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 事

牧白

天还未亮的时候

门德尔松的琴键上

下起了漫天大雪

雪中，《红楼梦》正

从一块石头处说起

小泽征尔却已白发苍苍

雪，越下越大

白色山崗，松林千障

熊在酣睡，鱼群潜底

以至于缓慢的让雪花

停在了半空中

谁能来救救那个在

异国废墟前哭泣的孩子

最后的莫西干人长跪街头

他们的眼睛里时刻都带着雪崩

琴声在某处停了下来

大雪依旧肆虐，不断

拍打着我黎明前的故乡

如此缓慢

如此缓慢的流水

夜色中堆积的小提琴

如此缓慢的时刻

机翼的边缘正被夜色所摩擦

如此缓慢的众人

在地铁把头深深埋进手机中

如此缓慢的梧桐

降落，它让风停了下来

如此缓慢的速度

青铜鼎正在修补自身裂痕

时光的波纹

取深山中的鸟鸣

在绵柔、宽厚、混大的风雨里

叫出一滴清脆，一道光，一团雾

在山顶盘旋，林间影动

一阵一阵的铜铃声

我心中放牧的小小少年

在一片松林中

秋天还在高处

蝉鸣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