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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散文诗:在思想的隐喻里展开或释放(十九)

2021-04-12黄恩鹏

散文诗 2021年3期
关键词:特罗诗人诗歌

黄恩鹏

2  希梅内斯:《柏拉特罗与我》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1881-1958)西班牙诗人。生于安达卢西亚平原南部的小镇莫格尔。1896年去塞维利亚学画,大学读法律。不久便放弃作画和法律,开始文学创作。希梅内斯创作伊始便接受了现代主义诗歌影响,并以非凡的诗才引起了诗坛的关注。1900年,拉美现代主义诗歌创始人鲁文·达里奥在马德里召见了他,还以诗相赠。同年希梅内斯出诗集《白睡莲》和《紫罗兰的灵魂》。这一年,他的父亲突然去世,诗人身心受到极大打击,忧伤使诗人多次住院,精神频陷崩溃。愈后重返马德里诗坛。此间诗歌创作主要是歌颂大自然,回忆生命的诸多美好,抒发对童年和故乡的强烈怀念之情。由于诗人被忧伤困扰,诗歌低沉、哀婉,即使是赞歌也蕴含着挽歌式的伤感情调。主要作品有《诗韵集》(1902)、《悲哀的咏叹调》(1903)、《遥远的花园》(1904)、《纯粹的挽歌》(1909)、《温和的挽歌》《悲哀的挽歌》(1910)、《春之组曲》(1910),以及带有自传性质的散文诗集《柏拉特罗与我》等。创作上,希梅内斯主张“纯粹的诗”。因此,他的诗和诗论对西班牙诗歌产生着重大影响。“由于他的西班牙文抒情诗,成了高度精神和纯粹艺术的最佳典范”,1956年,他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对法国哲学和文学的热爱,让希梅内斯作品充满了理性思辨。如:亨利·柏格森的时间观、印度诗人泰戈尔神性的文学主张,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唯美,等等,让他认识“事物的虚无”和“时光的流逝”都是人类难以理解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找到的答案并非客观真理,但却能使他获得心理上的平衡,从此开始不懈追求“自然的演变过程”。他一贯坚持走“纯诗”的道路,并且将诗视为与上帝的意识和光辉同在,视为某种“在灵魂内沉浸,在灵魂外闪光”之神圣。按照希梅内斯当年所信奉的、在西班牙颇有影响的神学思想:上帝既包括世界同时又超越世界。希梅内斯将诗与上帝等同在了一起,这让他对诗的虔诚程度如同对上帝一样。他认为:诗是特殊的文学,它应该高于一般的文学:“一般人将诗歌作为文学来理解,而我把它作为心灵来理解。”希梅内斯的诗作不仅受益于他的绘画才能,也受益于他音乐方面的天赋。现代主义大师鲁文·达里奥在评论《悲哀的咏叹调》《远方的花园》《牧歌》等作品时曾说:“希梅内斯有动听的舒伯特作为他富有音乐性和感伤情调的诗歌作品的保护神。”瑞典学院院士雅尔马·古尔伯格在给希梅内斯颁发诺贝尔文学奖时,也说他“诉说月亮和愁思,与舒曼和肖邦共鸣”。由此可见,希梅内斯的诗作已达到了非凡的高度。他力求创作“转化的诗歌”、“转化的艺术”,将过去、现在与未来焊接在一起,将古老的传统与现代的意识熔为一炉。

希梅内斯认为,文学为熟悉的世界立碑,诗歌为陌生的世界导航。当文学安然于相对的美时,诗歌却在寻求绝对的美。文学是翻译,诗歌是创新。诗歌是创造性的艺术,而文学仅仅是模仿性的艺术,是抄袭的艺术。诗歌不只是自身,它什么都是。时间、言行、生活法则与创造,等等,皆是诗。非诗是可以传递的、外在的、约定俗成的,它符合逻辑;诗歌相反,它不可传递,因为它是属于内心的哲学,是内在的美学。文学语言有代表性,它取决于所表现的外在现实,以及赋予事物早已存在的相關意义。诗的语言,则是有展示性的,它不取决于任何外在的现实,而是创造崭新的现实。文学语言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诗的语言就是目的本身。在他看来,文学是形式,诗歌是实质。前者使内容固定,而后者使内容自由。文学越是完美,越要符合已经确立的规范和准则;诗是生命,它必须不断打破既存的秩序才能求得生存。他认为,文学是暂时的,诗歌是永恒的。文学是技巧,诗歌是艺术。

除二十几部诗集外,希梅内斯还创作了不少散文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是散文诗(也有人称之为“抒情小说”)《柏拉特罗和我》(1914),和一部描绘人物肖像的、被誉为“抒情漫画”的《三个世界中的西班牙人》(1942)。

长章散文诗《柏拉特罗和我》的创作从1906年一直延续到1913年。其间跨度近七年之久,印证了诗人的内心轨迹。诚如他的小标题“安达卢西亚的哀歌”一样,是一幅展示他的故乡莫格尔的风情画卷。从物质的故乡到心灵的故乡再到精神的故乡,都寄予了他深深的情怀,也是心态孤独、凄凉、哀伤的写照,这种写照包含着诗人充分发展细节的本领。而真正的生活原象实际上存在于梦幻之中。诗人所寻求的,是某种“一闪即逝的彻悟”或“一种本能的回忆”。他在创造的同时,以神奇的力量从万千头绪的思考中抽出复杂的人生难题预以解剖,并赋予其光明的答案,读后让人醒觉。这是诗的力量,更是先知诗人的力量。《柏拉特罗和我》以精炼的语言,描述在时光的传递中那渐渐褪尽了颜色的故乡,但却丝毫没有变形或污染。如诗人自己所说:“我感到西班牙就像一具黑洞洞的巨大的棺材,到处都是正在坠落的夕阳。”以这种悲凉的心态来叙写充满大悲悯情怀的作品,也着实有着浑厚的内力。诗人为自己已过去了的时光而叹息,也为与他朝夕相处的生灵而悲惋。在复杂的现世里找回失落的时光,让时光回归原有的时态,则又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过程。许多纷至沓来的意象折射到诗人的内心,构成了主人公心灵活动的立体画面。作者以极其深沉的感情忆念,伤悼那日渐败落的故乡小镇莫格尔和已经消逝了的青春岁月。

《柏拉特罗和我》由138章组成:

我的羔柏拉特罗。白蝴蝶。欢乐的傍晚。日食。寒冷。上学。疯子。犹大。无花果。晚祷。后事。扎了一根刺。燕子。驴棚。阉马驹。对面的房子。傻孩子。幽灵。火红的景色。鹦鹉。平屋顶。归来。铁栅栏门关着。堂·何塞神父。春天。水窖。癞皮狗。水潭。四月的田野。金丝雀飞了。魔鬼。自由。匈牙利人。女友。蚂蟥。三个老太婆。驴车。面包。阿格拉埃。王冠松树。达尔翁。孩子和水。友谊。哄孩子的小姑娘。庭院里的树。患肺病的小姑娘。洛西奥节。龙萨。拉洋片老头。路旁之花。洛德。水井。杏子。被踢了一蹶子。驴畜学。圣餐会节。漫步。头鸡。傍晚。印章。狗妈妈。她与我们。麻雀。弗拉斯科·贝莱斯。夏令。山火。小溪。星期天。蟋蟀啼鸣。斗牛。暴风雨。收葡萄。夜晚。萨里托。午休。放烟火。花果园。月亮。欢乐。野鸭子。小姑娘。牧童。金丝雀死了。山冈。秋天。拴着的狗。希腊乌龟。十月的下午。安东尼亚。漏掉的一串葡萄。阿尔米兰特。书。鱼鳞。皮尼托。河流。石榴。古老公墓。利皮亚尼。城堡。斗牛场废墟。回声。吓了一跳。古泉。道路。松子。逃亡的公牛。十一月的田野。白马。闹新婚。吉卜赛人。火焰。休养。衰老的驴子。黎明。小花。圣诞节。里贝拉街。冬天。驴奶。寂静的夜晚。芹菜帽子。东方三博士。金山。酒。寓言。狂欢节。莱昂。风磨。塔。沙贩子的驴。情歌。柏拉特罗死了。怀念。小木驴。忧悉。后记。硬纸板毛驴。献给在地下安息的柏拉特罗。

可以说,每章标题的关键词就有着无穷尽的联想,这联想就是诗性,它已然证实了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一部叙事文本的散文诗。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他心中不时感到孤独和寂寞,因此,他把孩提时代与他一起玩耍的那头银灰色的小毛驴当作朋友和伙伴,给它取名“柏拉特罗”。柏拉特罗是一个精神符号。这个精神符号在他孤寂时演绎得如此美好。诗人与柏拉特罗在一起倾诉衷肠,带着它与故乡的小朋友四处玩耍,与一切风物对话,与大自然的草木对话。诗人高兴时骑上它,在家乡的山水间信步畅游,但更多的时候,是小毛驴自己随心所欲地游逛。这时候,诗人自己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沐浴着纯净的阳光和清风,浮想联翩,诗如泉涌。于是,按照故事的流程,或有情节,或有对话,或有景状描写,或有对卑微生命的感慨,或有一种平等众生的宗教似的悲悯情怀,或有诸多小生灵的陪衬,等等,所有这些,都集中体现了诗人早年生活的全部人生经验和感情积累,事实上,也是诗人一生的创作灵感的源泉。这里有他故乡小镇莫格尔“白色的仙境”:耀眼的白屋、屋顶的露台、教堂的塔尖和悠悠钟声、欢乐的打谷场、激烈的斗牛场、幽雅的街巷、紫茉莉的馨香、木轮车奏出的乐章、古朴的民俗、镇子外的果园、狂欢节和星期日的祝圣等。风土人情,人间之情,都冲击着他的心灵。诗人之生性的宁静与孤独,热切的向往,全部倾注在其中了。带有童话色彩的叙事文本给他的诗作带来了活力。尤其是与柏拉特罗的“对话”更是引人入胜:

“柏拉特罗,我对你说过,莫格尔的灵魂是酒?不,莫格尔的灵魂是面包。莫格尔本身就是一只大面包,内里是白的,就像软绵绵的面包心,外面金黄——把我们晒黑的太阳!——就如面包的脆皮。”

“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柏拉特罗,我总感到是停在王冠山上的松树下面。无论我将面临哪种情景——城市、爱或者荣耀——都似乎是要抵达它慷慨的绿阴中,在辽阔的蓝天白云之下。對于莫格尔的水手来说,它是海上风暴中的灯塔;在我艰难的日子里,它是永久的路标;它耸立在多石的红土山坡尽头,乞丐们常常打那里去圣路卡尔。”

“路边这朵小花多么洁净,多么美丽啊,柏拉特罗!有那么多马、牛、羊和人们从它身边走过,而它那么温柔,那么纤弱,却依然挺直,依然保持它的淡紫与娇嫩。在那糟乱的一小块土地上,保持着自己的贞洁。”

“它的生命很短暂,柏拉特罗,不过我们应该永远把它记住。它的生命就是你我的春天。啊,柏拉特罗,为使这朵小花的春天时时朴实地、永恒地存在下去,为了春天在我们心中复活,为了交换这朵野花,我有什么不舍得给秋天的呢!”

“……听着,柏拉特罗,有一天如果我跳到这口井里,你要相信我不是为了自杀,而是要去采撷那些星星。”

“柏拉特罗,我的朋友,我对着土地说:我想,你现在正在天国的草地上,你毛茸茸的脊背上正驮着小天使,也许你已经把我忘了。柏拉特罗,你说,你记得我吗?”

从生到死,从相伴到离别,完全是一种深厚的情感。诗人对家乡莫格尔的美好回忆,集中体现在两个对象身上:一是毛驴柏拉特罗;二是王冠山上的那株松树。如果说那株傲然挺立的松树能把诗人的回忆引向人生的理想和终极所在,那么,他的生命的路径,则是一种精神趋引和感召。这种趋引和感召不是来自博大的理想,而是普通的一棵树和一头毛驴。它们都是生灵,是生活的见证。因为只有这两个不会说话的伴侣,才忠实于默默的情谊。那么,柏拉特罗则能把诗人的回忆引向家乡的现实生活,使他想起人生中所丢失的一切。柏拉特罗像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诗人的整个青少年时代,似乎都是在毛驴背上度过的。毛驴柏拉特罗与诗人一起,体验着家乡的景色,有着深厚的故乡情结。在某种程度上,毛驴成了一个生命最初的记忆符号。

每次,他和柏拉特罗的独处,都是那般美好:小松树林边。开着各色玫瑰的花园。清香的野草地。蟋蟀鸣唱的夜晚。路边含着露水的小花——都令他陶醉。堪与大自然的纯情相比的,是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对孩子的喜爱也是这部作品的重要内容。有人认为,对于孩子们在游戏时的欢乐,孩子们的幻想和恐惧,以及孩子们的脆弱和死亡所引起的悲怆,没有人能比他表现得更敏感。在诗人看来,孩子和大自然的关系实际上是最密切的。当一个孩子在炎热的夏日里把手伸进一眼泉水里时,他认为那是“两颗与世隔绝的心灵紧紧连在一起,令人感到无限的清新美妙”,因此,诗人对那些早夭的孩子、被病痛折磨的孩子,总是寄予极大的同情和怜爱。同样,那些为孩子们所喜爱的动物,也都属于诗人所挚爱的大自然的一部分。在诗人眼里,动物也与人是一样的,有着同样的悲喜情感,是可以沟通的。当诗人看到那无辜受虐待的癞皮狗、被阉割的小马、因年老而被遗弃的白母马和老骡子,又总是引起他内心巨大的悲怆和伤痛。他认为:即使是最卑微、病弱的动物,似乎也都与诗人血肉相连,患难与共。诚然,这种“移情”的妙用,有两种表现:一是内移。外在的客观世界有关故乡的回忆是向内心转移的,即把周围的人和物全都纳入主人公个人的行为与精神意识中来;另一种是外移。是通过联想消除时空的阻隔和界限,把回忆过去变成眼前发生,并且能有效地粘合在一起,成为统一体。这个统一体是移动的,伤悲与喜悦是在一起的。主人公与柏拉特罗在一起,是同一个“我”的化身。这种内外移情所取得的效果,是其它情感不能类比的。它能达到情感真切的效果。

诗人与柏拉特罗的对话,也是在同故乡对话,与山山水水对话,与花草树木对话,与逝去的亲人对话,与那流逝了的美好时光对话。而当诗人埋葬了柏拉特罗时,同时也埋葬了自己的时光。告别了家乡和亲人,到哪里寻找那些温情?悲悯的情绪全都弥漫在文字里了。伤怀的情绪全部笼罩在一种宗教似的悲情里了。回忆成为人生的挽歌。怀念成为精神的伤痛。失落成为心灵的回答。这令人情何以堪!与其说《柏拉特罗与我》是一部抒情小说,不如说是诗人的一部精神自传和心灵史。全书的情感集中表现在对柏拉特罗的缅怀中。柏拉特罗既是诗人变体的自我、变体的往昔岁月,又是诗人终生热爱的大自然纯美世界的象征。

这样的一种内心柔情,是自然与人类关爱的颂歌,是生灵之间相互理喻的精神传递,更是人类对于所有生灵的态度。既是生命的态度,也是诗的态度。这种“诗的态度”影响着诗人的生活,从而变成了一种心灵的宗教:神圣。虔诚。悲悯。大慈与博爱。桑塔亚纳在《试释诗与宗教》时说:“宗教与诗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不同之处仅在于它们对事物的关系上。当诗干预生活时,便叫做宗教,而当宗教仅仅附属于生活时,便是诗。”①从个人的经历和体验来说,对于某种记忆的回顾,有时候是带着“原罪”的态度的。也就是说,一切思考都是围着这个态度进行的,对过往岁月的追思同样如此。人生一世,与动物、草木一生是一样的,只有皈依心灵,赎罪才是唯一的出路。而文本中的悲观意绪,愈是发展,则愈显这种倾向的强烈。

散文诗长章《柏拉特罗与我》是以春夏秋冬的时序为结构主线的。柏拉特罗是在春天里驮着诗人走进生命的世界的,而在冬天里告别了这个世界。这也喻指着生命从盛到衰的历程。第二年春天,在柏拉特罗的墓地上,又盛开着黄鸢尾花,为诗人最喜爱的这种花和蝴蝶似乎就是柏拉特罗的精神和肉体的变形,因为,它又轮回到另一种美丽的生灵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是一个春天!这种强烈的宗教轮回观,让作品充盈着相当的魅力!于是,春之复苏、夏之葱郁、秋之衰落、冬之死亡这四种生存与死亡本态,作为全章节的主线潜伏在一种“生死轮回观”里。这种潜在的主题,就是在整个生命变形过程中死与再生的主题。文学主题变形的原则与四季的时光轮转循环找到了“对接”,进而决定了整部文本的结构完美。又好似“奏鸣曲的基本结构”:分为呈示部、展开部和再现部。在呈示部,两个主题对比,从一个主题过渡到另外一个对比的主题。展开部则运用呈示部的材料作为主要素材,发展着原来已有的萌芽了的诗性因素。并使呈示部揭示题旨更加充分和圆满,最后相连接在一处。我们发现一张诗人的自画像:他身穿黑色的丧服,蓄基督徒的胡须,骑着那头心爱的毛茸茸的小毛驢——柏拉特罗。东方佛学思想之“同体大悲”与“众生平等”意识如此浓烈地走近了我们。希梅内斯用他作品的美好,超越了西方的人文主义思想境界。诗人有意识设置了两个生命的相依相惜,来表现内心的大悲悯与大情怀。还有这种大悲悯与大情怀,超越了作品所笼罩的悲情和忧郁。回答了人的心灵在现实世界里的诸多问题,比如善良与对卑微生灵的终极关怀等等。因为更多的,是来自于诗人自身的经历。也伤怀故乡的变化,因为这变化“没有给人民带来好处”。而对故乡的爱却丝毫没有改变:从童年之记忆到年老之思念。“移情”是这部抒情散文诗的最大亮点。语言也是朴实无华,自然流畅,充满了人情味。出版后不久即被译成英、法、德、意等多种文字,在西班牙国内,自1937年起则几乎年年再版。所有西班牙语国家都把它选入中小学课本。

注:①引自《西方现代派文学与艺术》,时代文艺出版社,1986年,第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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