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布鲁氏菌病流行状况
2021-03-24孟媛媛孙海龙武有聪
乾 莲,孟媛媛,孙海龙,武有聪
布鲁氏菌(Brucella)是一种常见的人兽共患病原菌,可引起人和家畜的布鲁氏菌病(简称布病)。人布病病程长,症状累及多个部位,反刍动物患病则多表现自然流产,给社会和个人带来巨大危害[1-2]。1950-1980年我国畜间和人间布病整体处于流行期,主要发病区为内蒙古、吉林、山西等北方省份,90年代初期采取有效措施后,全国人间布病发病率有所下降,但1995年后流行区域向南方不断扩散,呈快速增长趋势,2014年达到峰值,发病率为(1.48~2.89)例/10万人,总体形势十分紧迫[3]。
云南位于祖国南方,纬度低、海拔高的地理优势创造了水源充足、山区草地广阔,生物资源丰富的优良畜牧环境,其辖区16个地州市129个县(区)大部分为少数民族聚居地,畜牧业发展历史悠久,牲畜市场需求量大。2018年云南省畜牧业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36%,牛、猪、羊存栏量分别居全国第一、第二、第七位,农民家庭经营现金收入的25%均来自畜牧业[4],但畜牧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增加了人兽共患病发生的机会。近年来云南布病疫情有加重趋势,本文在中国知网和万方数据库中检索1990-2017年间、主题为“布鲁氏菌病”或“布鲁氏杆菌病”的文献,进一步筛选得到了53篇关于云南布病的研究报告,从病原学特征、宿主种类、易感人群与感染径以及时空分布等方面总结近30年布病流行状况和影响因素,为云南布病的监测和防控提供参考。
1 云南布病的病原学特征
布鲁氏菌属G-胞内寄生菌,对外界抵抗力强,可在羊分泌物,排泄物,胎盘中存活4个月,土壤中存活6个月,但对湿热较敏感,可通过皮肤、呼吸道、消化道、性接触等多种方式传播[5]。根据主要宿主的偏好性,分10个种22个生物型。其中,典型的种型包括:牛种布氏杆菌(B.abortus) (7个生物型),羊种布氏杆菌(B.melitensis) (3 个生物型),猪种布氏杆菌(B.suis) (5个生物型),沙林鼠种布氏杆菌(B.neotomae),绵羊附睾种布氏杆菌(B.ovis),犬种布氏杆菌(B.canis)[6]。云南省流行的优势菌种是致病力较强的羊3型,与全国流行菌种一致[3,7]。
1982-1991年,在陆良、盈江、景洪病畜的流产死胎中陆续分离出4株羊布鲁氏菌和1株猪布鲁氏菌[8]。2012-2014年,分别从石林县[7]、陆良县[ 9]阳性奶山羊的病料(或流产胎羊)和华宁县[10]疑似布病患者的血液中分离到5株布鲁氏菌,均鉴定为羊种3型,提示羊布鲁氏菌是云南布病持续存在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猪种和牛种的分型还有待研究。
2 云南布病的宿主种类
云南省曾在羊(山羊、奶山羊、绵羊)、牛(奶牛、水牛、黄牛)、猪和马(骡)、鹿等多种家畜间开展布病血清学调查,发现血清阳性比例最高的家畜是羊(51.5%),其次是牛(32.9%)和猪(8.7%),羊是人畜间布病的主要传染源[8,11]。值得注意的是,2010-2013年奶牛合作社布病阳性率达4.38%,2013年甚至高达40%,李雪霞等[12]同年检测奶牛血清阳性率为6.81%(6/85),奶牛养殖发达地区人感染病例增加。另外,昆明市的猪场阳性率达4.64%,感染率较同年其他省份高。主要原因是养殖场牲畜来源地域广,品种杂[13-15]。以上数据提示,羊、牛和猪是云南布病的主要传染源。
3 易感人群和感染途径
流行病学调查发现,布病感染的高危人群感染率由高至低分别是饲养、畜牧、屠宰、兽医等职业人群,受感染人群多为男性青壮年,调查对象中男、女血清抗体阳性率无统计学差异,但不同职业间布病的感染率和患病率存在统计学差异[8,11]。人群感染来源以接触羊为主(占51.5%),其次是接触猪(26.98%)和牛(8.73%),接触史不明确者占7.94%。感染途径主要为无防护措施接触病畜,或部分地区生食动物血、肉引起的食源性感染[8,11,14]。另外,杨发莲等[16]曾调查龙陵、漾濞、富宁、南涧、云龙、大理6 县(市)布病的感染情况,发现职业人群与非职业人群感染率分别为0.53%和1.38%,非职业人群感染高于职业人群感染,这种统计学差异可能与抽样有关,但仍需重视非职业人群布鲁氏菌感染的管控。
4 云南布病流行的时间分布(概况)
4.1畜间 云南省自1958年引进带疫种羊后,在20世纪60年代发生过畜间布病的大流行。毕云龙等[17]于1958-1962年对有过羊流产史的901个羊繁育基地进行调查,检出率4.7%(5 905/124754),其中奶山羊、绵羊和山羊阳性率分别为7.9%、6.0%和3.4%;1962年羊血清阳性率高至48%,并从流产胎羊中分离到布鲁氏菌。1982-1991年在牛、羊、猪、马等各类家畜的布病血清学调查中检出率为0.64%(2 926/453 911),经有效防疫后,1990-1999年血清阳性率大幅下降,仅为0.03%(30/88 914)[8,11,18]。
4.2人间 1989年云南首次报道来自路南和陆良县放牧人员的布病病例[19],之后逐步完善布点防控网络。1990-1992年,对16个州109县的高危人群进行人间布病的调查,检出率0.95%(339/35 722),阳性县涉及16个州54个县市,血清阳性人群的总患病率为0.27%,其中曲靖和昆明的阳性率和患病率明显高于其余县市,患者分布于除文山、玉溪、迪庆、红河、临沧、德宏、丽江之外的10个地州18个县市[11,20-22]。1993-1995年,阳性县市则分布于除昆明(未检测)、怒江、昭通之外的13个县市,历年阳性率上升(分别为2.15%、1.43%和1.14%)[23-24]。1996-1998年阳性率逐渐下降至1%以下(分别为0.88%、0.65%和0.79%)。1990-1999年全省共检测123个县59 604人,血清阳性672人(检出率1.17%),报告布病患者168例。整体流行程度变化不大,并趋于缓和,但分布范围扩大,期间未见布病暴发,得益于布病监控工作的逐步展开[8,11]。
云南布病疫情自2000年出现反弹扩散。2008-2015年是云南布病暴发式增长期,报道布病文献29篇,究其原因是昆明、曲靖、玉溪、大理、楚雄、红河、保山等地的畜间布病流行,同时扩散至人间。云南在2008年20多个疫情上升省份中位列第一,在全国位列第十[25]。2015-2017年仅保山隆阳区报道人布病1例,楚雄、临沧、保山、丽江等地畜间布病血清阳性率都低于0.5%[26-29],其余地州鲜有报道。据现有文献统计,1990-2017年人间布病血清阳性率为1.47%,患者351人(表1),畜间布病血清阳性率分别为1.09%(羊),0.40%(牛)和0.24%(猪)(表2),在时间上呈现先升后降的特点,从布病流行的季节看,每月均有发病,春夏季(3~6月)发病率高[3,11,13,18]。
5 云南各地州布病流行的空间分布
1990-1999年,云南全省61.24%(79/129)的县市检出布病血清阳性人群,69个县(占53.49%)检出阳性家畜,阳性县市呈点状分布[8,11]。1999-2003对云南省8个重点地区进行人间布病的定点监测,感染率分别为石林7.86%,陆良9.63%,龙陵2.69%,寻甸2.34%,维西1.26%,华坪1.24%,泸水0.69%,景东0%,平均阳性率为3.30%。2000-2017年云南布病分布范围明显扩散,从滇中(石林)和滇东(陆良)重疫区向滇西和滇南扩散,新增建水、弥勒、易门、华宁、巍山、漾濞、沪西等多个疫情检测点,逐步形成云南布病的新疫区,同时各地州重疫县、区向周边县市、乡镇扩散。人畜间布病流行的空间分布区域大部分重叠,其中以大理、玉溪、红河、楚雄疫情上升程度最为严重;滇西部保山、怒江、德宏与滇东南(文山)有潜在的流行风险;滇东北(昭通)、滇西南(普洱、版纳、临沧)与滇西北(丽江、迪庆)属于疫情低发区(表1、表2、图1)。全省呈点状散发流行,流行分布范围广,流行动态以小范围,点状散在分布的形式存在,流行总体趋势与全国一致,处于可防可控水平[3,8]。
5.1布病流行重灾区(滇中/滇东)
5.1.1昆明市 1991年昆明10县区职业人群的血清中布病检出率为3.47%,其中以石林最为严重(10.06%),尤其是与重疫区陆良县接壤且畜牧业相对集中和发达的乡镇(西街口、北大村、维则等)[30]。1996-1999年石林县羊布病检出率均低于1%,但2002-2004年人布病阳性率升高至4.76%,羊布病检测率达7.14%,并散发至昆明市区、呈贡县[31-32]。
5.1.2曲靖市 曲靖市陆良县是全国布病高流行区,1999-2002年,曲靖市陆良县大莫古镇人血清阳性率高达10.29%,尤其在大莫古、小百户、召夸等山区、半山区畜牧业相对集中和发达的乡镇,有迹象表明疫情仍有扩散之势。2006-2011年阳性率降为3.97%,2008年阳性率低至0.93%[33-34]。2000-2002年陆良县11个乡镇家畜布病总体血清阳性检出率依次为7.32%(羊)、2.67%(牛)和0.19%(猪),大莫古镇羊检出率最高(10.78%)[35],与当时人间布病流行趋势相似,且波及周边的师宗县(检出率3.18%)和会泽县(检出率1.54%)[36]。
5.2疫情上升区(滇中/滇南/滇西)
5.2.1玉溪市 1998-2008年玉溪市畜间布病相对稳定,偶有阳性病畜报道,但自2008年开始,畜间阳性率逐年上升,由2.03%升高至2.44%,羊感染率最高(5.17%),阳性家畜涉及全市8个县,分布范围逐渐扩大[37]。2008年玉溪华宁县报道第一例布病患者,2008-2012年职业人群血清阳性率为2.55%,年检出率在0.37%~4.65%之间波动,且每年均有新发病例,呈逐年上升趋势,尤以华宁、通海和易门县最为严重,且流行范围不断扩大,主要原因是从重疫区(陆良和石林)引入带病种羊[10,38-39]。2013-2015年玉溪市布病病例数在云南省各州市同年排位分别为第三、第二和第二位,截止至2015年12月共报道职业人群新发病例45例[40]。
5.2.2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 2008-2009年红河州建水县布病流行较为严重,职业人群血清阳性率7.76%,特别是西庄、南庄、青龙3个乡镇[41],并播散到弥勒县。2009-2013年弥勒县3个镇的职业人群布病血清学总阳性率为2.72%,2009年最高达7.00%,经防控后年阳性率逐年下降,2010-2013年依次为3.92%、1.96%、0%、0.93%。1990-2000年建水、元阳、个旧、开远、石屏5县市检出阳性家畜,畜间总体阳性率为0.26%,2012年建水和沪西县羊阳性率大幅升高,布病总阳性率达到7.25%[42-44],主要是牧民常年在此区域内游牧,两地羊只频繁调换种公羊,造成互相感染。
5.2.3大理白族自治州 大理州云龙县在上世纪60年代报告3例人间布病,直至2009年50年间未见人间布病报道。2010-2012年,洱源、宾川、巍山3县相继报道首例布病确诊病例,之后疫情不断蔓延至弥渡、大理、漾濞、鹤庆、祥云5县市,共报告病例89例(其中,2例为生吃羊睾丸感染,1例为疑似性接触感染)。2001-2015年报道大理州巍山、宾川、大理、漾濞4县市的羊、马、骡阳性率分别为1.84%、0.44%和0%,其中,2014年大理凤仪镇羊血清阳性率达到20%,或与畜间布病监测不到位有关[45-46]。
5.2.4楚雄彝族自治州 1964年楚雄报告布病病例4例(永仁县3例,双柏县1例),直至2008年40多年来未见布病疫情报告[47]。2009-2014年人间布病总阳性数呈上升趋势,2014年楚雄市报道首例布病急性感染病例[48],原因是畜间布病的流行,特别是猪和牛阳性数不断增加。楚雄州布病阳性家畜呈分散点状, 除双柏、楚雄以外的8个县均有阳性家畜分布,主要位于楚雄州东部(毗邻昆明)、西部(毗邻大理)和北部(毗邻四川)。2015年畜间布病检出率为8.29%, 2016年下降至1.26%,防控成效明显,期间仅见1例人间布病病例。需注意的是,羊和奶牛仍是近年楚雄州布病防控的重点监测对象[27,49]。
5.3疫情危险区(滇西/滇东南)
5.3.1保山市 1993年保山市龙陵县人间布病血清阳性率为0.67%,提示或有布病患者。2017年在隆阳区引进未检疫的180只梅花鹿中发现2份阳性血清,并使一名饲养人员感染[26,50]。1984-1997年,家畜布病血清总阳性率为0.48%(184/38 045),1997-2004年7年间未检出阳性家畜,因2007年引入带疫奶牛,阳性率升至0.8%。2014-2017年家畜布病总阳性率为0.5%,年阳性率分别为0.13%、0.34%、0.14%、0.26%,2017年阳性率上升的原因是龙陵县从重疫区购进努比亚杂交羊,但总体达到布病稳定控制标准[51]。
5.3.2怒江傈傈族自治州 1991-1993年对沪水县9个乡调查显示人间布病血清阳性率为2.74%,患病率为1.93%,分布于片马区、洛本桌乡和老窝乡,以片马口岸最为严重(感染率7.19%),原因是片马区处于中缅边境,民间畜牧交易频繁而造成布病输入性扩散[52]。
5.3.3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 1992-1996年,杨翠菊等[53]调查发现全州布病阳性率1.76%,患者43例,农村发病高于城镇,患者分布于陇川县、盈江县、梁河县、瑞丽市、潞西市,除潞西市外血清阳性率和患病率均大于1%,证明全州均为布病疫区县,属布病自然疫源地。同时,1996-2009年检测羊、猪、牛、马等家畜血清总阳性率1.3%(130/10 030),均高于国家布病控制水平。
5.3.4文山壮族自治州 2007年文山首次检出羊阳性血清11份(检出率1.38%),均来自砚山县。2017年羊布病感染区域扩大到西畴、麻栗坡、马关、丘北、广南5县,文山市羊布病阳性检出率为3.91%[54-55],需谨防羊布病由畜间向人间流行。
6 云南布病时空分布的影响因素
6.1带疫家畜输入,传染源控制困难 传染源控制困难是云南布病流行范围扩大的主要原因。滇中地区畜牧业产业化程度高,现已在昆明、玉溪、红河一带形成山羊集中生产区[7,56],相邻地州市间大量的带病家畜互相感染,同时还不断往滇西、南、东南等地输入传染源[38,44]。滇西部一带盛产龙陵黄山羊,仅大理市的牛羊肉产量就占云南省40%[56],又与老挝 、缅甸等国接壤,过长的边境线易造成检疫工作疏漏而输入传染源,怒江沪水、保山龙陵深受其影响。另外,大理宾川县从1996年起就自发形成山羊交易地,来自北方和云南境内重疫区的羊贩在此处交易,不可避免引入带疫病羊,从而造成西部地区,尤其是大理州布病的流行[46,57]。
6.2养殖规模小,人群防护意识低 高危人群中牧民和养殖户的卫生防疫意识淡薄,不愿经过正规的检疫途径引入牲畜,养殖条件简陋,经常出现白天放牧,夜晚圈养的情况,加大了与病畜接触的机会,其中以滇中、滇西、滇南地区最为典型。如石林、陆良农民经常徒手挤奶,骟牛、羊以及接生病胎而感染[7,9,31-35]。另外,部分地区生食肉杂的陋习也增加感染风险,大理州有2例就因生食羊睾丸而致病,玉溪市有入冬进食羊肉的习俗,致使10月成为该地布病高发季节[38,46]。
6.3检疫、监测和淘汰工作不到位 当前经济条件下,牲畜流动频繁,但市场监督不规范,检疫和补偿机制不全,防疫检测人员经费严重受限,致使淘汰病畜和免疫健康牲畜的措施难以落实, 以上原因是布病在云南省内蔓延的重要原因,故而经常出现人间布病流行再反过来调查畜间布病情况的被动局面[32,46,57]。滇西南、东南与东南亚国家接壤,滇东北、西北则与四川省相邻,应警惕输入性病例,文山县近年畜间布病范围就有所扩大[54],但报告中人布病血清阳性率均非常低,且可参考的数据较少,或与基础检测工作不到位,检测人群不具代表性,抽检数目不足有关。
6.4气候、环境因素 研究显示布病发病受气温的影响显著,当降水相对偏少(<60 mm)和月蒸发量较大(>140~260 mm)时,易形成适宜布鲁氏菌存活的环境[58]。云南降雨量在区域分布上极为不均,且近年降雨量都有所下降,滇西北属寒带气候、滇中属温带型气候、滇南、滇西属低热河谷区[59],与布病流行区域相吻合。另外,3~6月云南处于干旱多风季节,容易形成飞沫,使易感人群经呼吸道感染的概率大幅增加,同时也是家畜接羔保育期,接触暴露风险升高[60]。1958-1963年、1982-1992年、1999年、2009-2012年云南多地遭遇大旱,该年段前后布病报道增多、家畜阳性率上升或与此因素有关[61]。
表1 云南省人间布病流行情况(1990-2017年)
表2 云南省各地州市畜间布病流行情况(1990-2017年)
图1 云南省布病流行区域分布
7 小 结
云南布病呈点状散发流行,分布范围广,患病人群以职业人群为主,羊是主要的传染源,羊3型是优势菌种[8,10]。在时间分布上,1990-2017年布病流行状况以疫点的局部流行为主,经防控后逐渐趋于缓和,整体呈现先升后降的特点。在空间分布上,滇中和滇东是布病的重疫区,并向滇西和滇南发散。全省布病整体处于可防可控水平,受特殊的地理位置、气候特点、畜牧养殖方式、人群防疫意识及监管措施等因素影响,云南布病的时空分布较为复杂。严格落实家畜“检、扑、淘、疫、偿”的防疫政策[62],加强疫区的定点监测,控制好畜间布病是控制人间布病的重要保障。
本文仅对目前云南布病报道的重点州、县、市进行描述性分析,某些文献调查资料不详,或有遗漏,还有待补充说明。
利益冲突: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