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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煨出的温暖

2021-02-09郭建军

新天地 2021年1期
关键词:方方正正铁锅柴火

郭建军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每过几年,父亲就会用土块、草泥砌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制火炉,火炉上面放几圈炉盘,就成了我家过去常用的土火炉,不到三年便要翻新一次。火炉是我家取暖做饭的地方。

那时候的农场职工生活很困难,我家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火炉上做饭的铁锅里很少飘出肉的浓香,但是母亲却能用很少的清油,翻炒出美味的菜,全家人乐呵呵地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有滋有味地吃着,在火炉旁共享这快乐时光。

父亲每年会用工作以外的时间,到山坡上割一种俗称土儿条的柴火以及枯黄的茅草,堆放在房门口,供母亲烧火用。

做饭时,母亲会将柴火塞进火炉里,然后用纸点燃,对着炉口用力吹气,当柴火渐渐燃烧起来,屋里顿时升起阵阵浓烟。母亲被熏得直流眼泪,却在这烟雾缭绕的火炉上烹饪美食,为平凡的生活带来温暖,

每到冬天的晚上,母亲都将土豆洗干净,放进铁锅里,倒入适量的水放在火炉上煨煮。母亲不停地往火炉里添柴,铁锅里的水“咕嘟嘟”地沸腾,火炉上面升腾起一道道白色蒸汽,水汽带着土豆熟透的香味,热乎乎地弥漫着整个房间。我们围坐在母亲身边,听她讲各种稀奇古怪的神话故事,思绪随着故事飞向那遥远的仙境。

农场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之后,我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终于有钱买煤炭了。于是,父亲请来泥瓦工,用砖块和着水泥砌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火炉,砖制火炉冬天烧的是煤炭,夏天烧的是煤面。

那段时期,做饭时只要打开鼓风机,留存在炉膛里的煤炭便燃起火苗,母亲再也不会被烟雾熏眼睛了,始终面带微笑,烹调着全家的新生活。犹记冬日晚上,火炉上的铁锅里煨煮着羊肉和萝卜,满室香气。有时母亲将粉丝、蘑菇、菠菜等摆在桌子上,全家人围坐在火炉边,吃这种自制的羊肉火锅,生活无比惬意。

父亲边吃边喝着酒,微醺的脸庞,如炉火一样。乘着酒劲,他绘声绘色地讲起农场承包制的种种好处,妹妹清脆的笑语与铁锅里煨煮食物的声音一起萦绕在房间里。母亲时不时地向炉中加煤炭,红红的炉火把母亲的笑脸映成一朵花。

如今,农场职工的生活水平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父母却离我们而去了。我搬进了楼房,家里改用电炉子、天然气炉子,煨煮的食材也更加丰富。土制、磚制的火炉虽然早已成为历史,但那些火炉燃烧、温暖相伴、其乐融融的日子,令我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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