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鸟虫篆
2021-02-02
从古人对动物的级别区分来说，鱼鸟高于人类和四肢着地的动物。人们将它们作为对上天与自然的崇敬对象，进而想象出一种具备鱼鸟特征的动物——龙。而在商周青铜器装饰图案的表现上，人们又往往以具有亲和力的鱼鸟去表达对世界的崇拜、敬畏之情。这应当是鸟虫文字的意义来源。
《知道》吴子建
商周青铜器上的错金银装饰，可以说是鸟虫篆的渊源。由于金银在当时是稀有的资源，不可能以大块面的金银去填补笔画之间形成的较大空隙。于是，古人便用鱼鸟之类弯曲盘绕的线条进行装饰，使文字中不再出现大面积的空白。这是鸟虫文字出现的实用来源。
《大作小题》吴子建
在汉印的玉印类型中，有一些鸟虫篆的形式。事实上，这与玉印的材质、刻法、工具有关。玉的质地很硬，硬度远高于金属，所以只能用碾的方法。碾出来的线条细而凝练，线质刚劲挺拔，有些类似青铜器错金银的效果。但是，这些鸟虫装饰是在稳定的直线条的基础上加一些装饰，归根结底只是一种形式，在玉印中最本质的还是文字本身的意义。中国的文字是象形文字，是由象形、会意等方法根据自然形象演变而来。西方的字母文字原本是有意义来源的，但现在是以发音来表达意思的，线条只具有装饰性特征，不能像中国文字一样表达本身的意思。意会和音会正是现在中西方文字的区别所在。
文字本身的含义是篆刻中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装饰造型都要遵循文字本身的意义和规律，不能为了造型而造型，丢弃了文字本身所要表达的内容。譬如，有人刻鸟虫篆，盘旋往复绕满整个印石，而过后一段时间，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刻了什么，这就丧失了文字本身的含义，本末倒置。装饰造型是篆刻中第二步要考虑的问题，首先第一步必须把握好文字本身的内容。
孙过庭《书谱》中提到“下必有由”，与篆刻相能。每处的造型装饰都要有理由，有出处，表达一种有亲和力的意境，而这种意境的来源正是你对世界的感受。如黄自源为古人书法总结的“间架结构九十二法”。事实上，这些方法并不是古人使用的。唐人笔法重似欹反正，并没有规律性的九十二法。古人是从与自然的接触中慢慢产生了他们觉得有意思的写法，那种艺术亲和力至今仍能感染我们。
《君子慎行》吴子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