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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因素影响下“饭圈”的行为演化分析

2021-03-10周若辉李珍

艺术科技 2021年2期
关键词:饭圈情感

周若辉 李珍

摘要:近年来,群体性事件多数在打破单向性沟通方式的网络社交媒体平台中汇聚发酵形成风波。本文从情感劳动和社会失范理论的视角,探究“饭圈”文化中潜在的话语参与者为何变为数据的行动参与者,从而提出“行为目标—情感(情感劳动)—行为手段”的动态结构箱,探索其中的内在机理与演化规律,得出多元文化下情感劳动是深层次的归因,其背后是理性逻辑和情感诉求。然后进一步提出“三制”的治理体系建设,对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有效治理大有裨益,以提升我国有效应对能力。

关键词:网络群体性事件;情感;情感劳动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02-0-02

0 引言

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经济高速发展,人工智能、信息传播技术等高新科技盛行,将社会发展甩在身后,两者之间节奏错位,形成高度落差感。数字革新改变的不仅是信息传播模式,人们的生活方式也随之而变。社会学家乌尔里希·贝克指出,在创造现代生活方式的同时,也在创造风险。传统与非传统、自然与社会的风险交织,逐渐日常化,成为社会发展常态。

2009年新浪微博正式上线,传播学者张志安曾指出“微博正以迅猛速度发展成为主流的网络媒体,在推动突发事件、设置公共议题、聚集社会资源、生成公共舆论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1]。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5次全国互联网发展状况调查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3月,我國网民规模达9.04亿,互联网普及率达64.5%[2]。互联网的话题丰富性、参与广泛性、形式多样性等多重特性,使其涉及领域从环境保护到食品安全,从国家政策到多边主义,可谓无所不有。

本文在新环境新态势下,探究“饭圈”中潜在的话语参与者为何变为数据的行动参与者,事件如何发生,又如何预防规制,将损失降至最小且合理,这是本文研究的重点。

1 文献综述

1.1 网络群体性事件

从最开始的“网络事件”“网络突发事件”“网络群体性事件”“网络舆情事件”到“网络热点事件”等概念,不断重新命名。郭小安、王国华认为,“所谓网络群体性事件,是网民基于共同的利益和兴趣,利用网络空间为平台,诱发、推动或转化的具有一定规模、一定影响和一定威胁的非制度化参与事件”[3]。郭彦森学者提出,“网络群体性事件是指网络行为主体在网络空间围绕某一议题大规模集聚、自由讨论,一定时段内制造强大舆论声势,以此影响相关事态进程和经济社会发展的集群行为及其过程”[4]。本文补充,网络群体性事件类似于群体性事件,存在一定的利益诉求和价值取向,当社会舆论发酵到一定阶段,会促发网民社会行动。

1.2 “饭圈”文化

传统观念下粉丝是单一化、碎片化的“群氓”式群体,多数采用批判式理论进行解读,这就造成了公众认知与学界观察之间的鸿沟。“饭圈”这一群体并非第一次出现,实际上是早期粉丝群体的衍生品,指粉丝圈子。2005年粉丝群体首次通过《超级女声》节目进入大众视野,直接将2005年称为“追星元年”。

吕鹏、张原学者从“饭圈”兴起原因、行为、文化以及结构性特征方面进行了梳理,从个体、群体、组织和文化四个维度对“饭圈”进行解读,认为其具有清晰的规则体系和等级结构,拥有专属的话语体系与运作规则,是一种青少年亚文化的代表[5]。马志浩、林仲轩学者将粉丝划分为三个阶层,即顶层粉丝、核心粉丝和路人粉丝[6]。粉丝群体随着时代更替、社会发展,定义也不断演变。

得益于数字技术,2019年8月14日,“饭圈”文化首次进入主流媒体的视野,随后又因周杰伦粉丝与蔡徐坤粉丝数据流量排名大战、2020年“277大团结”等,“饭圈”文化再次成为学界到媒体的广泛谈资。“饭圈”文化更像是主流文化的影子,可归属“在一个大文化区域中那些具有独特文化特征的亚区域”[7]。

2 行为转变中的“结构箱”

正如社会学家米歇尔·马费索利的“理性—活力论”,在感性和理性的世界里,我们应当试图理解存在的发展而不应忽视任何围绕的因素,清醒地把握本质的合理性,抓住构成存在的因素,内部理性保证了异质性元素之间的协调[8]。本文借鉴情感劳动和社会失范理论的视角,构建“行为目标—情感(情感劳动)—行为手段”的动态框架,探讨粉丝群体行为背后的动态机理。

2.1 行为目的与行为手段

美国社会学家默顿提出的社会失范理论,指社会成员利用制度性手段未能达到其社会主流价值体系所提倡追求的文化目标,两者之间产生分离和偏转,社会结构瓦解,越轨行动随之而来所形成的价值失范。

不同于传统粉丝组织,“饭圈”更类似于米歇尔·德赛都等为代表的“博弈型粉丝”范式。粉丝不是被动、盲目的受众,而是对大众文化中各种参与力量的博弈关系有清晰认识并具有理性思维能力和表演战术的“游牧民”[9]。“饭圈”拥有一套自我养成体系,纪律严明、责任分工、内部存在较完善的等级制度,组织力、执行力与消费力都有良好的体现。

在经济转轨时期,价值规范、行为约束还未有效发挥作用。在这样一种社会状态下,“饭圈”被社会情境和认知模式所规定,将自我目标过于神圣化。冲突双方都试图从道德制高点谴责对方,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形成无法调解的冲突。行为的幅度超过其特定的安全阈值,将直接左右热点事件最终的走向。若始终以“饭圈”视角理解不同领域,导致文化价值观差异,或许将影响整个文化生产与流通过程和政治生态。

互联网并非信息堆积的虚拟社区。在自上而下传统传播模式中,社会主体可通过一定的程序,将不良文化内容限制在有限空间内,将影响力和破坏力范围缩小。行为主义的参与,是对生态系统的重组与架构。

2.2 情感“催化剂”

1986年美国社会学会中“情感社会学分部”的建立,标志着情感这一研究领域在社会学中拥有了合法地位。社会学家迪尔凯姆认为,社会在一定意义上“完全是由理念和情感组成的”[10]。

网民与“饭圈”如同相互对立的理性与感性现代性。利益受损的网民群体更偏向于“逻各斯”(理性)版本的现代性,即强调现代性如何建立起对非理性的本能冲动和情感的制约、控制和镇静的社会机制;粉丝群体则偏向于“爱洛斯”(情感和本能)版本的现代性,强调的是现代性不但对人的非理性的情感和本能进行制约、镇静和控制[11]。粉丝群体从情感本能出发,自以为可以打破和介入文化的生产和流通过程,但其过程中并未出现麦克亚当提出的认知解放,始终有意无意地破坏生态环境。

美国社会学家柯林斯强调,互动产生的共同情感经验能够促进群体团结,而仪式性的环节既是集体体验的高潮,也是个人体验的高峰[12]。利用“情感共鸣”试图引导粉丝制造话题、宣传、控评、反黑和打榜等方式生产内容,为偶像聚积数据流量,攀升话题榜单,并因此获取话语权,成为一级传播的“意见领袖”,赋权来自群体意识的觉醒。情感是理解“饭圈”组织行为的关键。情感引发群体性共鸣、集体认同感。利用话语权转化为生产动力,促使整个运行机制拥有足够的“现金流量”来运转。情感因子演变成群体性事件生成的助推器,从而起到调节群体性事件的影响作用。

2.3 情感劳动

情感劳动作为一种以自身热情催生出强大的免费劳动力,其背后是个体身份的转变,利用裁判员身份做运动员的事。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批判理论认为资本主义的娱乐就是劳动的延伸,人们娱乐是为了从机械劳动中解脱出来,再度投入劳动中去。而现在娱乐本身也转化为劳动。

情感劳动通常被视为颠覆性地、更深层次地剥夺个人对自我情感的主动权。情感劳动背后是本真性产业,利用情感对粉丝的属性为理性人并非機械人这一点,施加“控制”促使粉丝身份角色逐步从消费者转换为生产者,彻底商业化。成伯清曾说:“利益与激情之间其实是循环往复的关系,而且有关激情的话语也存在着一个演变的过程,激情可能变为相对自主的领域,甚至成为商业操控的对象。”[13]

通过“饭圈出征”,或许可以一窥新自由主义,从政治逻辑经济化到政治、经济逻辑全部数据化的倾向,表面上是粉丝在传播机制中扮演异常重要的角色,将矛盾矛头揽到自家头上,演化规律任意由粉丝主导,相互作用、互为强化贯穿整个情景逻辑始末。粉丝崛起本以为可以打破中心化的权力结构,重新分配生产、流通和消费环节中的权力和责任,但从本质上并未改变经济运行的基本原则、剥削与被剥削关系。

人并非单独行动的个体,不与社会孤立开来,情感成为参与动力的源泉,利益成为参与行为的动机,自愿成为粉丝参与的核心。无意识依赖和利他行为成为价值判断的基础。在第四媒体世界里,没有中心,没有所谓的绝对统治者,参与者的力量就是虚拟世界的决定性力量。

3 结语

本文构建出“行动目标—情感力量(情感劳动)—行为规范”之间的因果关系,同时重点探讨每个主范畴内部各因素间的内在机理,提出“三制”,提供微观互动层面的冲突防范启示。

在体制上,强制性的管制模式不再适用于极具变动化的网络文化,个体话语权与刚性条款不再匹配,致险因子层出不穷,亟须建立灵活的网络生态化管理体制,来适应个体的多元和文化的创新。设立专业部门,进行系统规划和管理;网络群体性事件的频繁发生及其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特征,需要有一套更加完善的应急管理体制和应急文化环境,以减少灾害事故发生及其对社会的影响,保障我国社会发展安全有序运行。

在机制上,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和社会力量的作用,增加社会韧性,降低脆弱性。从事前、事中、事后等各环节,建立分部门专业的审查队伍,完善对话机制。面对不同群体活跃度、不同事件影响力以及不同平台差异性,不同行业、领域的行为结构都不同,拥有属于自己的行为规范和社会期待,如何合理合法作出正确的决策,都极大地考验政府的防范和处置应对危机的能力,成为监控组织的痛点。

在法制上,黑格尔说过:“纪律是自由的第一条件。”维权意识普遍增强,带来客观的现实需求。以公民广泛参与的全民监督观察体制建设为契机,从而提高公众能力,在保护网民意见话语权的同时,将法治建设融入社会各阶层、各领域、各阶段,避免在经济与社会转轨发展中积累更多不必要的新风险。强调以一种更主动、及时、系统的方式来遏制风险,实现全面精细化管理。在我国经济科技急速扩张的过程中,需要将合法性作为稳定器,减少治理风险,巩固现代化建设。

社会的发展,需要对旧事物、旧秩序的质疑与反抗,这或许是新时代带来的新机遇,带来的是新时代生产与消费的变革。借助数据共享和智慧技术,利用新一代信息技术跨越时间空间的壁垒,实现观念转变、制度更新、利益调整。

参考文献:

[1] 张志安,徐晓蕾.政务微信的社会功能及提升对策[J].新闻与写作,2015(09):55-57.

[2] 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DB/OL].中国网信网,http://www.cac.gov.cn/2020-04/27/

c_1589535470378587.htm,2020-04-27.

[3] 郭小安,王国华.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概念辨析及指标设定[J].情报杂志,2012,31(02):6-11.

[4] 郭彦森.网络群体性事件的性质和价值探析[J].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45(06):7-10.

[5] 吕鹏,张原.青少年“饭圈文化”的社会学视角解读[J].中国青年研究,2019(05):64-72.

[6] 马志浩,林仲轩.粉丝社群的集体行动逻辑及其阶层形成——以SNH48 Group粉丝应援会为例[J].中国青年研究,2018(06):13-19.

[7] 戈登.亚文化的概念及其应用[J].社会力量,1947,26(1):40-42.

[8] 许轶冰.米歇尔·马费索利和他的后现代性[J].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11(02):45-52+80.

[9] 亨利·詹金斯.昆汀·塔伦蒂诺的星球大战——数码电影、媒介融合和参与性文化[M]//陶东风.粉丝文化读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100-115.

[10] 帕森斯.社会行动的结构[M].译林出版社.2003:495.

[11] 王宁.略论情感的社会方式——情感社会学研究笔记[J].社会学研究,2000(04):122-125.

[12] 柯林斯.互动仪式链[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86.

[13] 成伯清.没有激情的时代?——读赫希曼的《激情与利益》[J].社会学研究,2009,24(04):214-227.

作者简介:周若辉(1997—),女,四川成都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公共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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