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市大气环境PM2.5中多环芳烃的来源解析及健康风险评价
2021-02-25周宇峰孙思玥
李 娜,魏 鑫,周宇峰,孙思玥,白 莉
(吉林建筑大学市政与环境工程学院,长春 130118)
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进程加快,环境问题越来越严重,大气环境问题尤为突出。2013年以来,中国爆发了大规模、持久性强且高强度的雾霾污染问题,受到广泛关注。多环芳烃(polycyclic aromatic hydrocarbons,PAHs)作为一种持久性有毒有机物[1],以气态和颗粒态两种形式存在于大气中,具有致癌[2]、致畸、致突变的三致效应。已有研究表明[3-5],中国大气中PAHs主要来源于化石燃料的不完全燃烧、工业生产、煤炭燃烧等人类活动,同时还通过呼吸、皮肤接触等途径对人体造成危害。刘延湘等[6]通过比值法对武汉市大气总悬浮颗粒物(total suspended particulate,TSP)中PAHs进行源解析得到其主要来源为尾气排放和石油燃烧;郑元铸等[7]通过对温州市四季大气PM2.5中PAHs的浓度和来源进行分析,发现其浓度变化为冬季>秋季>春季>夏季,燃煤、机动车尾气和生物质燃烧为主要污染源。宋光卫等[8]通过对北京市PM2.5中PAHs分析,发现采暖期浓度高于非采暖期,燃料燃烧和机车尾气排放为主要污染源,并利用致癌风险(incremental lifetime cancer risk,ILCR)模型评估呼吸暴露途径对人体造成的影响,发现采暖期的ILCR值是非采暖期的6~8倍;王玉雯等[9]通过对天津市大气PM2.5中16种PAHs分析,发现室外呼吸暴露途径对人体健康造成的影响略高于可接受水平。目前,国内关于大气中PAHs的研究多集中在北京、西安、南昌[10-12]等地区,对于长春市大气PM2.5中PAHs的报道较少。因此,为了弥补本地研究基础数据的不足,十分有必要开展长春市PAHs的污染状况及来源解析。
长春市作为中国东北老工业基地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能源消耗以一次能源为主,据统计,2017年全市煤能源使用量占总能源消耗量的85%,达到14 282 616.3 t标煤,大量一次能源的使用对长春市的大气环境造成了污染[13-15]。2017、2018年长春市大气环境中PM2.5的日均值含量分别为78 μg/m3和61 μg/m3,是《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 3095—2012)中二级标准的1.04、0.81倍[16]。为了解长春市大气PM2.5中PAHs的浓度水平、来源及健康风险,于2017年10月25日—11月30日(采暖期)和2018年3月19日—4月30日(非采暖期)采集长春市PM2.5样品80个,检测并分析大气中16种PAHs的含量分布特征,利用特征比值法解析其来源,同时采用美国环保署(United State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USEPA)健康风险评价模型评价不同人群在不同暴露途径下的健康风险,以期为长春市大气污染综合防治和环境管理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和方法
1.1 样品采集
于2017年10月25日—11月30日(采暖期)和2018年3月19日—4月30日(非采暖期)8:00至次日4:00,在吉林省长春市吉林建筑大学土木教学楼D区天台上(18 m高,43°47′N,125°23′E,图1)进行PM2.5样品采集,采样流量为100 L/min(1108A型颗粒物采样器,中国青岛中特),采用瑞典Munktell MK360级90 mm石英滤膜。采样前将滤膜置于马弗炉600 ℃下灼烧5 h,去除膜上有机质,冷却后置于干燥器中,室温下恒重24 h待用。将采样前后的样品称重(0.000 1 g,Sartorius分析天平)后放于-20 ℃冰箱中保存,待测。
图1 采样点位置图Fig.1 Sampling site
1.2 样品处理
1.3 质量保证和质量控制
为保证实验过程的重现性和准确性,实验过程中要增加空白加标实验验证5种氘带PAHs的混合标样(萘-D8,苊-D10,菲-D10,芘-D12,芘-D12)的回收率为65.6%±20.1%,61.5%±19.1%,83.3%±17.1%,95.6%±12.1%,97.6%±10.1%,并通过平行样实验来验证仪器运行的稳定性。为了满足样品测试过程中的PAHs单体出峰位置不发生过度偏差,测试过程中要定期进标样修正基线位置,进空白样判断试剂是否受到污染。
表1 仪器条件Table 1 Instrumental condition
1.4 健康风险评价模型
1.4.1 毒性当量浓度计算
根据16种PAHs的浓度和基于BaP的等效毒性因子(toxic equivalent factor,TEF)计算含量,公式[5]为
TEQBaP=∑TEQi=∑ρiTEFi
(1)
式(1)中:TEQBaP为总等效质量浓度(total equivalent quality),ng/m3;TEQi为某组分等效质量浓度,ng/m3;ρi为大气中某种组分的质量浓度,ng/m3;TEFi为某种组分的等效毒性因子;其中NAP、ACE、ACY、FLU、PHE、FLT、PYR的TEF为0.001,ANT、Bghip、CHr的TEF为0.01,BaA、BbF、BkF、IcdP的TEF为0.1,BaP、DahA的TEF为1。
1.4.2 致癌风险计算
PAHs通过呼吸吸入、皮肤暴露、口服摄入三种途径,对人体健康产生致癌风险。利用USEPA提供的健康风险评价模型计算这三种途径对人体健康产生的影响,具体如下[17]:
ILCRinh=[TEQBaPCSFinh(BW/70)1/3IRairEFED]/
(BWATPEF)
(2)
ILCRdem=[TEQBaPCSFdem(BW/70)1/3SAAFABSEFED]/
(BWAT×106)
(3)
ILCRing=[TEQBaPCSFing(BW/70)1/3IRsoilEFED]/(BWAT×106)
(4)
式中:ILCRinh、ILCRdem、ILCRing分别为呼吸吸入、皮肤暴露、口服摄入途径的致癌健康风险值;BW为体重,kg;IRair为吸入速率,m3/d;IRsoil为摄入速率,mg/d;EF为暴露频率,d/a;ED为暴露时间,a;AT为平均暴露时间,d;PEF为颗粒物排放因子,m3/kg;SA为皮肤暴露面积,cm2;AF为皮肤附着因子,mg/(cm2·d);ABS为皮肤吸附系数,三种途径(CSFinh、CSFdem、CSFing)致癌斜率系数分别为3.85、25、7.3;相应的参数取值参考《中国人群暴露参数手册》的内容[18-20],具体如表2所示。同时USEPA规定[21-24],当ILCR<10-6时,表示引发致癌风险不明显;当10-6
表2 风险评估参数Table 2 Human health risk assessment parameters
2 结果和讨论
2.1 PM2.5的污染水平
图2 采样期间PM2.5质量浓度Fig.2 Concentrations of PM2.5 during sampling period
采样期间PM2.5的质量浓度如图2所示。采暖期和非采暖期长春市PM2.5的质量浓度分别为54.58~833.06 μg/m3和55.12~651.14 μg/m3,分别是《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 3095—2012)的一级日标准限值的8.10倍和5.59倍,二级日标准限值的3.78倍和2.61倍。采暖期的质量浓度高于非采暖期。这与2015年1月—2016年12月兰州市采暖期与非采暖期PM2.5质量浓度的研究结果相似。对比中国近几年其他城市[10]的研究,低于天津(450 μg/m3)、济南(464 μg/m3)、上海(382 μg/m3),高于江苏四市(南京、无锡、徐州、镇江)[(67.36±36.17)~(82.25±47.21) μg/m3)]。本研究地区的污染处于中等水平。
2.2 大气PM2.5中PAHs的组成特征
采集的样品中采暖期与非采暖期16种PAHs的总浓度分别为1.567 8 ng/m3和1.098 6 ng/m3,采暖期高于非采暖期,这与2017年12月—2018年6月北京市奥林匹克公园PM2.5中PAHs的研究结果相似。通过对国内其他城市大气PM2.5中PAHs浓度的研究对比发现,其浓度远低于北京[25](1 473.1 ng/m3)、南京[26](7.21~9.43 ng/m3)、温州[7](5.12~81.59 ng/m3)、天津[9](51.88±63.75 ng/m3)等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
图3 16种PAHs的平均质量浓度和环数分布Fig.3 Average concentration and ring number distribution of 16 kinds of PAHs
进一步将PAHs分为低、中、高环进行分析,具体如表3所示。其中,采暖期低环(2~3环)的浓度为0.218 7 ng/m3,中环(4环)的浓度为 0.062 63 ng/m3,高环(5~6环)的浓度为 0.722 8 ng/m3,主要以高环PAHs为主;非采暖期低环(2~3环)的浓度为0.201 0 ng/m3,中环(4环)的浓度为0.508 0 ng/m3,高环(5~6环)的浓度为0.389 6 ng/m3,主要以中环PAHs为主,ΣPAHs浓度相比2016年[27]有了大幅度降低。
表3 采样期间PAHs的质量浓度Table 3 Concentrations of PAHs during sampling period
16种PAHs单体平均质量浓度和环数分布如图3所示。采暖期与非采暖期PYR均是浓度最高的单体,其次是Bbf、FLT,PHE未被检测出。颗粒物上PAHs主要以中环和高环为主,采暖期与非采暖期长春市不同环数所占比例分别为4环(39.95%)>5环(36.08%)>6环(10.02%)>3环(9.55%)>2环(4.40%)、4环(46.24%)>5环(31.17%)>3环(12.38%)>2环(5.91%)>6环(4.30%)。
2.3 PAHs的来源解析
已有研究表明[28-30],2~3环PAHs主要来源于原油和石油产品泄漏、化石燃料不完全燃烧和生物质低温燃烧,4环PAHs主要来源于煤燃烧,5~6环PAHs主要来源于汽油和柴油燃烧。由于PAHs之间的比例是相对固定的,可以利用几组相对稳定的物质判断PAHs的来源。现采用特征比值法进行PAHs的来源分析,首先利用4环/(5环+6环)判断是否为外来源,然后选择BaP/(BaP+Chry)、ANT/(ANT+PHE)、FLU/(FLU+PYR)、BaA/(BaA+Chr)、IcdP/(IcdP+BghiP)对采样期间PAHs的污染来源进行识别,结果如表4所示。
4环/(5环+6环)在采暖期间比值为0.87,非采暖期间比值为1.30,均远小于沙尘暴天气下的5.9[25],表明采暖期与非采暖期长春市PAHs来自本地源。
采暖期BaP/(BaP+Chry)、ANT/(ANT+PHE)、BaA/(BaA+Chr)、IcdP/(IcdP+BghiP)比值分别为0.58、1、0.63、0.23,说明化石燃料燃烧为采暖期PAHs的主要来源之一,但汽车尾气的排放仍然是不可忽视的部分。非采暖期BaP/(BaP+Chry)、ANT/(ANT+PHE)、BaA/(BaA+Chr)、IcdP/(IcdP+BghiP)比值分别为0.38、1、0.59、0.33,表明此时期PAHs主要产生于汽油与柴油排放。
2.4 PAHs的健康风险评价
本研究将人群分为三组:儿童、成年男性、成年女性,根据式(2)、式(3)、式(4)计算PAHs的致癌风险。三种暴露途径的致癌风险评估如表5所示。
在采样期间,儿童与成年男性的三种暴露途径致癌风险值从大到小均为:ILCRdem>ILCRing>ILCRinh;而成年女性的三种途径致癌风险值从大到小为:ILCRing>ILCRdem>ILCRinh,其中采暖期的致癌风险值均高于非采暖期。三种暴露途径的致癌风险值成年人均高于儿童,表明致癌风险随着年龄的增加也在增加。
对比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的致癌风险值,在 ILCRinh与ILCRdem上,成年男性要高于成年女性,在ILCRing上,成年女性要高于成年男性。总而言之,在所有人群中ILCR值均低于10-6,可以说明大气PM2.5中的PAHs对人体没有较为明显的伤害,其致癌风险水平处于可接受状态。
3 结论
采集了长春市采暖期与非采暖期大气细颗粒物PM2.5的样品,并对其中的PAHs进行了研究与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采暖期与非采暖期长春市大气细颗粒物PM2.5浓度均低于《环境空气质量标准》(GB 3095—2012)二级日标准,采暖期间PM2.5中16种PAHs的总浓度为1.567 8 ng/m3,且高于非采暖期间。
(2)采暖期与非采暖期中的PAHs均以中环和高环为主,浓度最高的为PYR,而PHE未被检测出。不同环数所占比例分别为4环(39.95%)>5环(36.08%)>6环(10.02%)>3环(9.55%)>2环(4.40%)、4环(46.24%)>5环(31.17%)>3环(12.38%)>2环(5.91%)>6环(4.30%)。
(3)根据特征比值法表明,采暖期与非采暖期污染源均为本地源。其中,采暖期间PAHs的污染主要来自煤燃烧和汽油柴油燃烧的混合排放源;非采暖期间PAHs的污染主要来源为汽油与柴油排放源。
(4)在采样期间,儿童与成年男性的三种暴露途径致癌风险值从大到小均为:ILCRdem>ILCRing>ILCRinh;而成年女性的三种途径致癌风险值从大到小为:ILCRing>ILCRdem>ILCRinh,其中采暖期的致癌风险值均高于非采暖期。在所有人群中ILCR值均低于10-6,其致癌风险水平处于可接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