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对内蒙古不同类型草原植物和土壤总氮与稳定氮同位素的影响
2021-03-22吕广一徐学宝高翠萍于志慧王新雅王成杰
吕广一,徐学宝,高翠萍,于志慧,王新雅,王成杰
(草地资源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内蒙古农业大学草原与资源环境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19)
氮(N)素大多数以气体形式存在于空气中,也有部分以离子形式分布在植物与土壤中,并在生物地球化学循环中有着重要作用,也是草地生态系统的主要组成元素之一,很大程度上限制着草地生态系统的初级生产力[1]。稳定氮同位素比值(δ15N)可以作为草原生态系统在一定时间和空间上综合反映N 循环特征的一个重要指标[2-3],指示N 的输入、转化以及输出过程中因物理、化学和生物反应所产生的分馏效应[4],为理解生态系统N 循环提供关键的理论依据[5]。从全球范围来看,影响δ15N 格局的因素主要有气候、时间、地形和土地利用等[6-8];而在草原生态系统中,放牧是主要土地利用方式之一[9],放牧时长、载畜率大小都与草地生态系统N 循环,甚至生态系统平衡紧密相关。内蒙古自治区作为我国五大自治区之一,拥有天然草地面积8666.7 万hm2,其中6818.0 万hm2为可利用草地面积[10]。近年来,内蒙古自治区草原退化趋势严重,过度放牧打破了草原生态系统物质循环,是草地退化的主要原因之一[11]。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区概况
研究选取了内蒙古自治区3 种主要草原类型,分别为位于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旗的羊草(Leymus chinensis)和贝加尔针茅(Stipa baicalensis)植物群落的草甸草原,优势种为羊草和贝加尔针茅等;锡林浩特毛登牧场的羊草和大针茅(Stipa grandis)植物群落的典型草原,优势种为羊草、大针茅、冷蒿(Artemisia frigida)、木地肤(Kochia prostrata)等;乌兰察布市四子王旗的短花针茅(Stipa breviflora)植物群落的荒漠草原,优势种为短花针茅和冷蒿等,研究区基本信息见表1。
表1 研究区信息表Table 1 Information of study area
1.2 样品采集及预处理
试验样品采集于2014 年8 月中旬,在每个草原分别选取围封近25 年的无牧区(no grazing,NG)和重度放牧区(heavy grazing,HG)各3 个。植物样品采取分类采样法[12],在每个样区中选取地势平坦、植株分布均匀的3 个点,在每个点齐地剪取1 m × 1 m 的植物样方,作为植物地上生物量测定的一个重复;分类挑出样方中的优势种用作植株全氮(total nitrogen,TN)与δ15N 的测定;土壤样品是在植物样方采集完毕后,在每个样方内用直径8 cm 土钻取土3 次,每次取土分 3 层(0~5 cm,5~10 cm,10~15 cm),每个样方的3 次同层土壤混合后作为土壤TN 与 δ15N测定的一个重复,挑出每层土壤里的所有植物根系,混合后用作植物地下生物量与根系TN、δ15N 的测定。
1.3 稳定氮同位素测定
样品经过预处理后,使用德国Elementar 公司生产的isoprime100 稳定同位素质谱仪连接元素分析仪(Vario Isotope Select)测定,分析得到植物、土壤的全氮含量(TN)和稳定氮同位素值(δ15N)。δ15N 是一个相对比值,用公式解释为:
式中:R样品、R标准分别表示样品和标准物(空气)15N/14N 的值。
1.4 数据处理
使用SPSS 19.0 版本进行数据统计分析,采用单因素分析法分析放牧对不同草地类型生物量以及植物叶片、根系和土壤的δ15N 和TN 的影响;采用相关分析法分析植物群落叶片、根系和土壤中δ15N 与TN 的相关关系;最后使用 Sigmapiot 14 和 Origin 2018 作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放牧前后不同草原类型植物生物量的变化
3 种草原类型植物群落生物量自东向西依次递减,其地上和地下生物量变化范围为81.29~141.20 g·m-2和430.87~554.61 g·m-2。在重度放牧对条件下,3 种草原类型植物群落生物量均显著降低,地上和地下生物量变化范围分别为46.12~57.03 g·m-2和270.65~328.99 g·m-2;其中放牧对草甸草原植物群落生物量影响最为显著(P<0.05),植物群落地上、地下生物量平均减少了84.17 和225.62 g·m-2(图1)。
图1 放牧对不同草原类型地上、地下生物量的影响Fig.1 Impact of grazing on above-ground and under-ground biomass of different steppes
2.2 放牧前后不同草原类型植物TN 和δ15N 的变化
3 种草原植物叶片TN 在1.60%~3.78%(图2),重度放牧导致植物群落叶片TN 值普遍下降,其中典型草原(P<0.05)和草甸草原(P<0.05)的植物群落叶片TN 下降趋势显著。另外,3 种草原叶片δ15N 在-2.10‰~8.25‰(图2),无论是从植物群落的角度,还是从植被物种的角度来看,放牧同样使得3 种草原植物叶片δ15N 值下降。其中放牧对典型草原(P<0.05)和草甸草原(P<0.05)的植物群落叶片δ15N 降低效果较为显著。
图2 放牧对荒漠草原植物群落叶片TN、δ15N 的影响Fig.2 Effects of grazing on TN and δ15N in leaves of plant communities in three steppes
与植物叶片相比,放牧对内蒙古3 种主要草原类型植物根系TN 的影响较小,但也降低了3 种草原类型植物根系的TN(表2),其中草甸草原(P<0.05)植物根系TN 值降低趋势最为显著。放牧同样降低了3 种草原植物根系δ15N 值(表2),其中草甸草原植物根系δ15N 值降低趋势最为显著(P<0.05)。
表2 放牧对3 种草原植物根系TN 和δ15N 的影响Table 2 Effects of grazing on TN and δ15N in plant roots of three steppes
2.3 放牧前后不同草原类型土壤TN、δ15N 的变化
3 种草原土壤TN 和δ15N 自东向西依次递减,土壤TN 变化范围在0.13%~0.31%(表3),重度放牧均降低了3 种草原土壤TN 值,其中对草甸草原(无牧区与重度放牧区0~15 cm 土壤TN 均值分别为0.31%和0.13%)土壤TN 影响最为显著。与土壤TN 相比,土壤δ15N 变化范围较大,3 种草原类型土壤δ15N 变化范围在3.23‰~4.38‰(表3),重度放牧均降低了3 个草原土壤δ15N 值,其中对典型草原和草甸草原δ15N 影响较为显著(P<0.05)。
表3 放牧对3 种主要草原类型土壤TN、δ15N 的影响Table 3 Effects of grazing on soil TN and δ15N in three main steppes
对土壤分层分析发现,随着土壤深度增加,土壤TN 值逐渐减小,最大值出现在草甸草原的0~5 cm 土层;土壤δ15N 值逐渐增大,最大值出现在典型草原的10~15 cm 土层(图3);并且,从草甸草原到荒漠草原,土壤的TN 和δ15N 出现了逐渐降低的趋势。
2.4 植物叶片、根系以及土壤中的TN 与δ15N 相关分析
3 种主要草原类型植物群落叶片、根系以及土壤中的TN 与δ15N 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植物叶片(图4A)、根系(图 4B)中 TN 与 δ15N 都呈现极显著正相关关系(叶片:R2=0.73,P<0.001;根系:R2=0.86,P<0.001),而土壤中的TN 与δ15N 有正相关趋势(图4C),但并不显著(P>0.01)。
3 讨论
3.1 放牧对植被生物量的影响
3 种草原植物群落地上和地下生物量由东向西逐渐减小,这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植物地上和地下生物量均与环境因子有关,主要表现为降水量的大小[13];陈效逑等[14]的研究还证实了:植物地上和地下生物量与经纬度呈现显著正相关关系。本研究无牧区植物群落地上和地下生物量均显著高于重度放牧区,主要是由于家畜过度采食和践踏破坏草地生态系统物质循环,导致植物群落生物量急剧下降[15-16]。
3.2 放牧对植物TN 和δ15N 的影响
3 种草原类型植物叶片、根系的TN 和δ15N 值自东向西依次递减,这与一些研究结果相似,刘贤赵等[17]在北京东灵山研究表明,草本植物δ15N 值与年均温度符合二次曲线关系。而本研究区植物δ15N 值随温度升高而下降的原因在于,研究区拥有“雨热同期”的气候特点,植物δ15N 受温度和降水双重影响。放牧使植物的 TN 与 δ15N 显著降低(P<0.05),是由于放牧导致土壤 TN 与 δ15N 值贫化(表 3),N 矿化速率降低,所以植物可吸收利用的TN 与δ15N 减少;并且过度放牧导致植物群落地下生物量显著减少(图1),根系浅层化[18],迫使植物吸收利用浅层土壤较贫化的TN 与δ15N。植物根系TN 与δ15N 的变化趋势和植物叶片的变化大致相同(表2),并且植物叶片、根系的TN 与δ15N 具有显著正相关(图 4),Kitayama 等[19]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结论,植物叶片、根系的TN 与δ15N 呈正相关是N 素通过丛枝菌根进入植株体过程中同位素分馏效应所引起的。
3.3 放牧对土壤TN 和δ15N 的影响
3 种草原类型土壤TN 和δ15N 值由东向西逐渐下降。对此,Bowman[20]研究表明,高海拔地区土壤矿化速率低于低海拔地区,导致土壤TN 和δ15N 较低。放牧降低土壤TN 和δ15N 值(表3),原因是放牧降低了土壤微生物活性,使土壤微生物的生物量减少[21],导致土壤矿化速率降低,并且放牧也降低参与土壤矿化反应酶的活性,使土壤理化反应变慢[22]。另外,随着土层深度的增加,δ15N 逐渐富集(图3),由于植物凋落物中贫化的δ15N 输入,导致土壤表层δ15N 值偏低;随着土壤深度增加,较轻的14N 会优先从土壤中流失,土壤δ15N 值逐渐富集;而土壤TN 则表现出相反的趋势,即随着土壤深度的增加,土壤 TN 含量逐渐减小[23]。
图4 植物叶片(A)、根系(B)以及土壤(C)中全氮和稳定氮同位素的相关分析Fig. 4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TN and δ15N in plant leaves(A),roots(B)and soil(C)
4 结论
放牧对不同草原植物和土壤中TN 与δ15N 值均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其中对草甸草原植物和土壤的TN 与δ15N影响较大,表明不同的草原对放牧有不同的响应机制。不同的草原拥有不同的气候因素、地理因素,导致植物群落生物量和物种组成、土壤的各项指标有所差异,我们应采取多样化的管理方法保护不同类型的草原,维持草原生态平衡以及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