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盛怀,跌宕千年
2021-01-25蔡子墨
蔡子墨
有最崎岖的峰峦,成就你我张狂。海上清辉与圆月,盛进杯光。来不及讲,故事多跌宕。
——题记
曾听说过一种浪漫至极的说法。英文中的月亮。即“luna”,原形是“lunatic”,意为疯狂错乱。清冷的月亮却有着疯狂的梦,在黑夜中铸了王冠独舞,瘢痕累累亦兀自长笑。再添上本身所带的宗教色彩,更塑造出一位游戏人问的桀骜神祗。鲍伦所言“赤裸双脚在静谧的黑夜中舞蹈”者,可不就是那一轮月儿。
月实妙哉,秋月妙甚。蝉鸣染上秋月的寒,与习习深风在窗下吻别,低语声化作悄然落下的枫叶,在一片清朗中失了白日的俗艳。不禁忆起苏东坡多年前顽皮的发问:“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
月儿啊!李白曾在你的照耀下黯然神伤,埋怨你的不解风情,“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然而你当真不解风情吗?那么张若虚又怎会吟诵出“愿逐月华流照君”的诗句?杜子美又怎会望着你徒生万千情思,写道“清辉玉臂寒”之语呢?你望着无数伟大的帝国崛起又没落,你是否有所感慨和动容呢?如果你并非无情,那么你是否留意过小小的人类的悲愿,悲欢离合,失意潦倒?你是否嘲笑过他们的愚昧和狭隘,或对诗人的忧思嗤之以鼻?或许,但我并不相信你会如此冰冷轻蔑地对待你的信徒。月亮并非冷眼看世界的上苍,它为历尽千帆者的童真触动,亦为孩童的细小难过而心碎。月亮是赤脚行走于荆棘之上的神祗,沾上人间喜怒哀乐却并不沾尘埃。月亮是浪漫的神,是疯狂的神,立于明堂之上,满身风雪。它倾听人类,解风情却又不解风情。它的感情不如火热的太阳那般公正无私——它是如此喜爱着、迷恋着、痴狂着渺小的人类——它的信徒与孩子们。夜半的私语,友情、亲情、爱情、事业、家庭、庸常的一切在纯真的月光看来,却不庸常。它是如此地爱着这滚烫的人间啊!
我凝视着这月儿,我爱戴这月儿。千年来荣辱盛衰仿佛千秋一场荒唐梦,月儿却像海边拾贝的儿童一般,小心地将破碎的石片一块儿珍藏。中国古代的诗句中,月亮是家乡,是亲人,是往昔美好生活的象征,是落魄潦倒时的唯一的酒友。而在希腊与罗马的传说中,月亮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妹妹狄安娜,在各种传奇中“出镜率”极低。一旦出现,即是清冷傲孤、远离尘世的形象。在外向奔放的西方人眼里,月亮不如太阳活泼热情,总以清高不与常人一致的形象出现。但这并不说明他们不欢迎月亮。“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到“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无不展现着月亮普照天下的博爱胸怀与情操。
思及此,不禁长叹。月亮如看到今年的人间不知会怎样哀愁。病疫与死亡的阴影如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全人类头顶的天空。穹顶之下,华夏大地虽暂时免于灾祸,无数有名或无名人士的牺牲,换来了与病毒的休战。令人更忧心的是海外的疫情,先是什么“集体免疫法”,又是什么“病毒只是个骗局”。月儿啊,你看到那些政客们的丑态了吗?漠视人民的死亡,只顾下一届竞选的支持率,最后却得不偿失地感染了病毒。多么可怜又可笑啊!中国对塞尔维亚的无私帮助,与日本的投桃报李,皆令人动容。月儿啊,你看到了吗?这仗义的支援,是否铮然有千年前那位鲁国哲学家的风范?看到这个千年来传承未断的民族,如今继续发扬着祖先美好朴实的传统,你是否有所动容呢?看着疫情之下许多国家和民族抛下偏见与隔阂携手共进,你是否感慨万千呢?
月儿啊,你是诗人中的诗人,浪漫中的浪漫,真诚中的真诚。我的国家在你的抚爱下长大,我的山川每一寸都烙有你的印痕。你是喜悦时的分享者,你是悲惋时的同担者,不是清高隐士,也不念般若拜如来。月儿啊,你是行走于江湖间的侠客,坦荡荡千年又千年,拥万里江山。帝王们爱你,金戈铁马的将士们爱你,诗人爱你,画师亦爱你。贝多芬为你写出《月光曲》,哄着怀中婴儿晚安的母亲爱你,在夜晚捉蛐蛐的小孩爱你,像我一样奋笔疾书的學生爱你。一支笔,一盏孤灯,你在窗外巧笑今夕,便是一个漫漫长夜渡,你是如此的美丽而坚韧,伤痕刻在你身上,比最华丽的珠宝更绚丽。你是神,是诗,是自由,是美,是爱,是真理。是可饶恕的罪罚,也唯有这样的你,才能陪着人类走过历史的星河,立足当下,眺望明朝,星河璀璨,唯你闪耀千年不败。
你将携着自由的灵魂继续走过千年,继续见证一切平常或惊羡的桥段。沉浮千年,远航全人类的彼岸,正如一句名言所言:
“我与月光横渡海洋,我和我的子孙将定居于此,直至世界终了。”
指导老师:陈剑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