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锻炼行为对老年人自测健康水平的影响
----基于南京市2014年和2019年两次调查数据的分析
2021-02-26王莉华
王莉华
1 前言
根据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人口司预测,“‘十四五’时期,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将达到3亿,占总人口的比重将超过20%。其中,65岁以上人口会突破2亿人,占比达到14%以上。按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超过20%界定为中度老龄化。中国将进入中度老龄化社会。此后,人口老龄化程度继续加深,而老年人健康状况将不容乐观”[1]。因此,研究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加强老年人体育锻炼研究,将成为“十四五”时期重要的研究课题。2014年和2019年分别作为“十三五”和“十四五”的开局前1年。利用2014年和2019年南京市两次老年人自测健康与体育锻炼活动状况调查数据,揭示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体育锻炼行为对老年人自测健康水平影响的变化趋势,可为我国“‘十四五’时期,科学研判老年体育发展面临的新形势,坚持问题导向,聚焦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提供参考。
2 研究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以南京市城区老年人为调查对象。对其2014年与2019年间体育锻炼行为、自测健康水平进行比较研究。南京是副省级城市,国家一级区域中心城市,也是继北京、上海之后跨入老龄化城市行列较早的城市之一。《江苏省2018年老年人口信息和老龄事业发展状况报告》显示[3]:“截至2018年底,60岁以上户籍老年人口占比23.04%;65岁以上户籍老年人口占比也达到16.03%。”南京已进入“深度老龄化”城市。
2.2 研究方法
2.2.1 文献资料法以“老年人”“老年”“老龄”为中文篇名,“older adult”“elderly”为英文篇名,以“体育”为中文主题词,以“physical education”“sports”为英文主题词,对 CNKI、PubMed(Medline)、Science Direct、Web of Science和Sports Discus等数据库进行相关文献检索,共搜集300余篇论文。依据研究要解决的问题对其中30余篇论文进行了研读。
2.2.2 问卷调查法(1)《南京市老年人体育健身基本现状调查》问卷。该问卷参照《中国群众体育现状调查与研究》部分调查问卷进行适当修改编制而成。问卷内容涉及老年人的社会人口学基本情况,以及老年人体育锻炼年限、时间、频率和形式等。问卷采用再测法进行信度检验,具有较高的可信度。(2)自测健康评定量表(SRHMSV110)[4]。该量表是由许军等人基于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简称WHO)对健康的定义编制的适用于我国文化背景和国情的健康评定量表。量表由自测生理健康、心理健康和社会健康三个子量表48个条目组成。3个子量表和量表总分的理论最小值均为0分,最高值分别为170分、150分、120分和440分。分数越高表明自测健康状况越好。自测生理、心理和社会3个子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为0.857、0.847和0.815,量表总体内部一致性的克朗巴赫A系数为0.898。(3)依据研究目的,两次调查按照多阶段抽样法,首先从南京市6个城区(玄武、白下、秦淮、建邺、鼓楼、下关)中随机抽取2个区(鼓楼、下关),每个区随机抽取5个社区,每个社区又随机整群抽取150名左右60岁以上的老年人作为调查对象[5]。于2014年10月发放问卷1 680份,回收1 209份,剔除不完整问卷,获得有效问卷1 084份;于2019年11月发放问卷1 438份,回收1 116份,剔除不完整问卷,获得有效问卷1 021份。问卷有偿委托各社区居委会人员完成,要求调查对象独立完成问卷的填写。如果调查对象的读写能力不足以独立完成问卷,则由调查员逐条询问,调查对象做出判断,调查员记录。被调查对象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被调查对象的基本人口学特征
2.2.3 数理统计法运用microsoft Excel建立数据库,运用SPSS20.0 软件进行卡方检验、独立样本T检验和逐步回归分析。取P<0.05为显著差异;P<0.01为非常显著差异。
3 结果与分析
3.1 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的比较
为减轻人口老龄化为社会发展带来的影响,从生理、心理、社会等多维度提升老年人健康就显得非常重要[6]。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健康是“生理、心理、社会”三方面的良好状态,不仅仅是没有疾病或不虚弱[7]。2014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与2019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的两个样本独立T检验结果可见(见表2)。除心理健康子量表中认知功能纬度和社会健康子量表中社会支持维度得分没有显著变化外,在自测生理健康、心理健康、社会健康,以及总体健康得分上都有非常显著的差异。从得分均值来看,2019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显著高于2014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P<0.01),表明5年间我国城市老年人全面健康水平提高明显。杨明旭等依据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和201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比较也得出,“2015年不健康的老年人口比例与2010年相比降低明显,也呈现出老年人健康状况总体有所改善”[8]。可见,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在不断提高。
表2 不同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的比较
3.2 老年人体育锻炼行为的比较
健康中国建设要求健康老龄化,而健康老龄化离不开老年人体育参与。从2014年老年人参与体育锻炼行为与2019年老年人参与体育锻炼行为的独立样本构成比的比较结果可见,在是否参与锻炼、锻炼年限、锻炼频次、锻炼时长、锻炼强度和锻炼形式等指标构成比上都存在显著或非常显著的差异(见表3)。从各指标具体构成比来看,5年间老年人体育锻炼参与率由2014年的56.1%提高到2019年的66.8%,提高了10.7个百分点,同时,老年人每周锻炼3次及以上、每次锻炼30分钟及以上和轻微出汗中等及以上运动强度的比例也显著提高。与2014年相比,5年间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国内将“每周锻炼3次及以上、每次锻炼30mm及以上、达到中等强度”定义为“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老年人口增加明显。另外,与2014年相比,在锻炼年限上,近5年参与体育锻炼的人数比例明显增加;在锻炼形式上,参与有组织的集体形式锻炼人数比例也显著提高。我们知道,参与体育锻炼总人数与经常参与体育锻炼人口比例是衡量一个国家群众体育发展程度与水平的最重要指标[9]。从两次对老年人参与体育锻炼情况调查结果来看,2019年老年人无论在参与体育锻炼的总人数,还是经常参与体育锻炼人口的比例,都比2014年有显著提高。表明我国老年人群体育锻炼意识在不断增强,体育锻炼的参与水平与质量也在不断提高。另外,在参与体育锻炼的形式上,参与有组织的集体形式锻炼人数比例也有显著提高。我国全民健身计划(2016—2020年)提出:“到2020年,群众体育健身意识普遍增强,参加体育锻炼的人数明显增加,每周参加1次及以上体育锻炼的人数达到7亿,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人数达到4.35亿,群众身体素质稳步增强”;《体育发展“十三五”规划》也提出:“构建政府主导、多元主体参与的特殊群体体育活动保障体系,加大供给力度,提高精准化服务水平。加强对老年人、残疾人等特殊群体开展体育活动的组织与领导”。可见,这两份文件提出的目标,在5年间都有了较好的达成。
表3 老年人体育锻炼行为特征比较
3.3 影响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因素的逐步回归分析
鉴于人口学因素、体育锻炼因素等之间有交互作用对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的影响,为进一步明确各因素与自测健康得分之间的关系,本研究以年龄(1=60~65岁;2=66~70岁;3=71~75岁;4=76~80岁;5=81岁及以上)、性别(男=1;女=2)、职业(脑力劳动=1;体力劳动=2;自由职业=3)、受教育程度(1=小学及以下;2=初中;3=高中/中专;4=大专及以上)、收入满意度(1=不满意;2=一般;3=满意;4=非常满意)和锻炼年限(1=5年以下;2=6~10年;3=11年及以上)、锻炼频次(1=1~2次;2=3~4次;3=5次及以上)、锻炼时长(1=30分钟及以下;2=31~60分钟;3=61分钟及以上)、锻炼强度(1=不出汗;2=轻微出汗;3=出汗较多;4=出大汗)和锻炼形式(1=自己个人;2=亲戚朋友;3=协会或组织)10个因素为自变量,以自测健康总得分为因变量进行逐步多元回归分析(选入和剔除变量的α入=0.05;α出=0.10)。结果如表5、表6所示。2014年回归方程中,人口学变量中年龄因素入选回归方程,体育锻炼因素中锻炼频次入选回归方程,共同解释7.6%的自测健康得分变异。即年龄越大,锻炼频次越少的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越差;2019年回归方程中,人口学变量中年龄、文化程度和收入满意度因素入选回归方程,体育锻炼因素中锻炼持续时间、锻炼强度因素入选回归方程,共同解释16.7%的自测健康得分变异。即年龄越大,文化程度越低及收入越不满意的老年人自测健康越差,而每次锻炼持续时间越长、锻炼强度越大对提高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越有利。可见,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影响老年人健康的因素越来越复杂。提示当前改善老年人自测健康状况,提高老年人文化教育水平,增加老年人经济收入,延长体育锻炼持续时间和增大体育锻炼强度,均有利于提高老年人自测健康水平。
表4 2014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影响因素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表5 2019年老年人自测健康得分影响因素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就回归方程中入选因素而言,年龄越大,身体自理能力、活动能力等各种健康状况越差是自然规律。大量研究表明:老年人教育与其健康关系密切。学界对其理论解释主要有“资源配置效率说”和“预算约束放松说”。李翔等研究也进一步证实“教育对健康不仅具有直接影响,而且能够通过完善老年人的个人经济状况与日常行为习惯间接对其健康产生影响”[12]。对经济状况主观充足感的个人经济状况收入满意度是老年人健康的关键影响因素。老年人收入满意度越高,越能够促进老年人健康[13]。除社会人口学因素外,对于随年龄增长健康状况逐渐衰退的老年人而言[14],通过体育锻炼来维持或改善健康状况也是最经济、最有效的方式,但并非“动则获益”。只有科学、合理的参与体育锻炼,才能实现运动促进健康效益的最大化。有研究表明[15]:运动获得的健康效益与运动量(运动量=运动强度×运动时间×运动频数)之间存在“量效反应”关系。运动量过小产生不了运动痕迹的累积效应,则达不到通过体育锻炼增进健康的目的;过大又超出了人体所能承受的限度,尤其是对于老年人和不习惯运动的人来说容易造成运动损伤等问题,对健康不利。一般而言,因老年人平常参与体育锻炼的运动强度较小,而频次较高,要达到“量效反应”的要求,即可通过延长每次锻炼持续的时间来实现,也可适当加大体育锻炼的强度来实现。本研究结果证实了这一推理。因老年人健康状况个体之间差异较大,对于健康老年人鼓励其进行较大强度运动。但有研究指出,老年人最大安全运动心率=200-年龄(次/分钟 )[16]。可见,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影响老年人健康的因素越来越复杂。既有个人的人口学因素,也有体育锻炼等生活方式因素。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1)过去5年,南京市老年人社会经济指标明显改善,老年人参与体育锻炼的意识、水平与质量显著提高。
(2)过去5年,南京市老年人自测健康水平显著提高,且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影响老年人健康的因素越来越复杂。既有个人的人口学因素,也有体育锻炼等生活方式因素。
4.2 建议
(1)不断提高老年人的养老金标准,让全体老年人共享社会经济发展成果,切实提高老年人实际收入水平;要加快与老年人健康相关的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障制度的及时出台与实施,减轻老年人经济负担,进而提高老年人经济收入满意度[17]。除此之外,还需要促进收入公平分配,逐步缩小老年人群之间的经济收入差距,在政策具体内容上对老年人弱势群体要给予兜底性收入保障等特殊照顾。
(2)加大老年人再教育力度,提高参与体育锻炼的认知。尽管老年人早已过了受教育年龄,但教育是终身的。活到老学到老。仍可以通过多种途径和渠道开展再教育,尤其是健康知识和健身技能的再教育,如通过健康知识讲座、体育健身培训讲座、健身指导咨询、老年大学等方式来提高老年人的受教育水平。
(3)并非“动则获益”。在不断提高老年人体育锻炼参与率的情况下,鼓励老年人科学、合理地参与体育锻炼,推动老年人健康关口前移。针对性地开展运动健身、健康养生、运动康复、慢性病运动干预等运动健身方案或运动指导服务。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尽管当前很多研究都表明自评健康对个人健康状况有着很好的预测作用,但与客观健康指标相比较仍然稍显不足。另外,笔者仅以南京市城区老年人作为调查对象,存在一定的地域局限性。虽然南京在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不同于其他地区,南京市的老年人自测健康与体育锻炼行为也不足以代表中国绝大多数地方的真实状况。但本文所得出的“变化趋势”和“影响因素”是具有一定代表性的,能够为“十四五”时期我国老年人体育工作的开展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