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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与道德错论

2021-02-01刘思甜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主义者美德女性主义

刘思甜

(南京师范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道德错论是由麦凯(John Mackie)提出的,他认为外在于我们的道德事实其实不存在,所以尽管我们的道德话语是一种具有适真性的命题,但这类命题全都为假[1]。不过,麦凯并不认为错论必然导致对一阶道德规范的破坏。也就是说,关于错论我们可以采取不一样的进路,不管是继续进行道德话语,还是果断放弃道德相关的内容。而这也引发了学界对于错论的质疑,即怎么能够实现在本体论承诺道德事实不存在的基础上继续我们的日常道德话语与实践。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主要有三个进路可以选择:废除主义(abolitionism)、保留主义(conservationism)与虚构主义(fictionalism)。本文首先对道德事实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然后从三种错论进路的女性主义出发进行比较与分析,以得出女性主义为什么应该接受错论的理由,最后得出选择哪种进路更能推动女性主义的发展。

一、道德本体论问题与女性主义

错论的提出除了引起学界对道德事实是否存在这一本体论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外,同时也让一些学者开始对道德作用进行更多的思考。亨克弗斯(Ian Hinckfuss)就指出道德事实的存在其实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特别是在等级差异与限制人性方面。在分析一些经验事实的基础上,亨克弗斯提出人们越是出于道德考虑,他们所处的社会就越可能是精英化和专制化的,也越会使得人们对社会的大多数成员不尊重。这就导致处于该社会中的人们在解决社会冲突,创造人类的幸福、自尊或满足方面将呈现相对低效的状态,使得社会冲突更加严重,最终很容易造成肢体暴力甚至战争[2]。所以,亨克弗斯认为应该废除有关道德的一切内容,包括道德话语,这就是所谓的废除主义的立场。

与此同时,一些女性主义者也开始对道德本体论问题进行思考,并发现了道德存在对女性解放和性别平等造成的消极影响。特斯曼(Lisa Tessman)就在分析美德负担的基础上表达了道德事实不存在也许对女性主义是一种更好的选择,可以帮助女性主义者避免美德负担对其运动的阻碍。她的《负荷的美德》从亚里士多德关于美德伦理学的看法出发,阐述了关于女性主义理论和实践的核心问题[3]。特斯曼主要关注那些忍受和抵抗压迫的女性自我,她指出了这些自我所面临的毁灭性的环境是如何限制她们的道德美德,并如何影响她们繁荣的可能性的。同时,她还描述了男权压迫的社会规范中普遍存在的两种不同形式的道德问题。首先,受压迫的女性自我可能在道德上受到损害,从而无法发展或实践某些美德;其次,当前的这种社会环境要求被压迫的女性发展出一套美德,而这种美德会让践行者付出道德代价,也就是特斯曼所批判的“背负重担的美德”。这些美德都有一个不同寻常的特点,那就是和往常我们所认为的美德与幸福生活以及人生圆满是相联系的不一样,它们与承载者自身的幸福是脱节的。这也证明了在受压迫的环境下提倡美德也是有问题的。为了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观点,特斯曼试图弄清楚以下问题:系统性不公正和压迫的当代现实如何迫使我们重新思考美德?在压迫条件下,哪些特质可以被认为是美德,以及这些特质与人类繁荣之间有什么关系?在社会压迫下,我们究竟能够实现人类繁荣,还是必须满足于培养导致其他目的的特质?对此,特斯曼研究了在压迫环境下被不同方式塑造其生活的三个主要群体:被压迫者、占主导地位的群体成员和从事对压迫的政治积极抵抗的人。她最终得出结论:在压迫的条件下,即便有道德的支持,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繁荣。因为被压迫者承受着内在的心理损害,这使他们无法培养繁荣所需的特征。而占统治地位的群体成员似乎繁荣,但其方式不符合所有人的繁荣,因此这种方式在道德上不值得赞扬。此外,积极抵制压迫的人在道德上可能被要求培养损害其繁荣前景的特征。也就是说,如果人们消极地、有责任地接受系统性的不公正,那么他们拥有的美德只会延伸到他们自己的社会群体中。所以,当前社会条件下的道德不像我们所认同的那样必然是有益的,它同时也会影响人类本身的繁荣与幸福。总的来说,特斯曼的工作关注了许多女性主义道德理论所忽视的问题,使得更多的女性主义者开始关注道德存在的必要性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思考一种没有道德权威性的社会背景下的女性主义进路似乎是必要且紧迫的,而错论正提供了这种可能。

二、为什么女性主义者可以接受错论?

在错论被提出之后,有女性主义者也开始对其进行关注,并意识到道德事实不存在这一预设可能带来的好处。首先,错论可以帮助女性主义者反思之前的理论的合理性,如吉利根(Carol Gilligan)关于关怀伦理的观点。尽管关怀伦理可以促进与男性主导不同的伦理价值的形成,但是却忽略了关怀伦理本身给女性带来的道德负担,使得女性反而被禁锢于自己编织的牢笼中,为了实现女性美德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与发展。所以康德在阐述实践理性的时候就提到只有自己给自己立法的自治才是真正的自由,“意志自治是一切道德律和与之相符合的义务的唯一原则;反之,任意的一切他律不仅根本不建立任何责任,反倒与责任的原则和意志的德性相对立。因为德性的唯一原则就在于对法则的一切质料(也就是对一个欲求的客体)有独立性,同时却又通过一个准则必须能胜任的单纯普遍立法形式来规定。但那种独立性是消极理解的自由,而纯粹的且本身实践的理性的这种自己立法则是积极理解的自由”[4]。考虑到对女性的压迫往往剥夺了她们对自己如何才能最好地生活进行反思,以及基于对自身需求和价值观的理解来塑造其生活中具有伦理意义的特征的机会,所以,这种对自治的探索则可以帮助女性阐明她们特质中连贯的那种属性,使得她们能够发展自身的特质与实现真正的自我[5]。

然而,在韦斯特看来,错论并非女性主义应该选择的一种立场。她通过对道德作用的阐述和错论引发的问题的描述证明道德实在论(1)道德实在论者大多认为道德事实是存在的,同时道德判断具有适真性。也就是说,如果道德命题准确表达了客观的道德事实,那么这一命题就是真的。参见Sayre-McCord,Geoff:Moral Realism,The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 (Fall 2020 Edition),Edward N.Zalta(ed.),URL = .对女性主义来说更有帮助。

首先,韦斯特提出了女性主义是否应该接受错论的问题,并强调这一问题的答案主要取决于如果对错论的信念变得普遍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这一论证也表明了一个公认的事实,即道德信念与动机和行为有特殊的联系。她认为保持这些联系对实现女性主义社会改革是有帮助的,甚至是必要的,特别是在没有其他形式的可靠机构支持这种改革的情况下。其次,韦斯特提到了道德事实存在的三个重要功能。第一,虽然道德有一些强大的帮手,包括社会习俗、宗教和既得利益等,但是道德本身并没有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激励或合理化父权制,而且通过道德规范来说服我们的对话者相信妇女应该得到与男子相同的薪酬这一类要求是合理的。第二,关于道德问题的经验论述是一种非常有选择性的历史观,忽视了道德在对抗妇女压迫中的作用。我们只要求助于历史,就可以发现道德观念是怎样帮助激励和维持女性主义运动的。第三,道德观念可以合理地推动利他主义行为以及阻止狭隘的利己行为。因为道德思维可以促进女性主义运动,阻止当权者以不利于女性的方式行事,即使当她们可以逃脱的时候。同时,道德在对抗狭隘的自我利益动机方面的作用对于克服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至关重要,除了鼓励积极行动外,它还起着阻止性别歧视态度和行为的作用[6]189。所以,道德实际上对于实现女性主义的目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最后,韦斯特分析了不同进路的错论方案,并得出没有哪种方案是可行的。在她看来,答案显然取决于这些选择中哪一个最有可能在对抗狭隘的自我利益动机以及提供说服框架方面保持道德的上述好处,同时也取决于我们在心理上可以内化哪一种概念,因为无论这一方案多么有益,建议我们内化一种我们在心理上无法部署的概念是没有必要的。她主要分析了虚构主义的进路,并认为就像虚构主义假装策略经常受到的批判那样,对女性权利的假想信念实际上可能无法充分发挥真正的女性权利信念在对抗性别歧视和推动积极社会变革方面所发挥的独特作用。例如,认为同工同酬原则是一项道德义务的人可能比不再完全采用这一道德观念的人更倾向于采取行动来支持这一原则,但他们可能不会像相信这一原则的人那样长期或强烈地争取这一原则,特别是当个人利益越来越大时。同样,那些假装相信性骚扰在道德上是错误的人似乎比那些真正认为这种行为在道德上是被禁止的人更容易受到诱惑[6]196。因此,韦斯特得出结论:道德事实和相关制度在保护和促进女性权益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所以道德实在论是合理的,我们不应该接受错论。然而,并非所有的道德规范都能起到作用,而且在社会的发展中,道德似乎更集中于反映和重构社会等级秩序,这对于女性主义是很大的阻碍。同时,韦斯特关于虚构主义的缺陷的论证也没有足够的经验事实来支持,而且她也意识到女性主义者并不需要完全否定错论,只要我们能够完成进一步的概念和经验工作。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的是确定哪一种错论进路最有可能确保女性最充分地享受道德制度的好处,然后再去促进它。所以,如果有一种错论方案能够在不需要道德事实存在的预设下使得女性实现自己的解放与发展的话,那么韦斯特也同样会赞同。

关于道德是否真的可以对女性主义发挥积极作用这一问题,登费尔德(Rene Denfeld)通过对新维多利亚主义的分析进行了回答。在她看来,这种对道德作用的过多强调会把女性主义者争取就业、薪酬平等、生育权利、政治代表权和结束对妇女的暴力的斗争目标变成一场与女性生活毫无关联的极端道德运动。特别是女性主义者宣扬的压抑的性道德和精神上的被动性,把女性描绘成“纯洁而无助,但在道德上却优于男性和所有男性影响的性别主体”[7]。这种由道德出发产生的受害者话语也阻碍了女性主义的发展,使得运动偏离了性别平等的道路。因此,道德并不一定总是发挥着一种好的作用。但是布拉什(Lisa D.Brush)通过对福利改革背景下女性暴力的分析反驳了登费尔德的观点,并表明强调道德的作用并非是有害的,运用在合适场景中的道德是能够促进女性主义的发展的[8]。在她看来,尽管道德确实有不足的地方:加深性别刻板印象、禁锢女性特质等,但是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道德对福利改革的推动以及对女性经济赋权的要求对女性主义运动的发展是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的。同时,奥金(Susan Moller Okin)也认为,如果将罗尔斯的正义论应用于现有的对女性不平等的社会结构,会有很大的潜力改变这些结构。所以她提倡女性主义者将正义论性别敏感化,使其能够作为一种合适的女性主义正义理论。同理,阿玛蒂亚·森的能力发展观也会帮助女性实现赋权,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与发展可能性。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女性主义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道德法则了。麦金农(Catharine MacKinnon)就批评自由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其关于平等权利的承诺实际上掩盖了压迫的机制。在她看来,所谓的客观中立状态实际上还是男性主导的。这不仅意味着立法者和法官以性别歧视的方式适用着所谓的中性法律,而且还意味着那些所谓的中性法律本身带有微妙的歧视内容。而关于这方面最好的例子就是家庭这一社会单位,这个自由主义保护的私人领域正是妇女受压迫的场所。就像德沃金(Ronald Dworkin)所认为的那样,中立要求一个自由国家采取行动,以确保在威胁下的善好的概念。然而现有的社会机制,如婚姻、家庭和道德都是在性别压迫的背景下做出的,所以即使实现平等,女性也可能会无法了解在两性完全平等的社会中她们所能得到的好处[9]。这一结果可能会阻碍更多的女性走出困境,为自己的合理权利而抗争。因此,尽管女性主义者应该欢迎价值中立作为一种可行的道德理想,但是从现在执行的情况来看,这样的中立会使得人们忽略具体应用的情境和效果。

三、女性主义错论进路之比较

在承认错论对女性主义的帮助后,依旧需要进一步探索关于错论之后的进路,就像韦斯特提出的问题,到底采用哪种进路才能最好地推动女性主义的发展。可能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废除主义的观点。既然我们已经接受道德事实不存在这一观点,那么我们也应该拒绝继续使用道德语言。这一废除主义进路得到了加纳(Richard Garner)的辩护。他认为对待道德话语的方式应该像科学家对待燃素(phlogiston)的方式一样[10]。虽然科学界曾经广泛接受了关于燃素的讨论,但在证明并不存在像燃素这样的东西之后,他们就不再相信燃素的存在,也不再谈论燃素。同理,既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被实例化的道德属性,那么我们就不应该相信关于道德的东西,也不应该谈论道德,或者表现得好像有道德真理一样。基于这一进路,支持废除主义的女性主义者应该消除现有的所有道德话语与相关内容,减少不合理的道德权威对女性群体的压迫,及其对性别角色的不合理塑造,包括上面提到的美德方面的压迫等。只有消除了这些因素的影响,才能更好地打破原有的充满歧视与偏见的社会规范系统,从而建立新的更适用于性别平等的伦理规范。对于女性主义政治学家来说,废除主义进路可能是最佳选择,特别是在当代白人占主导性的社会中。姚吾斯(Nicolas Olsson Yaouzis)基于对错论的不同进路的分析得出,道德话语并不是说服人们摆脱极端不平等的必要条件,而错论也并不会使得人们赞同那些不平等的行为。同时,她还发现道德话语和思想反而有助于使意识形态的生产合法化,使不符合历史上弱势群体最大利益的社会秩序得以永存。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对说服那些处于优势地位的人放弃他们的特权而不进行道德讨论的可能性感到乐观。也就是说,历史上的弱势群体,包括女性有理由从政治领域中废除道德话语和思想[11]。同时,在政治领域,当我们讨论采取何种政策时,道德术语还会掩盖群体利益对政策建议的影响。因此,女性主义政治学家有必要将道德话语和思想从政治领域中废除。然而,不管是为了保存女性的独特能力而被提出的关怀伦理,还是为了全人类的平等而被应用的正义原则,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同样能够帮助女性获得更广泛的支持与帮助。

除了激进的废除主义进路,女性主义还可以选择拥护保留主义。考虑到麦凯也承认他的错论只是一种二阶的道德怀疑,而不是一阶的,所以我们可以继续保持一阶的道德态度,同时相信它们只是一种对其他人所持有的行为的态度和策略。如保留道德信念在日常环境中的参与,同时相信道德错论关于道德事实不存在的判断在独立的或批判性的环境中是正确的,像是在研讨室或是教学课堂中[12]。这一进路要求女性主义者保留道德的积极作用,同时在批判性场景中质疑道德的存在问题,以防受到有缺陷的道德规范的影响。但是,就像废除主义一样,保留主义的方案也有着天然的缺陷。既然我们已经意识到了道德事实不存在,那么,要怎么像之前无知的时候一样行动,又为什么要如此行动?这不仅是心理学上的问题,也是女性主义运动需要面临的难题。如果女性主义者只选择在课堂上支持一种批判性态度,我们怎么能够保证生活中的女性主义实践甚至革命?如果我们都是只知道或只是谈论道德问题而不去抗争,那么什么时候能够实现解放与平等?

虚构主义(2)道德虚构主义有两种主要类型:变革虚构主义和诠释虚构主义,但是考虑到只有变革虚构主义是基于错论立场的,所以本文中的虚构主义都指代变革虚构主义。进路与前面论述的两种进路都有一些关系,它既同意废除主义的观点,即我们不应该相信任何道德主张,也同意保留主义者的说法,即进行道德话语和实践能够带来更多好处。虚构主义者建议对道德主张采取一种能够保留道德话语的好处的态度:假装相信(make-believe)。在虚构主义者这里,假装相信意味着思考或接受一种不充分的信念。就像虽然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有像龙这样的东西,但是我们依旧可以谈论它。在我们谈论这些东西的时候,其实是采取了一种假装相信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命题,从而能够将对话进行下去[13]。而且,这种假装的主要目的在于帮助我们克服意志薄弱引起的不合理行动。但是这种意图究竟能否实现一直困扰着虚构主义者。考虑到虚构主义和废除主义进路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达克斯塔德(Jason Dockstader)提出了一种综合前面二者的优势的方案,即反动的虚构主义(reactionary fictionalism)。这一方案比虚构主义更为激进,它要求虚构主义者在大多数时候都像废除主义者那样放弃本就不存在的道德信念和言论[14]。因为和废除主义者所认为的一样,放弃道德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甚至反而是一种幸福。就像马克斯所说:“最后,我到了一个地步,我觉得不需要向世界隐瞒我的不道德,而应该与世界分享它。这对我来说将是一份礼物。至少,这是很重要的——也许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我看到了自己处境的幽默之处:我成了一个不相信宗教的人,但这并非一个错误。”[15]在这种进路下,虚构主义只作为对无法避免的情况的被动反应。也就是说,我们在可以的时候选择废除道德话语及其他,但在不得不正视的时候把道德当作一种虚构物来应用。这样一来,该方案就不会因为虚构主义的问题而受到影响,因为它既不需要团体条件来确保道德准断言不会被认为是虚假的,也不需要假装相信道德来战胜意志上的软弱。最关键的是,反动的虚构主义者不用说谎,因为他们只是拥有准断言的道德信念而已。所以,他们只需要尽量避免用规范的术语说话,从而最大限度地享受个人从道德病态中解放出来的乐趣。对于接受这一进路的女性主义者来说,同样可以获得从传统男性主导的道德中脱离的自由,而在需要道德作用来消除性别歧视的时候依旧可以使用这一话语来进行相关活动。就像宗教虚构主义者对待上帝的态度一样,在平时承诺上帝是不存在的,而在需要上帝来获得安慰的时候就假装它是存在的。

四、结语

综上所述,考虑到道德事实本身的等级性和其他缺陷,没有道德事实的存在预设对女性主义的发展反而更好。所以,女性主义者应该接受错论。在分析不同的进路之后,我们发现虚构主义相对其他两种进路来说更有潜力。但是就像现象学上对于假装相信的反对一样,虚构主义也存在着可行性的问题。即便女性主义者决定接受虚构主义这一进路,也依旧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去进行具体的实践。此外,对于错论的支持不仅可以推动女性主义对道德的认识,使其反思那些不合理的伦理要求,同时也会推动整个社会道德话语与实践的改变。这种关于女性主义与元伦理学的交叉研究也将对女性主义理论和更为平等多元的伦理知识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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