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历史考察及其教化功能

苏聪聪，李俊奎

(南京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4)

朱仙镇木版年画是中国古老的传统工艺品之一，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堪称中国木版年画的鼻祖，2006年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当前对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研究,集中于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历史兴衰、发展现状、艺术价值、工艺特色、旅游产业发展、视觉设计、保护传承等方面，成果颇丰。现有研究中对年画所具有的文化内涵和教化功能关注还不充分。我们拟在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提炼朱仙镇木版年画丰富内容中的教化功能，从提升学校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角度予以探究。

一、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展历史、类型及特点

(一)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展历史

朱仙镇木版年画诞生于唐朝，当时还仅限于门神年画，描绘了唐朝著名的两位将领秦琼、尉迟敬德，而且年画大多为笔画。到了北宋，由于宋朝定都汴京(又称东京，今河南开封)，汴京随即成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商业及市民阶层迅速发展，加上活字印刷术的发明、推广，为以年画为代表的民俗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丰沃土壤。同时，也宣告了年画之笔画时代的终结。随着刻板印刷的发展，朱仙镇木版年画进入兴盛时期。当时，汴京经营木版年画买卖的商铺多达百余家，这些商铺大至宋朝官府，小到民间作坊。孟元老编著的《东京梦华录》记载：“近岁节，市井皆印卖门神、钟馗、桃板、桃符，及财门钝驴、回头鹿马、天行帖子。”[1]其中提到的门神、桃符等就是现在所说的朱仙镇木版年画。当时家家户户在年关时节买年画，等到过年时张贴。过年张贴年画是当时的风俗。北宋末年，金兵入侵，汴京的经济、文化萧条，当时在汴京经营木版年画的商人、艺人大多数都将木版年画营生迁至距离汴京45里的朱仙镇。

明清时期，随着朱仙镇发展为商业重镇，朱仙镇木版年画也在这一时期，进入鼎盛阶段，当时朱仙镇从事木版年画生产的作坊有300余家。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大力发展与明末的孙家渡河水运的开通及其所带来的商业效益是分不开的[2]。加之，由于明清时期诗词、戏曲、小说的繁荣发展，为朱仙镇木版年画提供了丰富的题材内容，为其注入了新鲜血液，朱仙镇木版年画在融入戏曲话本中的人物故事后，一时间名声大噪。清末，由于河道堵塞，朱仙镇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朱仙镇木版年画日趋萧条，进入衰落时期。民国初年和抗日战争爆发前，朱仙镇木版年画还有过一段兴旺时期。新中国成立以后，朱仙镇木版年画受到国家及地方政府的大力扶持，得到了较好的发展。2006年，朱仙镇木版年画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二)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类型

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类型大致可以分为门神类、故事类及吉庆类。年画中的内容由最早的门神、财神、灶神等，逐渐吸收了历史故事、诗词戏剧、演义小说、神话传说等内容，这些题材的交织与汇聚，使得朱仙镇木版年画充满了魅力。

1.门神类年画。门神类年画包括各种文武门神、财神、祈福门神等，通常都会贴于家家户户的大门上。王庆贺认为，门神画是朱仙镇木版年画的主要类型，特别在木版年画形成初期，更是以门神画为主[3]。这是因为当时人们的思想深受鬼神观念的影响，出于迷信与恐惧，人们将武将名相门神贴在门上，以求达到避邪镇宅的目的。因此，像秦琼、尉迟敬德、岳飞、魏征等这些武将名相被画成各种姿态制作成门神画，贴于每家每户的大门上。与此类年画相关的题材包括《马上鞭》《步下鞭》《岳飞》《二将守寝宫》等。此外，文官门神包括《天官赐福》《加官晋爵》《五子夺魁》等；财神门神包括《钟馗》《刘海戏金蟾》《增福财神》等；祈福门神包括《福禄寿》《麒麟送子》等，与武将门神不同的是此类门神常贴于堂屋门上或者屋内墙壁上。

2.故事类年画。故事类年画也是朱仙镇木版年画的主要类型之一，这类年画以神话传说、戏曲剧目、历史故事等中的人物、情节为创作背景，将书中的人物，以年画的形式呈现给人们，使得故事里的人物变得惟妙惟肖。神话传说类年画包括《哪吒闹海》《天河配》《八仙过海》等；戏曲剧目类年画包括《三娘教子》《盗仙草》《赵云救主》等；历史故事类年画包括《花木兰从军》《长坂坡》《铜锤换玉带》《九龙山》《苟家滩》《蝴蝶杯》等。此外，除了上述人物外，还有以民间故事为原型而刻画的人物形象，例如《二十四孝图》等。

3.吉庆类年画。吉庆类年画指的是寓意着吉祥喜庆、幸福美满、平安如意等美好愿望的年画，由于此类年画寄寓着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因此深受百姓喜爱。例如，《连年有余》，“连”“余”与“莲”“鱼”谐音，因此年画中的莲花、鲤鱼代表着富裕祝贺之意；有的年画是将桂花、石榴等画在一起，象征着富贵吉庆、多福多子；还有的年画用在了婚礼、开市等庆祝场合中，比如在新婚夫妻的婚房里会张贴带有莲子、花生、红枣、合仙花等祝福类年画，寓意着多子多孙、早生贵子、夫妻和睦等美好祝愿。

(三)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特点

朱仙镇木版年画经过千余年的发展，成为极具地域特色的民间艺术奇葩。正如冯骥才先生所说的那样，很少一种民间艺术包含如此之多的文化元素；很少一种民间艺术具有如此众多的地域个性；很少一种民间艺术以如此浪漫和充满想象力的方式一年一度去点亮生活[4]。我们试从线条画法、构图技巧、表现手法、色彩运用四个方面剖析朱仙镇木版年画所具有的特点。

1.注重粗细相间的线条画法。朱仙镇木版年画中的线条具有粗犷、灵动、粗细线相间的特点。在朱仙镇木版年画中，对于各种文武门神、财神、英雄人物等的塑造，大多采用较粗的线条勾勒，以表现其刚毅果决、正直不阿、勇猛无畏的性格特点；而对于《天河配》《和合二仙》等中仙子的塑造，多采用较细的线条进行整个人物形象的勾勒，给观者营造出一种飘逸、柔美、亲切的感觉。可见，在表现线条粗犷有力的同时，朱仙镇木版年画也具有灵动、秀逸的美感，例如，在人物的衣着、服饰方面，采用的细线条画法，较为灵动、飘逸。

2.突出饱满对称的构图技巧。朱仙镇木版年画最大的一个特色就是其饱满、对称的构图方法。几乎所有的年画都讲究饱满紧凑、左右对称的构图技巧。祁军伟认为，朱仙镇木版年画在整个画面构图上，继承了汉唐传统构图方法，饱满、对称、紧凑、严密、上空下实、留白地方较少。人物造型有主有次、不烦琐、匀实、对称、装饰性强、安排巧妙、合情合理，给人以美的享受[5]。朱仙镇木版年画这一特点，不仅给观者带来极大的艺术享受，而且增添了无限艺术魅力。

3.强调形象夸张的表现手法。朱仙镇木版年画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其形象夸张的表现手法。为了突出年画中的人物形象，采用头大身小的构图艺术，也就是说，放大人物在整个画面图上的比例，而缩小其他装饰性事物或者动物的比例。例如年画作品《马上鞭》，把武将门神人物画得非常大，而把马画得比较小。采用这种构图方法非但不会影响整个画面的比例，反而呈现出一种和谐、匀实、饱满、夸张的美感。这种形象夸张的表现手法与饱满对称的构图技巧相呼应。

4.追求艳丽简单的色彩运用。朱仙镇木版年画抢眼的特色还有其色彩[6]。朱仙镇木版年画用色简单，多为青、黄、红三原色，然后再根据需要配以其他色彩，搭配出来的色彩要求明艳热烈、色度对比强烈。朱仙镇木版年画的颜料皆用松烟、木红、铜绿、葵紫等原料精心配制而成，其搭配出来的颜色鲜艳奔放、色彩浓重，而且也不易跑色和褪色。例如，朱仙镇木版年画中各种文武门神、灶神、财神等人物形象的衣着皆披红袍，而与之搭配的装饰品都采用青、紫、黄、绿等对比明显的颜色。

此外，朱仙镇木版年画作为民间艺人所创造的民间工艺品，其塑造的人物形象古朴、敦厚、无媚态，具有浓郁直白的乡土气息，这也符合民俗文化的人文本性。

二、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展现状及主要困境

我们对朱仙镇年画作坊的生产、经营及发展状况进行调研，还对当地年画传统制作老艺人进行深度访谈，整合记录后提出了目前朱仙镇木版年画存在的问题，并透过这些问题探析阻碍朱仙镇木版年画进一步发挥教化功能的原因。

我们在访谈之前，围绕影响朱仙镇木版年画发挥教化功能的相关因素，设置了一些问题，具体有：“当前朱仙镇木版年画中包含的内容都有哪些？”“年画的销量如何？”“销售渠道与方向如何？”“年画的社会影响如何？”等等。此外，在设计的问题中还涉及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继承、制作成本、同行竞争等方面。

(一)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展现状

我们对朱仙镇木版年画现存的题材内容、社会影响及销售状况进行了实地调查，调查结果如下。

1.朱仙镇木版年画现存的题材内容。在朱仙镇木版年画一条街中，我们走访了七家老店，从制作年画的艺人以及年画作坊经营者口中得出，朱仙镇木版年画现存的题材内容有门神类、故事类、吉庆类、家堂类等，也有反应时局类的年画。但是，目前朱仙镇木版年画的主要题材形式和内容风格还是较多地沿袭了传统民间故事、神话小说、历史戏曲等中的人物情节内容，对新时代涌现出的优秀人物、崇高精神、感人故事等塑造较少。由于时代在变化，人们对年画中内容所涉及的主题、精神等选择、喜好亦会发生变化。因此，未能立足时代发展变化，刻画反映时代进步的人物与故事，使得人们对朱仙镇木版年画的需求大大减少，这是阻碍朱仙镇木版年画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2.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社会影响。目前，朱仙镇主要与一些高校开展合作，面向高校弘扬中华传统文化，支持高校相关艺术专业发展。一些省级传承人在平时制作年画、经营作坊的同时，会受邀到高校，给美术、绘图等专业的学生讲述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工艺美学。当然，高校也会组织学生到朱仙镇参观、学习，将其作为实践基地。另外，我们在走访过程中观察到与朱仙镇木版年画有关的文化创意产品较少，当地人举办的各种文化娱乐活动与朱仙镇木版年画的联系较少，而且当地居民已经很少将朱仙镇木版年画张贴在自家门上。

3.朱仙镇木版年画的销售状况。目前，购买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大多是喜欢收藏、鉴赏年画的艺术家，或者是研究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学者等。由于木版年画是朱仙镇的特色民间工艺品之一，前来朱仙镇旅游的游客通常也会带走几张年画作为纪念。此外，由于大部分木版年画都是印刷在白色宣纸上面，当地人觉得白色不喜庆、不吉利，所以人们都偏爱市场上销售的胶印年画，胶印年画所用的底版纸颜色是红色，这样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比较喜庆。当然，人们选择胶印年画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胶印年画的价格比木版年画的价格低。因为胶印年画的生产、制作成本较低，一般市场上所售的胶印年画价格在2—3元左右。然而，由于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制作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和财力，因此，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售价在10—30元间，未装裱的卖10元左右，装裱后卖20—30元。如此一来，人们就更加倾向于选择胶印年画。

(二)朱仙镇木版年画面临的主要困境

通过调研，我们认为，当前阻碍朱仙镇木版年画进一步发展的主要问题如下。一是朱仙镇木版年画在题材、内容、风格上较多地沿袭了传统民间故事、历史人物、神话小说，对新时代的优秀人物、事迹、精神等缺乏塑造。二是朱仙镇木版年画虽然与一些高校的合作较为密切，但是较少反映大众的生活，缺少与普通民众的互动，从而大大降低了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影响力以及人们对它的需求。三是胶印年画的出现，使朱仙镇木版年画在市场上的竞争力更弱。四是当前朱仙镇木版年画作坊面临后继无人的困难。年画作坊的传承方式多数是子承父业、师徒传承，但是在“子”“徒”的职业生涯规划里却将经营朱仙镇木版年画排除在外。加之，由于涉及传统制作手艺，有些老艺人不愿将“绝活”传给外人。因此，朱仙镇木版年画作坊面临着日益减少的危险。

(三)小结及建议

那么，如何解决以上提及的问题，进而提高朱仙镇木版年画影响力呢？除了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并制定政策扶持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发展之外，我们认为可从以下几方面发力。

一是创作与时俱进的题材内容。朱仙镇木版年画作坊的经营者应该把目光多集中在当前社会的发展需求上，选取并创作一些与时俱进的题材内容，这样可以促进朱仙镇木版年画实现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

二是开展丰富多彩的年画活动。由于年画大多数情况下是在过年的时候贴的，因此，当地政府以及开封年画社、河南朱仙镇木版年画社等部门、团体可以在年关时节举办一些年画手工展览、年画节等活动，来加强木版年画与民众的互动。

三是开发形式多样的文化创意产品。朱仙镇木版年画的经营者可以联系当地的工厂，生产并定制切合当下流行主题的学习、办公及生活用品等，这样可以日渐提高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市场竞争力。

四是转变“传承思想”，拓展创作思路。改变传统的父子、师徒传承模式，老艺人可以面向高校大学生进行年画创作相关知识的讲解，激发并鼓励大学生从事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创作及弘扬工作，并拓展年画创作的题材内容，这样不仅可以解决朱仙镇木版年画后继无人的问题，也可以增强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影响力。

朱仙镇木版年画作为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代表之一，集人文、历史、艺术、生活等于一体，承载着忠君爱国、勤劳勇敢、父慈子孝、兄良弟悌、至德止善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等优秀传统文化理念，对当今社会思想文化建设仍具有重要意义。改善当前朱仙镇木版年画经营现状，需要政府相关部门的大力扶持与引导，需要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同时也需要年画生产经营者的努力创新。

三、朱仙镇木版年画内容中的教化功能及启示

(一)朱仙镇木版年画内容中的教化功能

朱仙镇木版年画的教化功能具有直观体验性。人们通过年画中的内容，能够直接体验到其中想要表达的某一思想观念或价值观点。这符合胡塞尔现象学中意向性的概念，即让人们通过看见某一事物意识到另一种事物，无论我们谈论的是感知、思想、判断、幻想、怀疑、期待，还是回忆，所有这些形式的意识都有这个特征，即这些意识总是意向着某些对象[7]。例如，人们看到年画中的岳飞，就会直接想到其忠君爱国事迹；看到和合二仙，就会意识到它们带有祝福夫妻二人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的意义；看到春牛，就会联想到春天来临，农民开始耕种、播种，从事农业生产。

1.强化忠君爱国思想。朱仙镇木版年画内容中有许多传递忠君爱国思想的人物、事物、故事情节等。在朱仙镇，提到“忠君爱国”这四个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北宋末年，岳飞曾在此取得朱仙镇大捷，后世的人们为了纪念岳飞将军，就在此建造了一座岳飞庙。岳飞的忠君爱国思想是朱仙镇木版年画中一直重点弘扬的，因为忠君爱国之思想、精神是每个朝代都会推崇的。因此，朱仙镇木版年画中有许多关于岳飞的画像及其相关的内容。比如，《岳飞像》《岳飞抗金》《岳飞传》《岳母刺字》等。此外，《长坂坡》《二进宫》等也表达了忠君思想；《杨家将》《花木兰从军》等则表达了保卫国家、抗击外敌的爱国情怀。在当时的社会，这些年画内容，由民间艺人自发创作，并对普通百姓起到强化忠君爱国思想的教化功能。

2.传播家庭伦理观念。王长征认为，承载着伦理教化功能的民间年画常常作为一种不自觉的力量支配着人们的行为，以一种无形的威严调节和制约着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有时甚至能起到法律所不能起到的作用，维系着农耕社会的传统秩序[8]。由此，家庭伦理观念也是民间年画发挥伦理教化功能的突出表现，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家庭生活观念。相对于法律的被动服从，这些家庭伦理观念是人们自发地要遵循的。

首先，最能体现家庭伦理教化功能的就是对家庭孝悌观念的宣扬。例如，《二十四孝图》《沉香救母》《寿星图》《福禄寿》等，这些年画都是为了表达孝顺父母、敬爱长辈、兄弟和睦的家庭孝悌观念。其次，是对家庭夫妻相爱相助关系的宣扬。例如，《盗仙草》和《天河配》。《盗仙草》讲述的是白素贞为救许仙不畏艰难险阻去昆仑山求取仙草的故事。《天河配》讲述牛郎与织女相爱，由于王母娘娘的阻挠，二人只能每年七月初七，隔着一条天河遥遥相望的故事。这两个故事都是为了宣扬忠贞不渝的爱情观，同时也表达了对天下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的美好祝愿。另外，还宣扬女性坚守忠贞、相夫教子的家庭伦理观念。例如，《三娘教子》《教子有方》《麒麟送子》等。

3.弘扬传统民俗文化。王胜选认为，民间年画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反映着民间传统文化的基本特性，在民间文化传承中起着重要的“文化凭证”作用[9]30。朱仙镇木版年画内容中透着中华传统文化的民族特性，在一代代民间艺人的坚守下，朱仙镇木版年画亦可以作为人们了解、接触，进而发扬、传承中华传统文化的一种“文化凭证”。

朱仙镇木版年画最为突出的一个功能就是对中华民族传统节日的重视，尤其是春节。在朱仙镇木版年画的兴盛时期——北宋，家家户户都会在春节张贴年画，这是当地人过新年的一种风俗习惯。如今，每逢新春，家家户户都会在自家门上贴春联，这一春节习俗，是从北宋期间人们张贴年画这一传统习俗演变而来的。此外，农历正月初五是接财神的日子，朱仙镇木版年画中的财神爷形象就是为了迎接这一节日而制作的。例如，武财神《关公》《赵公明》，文财神《比干》《范蠡》等。除此之外，也有与元宵节、清明节、中秋节、重阳节等相关的年画内容。另外，每逢祭祀、婚礼、葬礼等重要场合，朱仙镇的年画艺人也会根据人们的需求而创作各种不同风格的年画。

4.规范民众道德行为。朱仙镇木版年画题材内容中弘扬的大多都是刚毅勇敢、惩恶扬善、忠良勇猛、尊老爱幼、忠义仁爱等中华传统美德，这无形之中发挥着规范民众道德行为的教化功能。此外，朱仙镇木版年画中也包含着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思想道德观念，涉及舍生取义、重义轻利的传统义利观；“仁、义、礼、智、信，忠、孝、慎、廉、耻”的道德修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个人理想；等等。这些题材内容都是中华民族长久以来要发扬的道德价值观念。

吴祖鲲等人认为，民间年画遥接古代绘画“明劝诫，著升沉”这一优良传统宗旨，年画的宣传教化对民众遵守社会公德、强化道德修养、善化社会风气、弘扬中华传统美德确实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这是在人的思想和精神层面上的教化[10]。例如，《武松打虎》《哪吒闹海》等彰显的是惩恶扬善、忠良勇猛的精神；《桃园三结义》《长坂坡》《千里走单骑》等弘扬的是兄弟情义、侠肝义胆、忠义勇敢的精神；《梅兰竹菊》等反映崇高的个人气节。因此，朱仙镇木版年画中的内容，规范、约束着人们思想道德行为的同时，又体现出中华传统道德价值观念所具有的强大的生命力和影响力。

(二)朱仙镇木版年画对学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

朱仙镇木版年画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和影响力，其题材内容对妇孺老幼具有深刻的教育和启蒙意义，这对当时的社会和人们来说，实则是一种隐性的思想政治教育。在皇权至上、中央集权的封建社会，历代的统治阶级都会向被统治阶级灌输其统治意志。而朱仙镇木版年画则是广大普通民众自发创作出来的，相对于统治阶级的灌输，将符合统治阶级意志的内容以图像的形式表现出来，更有利于用来教育和规范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因此，王胜选认为，古代广大乡村将民间年画作为独立的图像来观赏，通过它所展现的图像叙事的艺术特征来传承中华文化和弥补正统学校教育的不足[9]30。这对学校思想政治教育有着十分值得借鉴的意义。

朱仙镇木版年画是民间艺人的创作成果，年画中塑造的人物和故事都与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年画中包含着平民百姓对美好生活的一种精神寄托，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因此，学校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时，应坚持“三贴近”原则，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学生，解决学生在德行修养、成长成才等方面比较突出的问题，坚持“以生为本”，从而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