印入党员和干部头脑，提高了不能触碰的自觉性。其四，党的纪律负面清单不断清晰，全党与违纪违法行为作斗争的氛围浓厚起来。其五，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的各项规定密集出台。一方面，结合全面从严治党的新形势，对以往制定的党内生活准则和纪律处分条例进行修订；另一方面，针对现实问题，制定各种新的党内法规，党的纪律建设在制度化程度上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新时代党的纪律建设新局面的开创，提高了党的建设整体水平，为转变党的作风、推进反腐败斗争提供了有力支撑，为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提供了重要保证。

三、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百年历史实践的主要内容

中国共产党百年历程极不平凡，辉煌成就伴随着艰辛磨练。党的纪律建设一以贯之的实践在不断探索中发展，思想认识也与时俱进地得到升华。对于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先进政党来说，严明党的纪律是党的建设的永恒课题，不同历史时期和发展阶段，党的纪律建设形成相应的要求和任务。回顾我们党百年历史实践，很有必要深入研究党的纪律建设的主要内容。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的社会环境差异很大，党的奋斗目标、工作方式、建设要求以及具体任务完全不同，这就决定了党的纪律建设在不同时期形成不一样的风貌。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战争环境下党的纪律建设服务于反帝反封建革命斗争，严明党的纪律侧重点在严守党的秘密、坚持民主集中制、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参加党内生活和组织活动等方面。虽然党的纪律要求也涉及党员干部思想作风、生活作风等方面的内容，但相对而言，这方面的问题尚不突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和平环境下党的纪律建设服务于领导国家建设全面发展，严明党的纪律在继承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建设经验基础上又增添了许多新的内容。如果说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纪律把约束党员和干部个体行为作为主要目的的话，那么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党的纪律则以培育全党的整体素养为建设目标。在执掌全国政权的条件下，中国共产党扮演着全面领导和长期执政的双重角色，因此，党的建设与国家建设相互关联。党员和干部对党的纪律的态度，事实上不仅仅是个体的行为表现，而且直接影响着党的社会形象、组织声誉和群众认同。战争时期革命环境下，党员和干部违反党的纪律必然造成党的组织破坏，和平时期执政环境下，党员和干部违法违纪则将动摇党的地位和损害党的基础，虽然后果都很严重，但呈现了党的纪律建设不一样的意义。

纪律是具体的，但不是琐碎的；纪律是有针对性的，但又具有系统性。百年历史实践中，党的纪律建设在不断深入发展中日益成熟，收获了党的纪律建设内容体系建构的成果，集中表现在中共中央制定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这个条例先后有3个版本。第一个版本于2003年12月颁布。第二个版本在2015年10月修订后正式印发。第三个版本是2018年7月31日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并于8月26日公布，2018年10月1日起实施。党中央一次次修订这个条例，高度重视党的纪律建设于此可见一斑。三个版本内容不断充实，规定不断补充，标准不断提高，清晰地体现了开列负面清单、重在立规、从严治党的纪律建设思路，从而形成了党员和干部决不能触碰底线的全面遵循。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对《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的认识不能简单局限于违纪行为的惩罚规定上，它的重大意义更体现在形成了党的纪律建设的丰满的内容体系。这个条例把党的纪律归纳为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群众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六大类，这既是对党的纪律建设历史实践经验的集大成，又是新时代把从严治党向纵深推进的创新成果。

1.党的政治纪律建设。在党的历史实践中政治纪律的概念早就形成，1927年4月党的五大明确提出了“政治纪律”问题，大会通过的《组织问题决议案》指出：“党内纪律非常重要，但宜重视政治纪律。”11月14日，中共中央常委会议审定通过《政治纪律决议案》，强调“只有最严密的政治纪律，才能够增厚无产阶级政党的斗争力量，这是每一个共产党所必具的最低条件”[33]。在党的发展壮大中，政治纪律始终被强调，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实践中，政治纪律被提到党的纪律建设最为重要的地位，形成了更加深刻、更加丰富的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的纪律是刚性约束，政治纪律更是全党在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言论、政治行动方面必须遵守的刚性约束”，“在所有党的纪律和规矩中，第一位的是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34]，“一个政党，不严明政治纪律，就会分崩离析”，“政治纪律是最重要、最根本、最关键的纪律，遵守党的政治纪律是遵守党的全部纪律的重要基础”，“实际上你违反哪方面的纪律，最终都会侵蚀党的执政基础，说到底都是破坏党的政治纪律。因此，讲政治、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永远排在首要位置。要抓住这个纲，把严肃其他纪律带起来”[31]16,18,30。把政治建设摆在党的建设首要位置与把政治纪律摆在党的纪律建设首要位置相统一，显示了认识的政治高度和思想深度。

2.党的组织纪律建设。从广义上说，党的纪律都是组织纪律。百年历史实践中，从党的二大起全国代表大会制定党章和通过的组织问题决议案都有明确的纪律规定。广义上党的组织纪律要求是对党的所有纪律的遵守。狭义上说，党的组织纪律是规范和处理各级党组织之间、党组织与党员之间以及党员与党员之间关系的行为准则。2018年8月18日印发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关于对违反组织纪律行为的处分列举了15条规定[35]，包括违反民主集中制、下级组织拒不执行或者擅自改变上级党组织决定、不如实向党组织汇报情况、违反规定组织参加老乡会和校友会等各种活动、违反和破坏规则搞拉票、助选等非组织活动、干部任用搞不正之风和弄虚作假、侵犯党员权利、获取外国国籍和国(境)外永久居留资格以及长期居留等，都属于违反党的组织纪律，一经查实必须作出相应处分。狭义的党的组织纪律不止这些规定，条例列举的只是党的纪律建设中突出问题的负面清单，具有现实针对性。

3.党的廉洁纪律建设。廉洁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品性，对廉洁提出纪律要求在党的历史实践中早已有之。1926年8月，中共中央发出“坚决清洗贪污腐化分子”的通告，严厉要求对犯有贪污腐化的干部和党员“务须不容情的洗刷出党，不可令留存党中，使党腐化”[36]。在局部执政时期，我们党鲜明地树立廉洁政府的建设目标，1938年8月和9月，陕甘宁边区政府制定《惩治贪污暂行条例》《惩治贪污条例》，明确规定了边区所属之行政机关、武装部队及公营企业之人员以贪污论罪的十种行为以及惩治贪污的量刑定罪标准。党在全面执政后，始终对腐败行为进行严厉惩治，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在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的条件下，腐败滋生成为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以零容忍的高压态势大力推进反腐败斗争，取得显著成效。《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关于违反廉洁纪律行为的处分制定了25条规定，在六大纪律中是规定最多最详细的。腐败是党执政的最大危险，严格遵守党的廉洁纪律，对于实现政治清明、政府清廉、干部清正具有重要意义。

4.党的群众纪律建设。密切联系群众是党在创建后就形成的优良作风，并从路线上固定下来。发扬光大党的优良作风需要通过各种纪律加以保证，历史实践中党中央提出的很多纪律都与保持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相关，如“三大注意八项规定”、夺取全国胜利时解放军进城纪律以及党的十八大后提出的“八项规定”，都是体现党的群众纪律的标识性成果。《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把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贯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根本组织宗旨，对违反党的群众纪律，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作出一系列惩治处罚的规定，为提高党员和干部执行党的群众纪律的自觉性提供了纪律遵循。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是我们党执政的最大底气，是我们共和国的坚实根基，是我们强党兴国的根本所在。我们党来自于人民，为人民而生，因人民而兴，必须始终与人民心心相印、与人民同甘共苦、与人民团结奋斗。”[14]137党的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切实执行党的群众纪律是党具有旺盛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的重要保证。

5.党的工作纪律建设。党的工作纪律是党为了维护自身事业的整体利益和确保各项工作的正常开展，要求各级党组织和党员、干部行使职权及履行职责时必须遵守的行为规范，是党的纪律内容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党开展任何工作，都必须有规范遵循，不按照纪律甚至违反纪律开展工作祸害无穷。中国共产党从事的事业是有明确目标的，干任何工作都不能无所遵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纪律干不成事业。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人不管当到多大干部都要有组织纪律性，职位越高组织纪律性应该越强，防微杜渐才能不出问题。”[31]39党的工作纪律是保证党和国家各项工作平稳有序运行的重要规范，遵守党的工作纪律，必须自觉履行党章赋予的职责，紧跟中央的决策部署，确保纪律真正执行到位。

6.党的生活纪律建设。党的生活纪律建设要求党员树立健康的生活态度和良好的生活作风，是共产党人主观世界改造和价值观形塑的重要任务。党的生活纪律在党的建设中有正面的倡导，如艰苦奋斗、勤俭朴素、吃苦耐劳,等等。但是，我们党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一些腐朽价值观、不良习气和污浊行为也会侵蚀党的肌体，有的党员和干部受社会上各种思潮的影响和诱惑，生活奢靡、贪图享乐、追求低级趣味，违反社会公序良俗，造成不良影响和严重后果。《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对共产党员的生活纪律提出严格要求，以违反党的生活纪律行为的处分规定，要求全体党员和干部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注重品行细节，维护社会公德、建设良好家风，以严格遵守党的生活纪律培养高尚的人格和高雅的情操，始终把好生活关口，保持健康的人际关系，时刻警惕灯红酒绿的腐蚀，坚决反对贪图享乐和骄奢淫逸的行为，切实维护共产党人的良好形象。

总之，党的纪律建设形成了完整的内容体系，六大类纪律相辅相成、互为支撑、连成一体。党的十八大提出全面提高党的建设的科学化水平，党的纪律建设内容体系以科学的架构体现了这个精神。党的建设百年实践中，不仅按照党的建设伟大工程的要求形成了科学的结构性布局，而且还在总体布局的每一个方面形成全面性的系统内容，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加强自身建设的思想智慧和行动逻辑。

四、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百年历史实践的基本经验

经验就是财富，人类社会在经验沉淀和积累中迈出历史前进的步伐，人们因经验习得和传承而收获社会进步的喜悦。中国共产党纪律建设历史实践形成的经验十分丰富，总结好这些经验，利用好这笔财富，对于党和人民在建党百年后开启历史新征程，为实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接续奋斗，有着重大的激励意义。

1.坚持以政治建设为统领，把政治纪律摆在首要位置，为保证党的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言论、政治行动奠定坚实基础。历史实践表明，党的纪律建设与党的政治建设密不可分，必须从政治高度认识党的纪律问题。党的政治纪律从来就不是儿戏，每一条政治纪律都事关党的政治方向、政治立场、政治言论、政治行动。不把纪律当回事的情况在党内确实存在，且不说有贪图私利而导致违纪违法行为的发生，有些党员和干部认为，只要自己做好工作有业绩，遵不遵守纪律无关紧要，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批评的那样，在一些人看来，“犯个组织纪律、财经纪律算什么？打个哈哈就过去了”[31]78。这样对待纪律的态度是绝对错误的，现实中大量案例告诉我们，政治上出问题一定是在党的纪律上犯错误，而不守纪律不讲规矩则必定是政治上的糊涂人。在明确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党的建设首要位置的要求下，必须坚持把政治纪律放在前面，以严明党的政治纪律统领党的其他方面的纪律遵守。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反复强调必须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是我们党最重要的政治纪律。严格贯彻执行政治纪律，就是抓住了党的纪律建设的根本。

2.注重纪律建设的功能发挥，正确处理道德激励和纪律约束的辩证关系，自律与他律相统一，充分彰显严明党的纪律对确保党的事业不断夺取胜利的重要价值。纪律的重要功能是约束，而且是具有强制力的刚性约束。在对待纪律问题上，有一种认知误区需要澄清，即纪律与自由是一对相互冲突的矛盾，遵守和执行纪律就没有了自由，这样的认识完全是片面的。毛泽东论述党的政治局面时说的“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就把两者统一起来了。还有一种模糊认识需要辨清，在一些人眼里，纪律有处罚性的消极意义，这也是一种片面理解。从我们党制定的各种法规看，纪律约束其实包括两个层面的规范：一是规定党的纪律禁止做的事情；二是规定做了违反党的纪律的事必须进行怎样的处分。前者是告诫，后者是处罚。更要强调的是，党的纪律建设还包括“正面倡导、重在立德”的内容，如《中国共产党廉政自律准则》就是纪律建设正向激励的重要文件。党中央始终强调依规治党与以德治党相统一，要求共产党员既要加强自律，不断培育高尚品德，又要加强他律，严格遵守党章和党内法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身为党员，铁的纪律就必须执行”，“遵守党的纪律是无条件的，要说到做到，有纪必执，有违必查，而不能合意的就执行，不合意的就不执行，不能把纪律作为一个软约束或是束之高阁的一纸空文”[31]4,76。习近平总书记还说，如果以为严明党的纪律受到约束，那么，“我们不舒服一点、不自在一点，老百姓的舒适度就好一点、满意度就高一点，对我们的感觉就好一点”[14]508。这些重要论述深刻阐明了要保证党的事业不断取得胜利就必须严明党的纪律的道理。

3.协调纪律建设内容全面开展，坚持问题导向，及时排除党的纪律建设顺利推进中的隐患，敢于同违反和破坏党的纪律的言行作斗争，始终以铁的纪律提高党的建设质量。党的纪律建设内容丰富，在党内政治生活、组织活动、思想品行、工作规范乃至个人生活方面都有全方位的规范要求，必须全面开展。坚持以问题为导向是我们党加强党的建设的一条重要经验，善于发现并及时排除党的纪律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才能防止“小患变大疾”的危险。党的纪律不仅必须严格执行，而且需要加强维护，党员和干部既应该把住自己的纪律关，自觉遵守和严格执行党的纪律，又应该坚持原则，是非分明，向任何违反和破坏党的纪律的言行作坚决的斗争。维护党的纪律的严肃性是全体共产党员的共同责任，对党的纪律松懈现象熟视无睹，该反对的不反对，该抵制的不抵制，就会对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的要求麻木不仁，久而久之难免使自己有突破纪律防线而违纪违法的危险。由此而言，发扬伟大斗争精神的要求也适用于党的纪律建设，不对违反和破坏党的纪律的言行亮剑，就会影响党的纪律建设深入推进。全面开展党的纪律建设对于实现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中的“不断提高党的建设质量”的目标，确保党的建设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4.推进纪律建设制度化，加强党内法规建设，营造全党遵纪守法的氛围，把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作为党的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党的百年历史经验表明，制定各种纪律就是党的建设制度化实践，遵守纪律就是执行制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完善党内法规制定体制机制，注重党内法规同国家法律的衔接和协调，构建以党章为根本、若干配套党内法规为支撑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提高党内法规执行力”，“党的性质、宗旨都决定了纪严于法、纪在法前。要把党的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用纪律和规矩管住大多数，使所有党员干部严格执行党规党纪、模范遵守法律法规”[31]56,60。党纪严于国法，是党的纪律建设的一个定律，必须坚定不移。加强党的纪律建设的重要性不能就事论事地看，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关系到严肃党内政治生活和净化党的政治生态，是建设马克思主义先进政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共产党员政治素质和思想修养的反映，纪律问题无小事，党的纪律状态具有政党文化追求的意义。全党形成遵纪守法的良好氛围，马克思主义先进政党文化建设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5.构建和完善加强党的纪律建设的领导机制，落实责任主体，强化主体责任，全面提高党的纪律执行力。党的纪律建设不是自然而然地发展的，不是无须用力就能保证的。毫无疑问，严格遵守和执行纪律主要靠自觉，但又是靠从严管治抓出来的。百年历史实践中，我们党制定的各种纪律很多，相关制度也不少，但为什么还是经常出现有纪律不遵守、有制度不执行的现象呢？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管治不力，缺乏强有力的领导。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大力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把党的建设责任压实做强，出台一系列制度建构党委领导责任制，明确各级组织党委是党的建设责任主体，党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这就使从严管党治党的责任主体和主体责任落实下来。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为什么要强调党委负主体责任？是因为党委能否落实好主体责任直接关系党风廉政建设成效”，“党委的主体责任是什么？主要是加强领导”[32]60,61。构建和完善加强党的纪律建设的领导机制，是全面提高党的纪律执行力的必然要求。

6.抓住“关键少数”，重点突出领导干部遵纪守法的教育和管理，激励党员干部以身作则，争当守纪律讲规矩的模范。加强党的纪律建设是全党的责任，每一个共产党员都有义务自觉遵守党的纪律和规矩，因此，党的纪律建设搞得好不好需要全体党员的共同努力。然而，领导干部在党的纪律建设上肩负着关键性的责任，因为不管担任什么层次的职务，无论是高级干部还是基层干部，手里都掌握着大大小小的权力，是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直接执行者，想问题、做决策、做工作、办事情都绕不开纪律问题。此外，领导干部又是党的纪律执行的风向标，普通群众和一般党员看“领头羊”，领导干部无视纪律，遵守和执行党的纪律就无从谈起。“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不好，下必效焉。各级都要带好这个头。”[32]68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用“关键少数”的角色定位领导干部，提出“三严三实”要求，就是突出领导干部的先锋模范作用。总结党的建设历史经验，用好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的鲜活经验，必须在领导干部遵纪守法的教育和管理上做出新作为，激励“关键少数”作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的实践者，以身作则当好守纪律讲规矩的带头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往往在经过时间沉淀后才看得更加清晰。”[37]中国共产党百年实践的历史征程向国内外展示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经久不衰的青春活力，严明党的纪律和规矩是中国共产党始终保持旺盛和强大生命力的砝码。过去如此，今后更会坚持下去。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的新征程上，始终不渝地加强党的纪律建设，以党的严明纪律和规矩把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夺取新的伟大胜利的必然要求，也是广大人民群众对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热切期待。总结和利用好党的纪律建设百年实践的历史经验，与时俱进地创造新时代党的纪律建设的鲜活经验，才能使中国共产党在不断提高党的建设质量上做出新作为、形成新气象、开创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