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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背景下西方意识形态的“自旋”效应

2021-03-25

关键词:新冠病毒疫情

陈 曦

(扬州大学 学报编辑部,江苏 扬州 225009)

人是从无时间性到时间性的存在。在马克思看来,时间是人的积极存在,它不仅是人的生命的尺度,而且是人的发展的空间。把握时空范畴,不仅要从物理学和地理学上把握其自然属性,更要“从对人类历史发展的考察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结果的概括”[1]去认识其社会属性。因此,我们要从历史时间、社会结构时间、人的生命结构时间和生物结构时间中,以及物化空间、关系空间、制度空间和精神空间中把握时空的本质。20世纪现代物理学证明时间是不连续的,而马克思在1839年为撰写博士论文做准备时就写下了“时间。即时的不连续性”[2]。时间的不连续性说明了时间的粒子性和量子性,即历史的秘密全部隐藏在时间的最小长度中。对此,阿尔都塞指出:“只有确定了每一格历史的特殊的历史时间性的概念以及它的节拍划分(连续发展、革命、断裂等),这种历史才能够被认识。”[3]即特殊的历史时间性及其节拍是打开历史的钥匙。

作为社会意识的最高形态——意识形态,主要具有隐喻性、宿主性、幽灵性、扩散性和自组织性。大数据时代,意识形态更具活性、繁殖性和变异性。2020年在全球蔓延的新冠疫情给世界经济社会、人类生命及人类精神带来巨大的冲击。2020年2月29日,比尔·盖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文章指出:“新冠肺炎可能成为百年不遇的大流行病。”[4]面对“百年不遇的大流行病”,“疫情”的意识形态“自旋”效应在全世界也“百年之未有”。意识形态也像病毒一样,没有被直接定义为生命,却能通过感染细胞表现出基本生命特征。在人类历史的大尺度中,新冠疫情具有特殊时间的断裂、短促属性与触发效应,对于人类的积极存在和发展空间具有典型与非典型的双重提示性。

一、专家之“扣”

现代性社会是一个“知识”至上并转化为承载“知识”最多的“专家”至上的社会。在现代性社会中,并非关于对象世界的认识就是“知识”,“知识”必须是专家系统中的知识。专家系统中的“专家”在唯名论与唯实论层面再次展开对抗。各种冠以科学之名的知识感染社会的全部阶层,从而“扣”住了社会思想之脉,锁住了生命之门。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当地时间2020年6月27日报道,牛津大学理论流行病学教授苏尼特拉·古普塔警告称,长期的隔离会让公众远离病菌,同时也会削弱其免疫系统,使人们易于感染未来的新流行病。她将因新冠疫情而隔离的人群形容为一片片等着被点燃的树木,并呼吁解除隔离。《经济时报》2020年3月的一篇报道显示,古普塔及其团队曾构建过一个理论最佳模型,让病毒快速传播,相信人类将能建立群体免疫来对抗病毒。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英国帝国理工学院专家弗格森提出了“不采取措施,新冠病毒或将致50万人死亡”的模型,呼吁英国政府的抗疫政策采用此理论。针对极其严重的传染病,同一国家两个著名学术团队提出了两个完全对立的理论,让决策层和公众无所适从。在科学理论的结构中,互斥理论必须满足排中性,即在同一时间和同一条件下,互相矛盾的两个判断中,必有一假。而理论的对立根本上是实践的对立。

2020年6月底,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表示,美国可能至少已有2 400万人感染了新冠病毒,而实际感染数量是目前报道数字的10倍。美国疾控中心与发布美国新冠数据的霍普金斯大学都是学术机构,数据却大相径庭。霍普金斯大学是一所私立大学,是美国第一所研究性大学,是代表美国发布新冠数据最权威的机构。除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之外,包括哈佛大学新冠肺炎病毒疫情数据中心(Harvard Health Coronavirus Resource Center)等多个研究机构都会发布新冠数据,但都不相同。根据美国华盛顿大学卫生计量与评估研究所的实时模型预测,2020年4月10日是新增确诊病例最高峰。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传染病系主任罗伯特·斯库利于2020年4月中旬告诉新华社记者,总体来看,当前美国新冠疫情正到达峰值。然而,当地时间2020年5月17日,美国疾控中心前主任弗里登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警告说,美国的新冠疫情仍未迎来最严重的时刻,当地时间2020年12月4日,美国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奇表示,日前美国尚未看到假期过后的新冠疫情最高峰。

进入2021年,印度新冠疫情大规模暴发后,对于未来走势,印度专家也是众说纷纭。据印度媒体2021年5月7日援引印度国家超级模型委员会的预测结果报道,印度当前第二波新冠疫情期间的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可能最早在5月7日、最晚在5月22日后达到峰值。早些时候,该委员会曾预测印度单日新增确诊病例数将在4月15日达到约12万例的峰值水平,但结果证明这一预测值被大大低估。

每一种生产方式都有自己固有的时代和历史,都有与之相适应的时间化的社会关系结构。社会结构总是在一定社会关系整体中的结构,结构的排列和节奏从属于特定的历史时期。因此,人的社会时间是以社会结构时间而被确认的,人在社会结构时间中与关系空间中展现人的本质。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是人的真正的社会联系,所以人在积极实现自己的本质的过程中创造、生产人的社会联系、社会本质,而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的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5]这次关于新冠疫情的专家之“扣”是围绕“专家”自己的活动、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财富的单个人的本质而展开的。在社会结构的特殊时间,即全社会需要科学家、聚焦科学家的时刻,大部分科学家把科学扎根在对人类生命守护的空间上,一往无前又严谨求是,但也有一些“专家”,把自己的“科研”时间,倾注在自己个人自旋的成果空间的占有与享受上。社会本质因为两种不同的个人本质的对抗而跌宕。

二、低语之“人”

新冠疫情在西方世界暴发后,公众感到极大的不安,甚至在关于“疫情”真假难辨的海量信息轰炸下变得精神抑郁。

据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地方媒体《林肯星报》2020年11月9日的报道,该州州议员、共和党人迈克·格罗内(Mike Groene)当天给其他州议员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确认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对此,他不仅不慌,反倒还高呼:“如你们所知,我终于愿望成真,感染了新冠病毒。”而从美国广播公司(ABC)奥马哈电视台KETV披露的更多邮件细节来看,格罗内既不把新冠病毒当成一回事,平时也根本不采取任何防疫措施。《林肯星报》发现,格罗内同时是一个“群体免疫”的支持者。内布拉斯加州州长、共和党人彼得·里基茨(Pete Ricketts)一样坚定地秉承“反科学”态度。据《每日野兽报》报道,尽管内布拉斯加州的确诊病例一直在增长,里基茨却始终拒绝发布口罩强制令。实际上,格罗内鼓吹的群体免疫早就受到医学专家们的多次抨击。美国顶级传染病专家安东尼·福奇就曾驳斥群体免疫纯属“无稽之谈”。2020年11月17日CNN报道,根据新冠疫情跟踪项目的数据,南达科他州过去7天的阳性确诊率达到惊人的58%,人均住院人数比其他任何州都要多。2019年以来担任州长的共和党人克里斯蒂·诺姆(Kristi Noem)反对对集会的限制,并支持那些质疑口罩是否有助于阻止传播病毒的人。南达科他州一间急诊室的护士乔迪·多林(Jodi Doering)说,医院里一些垂死的人仍然否认病毒的存在。她说:“他们不愿意相信新冠病毒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临终前的遗言是‘这不可能发生,这不是真的’。”州长克里斯蒂·诺姆则申明称:“南达科他人履行了自己的个人责任,每一个人都证明了自己是对的。”

接近2020年底,美国阴谋论者、保守派团体、边缘媒体和其他人都在积极炒作对疫苗的担忧,根据凯撒家庭基金会(Kaiser Family Foundation:美国非盈利组织,主要聚焦美国面临的医疗保健问题)的数据显示,估算会有1亿美国人表示不会接种疫苗,并且许多人即使愿意也不会立即接种。口罩、疫苗在西方国家已经成为一个政治符号,口罩、疫苗是否可以预防病毒传播成为不同政治立场的分水岭,并成为一些低语之人走向高语之人的介质。随着美国新冠疫情加速蔓延,美国疾控中心(CDC)呼吁民众推迟出行计划,居家度过2020年的圣诞节。但许多民众并未理会,各大机场人满为患,挤满了外出旅游的民众。法国当局2021年1月1日称,大约2 500人参加了西北部的非法新年狂欢,所有人既没有戴口罩,也没有保持社交距离,还与警方发生暴力冲突。新冠疫情已经成为西方社会意识形态撕裂的催化剂。

据印度新德里电视台报道,印度拉贾斯坦邦近日发生一起悲剧事件,一名73岁的老人因感染新冠病毒去世后,他34岁的小女儿坚持前往火葬场,称想送父亲最后一程。结果,在父亲遗体火化时,该名女子突然跳进了燃烧的柴堆。警方表示,尽管最终女子被周围的人救了出来,但全身约70%的面积被烧伤。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印度当局仍以意识形态作为第一判断标准。新德里电视台(NDTV)网站2021年5月3日报道称,有3 000台来自中国的制氧机滞留在德里地区海关,没有得到放行许可。这一报道引发印度网民的极大愤怒。

至2021年5月,印度到处出现疫苗短缺问题,普通民众很难接种到疫苗。印度5月1日开启新冠疫苗接种的第三阶段,为18岁至44岁的人群接种疫苗。不过,由于疫苗短缺,在金融中心孟买,当天只进行了“有限”的接种,孟买近200个新冠疫苗接种点,开门运营的仅有5个,每个接种点可供接种的疫苗也仅有200剂。当地媒体报道称,孟买5月1日当天进行“有限”的接种,比起实际效果,可能更具“象征”意义。然而,当地时间2020年9月26日,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印度总理莫迪通过视频发表演讲称,在新冠病毒全球大流行的艰难背景下,印度制药行业仍然向全球150多个国家送去了必需的药品。作为全球最大的疫苗生产国,印度将充分运用本国的疫苗生产和运输能力,帮助全人类尽快战胜新冠疫情危机。

新冠疫情暴发后,西方社会陷入了短暂的休克。一些低语之“人”加速“自旋”其“卓越才能”,特别是以自己对世界的“透彻观察与分析”,散布谣言和以此为基础的评论。他们在历史的特殊时刻把自己化身为上帝的使者、历史的裁判,实现对自我形象的再塑造。

人是有生命的个人存在,有生命的个人存在是历史发生的前提。人的生命结构时间在生物结构性上表现为孕育性、出生性、体力性、智力性、疾病性、死亡性、有限性和受动性。生物时间是人的发展空间的基础,但如果仅停留在生物时间的长短,人也不会“成人”。人是通过有意识地创造对象世界而走到生物世界的智力链和食物链的顶端,也因此拥有除了物质空间之外的精神空间,即是说,人的生命结构时间最根本的是人的社会创造时间。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时间的空洞的延续”和“充实的劳动时间”成为人的生命结构时间的分水岭[6](P61)。人的精神空间被马克思分为“现存实践的意识”和“纯粹的”理论[7](P35)。现存实践的意识属于人类感性活动的直观意见,“纯粹的”理论是用概念、思维、逻辑和语言、符号等建构起来的表现形式。“纯粹的”理论空间的发展见证了人类生命时间的进化,而“纯粹的”理论空间又分为“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组成部分”和“一定社会形态下自由的精神生产”[8]。在疫情暴发的特殊时期,人的生命结构时间受到了冲击和考验,在一个个被感染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中国无数医护人员和抗疫战士逆行而上,以“充实的劳动时间”进行创造性活动,以“中国医生”和“中国力量”注解和升华了中国人精神空间中的无畏。但在特殊的生命结构时间下和“纯粹的理论”创作下,西方世界的一些低语向高语飞跃之“人”,肆意进行“自由的精神生产”,不仅下降了自我“精神空间”,也下降了人类的“精神空间”,必定在疫情之后,无法成为高语之“人”和“成人”。

三、帝国之“心”

新冠疫情发生后,全世界绝大部分国家团结协作、共同抗疫,并特别肯定和称赞中国抗击疫情的坚定意志、所采取的有效措施以及取得的巨大成功。然而,仍有个别国家的一些持有帝国主义思维的政治机构、媒体和个人发表的不当言论震惊了世人。

新冠疫情发生后,德国《明镜》周刊2020年第6期以“新型冠状病毒 中国制造”的封面图片引发全球关注。丹麦《日德兰邮报》也刊载辱华漫画。2020年2月3日,美国《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篇题为《中国是亚洲真正的病夫》的文章震惊世界。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还为之辩护,并借机批评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制度。2020年2月,《纽约时报》刊发题为《SARS、禽流感、新冠病毒:为何很多流行病暴发在中国?》的文章,援引鹰派政客、美国国家贸易委员会主席彼得·纳瓦罗的话,称中国为“疾病孵化器”。2020年1月25日,法国媒体《皮卡尔信使报》在头版发表题为《黄色警报》的文章,另一篇文章的标题是《新的黄祸》。澳大利亚《先驱太阳报》2020年1月29日的头版报道将冠状病毒称为“中国病毒”。国际上有学者表示,这场流行病可能迫使中国经济进入“休眠”,甚至暂时退出世界政治舞台。

现代帝国主义的兴起是与全球化同步的。全球化不但没有让帝国主义湮灭,反而更加助长了其在世界的扩张。现代帝国主义的理论渊源来自三个方面:一是人类种群精神差异的黑格尔绝对理性主义;二是帝国征服世界的历史必然性到合法性的自然理性主义;三是达尔文主义的普适性定律的自然—社会同构理性主义。三个因素从本质上说都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即民族优等性和劣等性都是由民族基因锁定的,并不会因为这个民族的“新陈代谢”或“自我革命”而改变,同时这种形式上表现的起伏并不能改变其最后归宿。东方世界在近代的退化和西方帝国的崛起是其种群固有基因所决定的,即使表现有所反复,但仅仅是暂时的。三种理性主义的共同点是,都相信西方民族主宰东方民族的历史规律,当然这种规律不是过分严格,可以有一点误差,但仅仅是一点点。现在的种族主义和黑格尔的后裔“神圣家族”一样,秉持批判的批判和绝对的批判,是无限自我意识的最高代表,就像马克思对其的评价:“‘同时,只要不存在过分严格的历史规律’等等。历史规律对绝对的批判也‘过分严格’了!如果这种规律不站在相反的方面,批判的批判向前迈进该是多么耀武扬威!”[6](P135)绝对严格的绝对批判主义可以允许规律有一些细微的不严格,即东方世界,特别是中国可以在某一刻和某一方面有较好的表现,但绝不可能让西方永恒主宰世界的规律倒错。

让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始料未及的是,应该永远被西方帝国主宰的中国竟然日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心。这对于西方列强,特别是主导第二次和第三次科技革命的美国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为它无法解释规律为何误差如此之大,必须对这个“规律”进行修正而走向“合理”。1520年,600名西班牙人之所以征服了拥有数百万之众的墨西哥帝国,因为墨西哥人患上了天花,而西班牙人有强于墨西哥人的天花免疫系统。地处热带雨林的非洲理应因为拥有丰富的食物而发达,但为何比不上地处温带的美洲、亚洲和一些寒带的欧洲,就是因为非洲存在大量致病微生物,一次又一次的瘟疫打断了非洲的发展。因此,在美国人看来:传染病作为历史诠释的范畴,必须进入历史规律的修正之中。中国感染新冠病毒必须放在人类历史的兴衰上进行考察。中国因为经济全球化而受益,也必须为传染病全球化而承担结果,需要对中美全面竞争的胜负、中美民族的盛衰、中国暴发传染病的先在性、传染病下中国社会的荣枯、两种文化价值的重估、中美政体的优劣、全球产业的迁移、新科技革命的领导权等进行重新解释。美国需要更合理的规律来说明美国必然强大、中国必然衰落,因此不能错过疫情暴发的解释权。在历史“休克”之时,美国商务部长罗斯在接受美国福克斯新闻网采访时说,中国发生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将“help(有助于)”加速制造业回流美国。包括《华尔街日报》在内的这些帝国宣言让他们重新发现“至暗”时刻的“严格规律”而欣喜若狂。

在马克思看来,自文明以来的时间是整个人类经历过的生存时间的一小部分,而且是很小一部分,也是人类将来所经历的生存时间的很小一部分。在这三段时间中,马克思最关注的是具有创造性活动的第二段和第三段时间。这两段时间才能被称为“历史时间”。进入历史时间,人类在制度建构与解构的矛盾中拓展人的关系。制度是对人的活动空间的规定,因此,制度空间属于人的本质要素。新冠疫情发生后,西方一些媒体在这一特殊时间展开对中国制度的诘难。把新冠疫情暴发的时间看作“切尔诺贝利时刻”,就是用特殊的历史时间拆解中国特殊制度空间。让他们感到难以理解和克服的是,中国的历史时间与中国的制度空间是一体的。

2020年9月22日,特朗普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的演讲上吹嘘美国抗疫“成果”的同时,在有关应对新冠疫情、世界卫生组织(WHO)和环境保护等议题上,频频污蔑中国,将新冠病毒称为“中国病毒”。同一天,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中指出,人类正在同新冠肺炎疫情进行斗争。各国人民守望相助,展现出人类在重大灾难面前的勇气、决心、关爱,照亮了至暗时刻。我们要树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意识。中国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倡议得到了全世界大部分国家的认同,其根本原因在于第一次把人与人之间的敌对关系转化为人类一起共同抗击人类之外的敌人,比如自然灾害、疾病、气候、环境、技术风险等。这是对人类生存意义的重大革命,是对帝国意识形态的全面否定。

四、“新冠”之“弦”

在弦理论登顶的时代,物理学界有一句名言:“如果一个年轻理论物理学者不进入弦理论领域,就等于自杀。”所谓弦理论,就是所有基本粒子(轻子、夸克、光子、引力子等)其实都是由一根一维的弦(能量线)构成。一个基本粒子的性质是由构成它的弦的共振模式所决定。COVID-19虽像一个带冠状的粒子,但也是有一根根的“弦”——病毒和病毒引发的疾病的命名、病毒的起源、病毒的宿主、新冠病毒为何传播性如此之强、确认患上新冠肺炎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世界上不同国家的抗疫成效为何差异如此之大、患上新冠的后遗症——在为它弹奏,特别是病毒的本体论这根弦在隐藏的维度空间里发挥作用。

COVID-19致病和致命的原理是抵达肺细胞表面,通过自己的S蛋白钥匙打开人体细胞上相应的受体蛋白ACE2后,解锁攻入细胞核,劫持细胞核为自己进行大量复制与繁殖,使一个病毒变为上亿个病毒,然后破核而出,再去攻击其他肺细胞,一旦人体的大多数肺细胞被破坏,肺的换气功能随之丧失。

美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参议员汤姆·科顿称病毒可能来自中国生物战计划。2020年10月22日,捷克卫生部长普利穆拉对捷克议会众议员表示,几乎可以确定新冠病毒源于中国实验室泄露。2021年5月5日,巴西总统博索纳罗表示,新冠病毒可能是在实验室制造的,目的是发动“生物战”。他还暗示是中国发动了这场“生物战”。俄罗斯自民党主席弗拉基米尔·日里诺夫斯基声称,新冠病毒“必定”是美国制造出来针对中国的。由此,病毒可能是经过人为设计或故意散播的言论引发国际社会和学术界广泛关注。国际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TheLancet)在线发表了一篇通讯文章,来自8个国家的27名知名公共卫生科学家签署声明:“我们在此共同强烈谴责认为该新型冠状病毒疾病 COVID-19并非自然起源的阴谋论。”关于新冠病毒是否是人工合成和谁主导、针对谁而合成的问题既是“新冠病毒”的本体论问题,也是围绕“新冠病毒”最核心、最有“自旋”效应的意识形态问题。

文艺复兴时期第一个认识到“黑暗时代”的人彼特拉克(1304-1374)之所以能够有先知的幸运,在于他不是恢复亚里士多德的科学与逻辑,或者新知识的基督教内涵,而是把早期的诗歌和哲学看作光彩夺目的“想象力”,即思想和生活不是理性主义的一维逻辑。“新冠病毒”的来源无论是“美国人用来对付中国”“中国人用来对付美国人”还是“强烈谴责非自然的人工合成论”似乎都启动了“想象力”,但都失去了科学主义,而是用意识形态之“弦”的幻觉颠覆科学实证主义,即一切的推断都是以绝对自我意识为起点、逻辑和目标的意识形态理性主义。

关于新冠病毒的起源,大量的意识形态断片,就像病毒和癌细胞一样,大量繁殖,破坏人类的意识功能和社会认知系统。新冠病毒起源的真相不能确定,只有意识形态自旋的剩余价值。2020年3月2日《环球时报》报道,就在当日发稿几个小时前,美国一位研究新冠病毒基因的科学家得出了一项惊人的发现。美国华盛顿州大学流行病学部的一位副教授Trevor Bedford,通过对美国华盛顿州斯诺霍米什县(Snohomish County)一位在北京时间2020年2月29日新确诊患者的病例进行分析,发现这名年轻病患所感染的新冠病毒,很可能是从2020年1月19日美国首个确诊病例所感染的病毒那里进化而来。他认为,这可能意味着新冠病毒早在2020年1月19日,就已经在美国当地的社区里传播开来了,而且这种传播恐怕已经发生了6周之久。这意味着新冠病毒在美国最早传播时间要比中国武汉的首例病患就医时间(北京时间2019年12月26日)早达22天。2020年11月30日发表在半月刊《临床传染病》电子版上的美国疾控中心研究人员的报告中写道,美国疾控中心研究人员检测了美国红十字会2019年12月13日至2020年1月17日采集的献血样本,共计7 389份,结果发现,106份血液样本含有新冠病毒抗体。研究人员认为,这一发现表明2019年12月中旬,美国西海岸出现零星新冠感染病例。这是美国官方首次确认美国存在新冠病毒的时间早于新冠病毒在中国存在被确认的时间。2020年11月11日,《肿瘤杂志》发表研究结果,发现意大利2019年9月就出现了SARS-CoV2受体结合区域特异性抗体呈阳性的人群,这可能“会重塑疫情大流行的历史”。据意大利媒体《共和报》2020年11月28日报道,德国著名病毒学家亚历山大·凯库勒(Alexander Kekulé)表示,目前全球正在传播的新冠肺炎病例中,其中99.5%可追溯至意大利北部的一种新冠病毒变异毒株,而该变异毒株并非来自中国武汉。2021年2月6日发表在《欧洲流行病学杂志》的一项研究表明,新冠病毒自2019年11月已在欧洲出现,并开始在法国传播。法国国家卫生医学研究所等机构针对来自法国12个地区的9 144份志愿者血清样本进行新冠病毒检测,并在2019年11月采集的样本中检测出痕量抗体。作为研究项目的负责人,皮埃尔-路易斯流行病学与公共卫生研究所所长法布里斯·卡哈教授表示,这些阳性案例显示,新冠病毒于2019年11月至12月在法国的感染率已达到千分之一。这些病例并非聚集在某些地区,而是零星散布在法国各地。然而,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包括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内的一些美国政客和媒体却多次散播“新冠病毒源自武汉实验室”的妄断。

唯物史观强调,人的存在依赖于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交换作为自己的存在基础,自然界“不仅制约着人们最初的、自然产生的肉体组织,特别是他们之间的种族差别,而且直到如今还制约着肉体组织的整个进一步发达与不发达”[7](P23)。人是对象性存在物,随着对象性现实在社会中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对象也就成为人自身。物化空间的进化显示了“人类意志驾驭自然的器官或人类在自然界活动的器官的自然物质”的急剧增加[9],无论是人为制造病毒加害于其他民族或研究失误泄露病毒到人的物化空间,还是加害自然界固有的病毒宿主造成病毒感染于人,都是物化对象成为人类自身中的反自身器官。过去人类只认识到人的生命结构时间,而忽略了其他物种的生命结构时间。无论是作为无细胞的病毒,还是病毒的宿主或中间宿主,都有自己的生命结构时间。干扰其他物种的生命结构时间,实际上就是在缩短人的生命时间、扰乱人的生命结构时间和破坏人类的物化空间。关于“新冠病毒”本源的意识形态自旋,实际上反映了人类从整体上尚未认识到非人类物种的生命结构时间和人类的物化空间的内在联系而不知所措,以及种族主义的借机而动。

五、结语

这次新冠疫情最大的困扰就是西方意识形态自旋的风暴大大超过了疫情本身,导致意识形态量子堵塞了公众的消化通道。西方文明世界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创作危机。曾在英国《经济学人》杂志工作了23年的英国记者爱德华·卢卡斯(Edward Lucas)竟然说:“这场已经导致上百万人死亡,并给世界造成了自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和平时期最严重冲击的疫情,都是中国这个‘极权国家’的错。”正如爱因斯坦所言:“谁要是把自己标榜为真理和知识领域里的裁判官,他就会被神的笑声所覆灭。”[10]在新冠疫情暴发和防控下,西方世界的一些人“超能”地成为意识的贵族,“爆炸性”地突出、塑造自己,这是长期平庸恨不消的“吞天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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