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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血洒中印边境的战友们

2021-04-12

文萃报·周五版 2021年8期
关键词:民工遗体烈士

1962年的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已经过去50多年了,但共和国不会忘记!作为此次战役的亲历者,本文作者(任志伊,时任西藏军区步兵11师33团政治处组织干事)每次回忆起那次难忘的战斗,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

对入侵印军进行反击

打响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时,我在西藏军区步兵11师33团政治处任组织干事。当时,我们部队正奉命向敌纵深德让宗、邦迪拉地区(注:均属我国领土,但被印军无理占领)执行迂回穿插任务。部队于1962年11月10日从西藏达旺出发,穿密林,越高山,涉冰河,攀悬崖,行程数百里,历时7天5夜,冲破敌人层层阻击,抵达敌人重兵守卫的登班。

11月17日下午5时,我尖兵连与敌守卫队遭遇。尖兵连机动敏捷,英勇顽强,先敌展开,先敌开火,先敌冲击,逼近敌人阵地前沿。登班守敌立即连连发起反击,并以远距离之野战炮和近距离六○炮,压制我方火力,疯狂阻拦我后续部队前进。只见一颗颗炮弹在我们周围爆炸,掀起一股股呛人的气浪,子弹“嗖嗖”从我们身边飞过,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部队不断出现了伤亡,范启荣主任命令我和团部文书阎崇厚(后曾任新疆军区副司令员)、医生罗顺安,率领一批民工担架队员负责收容伤员烈士。

33团5连副连长黄杰左手被弹片炸断,鲜血直流。罗医生迅速对他进行了简单包扎,把他扶到隐蔽的山洞里。黄副连长是个刚毅的硬汉子,忍着伤口的剧痛不哼一声,顽强地坚持着,直到担架队把他抬到野战医院。

团卫生队队长郭士友,头部负了重伤,神志不清,嘴里却在不停地叨念:“不要管我,快冲上去,消灭敌人要紧!”他终因伤势过重,加之战时医疗条件有限,不幸牺牲。

目睹此情此景,我们万分悲痛,谁也没有说什么,怀着对战友的无限深情,将一件雨衣轻轻盖在他的身上,默默地脱下军帽,表示沉痛的哀悼和崇高的敬意。

搜寻烈士遗体

按照战前有关规定,我们对烈士随身所带的个人物品(如钢笔、手表、钱、笔记本等)进行了清点,并逐个登记包好,写上烈士名字,以便日后交给他们的亲属。同时,用白布条写上烈士的英名和单位,缠在烈士遗体上,作为日后辨认的依据。

在部分烈士的衣服口袋里,我們还发现了被鲜血染红的入党、入团申请书和杀敌立功决心书。一位烈士在入党申请书上写道:“在保卫祖国边疆的战斗中,我决心冲锋在前,英勇杀敌,接受党组织的严格考验,争取火线入党!”

一位烈士在给父母尚未发出的信中写道:“亲爱的爸爸妈妈,万一儿子在战斗中牺牲了,请你们不要悲伤,你们的儿子是为保卫祖国而牺牲的,你们应该为此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凝视着这一行行浸透烈士鲜血的文字,我们3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可不是一般的文字!它是一颗颗对党对人民对祖国的赤胆忠心!

由于前方战斗在激烈进行,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只好和民工们一起,暂时把烈士遗体掩埋,并树立标志。

中印边境全线停火后,上级机关派出10多辆专车,又令我率领民工担架队,护送100多具烈士遗体到烈士陵园安葬。

于是,我们又来到了临时掩埋烈士遗体的登班。在民工们的大力支持下,我们把所有烈士遗体安全地运送到西藏山南翠当烈士陵园。陵园坐落在喜马拉雅山麓,雅鲁藏布江畔,周围栽满苍松翠柏,景色宜人,烈士们安详地长眠在这里。

(摘自《文史博览》 任志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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