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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国际学术流动及演变
——基于我国5类项目人才履历的实证分析

2021-03-23徐娟毕雪妮

比较教育研究 2021年3期
关键词:博士后学历流动

徐娟,毕雪妮

(鲁东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山东烟台 264011)

知识经济的全球化使一国的创新能力与发展潜力日渐依赖于主导技术进步的高层次人才。为此,许多国家和地区纷纷制定政策,不仅直接吸引全球范围内的高端人才,更是通过资助或激励本国或本地区有潜力学者的国际流动以促使其成长为高层次人才,如欧洲研究区推出的“欧盟目的地计划” (Destination Europe Events)、“伊拉斯谟计划” (Erasmus Programme)、“居里夫人行动计划”(The Marie Skodowska-Curie Actions),韩国“世界大脑培育计划”(BK21 PLUS),西班牙“拉蒙项目”(The Ramony Cayal Programme),巴西“三明治博士资助项目”(Sandwich PhD),等等。于是,国际学术流动逐渐嵌入到高层次人才的成长过程之中。我国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通过资源倾斜的项目人才政策培育与吸引优秀人才,其中“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 “青年拔尖人才”等已成为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的代表。那么国际学术流动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的生成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本研究试图基于5类项目人才的大样本实证分析回答上述问题。

一、国际学术流动研究背景与研究设计

(一)国际学术流动的影响因素与作用

进入21 世纪以来,国际学术流动的规模和复杂程度日益提高。学术职业领域三项著名调查之一的“全球科学调查”(the GlobSci Survey,2012)的数据显示,21世纪移民科学家平均占高产科学家总数的1/4,其中瑞士移民科学家的比例高达56.7%,美国38.4%。[1]《欧洲研究区2014进程报告》也指出,当前欧盟范围内约32%的博士研究生是从其他国家或地区流入的。[2]总体来看,影响学术人员国际流动路径选择的因素可以归结为四个方面。一是科研环境,与研究相关的因素是影响学术人员流动选择的首要因素,发达国家或地区丰富的学术资源、先进的研究设施和充足的科研经费是吸引优秀人才的关键。[3]二是薪资水平,获得更好的薪酬待遇是人才回流[4]以及留学生目的地选择[5]的重要考量。三是国家政策,一国接纳人才[6]与市场开放程度[7]的政策设计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海外人才的回国决策。四是个性特征,重燃研究热情的好奇心等个体性因素[8]也影响着学术人才在国际流动中的选择。

关于国际学术流动所能发挥的作用,学界大致持有两种观点。一方面,大量研究证实国际学术流动拓宽了学术网络、强化了学术优势,因而能提升学术能力与促进职业发展。奇亚拉·弗兰佐尼(Chiara Franzoni)等人的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即便考虑到国际迁移作为筛选机制这一因素,有迁移经历的科学家的学术表现仍优于本土学者。[9]安娜·弗曼德兹(Ana Fernández-Zubieta)等人的研究同样发现,在美国以外国家获得博士学位的研究者相对美国本土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具有更高的学术生产力。[10]另一方面,不少研究也承认国际学术流动中的潜在风险以及消极影响。黄海刚认为,尽管越来越多归国者的出现为传统“外围”国家向“中心”的位移提供了契机,但也需要警惕这种人才环流可能再次加剧国际流动中的不对等状态。[11]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的调查显示,约40%有国际流动经历的学术人员承认这种经历在工作选择中的不利影响,而原因有待进一步探究。[12]总体来看,国际学术流动的影响因素研究已经渐趋成熟,关于流动所能发挥作用的论争则为后续研究预留了空间。由于国际学术流动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与国别差异,那么探讨其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成长中的作用就显得尤为必要。关于学术流动在我国高层次人才成长中的作用有学者做了初步的探讨[13],但仍有三点值得进一步拓展:一是学术流动对人才成长的影响不仅仅存在于求学阶段,工作后的学术流动对人才成长的影响该研究并未考察;二是该研究并没有在国际化的背景之下探讨国际学术流动在我国人才成长中的作用;三是“长江学者特聘教授”的成长历程能在多大程度上反映高层次人才的全貌仍有待进一步验证。

(二)研究对象的界定与选取

本研究借鉴大数据思维和技术,追踪5 类项目人才本硕博求学期和入职后至获聘项目人才称号前工作期的国际流动信息,以揭示国际学术流动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成长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变化趋势。研究对象确定为45周岁以前(含45周岁)获聘人才称号的项目人才,并采用学术流动研究中通行的简历分析法提取国际流动信息。本文具体的研究对象为1994—2018 年之间获聘“长江学者特聘教授”(1756人)、“国家杰出青年基金”(3958人)、“青年长江学者”(696人)、“青年拔尖人才”(741人)、“国家优秀青年科学基金”(2795人)的5类项目人才,共9946人。由于有2405人获得两项及以上项目人才称号,故实际有效人数为7541人,这些项目人才的出生年份分布在1950—1990年之间。

本研究将求学期的国际学术流动定义为在境外(含中国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获得本科、硕士或博士学历,将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定义为入职后发生的工作机构变更,含有境外机构。在此基础上,对5类项目人才简历信息的挖掘过程分为三个时段:第一,2019年5月初至9月中旬约三个半月的时间,课题组在线抓取简历信息;第二,2019年9月中旬至10月中旬,课题组在完成初步的数据抓取与匹配后对数据进行了校对;第三,2020年4月上旬至5月下旬近两个月的时间,课题组依据项目人才的简历提取其求学期和工作期的国际流动信息,获得包含本硕博学历获得地、工作机构所在地等29个条目的国际学术流动信息,建立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国际学术流动数据库。

二、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国际学术流动分析

(一)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国际学术流动率分析

1.高层次人才境外学历获得集中在博士阶段,总体比例在下降

本研究首先统计了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拥有境外求学经历人数占总人数的比值,结果显示,在求学期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总体的国际学术流动率为23.19%。本研究进而以10 年为间隔,将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划分为四代,即1950—1959 年出生的50 后,1960—1969年出生的60 后,1970—1979 年出生的70后,1980—1989 年出生的80 后,并统计了四代人求学期的平均国际学术流动率。发现四代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境外获得学历的比例呈下降趋势,即50 后求学期的平均国际学术流动率最高,达43.06%;而60后迅速下降到24.92%,降幅近一倍;这一比例在70后中达到最低,仅为19.77%,随后又在80后中上升,但仍没有达到总体的平均水平。为清晰地呈现40年来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求学期国际学术流动率的变动趋势,本研究统计了1950—1987年出生的人才历年平均国际学术流动率,发现40年来的最高峰出现在1953—1959 年之间出生的大学高层次人才中,而最低点平稳出现在1970年以后出生的人才中,尽管在1982—1984年之间出生的人才中出现了一个小高峰,但又随即进入下降期。

当分阶段来看时,本科、硕士和博士三个阶段的境外学历获得表现出明显的高学历倾向,即博士学历在境外获得的比例最高,为23.05%;硕士学历在境外获得的比例居中,为9.97%,本科学历在境外获得的比例最低,仅为0.45%。为清晰呈现三个求学阶段的国际学术流动率演变趋势,此处绘制了本科、硕士、博士三个阶段的历年平均国际学术流动率折线图(见图1)。由图可见,尽管博士阶段的国际学术流动率降幅大于硕士阶段,但一直处于最高水平。

图1 40年来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本硕博阶段国际学术流动率总体变化趋势

2.高层次人才选择在境外机构工作的占比呈下降趋势,以博士后为主

对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情况进行统计,结果显示约14.71%的大学高层次人才入职后有境外机构工作经历。因博士后经历在境外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工作,为此,本研究将博士后经历纳入工作统计范围,结果比例上升了约3倍,高达42.62%,这表明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经历主要得益于在境外机构做博士后。对有在境外机构做博士后经历的人才单独统计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结论,36.33%的人才有在境外机构做博士后的经历。

对工作期国际学术流动率的变化趋势分析则发现,有境外机构工作经历的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四代人中的比例不断下降,由50 后的22.02%下降至80 后的8.67%。然而,有在境外机构做博士后经历的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四代人中的比例不断上升,由50 后的32.54%上升至80 后38%的较高水平上。与此同时,将博士后经历纳入境外机构工作经历的比例一直维持在较为稳定的水平,变动范围在41.79%~44.05%之间。为清晰呈现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在四代人中的变动趋势,本研究统计了1950—1987 年出生者历年境外机构工作经历平均占比,并绘制折线图(见图2)。由图可见,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的工作机构曾在境外的最高峰出现在1954—1963 年出生的人才中,随后便出现明显的下降趋势;总体有境外机构工作经历的变化曲线则大致在42.5%的水平上下波动。

图2 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总体变化趋势

(二)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国际学术流动院校分析

1.高层次人才主要在世界大学排名靠前的境外院校获得学历

本研究依据世界大学学术排名(ARWU2019) 中的世界大学排行将境外院校分为6 个层级,即top1-20、top21-100、top101-200、top201-500、top501-1000和无排名,并统计了境外学历获得院校在6个层级中的分布(见表1)。从中可以发现,较大比例的博士学历获得院校和硕士学历获得院校拥有相对靠前的世界大学排名,而本科学历获得院校在各层级均衡分布。学界通常将世界大学排名前20名的高校看作顶级高校,而将世界大学排名前100名的高校看作世界一流高校,那么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在世界一流高校获得博士和硕士学历的比例分别为43.48%和44.01%,其中顶级高校占比约1/3。

对我国四代大学高层次人才境外学历获得院校变化趋势的分析则发现,博士和硕士学历获得院校中,排名靠前的占比在四代人中逐步上升,排名靠后与无排名的占比在四代人中逐步下降(见表1)。博士学历获得院校在排名前100 名的由50 后的27.13%上升到70 后的49.01%,到80后保持在43.63%的高比重上,其中在排名前20 高校的由50 后的仅2.59%上升至80后14.18%的高比重上(与排名前20高校所占比例相比较而言);而在四代人中博士学历获得院校在前200名以后的比例逐渐下降。

2.世界一流高校是高层次人才的主要工作地,且日益强化

本研究依循上述院校分层方式对高层次人才境外工作院校的统计分析显示,无论是境外工作院校还是境外博士后院校,主要分布在世界一流高校中。具体而言,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的境外工作院校居于排名前100以内的占比为45.05%,其中居于前20以内的占比为19.89%;境外博士后院校居于前100 以内的占比为55.74%,其中居于前20以内的占比为26.24%。

我国四代大学高层次人才境外工作院校分布的变化表现出向一流高校集中的趋势,即排名前100以内的院校在四代人的工作选择中逐步上升,而在排名前100名以后的院校中逐步下降。其中,境外工作院校在前100名的占比由50后的34.87%上升到80后的55.05%,在排名前20 院校的占比由50 后的15.60%逐代上升至80 后的25.89%;而境外工作院校在前100名以后的占比在四代人中依次下降,降幅最大的依然是top201—500之间的院校(22.02%→10.71%),其次是无排名院校(10.09%→2.68%),top101—200的院校(19.27%→12.5%)和top501—1000 的院校(9.17%→3.57%)降幅相对最小。境外博士后获得院校的变动趋势与境外工作院校略有差异,在前100名和前20 名院校的占比经历了先下降后上升的变化,而下降趋势出现在200名以后。

表1 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求学期国际学术流动院校分布

(三)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国际学术流动地分析

1.尽管欧美和东亚是高层次人才境外求学的主区域,但“一带一路”沿线正在崛起

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的境外学历获得地主要分布在6大区域(见表2)。由表可见,博士和硕士阶段的境外学历获得区域较为集中,主要在北美、欧洲和东亚,少部分在“一带一路”沿线、大洋洲和南非;而本科阶段的区域分布相对较为均衡。

通过对四代人境外学历获得区域的分析可以发现四点变化。第一,北美在四代人才的留学选择中呈平稳上升趋势,这体现在本硕博三个阶段中。第二,欧洲在四代人中的吸引力正逐渐弱化,这种弱化趋势在三个求学阶段均有体现。第三,东亚在四代人中的变化存在较为明显的阶段性差异,其中博士学历的占比呈螺旋式上升状,本科学历的占比逐渐下降,硕士学历则变动不大。第四,尤为值得注意的是,“一带一路”沿线正日益成为人才境外求学时的重要选择,在“一带一路”沿线获得博士、硕士和本科学历的占比均在四代人中逐渐上升(见表2)。

为进一步了解高层次人才主要在哪些国家(地区)获得学历,本研究以国家(地区)为单位进行了统计,发现日本、英国和美国一直居于50后和60后境外求学目的地的前三位,而到了70后和80后境外求学目的地,来自“一带一路”沿线的新加坡跻身到前三位,日本和英国则退出求学目的地的前列。

2.北美是人才境外工作的中心但呈弱化趋势,“一带一路”沿线正成为新的亚中心

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区域主要集中在北美,境外工作机构和境外博士后机构在北美的占比分别高达75.11%和73.76%;其次是欧洲和东亚,工作机构、博士后机构在欧洲和东亚的占比在19.10%~29.35%之间;“一带一路”沿线、大洋洲和南非依然占比最低,均在7%以下。

通过对四代大学高层次人才入职后的境外流动区域分析可以发现三点变化。第一,北美和欧洲在四代人才的工作选择中呈弱化趋势。除了博士后机构在北美的占比在四代人中呈波动式小幅上升外(72.57%→66.80%→75.73%→79.96%),工作机构在北美、工作机构和博士后机构在欧洲的占比在四代人中均呈显著的下降趋势,降幅分别为20.91%、25.48%和14.13%。第二,东亚在四代人工作选择中的变化存在类型差异。工作机构在东亚的占比由50 后的29.36%逐渐下降至80 后的19.65%;博士后机构在东亚的占比则波动式上升。第三,“一带一路”沿线在四代人才的工作选择中呈上升趋势。工作机构和博士后机构在“一带一路”沿线的占比均呈显著上升趋势。其中前者的增幅较大(1.82%→15.18%),后者的增幅较小(0.61%→5.47%)。这决定了总体工作机构在“一带一路”沿线的占比由50 后的1.35%上升至80 后的8.11%,或许“一带一路”沿线正逐渐成为继欧洲、东亚之后的又一亚中心。

表2 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求学期国际学术流动区域分布

此处同样以国家(地区)为单位进一步统计了高层次人才工作地在四代人中的演变趋势。结果发现,北美的美国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而欧洲的英国在70 后和80 后工作选择中的吸引力逐渐减弱,尤其在80后中退出前5位,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一带一路”沿线的新加坡。新加坡在80后的境外工作选择中跃居全球第2位,这再次证明“一带一路”沿线强劲的发展势头。

三、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研究通过对我国5类项目人才7541份简历信息的追踪,探讨了国际学术流动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40 年来的变化趋势,基于上述的研究发现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首先,重点大学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人才境外求学率,而“一带一路”沿线作为新留学目的地可规避人才流失的潜在风险。数据分析显示,40年来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境外获得学历的比例呈下降趋势。尽管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211工程”和“985工程”对大学发展的影响饱受争议,然而其作为我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高水平大学”的重要制度设计,在我国大学实力提升中的历史性作用不可忽视。这很可能是40 年来大学高层次人才境外学历占比呈下降趋势的根源。根据人才求学期的年龄大致可以推断,50后求学期是在两大“工程”实施之前,此时境外的世界一流高校在我国高层次人才培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从而塑造出1953—1959 年之间出生的人才境外求学率的最高峰。伴随着两大“工程”对我国大学发展的助力,我国本土发展出一批具有较强实力的高校,它们逐渐承接起高层次人才培育的职责,从而使1970 年以后出生的人才境外求学率达到最低值。就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境外求学目的地而言,“一带一路”沿线表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有学者在探讨世界一流大学学术人才向中国流动的规律时同样发现,“一带一路”沿线的世界一流大学尽管总体占比较低,但对中国学术人才流入具有重要贡献,尤其是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和南洋理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回流人才,居于海外博士回流中国研究型大学人数排名的第2位和第3位。[14]这或许源于我国学术劳动力市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相较更具优势,从而使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完成学术训练的人才更倾向于回国。这一结论的启发性意义在于,合理引导人才选择“一带一路”沿线求学深造可有效规避高端人才流失的潜在风险。

其次,高层次人才多通过境外工作经历积累成才资本,而新加坡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崛起弱化了北美的中心地位。工作期的数据分析显示,平均有14.71%的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入职后有境外机构工作经历。2007—2008年开展的全球最大规模的国际学术职业调查(the CAP Survey)显示,全球学者在入职后有国际流动经历的占比均值为14%,其中欧洲学者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最高为20%。[15]尽管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在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已达到全球大学教师国际流动的平均水平,然而四代人不断下降的变化趋势使70 后和80后的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逐渐降低到全球平均值以下,尤其是80后远低于全球以及欧洲的平均水平。纳入博士后经历的统计数据则显示,四代人工作期的国际学术流动率基本维持在42%左右的较高水平上。这表明,一方面我国有较大比例的高层次人才在成长过程中借由境外机构工作经历融入国际学术圈,而另一方面日益激烈的国际学术职业竞争使人才不得不借助于博士后经历进入一流学术平台、积攒成长资本。此外,统计结果也表明,尽管北美在全球高端人才吸引中具有绝对的竞争力,但本研究的数据也同样表明北美的中心地位具有弱化的趋势,欧洲亦是如此。伴随着传统欧美地区在工作选择中的弱化,“一带一路”沿线在四代人才的工作选择中则呈显著上升趋势,尤其是新加坡在80后的境外工作选择中跃居全球第二。目前来看,美国的高等教育尽管依然有着强劲的竞争力[16],但其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培育中的中心地位也绝非无可撼动。新加坡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大学实力的提升可与我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建设形成合力,共同构筑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乃至整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高端人才培育的亚中心。

(二)政策建议

基于上述研究发现提出两条政策建议。第一,充分利用“一带一路”沿线的优质高等教育资源。针对我国在国际学术劳动力市场中长期扮演学术人才“输出国”角色的境况,不妨适当拓宽我国有潜质学生境外求学的选择范围,引导学生不只关注传统的欧美、东亚地区,新加坡等“一带一路”沿线优质的教育资源同样可以提供一流的学术训练,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地区培养的人才更容易回流。第二,理性看待国际学术流动在我国大学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意义。本研究显示,伴随着我国大学实力的提升,大学高层次人才的国际学术流动渐趋弱化。为此就需理性看待国际学术流动在高层次人才生成中的意义,承认国际学术流动的价值但不盲目崇拜,有必要树立充分的学术自信并为本土培养的优秀人才营造成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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