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养鸡年限对杨树人工林土壤磷素形态和生物有效性的影响

秦广震, 田野, *, 孙新珂, 张贾宇, 毛赛赛

林下养鸡年限对杨树人工林土壤磷素形态和生物有效性的影响

秦广震1, 2, 田野1, 2, *, 孙新珂1, 2, 张贾宇1, 2, 毛赛赛1, 2

1. 南京林业大学林学院, 南京 210037 2. 南京林业大学南方现代林业协同创新中心, 南京 210037

林下养殖是一种经济有效的林地空间利用方式, 但长期高负载的林下养殖对林地土壤性状究竟产生何种影响, 目前尚无定论。以不同林下养鸡年限(0年、1年、3年和5年)的美洲黑杨()人工林为对象, 采用Hedley磷素分级法, 分析其林地土壤的磷素组成和形态变化, 探讨林下养鸡年限对土壤磷库特征及其生物有效性的影响。结果表明, 0—5 cm土层土壤的全磷、碳酸氢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NaHCO3-Pi和NaHCO3-Po)以及氢氧化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NaOH-Pi和NaOH-Po)含量均随养鸡年限延长显著上升, 放养5年后达对照林分的1.4—2.4倍, 而5—10 cm土层4种磷素形态含量没有显著变化。0—10 cm土层土壤的稀盐酸提取态无机磷(D.HCl-Pi)和浓盐酸提取态无机磷(conc.HCl-Pi)含量在养鸡1年时显著下降, 之后随养鸡年限延长逐渐回升; 浓盐酸提取态有机磷(conc.HCl-Po)和残留态磷(Residual-P)两种磷素形态含量在各养鸡年限间差异不显著。0—10 cm土层土壤的总无机磷含量在养鸡1年后显著下降, 之后开始上升; 而总有机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显著上升, 受养鸡年限的影响较大。表层土壤的有效磷和活性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均有所上升, 且均与NaOH-Pi和NaOH-Po的含量呈极显著正相关, 表明NaOH-P, 尤其NaOH-Po是林地土壤中可供转化为有效养分的最主要潜在磷源。总体而言, 土壤中较易被分解利用的磷素形态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明显积累, 难分解的磷素形态含量则变化不显著, 同时林地表层土壤有效磷或活性磷的供应水平随养鸡年限延长得到明显改善, 土壤磷的生物有效性不断提高。

林下养殖; 杨树人工林; 土壤磷有效性; 磷素分级

0 前言

近年来, 为了充分利用林下空间, 维持和提高林地生产力, 建立高效而稳定的杨树(L.)人工林生态系统, 在杨树人工林经营过程中产生了大量改进的林分管理模式, 林农复合经营便是其中之一[1]。从经济效益角度来考虑, 普遍认为林下养殖(以养鸡为主)效益较高。林下养殖在提高林下空间的利用效率和林地经济效益的同时, 对林地土壤养分的循环和供应有何影响, 目前尚未见统一的研究结果和评价。许多研究结果表明, 林下养鸡可以通过鸡的排泄物增加林地土壤的全量养分; 也有一些研究发现林下养鸡在增加林地土壤养分的同时, 因为鸡的踩踏作用导致林地土壤变得紧实, 土壤物理性质下降, 从而降低了林地生产力[2-3]。这些研究结果的不一致性一方面与研究区域、土壤条件以及林分类型有关, 更重要的可能与林下养殖的负载量和养殖年限有关。

禽类排泄物中通常富含磷元素[4], 而磷是林木生长所必需的重要营养元素[5], 其供应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人工林的生产力, 影响人工林的可持续经营。林木能直接吸收利用的土壤磷素形态通常为水溶性以及弱酸或弱碱溶性的无机磷(H2PO4-、HPO42-)[6], 而这部分磷又很容易受到土壤胶体以及有机-无机复合物的吸附和固定[7-9], 从而难以被植物根系吸收, 导致其生物有效性降低。因此, 土壤全磷并非全部具有生物有效性, 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作为评价磷供应水平的有效指标, 而磷的组分和形态转化相对而言更为重要[10-12], 可以用来有效评估养鸡活动对土壤磷生物有效性的影响。进行林下养殖时, 虽然土壤全磷含量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有明显增加, 但土壤磷供应水平是否得到切实改善, 还需要进一步对其形态和转化过程进行具体研究。土壤磷分级与各形态磷的测定方法很多, Hedley等提出的连续浸提法较好地区分和探讨了土壤中无机磷和有机磷的本质及其内在联系, 并提出该方法中第一步用水结合离子交换树脂提取的水溶性无机磷以及第二步用碳酸氢钠溶液提取的吸附于土壤表面的无机和有机磷相对具有较高生物有效性[13], 目前被认为是较合理全面的磷素分级方法[14-16]。

本论文选择美洲黑杨()重点发展的区域, 针对高负载林下养鸡的杨树人工林, 通过对不同养鸡年限的美洲黑杨人工林的土壤磷素形态特征进行调查分析, 探讨不同养鸡年限对土壤磷生物有效性和供应水平的影响, 以期为合理评价林下养鸡的养分效应提供支撑, 为杨树人工林高效、可持续的林农复合经营系统构建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地概况

研究地位于江苏省宿迁市泗洪林场(N 33°32′, E 118°36′), 地处苏北中北部的洪泽湖西岸, 属中纬度暖温带半湿润气候区。年平均气温14.6 ℃, 无霜期为213 d左右, 全年日照时间为2326.7 h, 年平均降水量为893.9 mm, 主要集中在夏季。林场以平地为主, 无坡度, 土壤母质为洪泽湖淤积土, 土壤质地均一, 多为中壤至轻粘, 透气透水性较差。

泗洪林场的主要造林树种为南方型美洲黑杨, 造林株行距普遍采用(4—6) m × 6 m, 轮伐期为13—15年, 造林后前3—4年通常在林下间作小麦和旱稻。近年来, 为提高林地的经济效益, 林场选择一部分郁闭后林分进行林下养鸡, 养殖的负载率较高, 养殖密度为平均每公顷4500只, 饲料以定点投喂玉米为主。

1.2 试验设计和样品采集

根据林下养鸡年限的长短选择了4块相互靠近的杨树人工林作为样地, 林下养鸡年限分别为1年(1-year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CR-1)、3年(3-year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CR-3)和5年(5-year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CR-5), 以未进行林下养鸡的林分作为对照(control, CK)。各样地除林下养鸡年限不同以外, 林分基本条件和前期管理基本一致(表1)。

在每个试验林分离鸡舍30—40 m的范围内随机设置3个10 m × 10 m的小区, 之后在每个小区的对角线上均匀挖掘3个土壤剖面, 采集0—5 cm和5—10 cm土层的土壤样品, 置于冰盒内带回实验室。土壤风干后磨碎, 过2 mm筛, 并去除根系及石块等杂物, 用于土壤磷素形态分级测定。

1.3 土壤磷素形态分级测定

土壤全磷(TP)含量采用硫酸-高氯酸消煮-钼锑抗比色法测定。土壤磷素分级采用修订后的Hedley磷素分级法[17-18]进行测定, 其主要步骤为, 称取0.5 g过2 mm筛的风干土样, 置于50 mL的聚乙烯塑料离心管内, 依次逐步加入30 mL 0.5 M的NaHCO3、0.1 M的NaOH、1 M的HCl, 25 ℃室温振荡16 h提取土壤中有效性由高到低的各级磷素形态, 分别为碳酸氢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氢氧化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稀盐酸提取态无机磷。接着往剩余土壤中加入10 mL浓盐酸, 在80 ℃水浴锅中加热10 min, 移出再加入5 mL浓盐酸, 混匀后室温下反应1 h, 提取浓盐酸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各级浸提液采用钼锑抗比色法直接测定无机磷含量, 采用过硫酸铵-硫酸消化, 钼锑抗比色法测定总磷含量, 有机磷含量为总磷含量与无机磷含量的差值。因土壤中水溶态无机磷含量极低(超出检测限), 所以本研究中并未单独测定水溶态无机磷(树脂交换态磷)含量, 该组分计入NaHCO3提取的无机磷中。土壤全磷含量与以上各级磷素形态总含量的差值为残留态磷。本研究根据上述的Hedley磷素分级法将土壤磷素共分为8种形态, 分别是碳酸氢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NaHCO3-Pi和NaHCO3-Po)、氢氧化钠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NaOH-Pi和NaOH-Po)、稀盐酸提取态无机磷(D.HCl-Pi)、浓盐酸提取态无机磷和有机磷(conc.HCl-Pi和conc.HCl-Po)以及残留态磷(Residual-P)。

根据土壤磷素分级结果, 分别计算以下各磷素相关指标:

有效磷(Available P, AP)含量 = NaHCO3-Pi

活性磷(Labile P, LP)含量= NaHCO3-Pi + NaHCO3-Po

无机磷(Inorganic P, IP)含量 = NaHCO3-Pi + NaOH-Pi + D.HCl-Pi + conc.HCl-Pi

有机磷(Organic P, OP)含量 = NaHCO3-Po + NaOH-Po + conc.HCl-Po

其中有效磷和活性磷作为表征土壤磷生物有效性的指标[13-16]。

1.4 数据处理

采用Microsoft Office 2016进行数据计算与作图, 利用SPSS 24.0对数据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和Duncan多重比较(α = 0.05)。

表1 供试杨树人工林林分特征及林下养鸡情况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全磷含量

从图1可见, 0—5 cm土层土壤的全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而上升, 但前3年差异不显著, 至放养5年时显著上升, 达对照林分的1.41倍。5—10 cm土层土壤全磷含量随养鸡年限的变化趋势与0—5 cm土层略有不同, 养鸡1年后与对照相比显著下降, 之后有所回升。林下养鸡总体提高了林地土壤的全磷含量, 并且随着养鸡年限延长, 土壤全磷的表聚性逐渐明显。

2.2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磷素形态分级

0—5 cm土层土壤的NaHCO3-Pi、NaHCO3-Po、NaOH-Pi、NaOH-Po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有所上升, 但前3年差异不显著, 至放养5年时均显著高于对照(表2), 达对照林分的1.6—2.4倍。5—10 cm土层土壤的NaHCO3-Pi 和NaHCO3-Po含量在林下养鸡后也明显上升, 其中养鸡3年和5年显著高于对照和养鸡1年林分, 而NaOH-Pi和NaOH-Po含量则在各放养年限间无显著变化(表2)。与上述4种磷素形态不同, 0—10 cm土层土壤的D.HCl-Pi和conc.HCl-Pi含量在养鸡1年时显著下降, 之后随养鸡年限延长而上升; conc.HCl-Po和Residual-P含量比较稳定, 在各养鸡年限间差异不显著(表2)。以上结果表明养鸡活动对土壤中生物活性较高的磷素形态影响更加显著, 对稳定的磷素形态影响较小。

注: CK: 未进行林下养鸡林分; CR-1: 林下养鸡1年林分; CR-3: 林下养鸡3年林分; CR-5: 林下养鸡5年林分。不同字母代表0—5 cm土层或5—10 cm土层在不同养鸡年限间差异显著(P < 0.05), 相同字母代表差异不显著, 下图同。

Figure 1 Soil total phosphorus contents in poplar plantations under different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2.3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无机磷和有机磷含量的变化

0—10 cm土层土壤的无机磷含量在养鸡1年后显著低于对照林分, 之后回升, 但其所占全磷的比例并没有随养鸡年限变化产生显著差异, 基本维持在44.22%—62.20%之间(图2)。土壤有机磷的含量受养鸡年限的影响较大, 特别是在0—5 cm土层, 其有机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明显上升, 至放养5年时已显著高于其他林分。5—10 cm土层土壤的有机磷含量的变化趋势与0—5 cm土层基本相同, 但上升幅度较小, 仅养鸡年限5年与养鸡年限1年的林分差异显著。与无机磷相同, 各土层土壤有机磷占全磷的比例虽然有一定变化, 但随养鸡年限延长也没有产生显著差异, 基本维持在24.82%—43.87%之间。

表2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各磷素形态含量

注: CK: 未进行林下养鸡林分; CR-1: 林下养鸡1年林分; CR-3: 林下养鸡3年林分; CR-5: 林下养鸡5年林分。不同字母代表0—5 cm土层或5—10 cm土层同一磷素形态在不同养鸡年限间差异显著(P < 0.05), 相同字母代表差异不显著。表中数据为“平均值±标准差”。

图2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无机磷和有机磷含量及占全磷比

Figure 2 Contents and proportions of inorganic phosphorus and organic phosphorus in forest soils under different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2.4 林下养鸡年限对林地土壤磷生物有效性的影响

生物有效性磷主要包括土壤有效磷和活性磷。从图3可见, 0—5 cm土层土壤的有效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明显上升, 至放养5年时已显著高于其他林分, 而其占全磷的比例并没有随养鸡年限延长而产生显著差异。5—10 cm土层土壤的有效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整体上有所上升, 其中养鸡3年时显著高于对照林分, 达对照林分的2.36倍, 而有效磷占全磷的比例与含量变化趋势相似, 为全磷的4.86%—16.74%。

0—5 cm土层土壤的活性磷含量在养鸡1年后与对照林分无显著差异, 而养鸡3年和5年则显著高于对照, 分别为对照林分的1.82倍和2.26倍, 其占全磷的比例也随养鸡年限延长而显著上升, 由对照林分的13.95%上升至养鸡5年时的21.65%(图4)。5—10 cm土层土壤的活性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也有明显上升, 特别是养鸡3年后显著高于对照和养鸡1年的林分, 占土壤全磷的比例与含量变化趋势基本一致。

从土壤有效磷和活性磷与土壤各种磷素形态之间的相关性分析结果(表3)来看, 土壤有效磷和活性磷含量均与土壤全磷含量显著正相关, 表明土壤全磷含量上升的同时, 土壤磷的生物有效性也会显著提高。而从与各级磷素形态的相关性来看, 两者与NaOH-Pi和NaOH-Po含量极显著正相关, 与其它各磷素形态无显著相关, 表明NaOH提取的土壤团聚体内部的无机或有机态磷是土壤生物有效性磷的重要来源, 而其它形态的磷素的生物有效性较低。

图3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有效磷含量及占全磷比

Figure 3 Contents and proportions of available phosphorus in forest soils under different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图4 不同养鸡年限林地土壤活性磷含量及占全磷比

Figure 4 Contents and proportions of labile phosphorus in forest soils under different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表3 土壤有效磷和活性磷与土壤全磷及各磷素形态之间的相关系数

注: “**”表示在0.01水平上显著相关

3 讨论

全磷含量既反映出土壤磷库容量的大小, 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表征土壤向植物供磷的潜在能力。本研究表明土壤全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总体上有所上升, 并且表聚性逐渐明显(图1), 其原因可能是随着养鸡年限延长, 积聚在土壤表层的鸡粪显著增加, 而鸡粪中含有的大量磷元素经过降解或淋溶作用进入土壤, 从而增加了土壤特别是表层土壤的全磷含量。NaHCO3-Pi是吸附在土壤颗粒表面具有交换能力的无机磷, 而NaHCO3-Po一般由低分子含磷有机物组成, 通过微生物或酶的降解作用可以及时有效地向土壤溶液中补充有效态磷素。NaOH-Pi和NaOH-Po是存在于土壤团聚体内部, 由化学作用吸附在铁铝氧化物表面的无机磷和低分子量腐殖酸和褐菌素等中存在的有机磷, 被认为具有中等活性[19]。NaHCO3-Pi、NaHCO3-Po、NaOH-Pi和NaOH-Po含量在表层0—5 cm土壤中随养鸡年限延长而上升, 在5—10 cm土层中变化不明显(表2), 其原因一方面可能是随着养鸡年限增加, 积聚在土壤表面的鸡粪在微生物的分解作用下, 产生含磷的腐殖成分进入表层土壤中, 给土壤NaHCO3-P和NaOH-P提供了有效补充; 另一方面, 鸡粪分解产生的腐殖酸可能会导致土壤pH降低[20], 而酸性环境有利于溶解或活化土壤中相对稳定的无机磷形态, 使一部分难被分解的磷形态(D.HCl-Pi、conc.HCl-P、Residual-P)向活性较强的形态转化[21-22]。D.HCl-Pi是土壤母质中钙紧密结合的无机磷[23]; conc.HCl-Pi和conc.HCl- Po分别是与铁铝氧化物及磷灰石紧密结合的缓效态无机磷和化学性质很稳定的有机磷; 而Residual-P主要指非常稳定的闭蓄态磷, 通常认为在短期内对植物基本无效[24]。本研究中0—10 cm土层土壤的D.HCl-Pi、conc.HCl-Pi含量在养鸡1年时有所下降, 后随着养鸡年限延长而上升; conc.HCl-Po和Residual-P两种磷素形态也有相似的变化趋势(表2), 可能是因为刚开始进行林下养鸡时, 林地上有一定量的凋落物和林下植被[25], 此外鸡群的排泄物增加了有机物的输入, 提高了土壤微生物的活性[26], 使得D.HCl-Pi、conc.HCl-P和Residual-P有一定的矿化或溶解, 从而导致其含量在养鸡1年时降低; 但养鸡3年后, 林地表面的凋落物和林下植被已经严重缺失, 林下鸡群的长期活动和踩踏使土壤变得紧实[27], 严重影响了土壤的透水透气性, 并且严重抑制了土壤微生物的分解活性, 使得土壤中的磷素向D.HCl-Pi、conc.HCl-P和Residual-P等不易分解的磷素形态积累。

土壤中的部分无机磷能被植物直接吸收利用, 而有机磷一般需经过微生物矿化分解为无机磷才具备有效性。图2表明, 养鸡1年后, 林地表层土壤的无机磷含量显著下降, 之后随养鸡年限延长开始回升; 而土壤有机磷含量则随养鸡年限延长显著上升, 说明相较于无机磷, 养鸡活动更有利于土壤有机磷的积累。土壤无机磷和有机磷含量的变化间接反映出土壤磷的供应水平随养鸡年限延长有所提高。土壤有效磷和活性磷含量及其占全磷的比例均随养鸡年限延长而上升, 但活性磷的增加幅度更加明显。特别是其中NaHCO3-Po含量的上升是活性磷含量增加幅度更大的直接原因。相关性分析的结果(表3)表明有效磷和活性磷均与NaOH-Pi和NaOH-Po的含量极显著正相关, 而NaOH-P在所有磷素形态中占比重最大, 且以有机态为主, 这说明NaOH-P尤其NaOH-Po是林地土壤中可供转化为有效磷或活性磷的最主要潜在磷源。这一结果与前人利用Hedley磷素分级法所得到的结果基本吻合[28-29], 谢英荷等的研究结果也表明NaOH-P是土壤活性磷的有效补充, 在土壤供磷中起着重要的缓冲作用[30]。

从以上研究结果来看, 林下养鸡有助于表层土壤磷素的积累, 林地土壤有效磷或活性磷的供应水平也得到了明显改善。但是, 从林分整体来看, 林木对土壤磷素的吸收除了与土壤磷的绝对供应量及其生物有效性有关以外, 林木本身的吸收能力是另外一个重要影响因子。本课题组针对林下养鸡年限的其它调查结果显示, 较长的林下养鸡年限会导致杨树细根增粗, 比根长减小, 根系活力显著下降[27], 而植物细根的直径与其磷素吸收效率通常呈负相关关系[31], 再加上磷在土壤中的流动性通常较差[32], 因此, 养鸡年限的延长有可能会导致杨树根系吸收土壤磷的能力显著下降, 从而产生 “土壤有效养分充足, 林木吸收能力下降”的局面, 相关现象在今后需要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明确。此外, 林下养鸡在显著提高林地土壤磷素供应的同时, 对林木生长来说其它必需的养分是否也会受到影响, 从而改变林地土壤养分供应的平衡性[33], 目前也尚未可知, 因此后续还需要对养鸡条件下林地土壤养分的生态化学计量学特征进一步研究, 从而正确评价林下养鸡的养分效应。

4 结论

随养鸡年限延长, 土壤NaHCO3-Pi、NaHCO3- Po、NaOH-Pi和NaOH-Po含量整体上显著上升; D.HCl-Pi、conc.HCl-Pi含量先下降后上升, 而conc. HCl-Po和Residual-P含量变化不显著。林地土壤无机磷含量随养鸡年限延长整体上先下降后上升, 有机磷含量显著上升。此外, 林地表层土壤具有生物活性的有效磷和活性磷的供应水平随养鸡年限延长得到明显改善, 其中NaOH-P尤其NaOH-Po是林地土壤中可供转化为有效养分的最主要潜在磷源, 这些结果表明养鸡年限的延长显著提高了土壤磷的生物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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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s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on soil phosphorus fractions and bio-availability in poplar plantations

QIN Guangzhen1, 2, TIAN Ye1, 2,*, SUN Xinke1, 2, ZHANG Jiayu1, 2, MAO Saisai1, 2

1. College of Forestry, Nan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Nanjing 210037, China 2. Co-Innovation Center for Sustainable Forestry in Southern China, Nan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Nanjing 210037, China

In-forest raising is a cost-effective way to improve the comprehensive utilization of forest land. However, it is currently unclear what impact of long-term and high-load in-forest raising has on soil properties. In order to reveal the effects of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on soil phosphorus pool and its bioavailability, this study used plantations ofunder different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0, 1, 3, and 5 years) to analyze the changes in soil phosphorus fractions by Hedley phosphorus fractionation method.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ontents of soil total phosphorus and the fractions of NaHCO3-extracted inorganic and organic P (NaHCO3-Pi and NaHCO3-Po) and NaOH-extracted inorganic and organic P (NaOH-Pi and NaOH-Po) in 0-5 cm soil layer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with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even showing a 1.4-to-2.4-time increase in the plantations with 5-year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than in the control plantation. However, no obvious changes of the four fractions were found in 5-10 cm soil layer. The contents of diluted HCl-extracted inorganic P (D.HCl-Pi) and concentrated HCl-extracted inorganic P (conc.HCl-Pi) in 0-10 cm soil layer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after 1-year of chicken raising, and then increased with 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The contents of concentrated HCl-extracted organic P (conc.HCl-Po) and the more chemically stable P (Residual-P) showed similar trends as D.HCl-Pi and conc.HCl-Pi, but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were found among different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The contents of soil total inorganic phosphorus in 0-10 cm soil layer decreased significantly after 1-year of chicken raising, and then increased with 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while the contents of soil total organic phosphorus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he contents of bio-available P (available P and labile P) in the topsoil increased with 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and both were significantly aand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contents of NaOH-Pi and NaOH-Po, showing that the fractions of NaOH-P, especially NaOH-Po, was the most important potential source that could be transformed into bio-available fractions. Overall, the contents of phosphorus that are more easily decomposed and utilized in the soil obviously accumulate with 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and the contents of phosphorus that are difficult to decompose do not change significantly. The supply level of available phosphorus or labile phosphorus in the topsoil of forest land is improved obviously with the extension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and the bioavailability of soil phosphorus has continued to increase.

in-forest raising; poplar plantation; soil phosphorus availability; phosphorus fractionation

秦广震, 田野, 孙新珂, 等. 林下养鸡年限对杨树人工林土壤磷素形态和生物有效性的影响[J]. 生态科学, 2021, 40(1): 17–24.

QIN Guangzhen, TIAN Ye, SUN Xinke, et al. Effects of in-forest chicken-raising duration on soil phosphorus fractions and bio-availability in poplar plantations[J]. Ecological Science, 2021, 40(1): 17–24.

10.14108/j.cnki.1008-8873.2021.01.003

S154.1

A

1008-8873(2021)01-017-08

2020-04-01;

2020-04-11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课题(2016YFD0600402); 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项目(PAPD)

秦广震(1995—), 男, 河南商丘人, 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森林培育, E-mail: 1640735262@qq.com

田野, 男, 博士, 副教授, 研究方向为人工林定向培育和森林生态系统养分循环, E-mail: tianyes@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