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兽医古方治疗肾阳虚证部分研究进展

马 强，李 刚

(甘肃省家畜繁育改良管理站，甘肃 武威 733000)

中兽医学传承千年，治疗肾阳虚证的方剂数不胜数，且有着治疗低成本、无休药期、低残留、毒副作用小等优点。传统中兽医治疗肾阳虚证以温肾壮阳为主，常用处方有五子衍宗丸、补肾宁、肾气丸、右归丸、四神丸、巴戟散、催情散、金匮肾气丸、肾气丸等。收集传统方剂，概括各个方剂适用证，总结临床疗效，对临床用药具有着显著而巨大的实用价值。

1 肾阳虚证国内外研究进展

1.1 肾阳虚证

肾阳虚证主要症状有畏寒肢冷、腰胯无力，毛发打卷且无光泽，粪便干燥，精神萎靡等。传统中兽医中肾阳又称先天之火，为畜体阳气之根，对水液有蒸腾作用，肾阳随年龄、季节变化盛衰程度有别。肾阳虚导致机体气化无力，肾阳虚的程度与疾病的发生发展关系紧密，紧扣久病入络，久病穷不已，穷必归肾机理，因此肾阳虚证为公畜肾虚临床常见病症。

1.2 肾阳虚证的致病因素与机理

中兽医理论认为公畜过早或过多配种，机体因气血虚弱出现精少、精弱、死精、无精、阳痿及不射精等症状的出现，是诱发肾阳虚证的主要原因。使役过度亦可引发肾阳虚证，过度的使役活动，除劳形、劳神之外，还直接导致肾精过多的消耗，长此以往公畜肾精耗损出现肾阳虚症状。肾脏器官本身的疾病，也能诱发本病。如有机磷、汞、铅等中毒，口蹄疫、炭疽、布氏杆菌等传染病。

1.3 古代医论有关论述

古代医家多认为公畜不育与“肾”有关。肾属水，为水脏，且藏精。肾阳为先天命门真火，有蒸腾水液的功用，公畜肾阳虚时气化不足，生殖功能受损。肾阳虚证主要由持久积累致疾，年岁太大机体衰弱，久病损肾，交配过甚所致。

1.3.1 秦、汉、隋、唐时期 《黄帝内经》没有肾阳虚病证概念一说，却充分了描述了其类似显现症状。以此为由阐述了温煦作用失常，气化不利所致的典型症状。《素问·脉要精微论》中提及腰为肾府，膀胱与肾互为表里，因此肾病常伴有腰脊疼痛症状出现[1]。作为诊断肾阳虚病标准之一沿用至今。

《伤寒论》与《金匾要略》中详细记载了肾阳虚的辨证症状，并收纳相关处方。如真武汤，主治脾肾阳虚引起的水泛证，能补肾壮阳、利水去湿。外加之水渍筋肉，致畜体筋肉颤抖、交叉负重、站立不稳。方剂组成为茯苓、芍药、生姜、附子、白术，其中附子为君药辛甘、性热，温中补肾、化气为水的作用；茯苓渗水利尿、白术健脾、生姜温脾驱寒。此方温脾肾以助阳气，祛水利尿。又如肾气丸：补肾升阳，滋阴填精，主治肾阳衰弱证。肾阳不足，气化无力，经脉失于温养，引起腰痛肢软，小便阻塞，下肢寒冷，爬跨无力，舌淡而胖等。方中常见药对肉桂-附子，二药相合共为君药，温补命门真火，且助水液蒸化，其余药物滋阴填肾。汉代张仲景通过方剂辨证归纳了肾阳虚引起的水液失调症状。西晋王叔和所著《脉经》也有针对肾阳虚证脉象的相关记载，新增了“肢黑”、“阴寒”、“失精”等症状，肾阳虚辨证比前人更为条理化、系统化。如《脉经》将肾虚症状与脉象结合，使诊断更准确。《诸病源侯论》第一次提出“肾气虚”概念，并对肾虚病因病机、症状做了描述。初次增添了耳鸣、耳聋、落发、鹤发等肾阳虚相似表症。唐代孙思邈所著《备急千金要方》中首次将肾脏的证候分成肾虚寒和肾实热，并且对肾虚寒病症(及肾阳虚)论述较多，结合脉象与症状进一步分析，治疗方法极为丰富，这对现代中医形成“命门学说”、“肾阴、肾阳”理论有重要启发。

1.3.2 宋、元、明、清时期 宋代已初步形成肾阳虚证候理论。《太平圣惠方》深层次阐明了因虚致病的含义，记载了肾脏的虚冷、衰冷、久冷等定义[2]。肾无实证、肾病症都属虚证，赵估在《圣济总录》中对肾虚临床症状做了详细描述，他认为肾气参与了食物的腐熟消化，肾虚者腰背疼痛、气短无力、四肢逆冷、不能久立等。金代李东垣《脾胃论》认为治疗脾虚不运证，久病及肾，补脾同时补肾，通过补益肾气的作用，引导丹田之火上煦脾土。金代刘河间首次提出“寒凉”概念，开创了阴阳双补的地黄饮子方。元代医学家朱丹溪总结前人经验提出“相火论”，并指出火的性质是“内阴而外阳”。

明清时期随着中医理论的完善，对肾阳虚的病因病机、临床症状有了系统的认识，治疗方法也有了长足进步。明代张介宾[3]所著《景岳全书·新方八阵》中收录名方右归丸，温补肾阳，填精止遗，主治四肢无力、畏寒肢冷、毛焦体瘦、髋骨疼痛、脉象细弱的肾阳虚证。方剂由附子、肉桂、菟丝子、鹿角胶等组成。肉桂-附子以及温补命门真火的常用药物对，配伍鹿角胶三药共为君药补肾填精的同时，又补养精血[4]。清代《血证论·脏腑病机论》、《笔花医镜·肾部》与《医学集成·阳虚证略》在前人的基础上归纳总结，概括了肾阳虚的常见症状，使肾阳虚证的分类更趋于条理化；结合清代临床经验列举了肾阳虚重症、变症，使肾阳虚在证的归类方面更为完善。

2 现代中兽医治疗肾阳虚证的研究

2.1 辨证论治研究

经过历代医家不懈努力，结合临床经验、病理变化特征，将复杂的肾阳虚临床表现分为以下常见证型。气脱亡阳证、命门火衰证、阴盛格阳证、髓海空虚证、小便失约证、冲任失调证、肾虚水泛证、经脉不通证、肾不温脾证、温煦失职证。医家结合不同证型症状，配伍方剂对症治疗。

2.2 专病专方研究

2.2.1 催情散治疗肾阳虚证研究 马志远[5]应用成品催情散治疗种公牛弱精、死精证的研究中发现，在公牛精饲料中添加催情散能有效能提高种公牛性欲、提升精液活力。催情散提高公畜的生产性能，治疗公牛肾阳虚引起的四肢无力、畏寒肢冷、腰胯痿软、性反射慢、精液稀少的种公牛弱精、死精证。王国仓[6]应用催情散治疗母牛不发情，结果表明口服5d后治愈率达87.5%，催情散治疗母牛不发情有可靠疗效。刘伟应用催情散对奶牛持久黄体的作用观察，实验结果表明高剂量催情散不仅能加速黄体消融辅助子宫恢复机能，而且能改善母牛吸收维生素E、微量元素硒，调节生殖激素、白介素。赵锐[7]研究表明，补肾宁增强肾阳虚模型大鼠机体下丘脑雌激素受体与基质金属肽酶9的信使RNA的表达强度，提高血清雌二醇和孕酮水平。调节性腺轴功能，对肾阳虚雌鼠补肾促排卵疗效明显。由此可见补肾宁可以改善卵巢功能，促进卵细胞排出。

2.2.2 肾气丸治疗肾阳虚证研究 刘鹏[8]分别用肾气丸、右归丸灌服模型雄鼠，灌胃四周后精液乳酸脱氢酶的相对活性显著降低。肾阳虚雄鼠整体状况均得到缓解，但肾气丸组临床疗效较优。特异性乳酸脱氢酶活性右归丸组偏高，右归丸侧重于对雄鼠生殖机能修复。张诏[9]应用传统肾阳虚病因造模“劳倦过度、房室不节”的同时结合了庆大霉素病理造模方法，实验结果与刘鹏实验的结果一致。郭根艳[10]研究表明肾气丸、右归丸均能明显提高大鼠的精液质量，二者都能提高的精液密度、精子活率，精子存活时间，但虽肾气丸与右归丸两组精液指标无明显差异。陶汉华[11]实验研究表明能明显降低肾阳虚大鼠精子畸形率，肾气丸、右归丸都能提高精液品质，右归丸比肾气丸更能改善大鼠生殖系统。陈艳秋应用腺嘌呤诱导肾阳虚大鼠模型，并肾气丸水灌胃，检测精子活率、密度与睾丸中TGF-β1/CYP19基因的表达。实验表明肾气丸对大鼠的性激素水平、体重、睾丸中CYP19基因表达、精子密度与活率都有显著增加作用；但是TGF-β1基因在睾丸中的表达过程中却表现出抑制作用。谢宗林[12]采用微波照射造型小鼠生殖功能障碍，之后肾气丸灌胃。实验结果表明微波照射引起小鼠肾阳虚症状，精子密度、活率降低，畸形率升高，睾丸细胞损伤；肾气丸能有效改善各项精子指标，并对损伤的睾丸细胞有一定疗效。

2.2.3 五子衍宗丸对肾阳虚证治疗研究 高云霄[13]研究五子衍宗丸对肾阳虚临床疗效中，连续灌胃40 d。结果证明雷公藤多苷造型肾阳虚证模型雄鼠睾丸炎症因子水平显著降低，支持细胞紧密连接通透性明显上升，进而促进公畜睾丸的生精过程。傅伟[14]选取50例男性肾阳虚不育患者，服用五子衍宗丸治疗，1个疗程之后精液密度、活力、血清睾酮明显增加，结果表明血清睾丸酮水平显著提升，提高不育患者精液质量，增加受孕率。张强[15]应用五子衍宗丸治疗男性肾阳虚不育患者的同时，加入合龟龄集胶囊。治疗70例病患，并全部治愈。孙自学[16]应用五子衍宗丸联合翁沥通胶囊和维生素C片治疗男性肾阳虚湿热型精液不化120例，疗效显著。

2.2.4 自拟处方治疗肾阳虚证研究 马志远[5]应用自拟复方与成品催情散治疗种公牛弱精、死精证的研究中发现，自拟复方提高种公牛性欲、增大精液量、提升精液活力方面明显优于催情散。在自拟处方中加入中药：当归、党参、熟地、五味子、枸杞子、蛇床子、川芎、白芍、赤芍、沙苑子、金樱子、芡实、神曲、山楂、杜仲、牛膝、补骨脂、柴胡、甘草19味中药，共计不止24味中药。组方时没有辨证，分不清主要矛盾，药物太多太杂，药物间君臣佐使关系不明。

毛龙娟[17]将自拟中药复方添加到母猪日粮中，观察肾阳虚证型母猪的繁殖性能。日粮中添加0.4%自拟中药复方组明显优于添加抗生素组，发情数、配种数、分娩产仔数显著提高。研究结果表明，日粮中添加0.4%自拟中药复方均可改善不同繁殖阶段的母猪生殖系统功能，明显提高仔猪生存率、母猪哺乳量，从而发挥母猪最大经济效益。自拟方由丹参、当归、山药、陈皮、刺五加、穿心莲、黄芪、党参、白术、甘草组成，方剂以补气、健脾药为主，其中黄芪、刺五加为君药补气的同时促进血液微循环，增强免疫功能，改善母猪的生殖系统功能。杜海江[18]自拟复方中草药超微粉添加至未满月仔猪日粮中，明显提高了仔猪日采食量，降低仔猪腹泻发病率，保证仔猪存活率；增加仔猪免疫器官重量，提升血清免疫后抗体水平，提升仔猪免疫功能。

王岩斌[19]自拟活血通脉汤治疗肾阳虚血瘀型不育症，自拟处方以丹参、白芍桃红、赤芍、当归、王不留行等为主，治疗效果显著，有效改善了精液品质。韩建涛[20]采用自拟续嗣方治疗肾阳虚证男性少精、弱精症，自拟方以地黄-菟丝子-肉苁蓉为核心药对，加入补肾药物共计10味中药，水煎服一月疗效明显。

3 小结

综上所述催情散应用于牛较多，对肾阳虚证公牛引起的少精、弱精；母牛卵巢发育不全、持久黄体、卵泡囊肿、不发情疗效显著，并且牛是复胃动物对中药吸收比单胃动物更充分，但催情散易引起短暂神经兴奋，长期用药后出现口鼻干燥、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等症状，且患有心脑血管疾病、血液循环不良的家畜不宜使用，长期作用使垂体激素分泌失衡。肾气丸与右归丸对于改善公畜生殖系统，提高精液品质效果明显。二者治疗机理有相似之处，临床疗效肾气丸稍微优于右归丸。补肾宁可优化机体性腺轴机能，补肾促排卵疗效明显。五子衍宗丸能抑制炎症因子，改善公畜生精功能。除此之外，自拟处方研究较少，但大多数自拟方中药物种类太多太杂，分子层面研究分析较少，自拟方剂还有待进一步研发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