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实笃定开新路 衣被天下细从头——深切缅怀中国农业大学徐楚年先生

董合忠，马欣荣，李海燕，孙振元，杨佑明

（1. 山东省农业科学院经济作物研究所，济南250100；2. 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成都610041；3. 天津市农业发展服务中心，天津300061；4. 中国林业科学院林业研究所，北京100091；5. 中国农业大学农学院，北京100193）

中国农业大学农学院退休教授徐楚年先生于2021 年11 月14 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8 岁。 惊闻噩耗，作为徐楚年教授的学生，我们悲痛万分，百感交集！徐先生引领我们从事科学研究的往事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1985 年深秋，徐楚年教授从美国得州理工大学（Texas Tech University）访学归国，先后招收了14 位研究生。也就是从那一年起，徐先生把我们带进了棉花纤维研究的科学殿堂。作为我国较早系统研究棉花纤维发育与品质形成的学者，徐先生带领学生坚持研究十余载，在该领域取得了有重要意义的学术成果，为揭示棉花纤维发育规律做出了重要贡献。

1 将棉纤维发育时期修订为4 个， 深化了对棉纤维形成过程的认知

1984―1985 年， 徐楚年先生在美国得州理工大学访学期间开展了一段时间的棉纤维发育研究，并对此产生了浓厚兴趣。 回国后，他就着手研究棉花纤维发育和品质形成。 当时，我国科学家普遍把棉花纤维发育分为纤维伸长、次生壁增厚和纤维脱水成熟3 个时期（阶段）。徐先生引领我们把研究延伸到纤维伸长期以前， 采用当时最为先进的相差、偏光等光学显微镜及扫描电镜、透射电镜等进行了深入研究。研究获得的一系列形态与解剖学数据表明，棉花纤维细胞在伸长前存在一个纤维原始细胞分化突起的阶段，因此把这一阶段命名为纤维细胞分化期[1-4]。 自此，棉花纤维发育被明确为纤维细胞分化、伸长、次生壁加厚和脱水成熟4 个时期，并迅速得到了学界认可[5]。

徐楚年教授实验室工作留影

2 发现了棉纤维品质与产量形成在细胞学上的同步性，为协同提高纤维产量和品质提供了理论依据

徐先生带领研究生们潜心钻研，系统深入研究了棉纤维细胞发育过程的形态、生理、生化和超微结构等方面的变化特征，以及激素、温度、水分、有机营养等因素对棉纤维发育的作用和调控规律，发现纤维品质与产量形成在细胞学上具有同步性，总结出棉纤维发育与纤维品质性状及相关产量构成因素的关系图[6]，并据此提出了棉花纤维品质和产量可以同步提高的观点，颠覆了棉花产量和品质负相关的传统认知，不仅为棉花高产优质栽培和品种选育提供了重要理论指导，也为在分子水平研究和调控棉花纤维发育、协同提高产量和品质奠定了理论基础。

3 建立“人工棉纤维” 的离体培养技术体系，为棉纤维工厂化生产奠定了基础

为了深入研究棉花纤维发育机理，1990 年前后，徐先生又带领研究生开展棉花胚珠培养纤维的研究，建立了完整的棉胚珠培养、棉纤维细胞分化体系[5,7]，培养出的棉纤维的长度、强度和次生壁厚度等品质指标接近甚至达到大田棉纤维的水平。这成为胚珠培养纤维最为成功的范例，为研究纤维伸长、次生壁增厚和纤维强度形成的调控机理建立了可靠的实验体系，也为棉纤维工厂化生产奠定了基础。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人工棉纤维生产体系：外植体―愈伤组织诱导―愈伤组织扩大繁殖―细胞培养并诱导分化、伸长和次生壁加厚―脱水烘干―人工棉纤维。 采用这一技术体系，诱导单细胞培养的棉纤维长度可以达到10 mm 以上， 展现出工厂化生产“人工棉纤维”的美好蓝图[5-8]。

4 创新人才培养方式， 为我国培养了大批优秀农业科技人才

农业是实践性很强的学科，徐先生非常重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并将这一理念贯穿到教学和人才培养中。针对农业高校学生普遍缺乏作物生长知识和生产实践的情况，他和同事们为北京农业大学植物生产类专业的本科生开设了“作物田间技术及生物学观察”课程，将作物从种到收的农事操作与作物生长发育的时序性观察、田间诊断及实验室显微观察有机结合，从宏观到微观，极大地提高了学生们的感性认识和学习兴趣。徐先生为这门课程竭尽全力，除亲自授课外，还指导青年教师编写教材和撰写教学论文，使其在短时间内成为学校的名牌课程，深受学生欢迎。 该课程获得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也因此为学校“在‘教学―科研―推广’中建立农科实践教学体系”项目获得国家教学成果特等奖做出了重要贡献。

徐先生还非常注重生产技术人才的培养，在“七五” “八五”期间，组织举办了多期原农业部优质棉基地县技术干部培训班（华北），培养了大批棉花生产管理和技术人员，并编著了《棉花栽培生理》、《棉纤维发育学》等教材。

徐楚年先生长期从事棉花相关的教学和科研工作，把衣被天下作为己任，以天下大事作于细的胸襟，从研究一根纤维的形成做起，以踏实严谨的科学精神，笃定前行，开拓创新，深入揭示了棉纤维发育规律，并描绘和展示了工厂化生产“人工棉纤维”的蓝图。他严谨治学、儒雅平实、宽厚执着、淡泊名利的品格一直深深影响着我们。我们沉痛缅怀徐楚年先生，要化悲痛为力量，不忘教诲、牢记嘱托，在各自的岗位上砥砺前行，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做出新的贡献。

致谢：

本文经中国农业大学郭玉海教授审阅。 徐楚年教授的其他研究生王远临、杨子荣、杨宝祝、柏长青、常显民、寿元、黄淑莉、王宏芝、李华恩等参加撰写、修改或提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