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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袜子!”

2021-04-12GULU

新青年 2021年1期
关键词:兰登贝内特关公

GULU

菲丽丝,兰登书屋创始人贝内特·瑟夫的妻子,得知自己要随丈夫去机场接威廉·福克纳,紧张极了:“见到他,我跟他说什么好呢?”

贝内特没想到妻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看你的袜子!”原来,福克纳的整个脚后跟都露出来了。——福克纳的最后一部、也是最幽默的作品之一《掠夺者》,正是兰登书屋出版的,这本书若再版,应该在腰封印上这样的话:作者的袜子读了这本书都笑得合不拢嘴。

在贝内特的回忆录中看到这段逸事之后,我还真去“看福克纳的袜子”了。找到一张照片:他坐在桌边写作,露出了素色长袜,根据“对不同袜子的选择所透露出的性格信息”分析,他是心地善良型的人,再仔细看,袜身略略皱起,似乎正在嘲笑偷偷打量它的人。

时尚专栏作家弗里兰曾说:“作家的衣着打扮往往是其情感和文字的公开表露。”那么看作家的袜子,一如速读他们的作品——对人生、对创作的看法,被作家们于不经意间塞进了袜子里:周云蓬用这样的诗句——“白袜子黑袜子/长袜子短袜子/袜子成双的越来越少”来描述《一个人生活》的状况;《如何写砸一本小说》的作者,将写砸小说的主人公形容为“像是用荧光笔画了脸的一只袜子”;而林语堂先生曾形容翻译好像给女人的大腿上穿上丝袜,“译者给原作穿上黄袜子红袜子,那袜子的厚薄颜色就是译者的文体、译者的风格。”——每每读到蹩脚的译文,都会想:这是一双糟糕的袜子!

作家二月河不喜欢穿袜子,在大冬天也是光脚穿皮鞋,军人出身的他,喜欢更自然的生活方式。相比不穿袜子的无拘无束,对袜子过于在意的人,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在村上春树的小说《电梯》中,中年男子对电梯小姐说,他有袜子落在413楼,女孩告诉他这部电梯只到390楼,如果想找袜子可以跟她走。他们一起回到她家,尽兴地聊过之后,女孩拉开抽屉,里面都是袜子。于是,男子在抱得美人归的同时,拥有了200双袜子。

不知道他们谁是鱼谁是饵,只知道那些“像寶石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的袜子,并不比出现在孙犁短篇小说《山地回忆》里的那双白粗布袜子更美:

小说中,“我”打游击到了阜平的小村子。去河边洗脸时,结识了一位纯朴善良的山地少女,女孩见“我”赤脚穿鞋,便说“不能光着脚打鬼子”,于是用纺线赚到的布给“我”做了一双袜子,“从此以后,我走遍山南塞北,那双袜子,整整穿了三年也没有破绽。”那双结实的白袜子是军民鱼水情最好的见证。

俄罗斯购物网站曾推出过一个诱人的折扣: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与斧头一同降价售卖。这个创意启发了我:书和袜子,也可以这样搭配。

经典童话名著《长袜子皮皮》,要和童袜搭在一起,“一只棕色的,另一只是黑色的。”杜鲁门·卡波特的《圣诞忆旧集》,要和圣诞袜一起包装成礼物,袜子上面还要有“雪从星星上落下来”的图案;库柏的冒险小说《最后的莫希干人》,参考书中主人公的绰号,可以搭配一双印第安风格的“皮袜子”……

可是我的想法跑得再快,也快不过赤兔马:为了纪念关公逝世1800周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了关公袜文创:将袜体作为关公的脸谱展开设计,红黑绿的配色,再现关云长的红脸、黑胡、绿帽形象,尤其画上了那一双“世间罕见”的生威凤眼,好一双霸气十足的袜子!穿上它,依然可以“踏开吴魏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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