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中的“他者化”表征与“主位”表达研究
2021-02-01汪淑双
汪淑双
(绥化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 黑龙江绥化 1 52061)
自1950年以来,中国以少数民族为题材的纪录片和电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在1957-1976年,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前身为中国科学院民族学所)为创作主体,八一电影制片厂等共同摄制了16部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电影,展现藏族、傣族、黎族等少数民族在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情况。在1980年以后,我国制定了扶持了少数民族宗教的政策,更是奠定了以少数民族为题材的纪录片在中国电影史上的地位。然而,少数民族题材的纪录片刚出现时,创作者并没有将少数民族的文化主体体现出来,这些创作者将少数民族题材的纪录片呈现出“他者化”的影像奇观,而这种现象也对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的真实性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一、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的“他者化”突出特性表征
(一)表达对象奇观化问题在少数民族纪录征题材突出。在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的创作中存在着同质化的问题,通常都是记录少数民族的生活现状、生活变迁和少数民族的民俗风情等为主,在此基础之上对城市文明展开反思,纪录片当中的内容和故事同质化问题严重。这也让很多的创作者在表达对象上寻找其他的出路,将表达对象奇观化,将其变得更加神秘、更加陌生,从而勾起观众们的好奇心理,而这类的纪录片其人类学的价值则显得略微庸俗[1]。纪录片中奇观化景象虽吸引了观众眼球景象却影响了藏族文化内涵的表达,在纪录片中那些有关藏族文化的最核心价值观念反而没有引起观众的重视。
(二)“他者化”在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中的想象性构建。创作者在制作少数民族题材记录片时,其中关于少数民族文化形象上的塑造,在一定的程度上会受到当前社会主流文化的影响,使部分的少数民族文化形象在此基础上进行想象性的建构[2]。在1980年左右的藏族纪录片中,创作者在纪录片的制作当中,着重地突出在民族文化里神秘的一面,给藏族文化贴上神秘、神圣的标签,从而激发观众的猎奇心理。对于一个民族来说,都有属于自己的民族文化记忆,但是很多创作者并非属于纪录片主体民族中的族民,创作者与该民族之间并没有共同的民族文化记忆,这也使在具体的创作、拍摄中很多的情节都是通过想象性构建的,导致少数民族题材的纪录片呈现出“他者化”的现象。
二、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的“主位”突出特征表达
(一)少数民族“主位”纪录片的基本特征。少数民族“主位”纪录片可以分为两种主要的类型,分别是传统的文化记录形式和社会变迁反思形式。在这两种少数民族纪录片中往往都会涉及到文化传承、宗教信仰、生态保护等。在“主位”纪录片中创作者更多时候是在强调少数民族文化的真实记录以及文化传承,在该类记录片的制作当中都会有人类学的学者参与。在拍摄初始就以凸显民族文化核心价值及内涵的影响理念进行制作,在“主体”纪录片的拍摄中并不会运用旁白、分镜头、摆拍等创作手法,主要依靠自然交流、真实记录做到无脚本拍摄。所以少数民族“主体”纪录片更加注重片子当中内容的文化价值。如由藏族牧民兰则所拍摄的纪录片《牛粪》展现了藏族牧民在牛粪上的多元化利用,同时也表达了牧民对牦牛粪便珍视和感恩的文化态度。牛粪可以当作燃料在零下40℃的高原上为牧民提供温暖,还是供神煨桑的原料,还可以充当灯盏;牛粪还能够用来建筑家园,还是草原上的天然肥料等,牛粪是藏族牧民生活中比不可少的一部分。在纪录片的结尾,一个藏族儿童说:牛粪是脏的,他的妈妈告诉他:牛粪没有肮脏一说,牦牛不吃脏草,不喝脏水,而且藏族人民在高原上没有牛粪就无法生活。该部纪录片充分地展现了藏族牧民传统生活中的智慧,并体现了其对脏和净的独特观念,而这部纪录片就属于从“主位”价值进行表达的[3]。
(二)少数民族题材“主位”纪录片的文化价值。在少数民族“主位”纪录片中,不但有歌舞、服饰、传统生活方式等方面的民族文化展示,也在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以及精神世界上有所表达。如《圣地尕朵觉悟》中就将佛教经典中有关尕朵觉悟神山的相关记载通过纪录片的形式展现出来,讲述了神山在藏族宗教信仰中的地位。还有很多类似的纪录片,这些纪录片多是本族群中的普通人拍摄的,而这些作品都展示出了本族人们对宗教信仰的文化表述。以“主位”表达的形式将本族人民对宗教信仰的崇拜的核心观念体现出来。从少数民族题材的“主位”纪录片的内部参与者和外部推动者角度来看,很多的非专业影视创作者所制作的“主位”纪录片已经不单只是一种艺术作品,可以说其对社区发展、文化传承、民族建设都有很大的意义。少数民族“主位”纪录片能够抵御“他者”的猎奇和想象,还能补充主流文化当中赋予少数民族形象的漏洞,这也让“主位”纪录片具有人类学的价值。[4]
三、关于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创作的反思
(一)“他者”与“主位”的互动互融。在少数民族题材纪录片的创作当中,表达少数民族文化上都是采用单一客观角度进行创作,要么是从“他者”角度进行创作,要么时从“主位”角度进行拓展性思维的再创作。在少数民族纪录片中如果能够实现“他者”与“主位”的互动互融。让少数民族纪录片的在拍摄中能够以少数民族主体的角度去观察民族文化,让“主位”更加的真实;同时,也要从“他者”角度进行一定的分析和反思,对拍摄纪录片中所表达的民族文化以及核心价值观是否能被表达的主体所接受,少数民族地区的人们认为纪录片能够反映其独特的民族精神和文化内涵,那么才是有历史意义和学术传承的,唯有这样的纪录片才能真正具有一定的民族文化价值和满足历史文化传承的需要。[5]
(二)价值取向的正确导向与民族文化信仰的主流传承。在纪录片中,不能只是单纯从宣传主流文化的价值取向,拔高主流文化价值取向,降低民族文化价值取向,让观众认为某些少数民族的生活过于安逸或者生活贫困落后等;也不能拔高民族文化价值取向。有些纪录片,就过于美化了民族和宗教信仰,把一些非主流的文化和信仰进行美化,这可能会让所表达的民族盲目地认为本民族的信仰十分优越,使真正的正能量的主流信仰越来越远,使一些青年陷入纪录片所构建的世界当中,在很大程度上所谓的神秘化面纱在更深层次上孤立了少数民族文化,不仅不能让更多的人们深切地了解各少数民族文化与信仰,甚至起到负面作用。所以在创作纪录片时只要将最真实的民族文化用恰当的方式表现出来,不去过多地修饰,不和另外的文化进行比较,就能够树立正确的价值取向。
我国有56个民族,这让我国的民族文化也变得更加多元化,所以在创作少数民族纪录片时应该体现出民族文化的平等关系,不降低也不拔高某个民族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传承,这也就是为如何把同时“他者”与“主位”的互动与融合成为了当下每一个创作者需要反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