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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测算与空间格局变动
——以成渝地区为例

2021-02-05延军平宋永永

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 2021年1期
关键词:成渝人口老龄化老龄化

王 辉,延军平,宋永永

(陕西师范大学地理科学与旅游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0 引言

随着全球生育率持续降低、预期寿命增加,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速。2018年末,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有1.67亿人,人口老龄化率高达11.9%,是全球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呈现出老龄化速度快、区域差别大、“未富先老”、“未备先老”等特点[1-3],人口老龄化及其引发的农业劳动力老化、养老金供给、养老服务、养老环境等问题受到普遍关注。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构建养老、孝老、敬老政策体系和社会环境,加快老龄事业和产业发展。2019年11月,《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强调,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要保障,是维护国家安全与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举措,要始终坚持经济社会发展与人口老龄化进程相适应[4]。然而,从全球看,我国与西方发达国家在人口老龄化进程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步上存在明显差异。西方发达国家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时,人均GDP通常在5 000~10 000美元[5],而中国人均GDP只有850美元[6]。同样,我国地域辽阔,区域差异特征明显,城乡间、区域间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协调性也存在较大差别。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不协调是人口老龄化经济社会压力的主要来源,人口老龄化进程越是超前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4,5],这种压力就越大,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各种能力也就相对较弱,继而引发各种错综复杂的社会问题。因此,在新时代背景下,探讨区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协调关系)的空间变化规律,对于促进区域健康老龄化、积极老龄化和保障区域社会安全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综观相关研究进展,国外学者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从事老龄化研究[7,8],并逐渐在老龄化地理(geographies of ageing)和地理老年学(geographical gerontology)领域做出重要贡献,对老龄化空间分布、老年人口流动、社区养老服务、老年人健康与环境、地方与老年生活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9-13]。近年来,国内地理学者对老龄化研究逐渐增多,如探讨老龄化地理学和老年地理学学科理论并提出研究框架和发展方向[14,15],深入研究不同区域人口老龄化的时空特征与驱动机制[16-26]、风险集群[27]、城乡倒置[28]等议题,而区域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关系问题却容易被忽视。相关研究主要包括两方面: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关性和差异性[29],或老龄化事业与经济发展的空间匹配程度[30];通过构建指标定量评估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或“未富先老”程度[31-35]。已有研究从国家和省域尺度探讨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的协调性,普遍认为我国存在“未富先老”现象,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逐渐增大或“未富先老”现象逐渐严重,且西部地区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的不协调性尤为严重[31-35],但对于县域等中、微观尺度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测算较为困难。总体而言,当前对不同尺度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协调关系及其量化的研究较少,研究区域侧重于东部沿海省域,对西部典型老龄化区域关注不足。

成渝地区是我国西部发育条件最佳、人口和经济集聚程度最高的区域,在落实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推动长江经济带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等国家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更是实现东西部均衡发展的重要战略支撑区域。然而,在生产力水平较低、区域发展不平衡、社会保障机制不健全的情况下,成渝地区已成为我国人口老龄化率最高的区域,2010年重庆、四川老龄化率分别居全国第一、第二,区域老龄化高值区域连绵分布[36]。人口老龄化过快发展引起乡村劳动力供给不足、养老金保障难度加大、区域经济活力降低和养老公共服务不足等问题,将为区域协调发展、城市群高质量发展及乡村振兴带来严重挑战,如何协调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关系是新时代区域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因此,本文拟探讨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状态、空间格局及影响因素,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健康老龄化战略实施及城乡规划等提供科学依据。

1 研究区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与数据来源

成渝地区主要位于四川盆地,与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范围大体相当,为保持研究区域的连续性和一致性,将重庆市万盛经济技术开发区、双桥经济技术开发区分别计入綦江区、大足区,船山区、安居区合并为遂宁市中区,并将重庆市武隆区和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纳入研究区范围[37],则研究区实际范围包括重庆市的31个区县和四川省成都市、德阳市、绵阳市、眉山市、乐山市、雅安市、资阳市、遂宁市、内江市、自贡市、宜宾市、泸州市、南充市、广安市、达州市15个市所辖的111个县级行政区。2016年成渝地区生产总值为4.44万亿元,常住人口9 478.95万人,人均GDP为4.68万元,为全国平均水平的86.51%;2016年重庆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为13.97%,居全国第一,比全国平均水平高28.76%,四川老年人口比重为13.7%,居全国第二,比全国平均水平高26.27%。

本文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年人口、城镇人口数据来源于2000年、2010年全国分县人口普查资料;全国和成渝地区县域生产总值、工业生产总值数据来源于2001年、2011年《中国统计年鉴》、《四川统计年鉴》、《重庆统计年鉴》,基础地图来源于国家基础地理信息中心。

1.2 研究方法

1.2.1 人口老龄化率 衡量老龄化水平的指标主要有老龄化率、老少比、老年抚养比等,本文以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老龄化率,PAi)作为衡量老龄化水平的指标(式(1)),依照1956年联合国《人口老化及其社会经济后果》报告中老龄化率≥7%作为进入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PAi=(≥65岁人口)/总人口

(1)

1.2.2 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 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社会发展形成的压力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两者关系的不协调。基于此,通过县域i与全国平均水平比较,构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RAEPi(式(2)),RAEPi值越大,表示相对于全国平均水平而言,该县域老龄化经济压力越大,人口老龄化超前于经济发展水平的程度越高,应对人口老龄化的能力越弱。

(2)

式中:PAi、PGi分别为i县(市、区)的人口老龄化率和人均GDP;PAn、PGn分别为全国的人口老龄化率和人均GDP。

1.2.3 空间自相关模型

(1)采用Global Moran′sI(式(3))描述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整体分布特征,用于判断研究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在空间上是否存在集聚特征,并采用Z检验(式(5))对Moran′sI结果进行统计检验。通常,Moran′sI值在[-1,1]之间,在给定显著性水平下:Moran′sI>0表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分布呈正空间相关,Moran′sI值越趋于1,则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相似区集聚程度越大;Moran′sI<0表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分布呈负空间相关,Moran′sI值越趋于-1,则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相异区集聚程度越大;Moran′sI值接近于0,则表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分布呈随机模式。

(3)

(4)

式中:Xi为区域i的观测值;Wij为空间权重,空间相邻为1,不相邻为0。

(5)

式中:E(I)为数学期望;Var(I)为变异数。

(6)

(7)

2 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

2.1 县域人口老龄化特征

通过计算2000年、2010年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率,以5.5%、7%、10%、14%为界限划分为5种人口年龄结构类型[24,32](图1),结果表明:1)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程度加重,人口年龄结构升级态势明显。2000年县域平均人口老龄化率为8.02%,2010年增至11.60%,增幅达44.7%。2000年人口年龄结构属于成年型县域占11.2%,主要分布在马边、峨边、邻水、华蓥、宣汉等边缘山区;老年型县域占88.03%,主要分布在人口净迁出县与大城市老城区,其中重庆主城渝中区和泸县老龄化率较高,分别为10.56%和10.11%。2010年全部县域进入老年型社会,其中老年型Ⅱ期县域占81.69%,而安县、安岳、巴南、北碚、璧山、成华等地已进入老年型Ⅲ期,说明人口外流严重县域和重庆、成都近郊区老龄化程度加剧。2)成渝地区内部由隆升结构向隆升—塌缩并存结构转变。2000年总体表现为“中间高、四周低”的隆升结构,主体地区老龄化率总体较高,而边缘山区县域老龄化率较低;2010年成都、重庆等大城市经济发展迅速,吸纳外来人口能力增强,人口、产业不断集聚,主城区老龄化进程减缓,而周边县域青壮年人口流失数量增多,加剧了县域老龄化程度,形成塌缩—隆升并存结构。

图1 2000年和2010年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空间分布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opulation aging in the Chengdu-Chongqing area in 2000 and 2010

2.2 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分布

根据2000年、2010年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将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划分为特大压力区(RAEPi>3)、较大压力区(2

图2 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分布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economic pressure of population aging in the Chengdu-Chongqing area

2.3 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关联模式

利用ArcGIS 10.6计算2000年、2010年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Moran′sI指数,从全局上揭示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空间关联模式(表1)。2000年和2010年全局Moran′sI指数分别为0.51和0.42,均通过1%显著性水平检验,说明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存在较强的空间集聚特征,即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高值或低值县域在空间上分别集聚,但集聚程度出现减弱趋势。

表1 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Moran′s ITable 1 Moran′s I of economic pressure of population aging in the Chengdu-Chongqing area

进一步对2000年、2010年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进行热点分析,选择自然断点法将其划分为热点区、次热点区、次冷点区和冷点区4种类型(图3)。2000年、2010年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呈现“3+2”集聚格局,但空间范围出现收缩态势。2000年热点区主要分布在南充—遂宁—资阳、万州—忠县—丰都和叙永—古蔺—纳溪三大高值集聚区,主要表现为区位条件差,经济发展水平低,除城市主城区外,大多数县域人均GDP介于1 650~3 000元之间,远低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7 945元),且老年人口多、老龄化程度高,应对老龄化问题的能力严重不足;冷点区主要分布在成都、重庆都市圈,尽管其老龄化程度较高,但经济发展水平更高且增长迅速,居民收入、地方财政水平较高,应对老龄化问题经济能力较强,老龄化引发的经济社会风险较小。2010年热点区范围出现收缩,乐至、安岳、雁江、兴文、珙县、丰都和忠县7县区退出热点区,但南充市辖县域老龄化问题仍比较突出,老龄化对经济社会发展造成的负担较大,人口大量外流、经济增长缓慢,经济社会风险较大;冷点区范围也出现收缩态势,成都都市圈收缩范围远大于重庆都市圈,说明这一阶段成都城市虹吸效应较强,吸收周边县域青壮年人口,造成周边县域人口老龄化速度快于经济增长速度,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明显增大。

图3 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热点分布Fig.3 Hot spots of economic pressure of population aging at county level in the Chengdu-Chongqing area

从动态变化看,2000-2010年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增长全局Moran′sI指数为0.33,且通过1%显著性水平检验(表1),说明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增长具有空间集聚性,即压力增长较快或较慢的县域分别集聚分布。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增长热点区主要分布在成—德—绵经济带的边缘县域,说明该经济带内部空间差异逐渐扩大,核心—边缘结构凸显,边缘县域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协调性迅速降低;冷点区主要分布在资阳、内江、宜宾和重庆主城区,说明在成都、重庆双核带动下,川中南地区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协调性明显改善。总之,考察期内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增长呈现“西快东慢、北快南慢”格局,重庆都市圈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相对协调,而成都、绵阳边缘县域出现明显失调,老龄化问题逐渐显现,这与成渝地区经济增长空间格局紧密相关。

3 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影响因素

3.1 模型设定与变量选择

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是人口老龄化过程与区域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程度的综合反映,其主要影响因素包括人口生产和经济发展两方面。改革开放以来,工业化和城镇化是主导我国区域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随着国内外经济转型,我国逐渐向以第三产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演进,服务业在区域经济中的地位与作用逐渐凸显。参考文献[24,32,35],本文将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作为被解释变量,选取县域人口出生率、人口死亡率、老龄化率、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基期老龄化率、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人均财政支出和净迁入率作为解释变量(影响因素),对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集聚与差异因素进行回归分析。据此建立如下计量模型:

Pi=α0+α1NMi+α2BIRi+α3MORi+α4AGEi+α5URBi+

α6INDi+α7SERi+α8AGEi-1+α9INVi+α10FINi+ei

(8)

式中:Pi为i县域单元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α0为常数项,α1-α10为待估参数;NMi、AGEi-1分别为i县域净迁入率、基期老龄化率;BIRi、MORi、AGEi、URBi、INDi、SERi、INVi、FINi分别为i县域人口出生率、人口死亡率、老龄化率、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人均固定资产投资、人均财政支出与全国平均水平之比;ei为残差。

3.2 模型估计与检验结果

从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空间依赖性检验结果(表2)看,LMLAG和LMERR的统计量均通过显著性检验,同时R-LMERR、R-LMLAG未通过10%显著性检验。根据Anselin等提出的判别准则[39,40],认为空间误差模型(SEM)解释力度更强,这说明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存在明显的空间集聚与差异特征,其空间格局不仅受到邻近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相互冲击,还受到县域间结构性差异的误差冲击,这种结构性差异表现为各县域空间影响因素之间的差异。

表2 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空间依赖性检验Table 2 Significance test for spatial dependence of economic pressure of population aging

空间误差模型(SEM)估计结果(表3)显示,调整后的决定系数R2高达0.8912,说明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空间误差系数λ估计值显著为正,说明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存在显著的空间依赖性,呈现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从变量显著性检验看,净迁入率、人口出生率、基期老龄化率、人均财政支出4个变量均未通过10%显著性检验,说明县域人口流动、人口出生率、基期老龄化率、财政支出水平对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的影响不明显,而老龄化率、人口死亡率、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人均固定资产投资6个变量通过1%或5%显著性检验。其中,除老龄化率外,其他变量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说明县域人口老龄化空间依赖性对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起正向作用,人口死亡率、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人均固定资产投资的空间依赖性对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的形成起负向作用。理论上人口死亡率提高会导致老年人口数量减少进而降低老龄化程度,最终达到降低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实际上随着县域经济社会发展,人口死亡率将保持稳定或下降趋势。因此,提高县域工业化/服务化/城镇化水平和固定资产投资,将是缓解较高压力型县域发展的主要途径。

表3 空间误差模型估计与检验结果Table 3 Estimated SEM and its significance test

注:*、**、*** 分别表示在10%、5%、1%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

表3中的回归系数显示:工业化/服务化水平是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集聚的主要来源,二者与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之间具有显著的负相关性,表明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的提升有利于缓解区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程度。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县域工业化水平每提高1%,将使本县域及邻近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降低2.3209%;同样县域服务化水平每提高1%,将使本县域及邻近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降低2.2997%。另外,县域人口老龄化程度对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集聚的作用也较大:即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县域老龄化率每降低1%,将使本县域及邻近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降低0.9659%,而人口死亡率、城镇化水平、固定资产投资的影响力相对较小。因此,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老龄化率是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集聚的决定性因素。

4 结论与讨论

通过构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采用空间自相关方法和空间误差模型,探索2000-2010年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及其影响因素,得出如下结论:1)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剧,人口年龄结构升级态势明显,整体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较大并呈上升趋势,人口老龄化进程与经济发展水平明显不协调,应对老龄化的经济能力不足。2)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总体呈“一带两圈”格局,成都、重庆两大都市圈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较小,中间地带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较大,且呈连片分布、逐渐扩散态势。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呈现“3+2”集聚格局,但空间范围出现收缩态势;同时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呈现“西快东慢、北快南慢”格局,重庆都市圈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相对协调,而成都、绵阳边缘县域出现明显失调。3)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集聚的影响因素主要有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老龄化率、人口死亡率、城镇化水平、人均固定资产投资。其中,人口死亡率、城镇化水平、工业化水平、服务化水平4个变量对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具有负向作用,老龄化率呈正向作用,净迁入率、人口出生率、基期老龄化率、人均财政支出对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影响效果并不显著。

基于上述结论对政策制定有如下启示:第一,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和四川省“一干多支”发展战略实施过程中,应重视人口老龄化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区域差异,极力发展区域次中心,提高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高值区域工业化水平,引导青壮年人口回流,提升人力资源素质;第二,优化养老公共资源空间配置,率先实现成都、重庆都市圈养老公共服务均等化,重点提升老龄化问题区域公共服务供给能力;第三,设立积极/健康老龄化示范区,在财政支持、养老产业布局等方面给予政策倾斜,构建完善的养老服务体系,在养老模式、养老环境、老年健康服务、老年人公共空间设计及老年服务科技创新等方面积极探索,推动社会多主体共同参与,建设老年友好型社会。

本文以全国平均水平为基准构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指数(RAEP),实现了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可量化”和“可比较”。但限于县域老龄化人口数据的不足,仅利用2000年、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进行分析,主要针对2000-2010年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格局进行探讨,结论的时效性存在不足,但这并不影响研究的理论与实践价值。首先,本文提供一种测算微观尺度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计算方法,突破了以往对“未富先老”特征的定性描述,旨在强调成渝地区老龄化形势的严峻性和紧迫性,有助于从老龄化与经济发展协调角度全面审视县域老龄化问题,揭示特定时期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分布规律。其次,成渝地区县域“未富先老”状态差异明显,对区域老龄事业发展和老龄产业布局具有参考意义,尤其是老龄产业需要重点考虑人口老龄化趋势与经济发展水平的匹配程度。最后,通过测算成渝地区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格局,发现其区域空间变动规律,对四川经济副中心建设、城市发展战略和积极老龄化战略实施提供理论依据。如果一个城市或地区没有摆脱“未富先老”困境或“未富先老”现象较为严重,继续加强物质基础、加大各方面资源投入,仍是应对老龄化的主线;如果是“边富边老”或者“又富又老”,那么应对老龄化的重点应该转变为提质增效[35]。

近年来,在国内产业转移、乡村振兴战略、“一带一路”倡议和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实施以及中西部劳动力不断回流的现实背景下,区域人口老龄化特征及其经济社会发展压力可能发生较大变化,但这与特定时期成渝地区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规律并不冲突,可为后续深化研究提供思路。因此,未来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如下问题:长时段或不同发展阶段县域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空间格局的变动规律、人口流动对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的影响、区域养老服务设施与人口老龄化经济压力关系、区域人口系统与经济社会系统耦合关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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