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守望者
2021-03-04刘喜权
我居住的镇东头,拆迁后的废墟已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青青的麦苗。
喜鹊们在这麦田里欢快地歌唱,起起落落。渴了,它们就喝麦田边新挖的沟渠里清澈的淡水。累了,它们就栖到不远处的高压线的线塔上,那里建有它们的窝。有的喜鹊甚至还将窝搭建在附近常年不用的塔吊顶端。它们喜欢把窝选址在人类或其天敌不易攀爬到的地方,这是它们的高明之处,彰显了它们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
它们坚守并繁衍着后代,一代又一代。对于赖以生存的这块土地,它们不嫌弃,热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從出生到离去,不曾离开半步。它们更像战士坚守阵地一样,即便村庄的人都搬走了,即便不给它们留下一棵栖身的树木,它们也决不离开。
是什么让它们能执着地坚守下来?
秋天里,天冷了,燕子们将要飞走了,它们送走燕子,自己却不肯走。燕子说:“你们虽然声音不算好听,可你们水墨画似的一身花纹倒挺漂亮,只要你们不乱叫,默默地生活,当地的人们一定会喜欢你们的。”
压制个性,不叫唤地生活,喜鹊们不能苟同。燕子们只好撇下喜鹊们,自顾自地飞走了。
秋天里,那些南飞的大雁路过村庄的上空时,招呼着喜鹊:“这里冷,食物少,跟我们一起飞到那暖和、食物多的地方去吧!”
“冷是暂时的,我们安土重迁,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这里的天空、土地、人们……我们要亲眼见证这里的人怎么一步步变得富强、幸福起来!”
喜鹊同样也拒绝了大雁的邀请,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以上是我对秋天里即将飞走的燕子、大雁和喜鹊作别时,所作的一些想象。想象是虚拟的,无论这些想象多么不着边际,随心所欲,喜鹊留下来终究是不争的事实。它们以实际行动告诉世人:它们和麻雀等少数留守的鸟类一样,是一方水土,也是这一方天空的守望者。
它们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它们成不了游子,却永远是游子心目中故乡的守望者!它们期盼着游子有朝一日能回归故里,看一眼故乡的草木山水,看一眼它们这些守望者的身影。它们期盼并守望着这里的人们,日子越过越好……
故乡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那里有等你归家的人,以及那期盼守望的目光!而我们是否会想到,那一只只不起眼的喜鹊,同样是故乡的守望者,日日眺望着外面的世界。
作者简介:刘喜权,灌南县人,系江苏省作协会员。(责任编辑 王瑞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