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面纱

吴长治

凌晨3点，单德保回到了家，躺在沙发上，稍稍眯了一会，他想起了他把公文包落在了王姨家，随即起身换好衣服，出门。

王姨已经56岁了，他是德保的好哥们赵明的母亲。赵明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广播电视台，很快就平步青云。在他的引荐下，德保进入了这家电视台，负责播音。

3点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周边的店铺大多寂静无声，只有一个酒吧仍然灯红酒绿。单德保抬头看了眼酒吧的名字——不夜城，往事涌入心头。

10年前，德保和赵明大学毕业，相聚于此，他们饮酒畅谈自己的理想和未来规划，欢声笑语中飞扬着他们的梦想。可美好永远是短暂的。8年后，赵明被诬告挪用公款入了狱，家庭生活也因此变故陷入困顿之中。入狱前，赵明恳求德保照顾自己的母亲，德保答应了。

两年间，德保几乎每周都会来照看王姨，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王姨有腿疾，行走困难，又因为与丈夫离婚，儿子入狱，举目无亲，她更需要德保的照顾，德保也是任劳任怨。

单德保走进酒吧，坐在吧台，点了两份酒水。任耳边嘈杂不断，他依旧自言自语地讲着一些话，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喝完了一杯酒，又点了一杯，脸颊略显微红。他的声音突然提高，邻桌的人向这边看来，但又转回了头。

“赵明啊，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这些年没有你的支持，我在单位受尽了欺负。他们把我调去午夜档！两点才结束！白天我就去你家看看阿姨，晚上我就去上那该死的班。很久没有回到这坐在这个位置跟你聊天了。你在那里过得好吗？阿姨身体很好，你就不必担心了。哦对了，听阿姨跟我讲，有一个叫郝赫的律师也对她挺好的，经常来看她。他为什么也去呢，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等你回来，你一定要跟我讲讲。”

“记得有一天，阿姨家门口站着几个人，我有点担心，就报了警，等警察来了，我才知道那些人其实是小区的物业。嘿嘿，好尴尬啊。但是以防不测，我特地去练习了散打。如果真的遇到危急情况，我也能和他们过两招……”

3点半，德保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酒吧，脸颊红红的。他来到王姨家门口，正巧撞见一个黑衣男子从王姨家出来。走道上十分昏暗，走道上的灯也不知为何不亮了，家里也没有亮灯。德保攥紧了拳头，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是湿漉漉的，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黑衣男子比他高很多，身材魁梧，但德保还是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质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但请你放开手，我警告你，否则我就报警了。”黑衣男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好，那我也告诉你，你的行为已经算是犯罪了！”单德保的脸更红了，他怒视着黑衣男隐约可见的脸庞。

黑衣男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明白德保的意思还是被他呼出的酒气刺激到了，但是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眼前人的神志不清。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握紧德保抓住他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单德保的脸已经红得快溢出血来，他突然松开了手。黑衣男一愣，但随即遭受的就是迎面一拳……

隔天，单德保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进到警局来的了。很快，他因寻衅滋事被拘留了几日。

出来后，单德保打开手机才得知自己已经被开除了。他游荡在大街上，不知该去往何方。

很快，他飘到了王姨的小区。借着灯光，他忽然见到一男子，七日前的情景涌入脑海。他又一次握紧了拳头，但理智让他松开了双手，他选择跟着男子。

“这是王姨家吗？”德保突然惊叹道。只见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进了门，开了灯。德保突然明白了一切，他默默地轉身。

第二天，单德保收到了一封信，邀请他去一家律师事务所作一个律师助理……

徐州市第一中学 （江苏省徐州市 22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