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代数
2021-03-04赵穗康
赵穗康
审美的代数
从一个特殊的角度,艺术形式内在数和量的关系,类似数学的代数,所以艺术形式是審美的代数模式(aesthetic algebra)。和我们人类能力相比,这个世界太大太复杂,为了认识我们自己和周围的相应环境,我们不得不做减法。我一直羡慕科学家的客观实际,从微观简洁之中,窥视宏观。因为艺术触及范围广泛,我们没能力包容万象,所以试图从有限的内在基本观察。我们寻找一种共性相对的语言,希望由此可以讨论让人疏忽的具体现象,通过人体感应的艺术形式,提供一点触类旁通的可能。我试图以小见大,通过“偏颇的”具体,接触不可言喻和不可全部的整体,通过造型的空间和流动的时间艺术,借用类似代数审美的艺术形态模式,简化不可捉摸的艺术表象,类比具体作品的相对关系,从而分析艺术交流的内在因素和我们身体感知的根本原因。
创意的艺术形式规律类似假借的抽象代数,它不是艺术创意的本身,但是可以提供表象背后的线索。艺术形式的语言不是人为制造的准则法规,而是人体动态的本能感应。如果我们认可艺术物象内在形式和数的比例关系,我们就能看到艺术背后的形态结构,以及不同形态模式之间的关系和比率。
事实上,形式只是一个假借的词汇,艺术的形态模式,来自身体感官的现象规律。通过具体的艺术媒介,个别的体验感受转化成为一种共性相对的形式语言。通过艺术形式的语言,艺术能够脱离表象琐碎,提供一个磁场共享的环境,由此,个人的时空可以随时进入参与甚至重置艺术作品的内在因素(open-ended)。
所有艺术形式背后都有一个比例关系,造型的体量尺度,色彩的比例成分,通过音响震荡的次数和泛音和声的关系,音乐更是数的结构。所有比例关系似乎都有数的影子,所有艺术都和数字有关。是“无情”数字之间的关系和有情人生的内在连接,艺术超越了人生表层的局限,让我们接触生命无常的内在真实。
然而,就像自然科学所用的简洁公式和逻辑推理,悖论在于:艺术的形态和艺术作品的内容相互交织,不管艺术具备怎样具体的形式结构,艺术的直观直感和艺术的寓意内涵不可分割。理论的概念和形式的归纳不能代替艺术的本身,所谓 “去芜存菁” 的理论分析,可以说是艺术批评的奇特角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发挥创意的艺术,但是对于具体的艺术作品本身,难免出现人为的误导曲解。艺术形式不能代替艺术作品本身,艺术形式只是一个现象,一个假借的载体,一个可以探讨的途径和一个寻找宝藏的地图。对于艺术形式的探讨分析,同时揭示和误导艺术作品的原本和创意动态的不可言喻。然而,也许正是通过偏颇的极端过分,我们才能看到自然复杂之中的元素面目。
今天的艺术远比原始人类的仪式复杂繁多,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我们和原始祖先没有根本不同。艺术创作的冲动依然和物性的我们有关:视觉的造型艺术,逃脱不了我们人体的血脉情绪和周围的物性环境,音乐节奏是心跳频率,和声犹如色彩,是人体的感应和情绪的影子,人体感应的规律也在舞蹈诗歌,甚至文学戏剧电影里面,例子无数。要说的非常简单,关键的问题在于:和自然一体的人类以物为本,他的所作所为是自然物态的延伸继续,这种物态不断重复的模式,归结起来就是我们所说的艺术形式。艺术形式具有内在关系因素,进一步来说,形式的语言由相互相成的关系组成,形式关系的本质是数的比例,所以艺术形式是审美的“代数”。表面来看,抽象的形式语言是种人为的“知识”,但是,如果能从人类物性的冲动来看创意的本能,对于形式语言的感知,就在血肉模糊的人体里面和捉摸不定的人性深处。更为奇妙的是,这种和我们平时吃喝拉撒一样的物性需求,最后把人类带到超越物性本身的精神世界,然而,一个圈子绕回来,这个超越的精神境界,根源还是我们人类物性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
竖向的空间和横向的时间
每个文化都有自己的特点,中国书法是时间的造型艺术和造型的时间过程。一幅字可以让你无止无尽顺其时间观看下去。不知是否因为书法形式的局限,让它脱俗出奇,达到艺术审美无限。
我四十年前去看霍去病墓石刻《汉马》,当时还没有如此正规的环境,我抚摸这具雕塑,当时的感动至今依然清晰。一块简单的巨石,寥寥几处的点缀雕凿,造物自然的浑厚,充满张力的静止和生命动态的瞬间。类似的雕塑作品有米开朗琪罗的《奴隶》,充满挣扎凝聚的力量,两件作品都是时间切面的造型,一个由内向外的张力,一个跃然将起的动态。
自然浑然一体,没有主观的时空概念。我们在绘画里面,看到凝聚暂停的片刻瞬间,我们把自然的动态,静止在一个人为的镜框里面,我们看到山水树木的自然形态,试图模仿塑造相应的三维雕塑空间,然而,生命是生死循环不止的自然,艺术则是一个定型的固态,或者逐渐凋谢折损的物体。
不管遵守时空统一的理论,还是打破时空统一的理念,不管具体艺术的时空界限,还是没有时空意识的概念,对于时间空间不同角度的探索,是所有艺术不可回避的内在基因。因为心跳呼吸的频率,因为生命有限的逼迫,因为意识“逝者如斯夫”的无常,因为时间不断提醒生命一去不再复返,我们珍惜时间,强调时间,给时间划分间距度量,我们品味时间的每一点滴,让我们能在时间里面流连徘徊。
什么是空间?空间是自然存在的物理现象,还是我们视觉的体验或者我们概念的想象?因为人体三维的感知,空间是个可以具体测量可触的环境。但是不同于“环境”和“状态”,“空间”这词带有人为主观的意象。人体是中心结构(symmetrical)的动物,人的动态、思维、意志,显然具备主观中心的模式心态。人是一个点,动起来是条线,或者可以触及一个面,但是中心自主的点状不会改变。人的主观中心角度和没有中心的自然状态,是主客两端的区别,而作为人文的艺术,就在主体中心的点和客体状态的场之间,寻找各种连接,划出不同切面。欧洲传统艺术的具象空间,东方绘画的虚空感觉,现代艺术的切割破碎,都是围绕这个主题的人文思索。而所有这些努力的内在基因,就是有限人生和无限自然之间的纠结。
什么是时间?时间的概念把生命的过程切割度量,是人为计算的数据。因为生命有限,我们珍惜时间,我们把时间翻来转去,琢磨计较时间的每分每秒,甚至试图从时间横向的量,挤出更多竖向的质。我们研究琢磨时间,甚至把时间不断的过程,切割成为具体的物象(object/unit)碎片。科学家做这事,艺术家更觉其乐无穷。艺术人为设计的可能,不但给予塑造空间的自由,更给切入时间的可能。时间的过程,被切割成为物象的段落,就像空间的塑造艺术,时间质和量的关系比例可以变动,时间的“造型”可以随意拉长压缩。这是现代文明的角度,从人文意识到现实环境,从科学发展到艺术领域,人类通过各种视角切面,试图把时间空间的关系拆散合并压缩割裂,我们不断探索宇宙宏观的存在,试图理解体验微观自然的自己,我们对于生命的局限恐慌紧张,对于宇宙的无限更是好奇惊讶。
突破时空的环扣,旁观时空之间的断裂和衔接,人类突破主观局限,试图融入体验一元的自然世界,我们鼓捣艺术,拆散时空,通过创意的艺术媒体形式,我们看到横向的时间和竖向的空间之间纵横交错,设想空间的造型艺术是竖向的切面,时间的音乐艺术是横向的过程,通过不同媒体之间固态(空间)和动态(时间)关系的交织延伸,不难看出所有艺术形式大同小异:舞蹈是时间动态里的空间造型,是视觉艺术和时间艺术的融会贯通。十九世纪,迈布里奇(Eadweard Muybridge)通过照相技术,连接固定的照片序列(motion picture sequences),看到视觉媒体里的时间因素。视像艺术的产生,进一步把物象的造型和时间的动态连接起来,视像的媒体是横向的画面空间在时间过程之中的延续叠影,是造型艺术和时间艺术的巧妙结合。文字是抽象意会的媒体,表面上,文学似乎和时间空间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文学通过戏剧的舞台,衔接音乐(戏曲歌剧)和视像(电影和音乐剧),而且从语言的诗歌角度,时间的节奏动态和韵律的情绪色彩更加显而易见。事实上,世上所有音乐艺术的起源都和语言的朗诵有关,从这个角度,语言不只是交流的工具,更是生命呼吸的气息。
不断更新的科学技术给艺术媒体提供了不可预期的发展和可能,艺术的媒体将会不断发展演变,但是不管未来的艺术形态和人文环境如何不同,在我看来,只要生命的我们依然,物性的环境不变,艺术媒体的内在基因和交流的原始因素,离不开人体生命的直接感官。
时空的交界是个人为的假借标记,通過这个标记,我们可以多少看到人体感官不可预测的奇特感应。
艺术的科学和科学的艺术
公元前四百多年的古希腊帕特农神庙是理念和感性统一的典型。帕特农神庙的建造设计是古希腊数学和力学的卓绝(没有今天的钢筋铁骨支撑,也没有钉子和任何紧固材料),也是利用感性“错觉” 重新调整 “负负得正”的完善一致。古希腊人意识到视觉的自然“视差”,尺度大到一定程度,视觉产生微末的弧线变形,所以帕特农神庙的建筑几乎没有一条直线。因为柱子两边远远看去会有中间细弱的视觉错差,为了纠正这种视差,竖向的多立克柱式(Doric)柱子不是直线,而是中间稍稍向外的弧线。同样的原因,所有的柱子向中心稍稍倾斜,而横向的平台和顶部的横梁,也是中间稍稍弓起的弧线,甚至柱子之间的间距也不是绝对相等。这种视觉上的调整被称为“视觉修正”或“反错觉”(optical refinement or reverse optical illusion),加上数学和力学的设计,包括对于地震的可能和考虑,科学理念的计算和感性视觉的相应纠正,理性感性合而为一,帕特农神庙是古希腊的文化象征。
至于古希腊帕特农神庙的建造设计是否有意运用黄金分割的原理并不重要,因为黄金分割不是人为创造的视觉准则,而是人体内在动态的自然倾向。如果我们认可艺术内在形式这个事实,我们就能看到物象背后的形态结构,以及不同形态之间的比例关系。所有艺术媒体的内在形式,都和人体感知的比例有关,形式相似的共性,以不同感官的感知形态出现,给予讨论不同艺术媒体的内在关系,提供触类旁通的可能。
勾股定理(Pythagorean theorem)的奇特,超越孤立的几何数学逻辑。勾股定理不是人类偶然的智慧发明,而是人类生命内在的创意自然和思维触类旁通的不同视角。公元前两千多年前,古埃及就有一组勾股关系的数字(3、4、5)。古代巴比伦也有类似勾和股的数字关系(18541、12709、13500)。据《周髀算经》记载,公元前一千多年,在周公与商高论数的对话之中,商高以“三、四、五”三个特定数为例,详细解释了勾股定理要素。其一,“以为句广三,股修四,径隅五”。其二,“既方其外,半之一矩,环而共盘,得成三四五。两矩共长二十有五,是谓积矩”。这一说法肯定了一个底宽为三,高为四的直角三角形,弦长是五的勾股关系。随后类似毕达哥拉斯的勾股定理,进一步论证了直角三角形斜边的平方等于两条直角边的平方和。
勾股定理重要在于它的思维角度,它是人类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抽象思维。勾股定理的思维角度不是线性单一的模式,它劈开事物的表象,融会贯通其他不同的思维角度,甚至没有直接关系的不同可能。勾股定理的思维角度体现了人类文明的高度智慧。表面这是一个几何数学议题,实际更是思维的艺术创意—
一、透过表象看到内涵关系:勾股定理没从三角形表面的形态就事论事,而是从不同的思维切面和不同的思维平台,触及三角形和边线之外的面积关系。
二、内在的共性和外在个性的关系:不管物象的表面有多不同,勾股定理看到数的内在共性和比例之间的因缘关系。
三、感性理性的统一:数的抽象思维由具象的几何为起点。通过对具体物象的体验,勾股定理超越物体的外表,进入物体的内在因素和关系的关系。西方哲学长期在感性(empiricism/empirical)和理性(rationalism)之间争执不休,数的思维始于几何图像的具体,勾股定理的抽象思维从感悟开始,思考勾股定理的古人体察物性自然,运用具体客观的体验,打通感性和理念之间的界限,这种理性感知交融的人文心态,在公元前五世纪雅典帕特农神庙的建筑上面得到充分体现。从毕达哥拉斯的角度,抽象的数学理念和打铁引发的音响频率无异,声音震荡的和声回归,居然和宇宙环球扯上关系。围绕毕达哥拉斯的理论实践,几乎都有感性理念的统一倾向,就连他所创建的共产社会,同样也是理念的具体实践。
安德里安·派普(Adrian Piper)早年的作品受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和劳伦斯·韦尔(Lawrence Weiner)概念艺术的影响。就安德里安·派普的作品A 3-dimensional Representation of Infinite Indivisibility而言,视觉感官的透视和实际三度空间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安德里安·派普利用建筑图纸的格子,通过强烈的视错觉效果,提出一个简单而又令人迷惑的问题:在真实空间和绘画视觉的透视空间之间,究竟哪个更加真实?我们对于空间的认识是形而之上还是形而之下?是物象实实在在的自己,还是我们感知的错觉本能?是感知的物象具体,还是认知的理念真实?—这是一个传统的哲学议题,而安德里安·派普则从图像直观的视觉角度提出这个问题, 这让我想起帕特农神庙的“视觉修正”:真实就在理念和感性悖论的夹缝之间。
就人性创意而言,艺术人文科学都是人类试图认识自己周围环境的方式媒介。古代地中海文明的人文含义,就是创意的科学艺术融汇一体。从人类文明的整体角度,无论是理念还是感知,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无论是科学还是艺术,所有一切都是人性不可分割的部分,所有一切都是人性两极的可能和不可能。毕达哥拉斯是融合科学艺术的集大成者。毕达哥拉斯具体的历史并不重要,但是围绕毕达哥拉斯的故事,可以看成人类文化发展的一个喻义。毕达哥拉斯通过感官视觉的几何图形,看到抽象理念的数理逻辑,他从铁匠日常生活的打铁声音,通过和声震荡的魔圈,看到弧线环绕的宏观宇宙。
今天关于毕达哥拉斯的故事大多有传说成分,毕达哥拉斯是个人文现象,围绕毕达哥拉斯的传说,古代地中海文化(包括埃及、中东和古代希腊文化)的雏形是“跨界”的创意集体智慧的结晶。西方思维的发展和演变,不是某一个别人物的努力,通过毕达哥拉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包括没有留下名字的人们最终奠定了古代希腊文化思想的基本心态和精神。
在古代地中海的文明里面,科学艺术没有界限,感性理性相辅相成,具体抽象交错相映。帕特农神庙的思维角度和人类以后对于黄金分割(Golden Ratio/Golden Section)的认识,以及当时地中海的文化传统一脉相承。理念的思维和感性的实践没有矛盾对立,没有分类格局。人类文明的整体统一,是人类思考自身和宇宙关系的自然人生。黄金分割的规律和形态,在有机的自然世界里面,是可以用数的比例关系证明的自然现象。通过黄金分割的抛物线,我们可以看到伸展内敛和松弛紧张之间的动态有机。这种动态没有固定的中心,但却包含动态的频率节奏,想要回归必须首先离开,出走最终不得不又回来。黄金分割抛物线的内涵是自然的规律,不是我们人类主观的发明。艺术的内在形态,来自人体本能和对于自然环境的感知体验,所以生命冲动平衡和不平衡,让我们情不自禁寻找黄金分割的动态。正是因为通过艺术,人类发现这种自然动态的比例和我们人体内在感应的密切关系。
毕达哥拉斯是人类文明历史包罗万象的文化人,勾股定理的多元思维角度,同样用于融会贯通的人文科学艺术。通过物性的实践和科学的理论,通过几何的思维造型和音响的数理关系,毕达哥拉斯向我们展示自然世界的神性,通过自然科学的神祇指点,毕达哥拉斯创立了泛神论(Polytheism)的基本精神。运用抽象的数理,探索物性宇宙内在的动态和谐关系(Harmony of the spheres),毕达哥拉斯进一步在不可言喻的音乐里面,看到音响震荡的比例和规律,从而发现音响震荡是个圆圈(Musica universalis),这是人类把和声规律看成宇宙一体的整体认识。
我的偏颇
创意没有标准,艺术和艺术创作是个不断演变的状态。讨论必須依据具体的艺术作品,艺术家的具体时空,以及具体上下文里的具体的审美标准。判断只是暂时的相对角度,结论没有永恒的绝对标准。
我们分析论理,破坏自然混沌的有机,我们运用人为的逻辑,试图清理自然不可解体的错综,因为实际并不可能,所以斤斤计较逻辑推理的精确与否。然而,事实上并非逻辑本身的错误,而是没有想到从自然错综里面整理出来的讨论前提,实际都是人为分析的暂时,也没考虑不同逻辑之间的衔接关系和相互动态的错综反应。量子力学(quantum mechanics)是对是错没有关系,但是量子力学的角度是人类文化的醒悟,我们终于发现单一线型的思维模式,只是人类主观有限的视角和心态。今天的科学文化艺术,观察我们存在的不同窗口,认识打开周围环境中的自己。
文字描述艺术是个没有出路的陷阱。艺术的神奇捉摸不定,一旦感觉到了,更是张口结舌,一时想要解释,通常也是欲语不能。然而人是喜欢折腾的动物,越是不能,越是要做,越是疑惑,越是要问。我就老问自己,学生也问,艺术到底是什么?知道没有结果,但是还问,知道非常之道不可道,所以只好降低标准,从简化的形式,从最不起眼的基础,从局部碎片摸索探讨。我有自知之明,我的思维角度矛盾百出,但是也许没有逻辑的跳跃闪烁,能够避开层层累累的学术堡垒,我一边搅在手工作坊琐碎里面,一边掉在白日梦中失魂落魄。我的感受体验经常直感无语,为了交流,我不得不假道另谋途径,我试图从“器” 着手,从创意媒介的形态形式,从人为的时间和空间交叉环扣,试探艺术感知的不同可能。
我绕道艺术背后各种复杂的因素,从原始图腾,从人的感官本能,来看艺术作为生命必不可少的基本需求。我不敢从宏观的角度概括,只求探讨感知的具体自己。因为只是一个手工劳动者,我没渊博的理论背景,我的侧重是在可触可摸的物象形态,也许因为我对时间艺术莫名痴迷,更是因为长期在视觉艺术里面打滚,我围绕空间时间交界的不同切面,探讨不同艺术种类之间的关系相互。
我想,最终的目的也许不在文字内容,具体的言语只是假借的载器,这里所有讲解分析的具体,都是工具途径而已。因为真理的整体不可及,所以不得不以局部的误解和偏颇探索开启,因为神性不可言喻,所以需要通过非常的荒诞鼓捣点破。这话说来近乎狡辩,然而实际并非如此。直接简化的途径,相对容易进入事物内在的结构具体,旁敲侧击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事物表象的复杂牵连。这种方法角度,有点类似物理学家追踪量子力学和弦理论(String Theory),设想平行宇宙的可能。要说这些设想理论是否正确实际,从将来的角度来看,也许就像我们今天看待牛顿力学,所谓的“真”,是存在切面的一个部分。存在的完美由很多不完美的切面组成。我想任何一个的建树,都是对于现存普遍“真理”的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