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局外人》两种译本风格比较研究
2021-02-04赵忻
赵忻
内容摘要:伟大的思想家阿尔贝·加缪,通过一部部富有洞见的文学作品阐释其独特的生命哲学思想,成为伟大的精神导师。值加缪逝世60周年之际,以期为其成名作《局外人》的译介与传播尽绵薄之力,论文结合对加缪新人本主义生死观研究的理論成果,对原作风格再次进行深度解读,以此为参照,就风格再现的问题深入比较研究郭宏安先生与柳鸣九先生的译文风格,并借此说明风格乃人本身,译者深度理解原作者的哲学思想并怀有明确而坚定的传达意识,对于译文风格的忠实传递具有重要作用。
关键词:风格翻译 加缪生死哲学观 郭宏安译本 柳鸣九译本 对比研究
跨学科与译学结合进行研究是翻译学科的发展趋势,将风格翻译与作家哲学观深度联系的相关研究成果仍有待丰富,在这一研究背景下,论文以丰富翻译理论、指导翻译实践、促进中法语言文化交流为出发点,结合哲学、文体学等学科理论,探讨风格乃人本身,译者深度理解原作者的哲学思想并怀有明确而坚定的传达意识,对于译文风格的忠实传递具有重要作用。《局外人》[1]问世不久,便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成为经典名作,其高贵的写作风格暗含加缪独特的精神情调,有巨大的研究与翻译价值。以往对于该作品就风格方面的翻译批评多是集中于文本层面,与加缪(Albert Camus)哲学观的研究成果联系地还不够紧密。众多译本中,郭宏安译本[2]与柳鸣九译本[3]最受欢迎,但就忠实演绎原作风格的程度来讲,郭译本更胜一筹,郭宏安先生语言功底深厚、字斟句酌,对于加缪哲学思想有着深度理解与诠释。本文将理论与实践结合,以作品的思想根源:加缪新人本主义生死观所形成的作品风格作为参照,与其紧密联系,以更为深入的视角再次审视与比较两译本风格,同时就翻译理论层面加以探讨,以期为加缪作品更好地译介与传播以及为风格翻译的理论研究做出尝试,为翻译实践带来实用价值。
一.风格乃人本身
翻译的最高境界在于形留而神出,这有赖于译者对原作风格的深入研究与把握。法国著名作家布封(Buffon)对风格的概念进行了高度概括,提出----风格乃人本身(le style est l'homme même)[4],结合文体学中的风格理论可以将其理解为:风格是文学的本质特征,其所包括的表情达意的语言手段所构成的形象即语言艺术构造的方式,以及包括篇章体制、叙事结构和叙事方式的艺术形态,共同构成了风格的表现形式[5],其本质是作家在思想表达过程中所铸下的自己的印记,正如钱锺书先生所理解‘文如其人,即风格以人为本。[6]的确,文学是作家思想的结晶,其素材来源于作者的生平经历以及在生长环境种通过不断地对实践的追问、对世界的思考,所形成的独到的哲学思想,故而文学家也是哲学家。文学作品是作家对所处世界的认知与思考,都具有一定的哲学品位。所以对于译者而言,把握原作风格需对作者的哲学思想进行全面且深入地研究。追随作者的思想足迹,译者才可获得更为广阔的审美视野,可以获得更为深入与多元的信息。
二.新人本主义哲学作用下纯洁的语言风格
就风格问题,加缪也曾发表看法,认为风格化就是艺术家通过言语手段对取之于现实的因素重新修正,包含在复制现实时进行纠正的意志。[7]二十世纪文学多崇尚“繁复”,而加缪追求“简洁”的风格,无论是语言或是作品情节的设计,都展现着沉默中可以蕴含无穷的可能。罗兰·巴尔特(Roland Barthes)将其评价为零度风格,认为他的语言远离所谓文学语言的基本语言结构,实现一种超脱,是纯洁的写作风格。[8]风格之中是他思想中对生命的深刻而全面的思索。他将他的哲学思想不仅溶于作品内容之中,也让形式与思想始终保持一致,不乏真实且不落俗套,因而他的表达方式往往介于哲学与文学之间,成就了一部部富有洞见的文学作品。他通过不断地理论阐述与形象表现,表达他长久以来对于生命与存在等关乎人本主义与存在主义重要理论内容所阐发的哲学思考,使得加缪的哲理体系日益完善。所以学者们认为他的思想深处是将时代变化引入哲学和文学之中,受存在主义哲学思想的启发,并以此为出发点,归结为由荒谬与反抗哲理以及自由精神所共筑的具有时代特征的新人本主义哲学[9]。所以在对其作品的译介中,译者更加要就其文本进行细心地解读,并对其新人本主义哲学观进行深入而全面地研究以把握作品的言外之意,从而真正理解与效仿他的风格。
三.新人本主义生死观角度下两译本风格比较
《局外人》讲述了小职员犯下命案被判死刑的故事,情节简单,但却富有生活的真实感,内涵复杂而深刻。作品第一部分讲述主人公的生活回忆,通过叙述身边的人与事,展现加缪对人生荒诞的觉醒以及最终形成的死亡观;第二部分讲述主人公入狱后的所见、所感以表达他对生命的所思、所想,表达他对荒诞进行反抗的生命观。从哲学角度看,探讨人生目的和死亡意义,以反映生死观的本质,是哲学思想体系的核心问题。所以可将《局外人》概括为展现加缪新人本主义生死价值观的代表作。深入研究于译者而言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中法两国文化有着巨大差异,且加缪的哲学思想独树一帜,对于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中国译者来讲,忠实的将风格传达于译文是巨大的挑战。故,下文将以新人本主义生死观为观察角度,重新解读作品风格并以此为参照,对两个译本进行比较研究。
1.觉醒
作品以主人公母亲的葬礼作为开端且以主人公的死刑作为结尾,同时,作品多处借助主人公毫不避讳得谈到死亡,以暗示人必有一死,无法逃避,作为揭示人生荒诞的开始。在后面的叙述中加缪为给人以简练、形象的实感,着重运用单调、机械的语言风格,保持简单、直接,词汇往往兼有叙述和描写功能,且采用非惯常的文学性的叙述方式[10],类似于新闻式写作,更具有抽离之感,通过局外人的口吻叙述自己的生活,反映他因无法融入所处的世界而深感孤独与寂寞,是以揭示生活的荒诞。同时,加缪多处利用象征手法,通过以物征事,形象地塑造荒诞世界失去本真、表里不一的二元性特点,耐人寻味。同时,小说前后两部之间的人与事物都前后呼应,悬念四伏,其作用同是为烘托一切人与事物的矛盾性与荒诞性。例如作品中的太阳颠覆了传统认知,既美好又丑恶,如原文描述:
“Le soleil débordant qui faisait tressaillir le paysage le rendait inhumain et déprimant.”(Camus,17)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这片地方直打颤,既冷酷无情,又令人疲惫不堪。(郭宏安,9)
滥施淫威的太阳,把这片土地烤得直颤动,使它变得严酷无情,叫人无法忍受。(柳鸣九,16)
原文中“débordant”“inhumain”“déprimant”分别表“(程度)强烈”“无情”“使人疲惫、消沉”之意,郭译为“火辣辣”“冷酷无情”“疲惫不堪”与柳译文“滥施淫威”“严酷无情”“无法忍受”,两译本主要区别在此。参照原句风格,相较之下,柳译文稍显繁复、冗长而郭译文从选词到整句的语言风格均忠实于原句,保持了原句简省、适度中充满力量的语言风格以显示太阳表里不一,与其美好形象成巨大反差。
具有同样象征意义的还有海水,对于主人公来讲既是清冽、舒爽的,“像一条泡沫的花边散在空中,或像一阵温雨落回到脸上。”(郭宏安,19),也是可恶的,甚至是主人公犯下命案的罪魁祸首,如原文描述:
“La mer a charrié un souffle épais et ardent.”(Camus,26)
大海呼出一口沉悶而炽热的气息。(郭宏安,32)
大海吐出了一大口气,沉重而炽热。(柳鸣九,60)
“charrier”表”赶走、吹走、冲走“之意,结合句子整体含义,郭译文中的“呼出”所显示的程度与原文之意相符合,较“吐”显得持续性更强,“épais”形容气体、液体时表“稠厚、浓厚”,对比郭译文“沉闷”与柳译文“沉重”,后者稍显过度阐释,且原文没有运用修饰词具体形容气息的大小,所以柳译文中“一大口气”,其程度也过于强烈;相较之下,郭译文的表述更为忠实、生动,细心体会之下,更符合加缪所追求的通过最精炼节省的语言,不加入过多渲染,宁不及而无过的白描式的零度语言风格,与常规文学性语言相比少了一层感性,而随着反复阅读,通过画面的联想,可体会到它却多了一层形象后蕴藏的强大力量。
相比阳光与海水象征性的荒诞,小说中人物的荒诞性更为明显,如主人公的邻居老头儿每天都打骂他的狗,狗失踪后,却又日思夜想,说它早已取代死去妻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如原文描述:
“Il a souri un peu, il m'a dit:J'espère que les chiens n'aboieront pas cette nuit. Je crois toujours que c'est le mien.(Camus,50)
他微微一笑,又说:“我希望今天夜里狗不要叫。我老以为那是我的狗。”(郭宏安,25)
他微笑了一下,说:“我希望今天夜里外面那些狗不要叫,否则我会以为是我的狗在叫。”(柳鸣九,47)
首先原文中的直接引言部分分为两句,依旧保持这部作品短小独立,相互之间没有明显的逻辑联系的句型特点,每一句都构成新的开端(11),仿佛以一个个独立的镜头来叙述主人公的所见、所闻,勾勒荒诞世界中人物行为的机械性,勾起读者的联想。以此风格特点作为参照,对比两译本,柳译本将作品多处改为长句,因而风格有所变化,郭译文完整保留原文的句式特点,且语言风格更加精简,语气生动形象,所表达的思念的程度更显强烈,言简意深,忠实于原文。
在上述小说第一部分的内容中,加缪将荒诞逐渐带入了读者的视野,而第二部,随着主人公被捕,荒诞完全暴露于世,虽然被捕前的世界有着荒诞的一面,,但至少每一个人物都是鲜活的;而主人公被捕后的世界里,所有人仿佛不是作为实实在在的人而存在,只有职务,没有姓名,在这样虚伪的世界里主人公感到痛苦不堪,如原文这样描述:
“Longs à vivre sans doute, mais tellement distendus quils finissaient par déborder les uns sur les autres. Ils y perdaient leur nom.”(Camus,85)
日子过起来长,这是没有疑问的,但它居然长到一天接一天。他们丧失了各自的名称。(郭宏安,43)
日子,过起来当然就长,但是拖拖拉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就混淆成了一片。每个日子都丧失了自己的名字。(柳鸣九,81)
原文中“distendu”表“松弛” “déborder”表:“超出(范围)”,故“tellement distendus quils finissaient par déborder les uns sur les autres.”以形容每一天的时间长到了都超过了原本界限的程度;在语言层面上,两译文所表述的含义都较为忠实,但郭译文中的“一天接一天”,运用巧妙,保留原文散淡的语言风格,结构组织上也与原文对应,同时符合汉语通俗的表达习惯,风格简洁、生动,且与原句枯冷的叙述口吻相一致,烘托了主人公对无法融入荒诞世界与乏味生活的痛苦之感,以适度而不失沉重的口吻现于译文之中。
随后,加缪通过语言塑造主人公被捕后的种种经历与思索让其认清人生的虚无,对荒诞人生的未来从绝望到彻悟与觉醒,原文这样描述:
“Je lui ai dit que je ne savais pas ce qu'était un péché. On m'avait seulement appris que j'étais un coupable. J'étais coupable, je payais, on ne pouvait rien me demander de plus.”(Camus,124)
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罪孽。人家只告诉我我是个犯人。我是犯人,我就付出代价,除此之外,不能再对我要求更多的东西了。(郭宏安,63)
我对他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何谓罪孽,法庭只告诉我是罪犯。我是犯人,我就付出代价,别人无权要求我更多的东西。(柳鸣九,120)
如例句,作品中所有凡涉及主人公自己的对话及表达大多采用自由直接引语的叙述技巧,即去掉引号及引导词,以第一人称来陈述叙述人物对话和内心独白[11],这一形式减少了叙述者的主动性,以突出主人公作为“局外人”面对外界时的孤独与冷漠。并且此处原文设置为三句,郭译本完整保留原句型设计,更为忠实;另外原文中第一处“On”是以利用其丰富的含义暗指司法界种种荒诞与不公,对比柳译文,郭译本中“人家”更具讽刺意味,没有做过多解读,保留了原作风格,最后的部分中郭译文利用“不能...了”,使最后一句的语气相较柳译本中“无权...”少了一层硬朗,而多了一分感伤,传达出了原文风格中主人公无奈与绝望的口吻。
解读细节,风格背后的加缪的哲学思路逐渐清晰:人必有一死且存活于一个表里不一的世界,主人公的孤独感与陌生感便是其对世界的清醒认识而做出的自然表现,认为生活失去意义,无法理解自己的确与这个世界共存,因而产生了对生命的“荒诞感”。[12]加缪受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影響且以“荒诞”作为起点,逐渐形成具备他个人特色的“向死而生”的死亡观,认为人只有近距离接触死亡,才能觉醒于荒诞之中,本真的向死存在。[13]
2.反抗
作品的另一个突出特点在于两部的风格并不完全一致。第一部语句简短,以新闻式语言所呈现的旁观感揭露荒诞;第二部语句相对膨胀且庄重,更具感情色彩,为突显主人公由觉醒到反抗的心理变化,从而传达加缪哲学观的另一主题:“反抗”。加缪强调对生命的坚持要通过与生存的荒诞作斗争、通过反抗来实现;认为反抗可以为自己争取到自由,为生活创造更多的可能,坦然面对荒诞,从而实现生活的价值。如主人公在被捕后,面对多次推事与神甫逼迫、劝导其归依上帝,他坚定拒绝,认为虚无的精神世界并不能给人生带来意义。如原文这样描述:
“Je m'étonnais presque de m'être jamais réjoui d'autre chose que de ces rares instants où le juge en me disant d'un air cordial:C'est fini pour aujourd'hui,monsieur l'Antéchrist.”(Camus,75)
我有点惊奇的是,有生以来最使我快活的竟是有那么不多的几次,推事亲切地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反基督先生。”(郭宏安,37)
使我颇感惊奇的是,有那么不多的几次竟是我生平以来最叫我高兴的事:预审法官亲切地说:“今天就进行到这里吧,反基督先生。”(柳鸣九,71)
此处为主人公以第一人称直接性地表达自己所感到的快乐,这在小说中是唯一一次,可以体会加缪想要突出主人公坚守自己的活法,并对此感到满足的心理状态;表“快乐”的词汇较为丰富,而“réjoui”程度很高,表“欢欣、喜悦”,所以,参照原文风格,相较柳译本中“高兴”以及稍微冗长的译句,郭译文的“快活”在此处运用得恰到好处,译句风格简洁,使得“快活”的这一重心更为突出。透过译文中的语气便可以感觉到主人公的坚定的人生态度。
加缪拒绝希望,认为只有人们以理性去寻找生命的答案,否定神的存在,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是生命意义的根源所在。所以,加缪赋予主人公以反抗者的身份,被捕后的他逐渐变成了一个积极的、更为勇敢、决绝的反抗者。对于主人公来说监狱生活也是苦的,丧失自由是反抗带来的惩罚,但他拒绝上诉,选择习惯,没有为摆脱束缚而回到虚伪之中,他觉得只要生活得有意义,生命即使短暂也是幸福的。小说的结尾是这样描述的:
“Pour que tout soit consommé, pour que je me sente moins seul, il me restait à souhaiter qu'il y ait beaucoup de spectateurs le jour de mon exécution et qu'ils m'accueillent avec des cris de haine.”(Camus,129)
为了把一切都做得完善,为了使我感到不那么孤独,我还希望处决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来观看,希望他们对我报以仇恨的喊叫声。(郭宏安,65)
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柳鸣九,125)
原文语言中依然没有夸张的感情修饰,显示主人公在死刑到来之前依旧平静而沉着,但洞察风格背后的精神内涵,是加缪借助主人公之口传达得面对悲剧的绝望以及对自我的坚定信念,对比两个译本,郭译文将原文风格保留得更为完整,对度的把握更加精准,还原了此处原文的句型设计:四个分句分为两部分,分别以“Pour que”与“il me restait”作为开头,郭分别译为:“为了”与“希望”,而柳译本对此处有所改动;对比小说其他部分的极简文风,原文对此处稍作繁复的处理,目的是以使句子朗朗上口,突显深邃的哲理性,以主人公诗意般的爆发彰显蕴藏于内心深处的坚定信念;对比柳译文,郭译文的风格更为含蓄,更具有张力,风格中有深沉也有勇敢,是加缪想要真正表达的内涵:既然生命的终结无法改变,那么我们就要活出自己,为真正的自由勇于反抗,因为反抗的两端是荒诞的局外世界与自由幸福的人生。
四.明确而坚定的传达意识
加缪的新人本主义生死观成就了《局外人》的独特魅力,对于不曾深入理解且深受儒家传统人本主义思想影响的中国译者而言,很难准确把握。儒家认为人的生死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天命”[14],但人不应该执著于生死两分,应忘记“我”的存在,对死亡的超越致力于生命精神的超越,追求“死而后已”以成就生命的永恒;中国传统人生哲学的核心是生命哲学[15],而加缪新人本主义思想更注重生活,构成二者的巨大差异。所以对于译者而言,忘却固有思想,真正接纳并深度理解加缪,对于原作风格的准确而全面地理解具有重要作用。郭宏安先生曾发表多部论著对加缪文学进行总体介绍与评论,以及对加缪本人及其生平等诸多方面都进行了细致解读,尤其是对于其新人本主义哲学思想研究颇为深入,为原作风格的再现提供了重要参照。他认为翻译不仅要挖掘字里行间的言内之意和话外之音,还要译者持有明确而坚定的传达意识。[10]
五.结束语
风格乃人本身,作家的哲学观可以为译者洞察作者的创作思路与过程,为其解读原作与译本重构提供重要参照。只有译者不断追求原作风格,深入地、全面地、“忘我”地去接纳与理解原作者的哲学态度,知己知彼,才可能最大限度地再现原作的艺术风格,最终成就不俗的译文品质。加缪将文学、哲理与美熔于一体,借助回归自然的语言帮助人们找到生命的真谛,他的思想永远也解读不尽,因而赋予《局外人》无穷的魅力,郭宏安先生的译文让其在中国的译介中依旧保持“沉静”之美,沉静之中蕴含无穷的独特风采,所以,可以说是加缪与郭宏安对荒诞人生的觉醒与反抗的人生态度成就了挺拔瘦硬的《局外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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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云南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