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可期 二章
2021-02-04牛合群
散文诗世界 2021年1期
牛合群
乡村的根
别问乡村在哪里,一棵棵手拉手的树,会把你领到你想去的地方。
热情而不张狂,一棵棵生命树,从小道两旁,延伸到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
在乡下,树比人多,比人安分;一棵棵栉风沐雨的树,替死去的人活着,替远走他乡的人守着,替爱情爱着,绿荫福地,垂露桑梓,绵延民风,成为故乡的封面、底色与根。
其实,一棵树在等另一棵树,是自然界最真实最感人的爱。
它们拥有一颗不分贫富的心,不顾一切地爱着对方,爱着对方的贫瘠、伤痛与光芒,根系交织,血脉相通,互为梦境,于细微处温暖着彼此最柔软的呼吸,慢慢地,让闪烁眉宇间的星辰变得浩大、安静、美好起来。
树的信念与仁慈,可以主导乡村的风水与收成,可以让爱与理想飞起来。我始终记得,那个在树下为我画手表的人,手腕上的表,不会走动,而它却像树一样接力,带我走向了远方。
一些鸡鸭猪狗穿行其中,引来鸟儿的欢呼。阳光更是调皮,在每一棵树的发丝间跳跃,有时也会跳到我们的脸上,写下几个谁也认不到的汉字抑或五线谱,在风的作用下,柔美轻盈,唤醒蝴蝶与夏蝉,露出善良与清新的眉眼。
一棵乡村树,迎接镇定,清凉,乃至分离与伤害,在变化的世界,持一颗永恒的真心,是一種盛大而丰富、久远且坚定的存在。
一面会说话的墙
外婆信佛,母亲信佛。信佛的她们如今和菩萨在一起,成为一面会说话的墙。
母亲生前经常和菩萨说悄悄话,我如今经常和母亲说悄悄话。
我的话母亲喜欢听,有时还给我微笑和力量;而菩萨始终如一,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后来,我慢慢知道了,母语与佛语是一致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和母亲一样的人,
成为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