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民感知视角探析网络流行语“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陈紫杰

网络流行语是指在互联网高速发展这一背景下产生的借助网络新媒体介质用于交流的新型语言，具有新奇、诙谐的特点和鲜明的辨识度，在运用的过程中传达特殊的意义，了解其产生背后社会心理导向和对其认知异同是21世纪以来我国网络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因此，本文就以网络受众的感知视角下探析网络流行语“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为主题进行探析。

1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概述

奶茶顾名思义是奶与茶的融合，最早可以追溯到隋唐时代，当时北方的游牧民族、西域的胡人与中原人进行交流，他们来到国际性大都市长安，并且带来大量作为商品或者贡品的奶制品，使其与中原农耕文明的代表——茶叶，发生了惊人的碰撞。李繁在《邺侯祖传》中记载：“皇孙奉节王煎加酥椒之类，求泌作诗，泌曰：旋沫翻成碧玉池，添酥散作琉璃眼。”[1]这里的酥和椒，分别指奶油和花椒，奶和茶混合后，然后搅拌鼓起的奶泡，就被比喻为“琉璃眼”。由此可见茶与奶的混合而成的饮品已经成为唐朝长安的风尚。如今，奶茶作为现制饮品受到广大消费者的喜爱，各种各样的奶茶门店前排起长队，饿了么、美团外卖员为了给线上选购奶茶的消费者服务穿梭于大街小巷，奶茶在当代社会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而这一现象也催生了网络上关于奶茶的探讨，许多学者针对这一内容进行了深入研究：田星月、邓莉慧、谭云丹等人在对中国品牌奶茶顾客忠诚度及其影响因素时，以“蜜雪冰城”为典型例子，通过对重庆高校周边的大学生再次购买产品的可能性作为对顾客忠诚度的衡量，同时考虑多种因素，利用SPSS24.0对调查数据进行了多元统计分析[2]；周娅娴通过SWOT分析方法分析网红奶茶成功的原因，以茶颜悦色为例，从自身的优势和劣势，以及外界带来的机会和威胁两个角度进行分析[3]。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在2020年秋分前后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转发，朋友圈被52元的转账刷屏，其新奇、幽默、灵活的特点打动了许多网民，一些奶茶店和奶茶消费者甚至在线下也开始频繁使用这一词。笔者2020年10月5日在微博上搜索“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查找到讨论量达90.7万条，阅读量达22.9亿，这些数量还是比较大的。尚春光在网络词语的人情味和形象性的研究中曾提到：“无论是网络专业术语，还是网络交流用语，都体现了较为鲜明的人格化特征。这就使作为高科技传输工具的网络被赋予了人格化色彩，带有了浓郁的人情味，网络交流由此变得可亲可近起来。”[4]“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它的含义也慢慢引申，使奶茶逐渐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奶茶的社会属性逐渐突出。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方法

本文根据“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使用者的自身特点设计了相关的测量项目来制定调查问卷，其中包括性别、年龄、学历、职业等基本属性，以及采用“反感”“有趣”“屏蔽”“点赞”“转发”等感情色彩的词语来进行区间划分，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网民对“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表意情绪功能认知、审美文化认知、社交情感认知等因素。

2.2 研究数据收集与统计

本次调研分析采用随机抽样的调查方法，通过网络进行调查问卷的发放与收回，共发放调查问卷350份，有效问卷343份。根据收回的样本进行统计，其特征如表1，其认知数据如表2。

表1

表2

2.3 数据分析

2.3.1 对象分析

此次调查结果显示：受访网民男女比例大致1:1，避免由于性别比例的悬殊带来不可靠的数据；其中年龄区间为18～25岁的年轻网民占受访网民总数的83.09%，由此可见，在受访网民的年轻化倾向，以及这一部分人思想开放想法新颖奇特对生活充满各种各样的感情色彩；受访网民的文化水平普遍偏高，其中本科及本科以上学历的受访网友占78.43%；受访网友的职业领域较广，分别有：金融、艺术设计、心理学、服务行业和教育等，不同领域的人由于环境等因素的差异对于同一件事物会有不同的看法，由此可以分析不同领域的网友视角下对于“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认知。

2.3.2 网友感知数据分析

由上述调查的结果可知，绝大部分的受访网友都听说过“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占据受访总人数的91.84%；通过“反感”“与我无关”“有趣”“屏蔽”“点赞”“转发”这一系列的感情色彩强烈的词语来反应受访网民对于“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积极、中立或者消极的态度，数据显示认为有趣或者保持中立态度的网友占大多数，分别占40.23%和47.81%；但是受访网友自身多不会主动转发，选择转发的网友占10.2%；虽然没有收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网民多于收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网民，但是大多数网民内心仍然渴望收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3 “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流行的原因分析与研究

3.1 营销功能认知

从市场营销者的角度来看，在快节奏的信息大爆炸时代，如何吸引消费者，成为了各个领域之间竞争的焦点。互联网快速传播的热点事件成为了他们最佳的媒介，平日里的花式收割看的太多，生日、情人节、圣诞节……这些固定节点转账归属性太强，因此，带着入秋第一杯奶茶这种略带小文艺噱头，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在调查中，受访网友中有奶茶店员指出，近日奶茶销量增加30%，将奶茶店的销量推上了一个小高峰。对于商家来说，这次营销是一次成功。

3.2 审美文化认知

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随着经济水平的不断提升，人们的消费类型逐渐从生存资料消费转向享受与发展型消费。因此，不是“秋天的第一顿饭”、“秋天的第一个红包”，而是通过奶茶这一符号替代平凡、庸俗的表达，一杯奶茶让消费者联系到其精致、独特的做工与包装，一杯小小的奶茶带来的更是审美与文化的体验，长沙的“茶颜悦色”、成都的“书亦烧仙草”、台湾的“一点点”以及西安的“奈雪の茶”等，不同的地区都有其代表性的奶茶，如“茶颜悦色”以其典雅和高贵的中国风包装、唯美复古的门店装修和淡雅独特的奶茶口感博得了全国各地消费者的好感，让消费者在体验“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同时感受美、感受传统，“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体现的恰恰是人们对于消费层面提升以及对审美与人文的追求。

3.3 社交情感认知

从研究的数据来看，网友对于2020年9月“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认知主要集中于社交情感方面的因素，奶茶红包作为情感的符号形式呈现在大众朋友圈，使其具有了社会属性用于人际交往和情感表达，“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其实就是在要红包和奶茶，用来秀恩爱或者秀感情，从而满足内心的情感需求。在调查中，有网友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指的是在这个冷冷的秋天，有一杯热乎的奶茶心里特别温暖。就是在意你、关心你的人，主动发你52元的奶茶钱，让你能够喝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将研究数据信息进行归纳与分析，网友对于“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情感内涵因素主要有以下四类。

3.3.1 营造仪式感

营造仪式感，就是营造生活的热情，表达对生活的热爱。对于大多数网友来说，“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代表了入秋的一种庆祝方式，代表了生活的一个仪式感。

3.3.2 秀秀小恩爱

借着恋爱的季节情侣之间适度秀恩爱，能够给生活带来一点情趣。对于部分情侣来说，在原本萧瑟的秋季互发奶茶红包或者送上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是一种简单可行又浪漫的方式，红包数字都是52类似的，钱不多但心意足够，奶茶捧在手中，暖在心中。

3.3.3 表达小关怀

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和文化的浸润下，中国父母与子女之间往往倾向于用含蓄的方式来互相表达爱，导致大部分年轻人一方面与父母关系疏远，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保持亲近。部分网友通过“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个热潮与家人之间互发红包送奶茶，表达对家人的关怀，轻松拉近彼此的距离。

3.3.4 从众“玩梗”

随着社交新媒介的日益方便快捷，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从而导致了网民的对于一些新生的网络流行语的认同，将原本异质的事物从主观上转变为同质的事物，这便是网民的从众心理。正是由于这一心理，面对“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冲击，网民们不约而同地从众“玩梗”刷存在感，没有辩证地看待就跟风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异类。另外，这种随大众、追求潮流的方式极大满足网民们放松心情、追求幽默的情感需求。

综上所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反映了社会的发展以及网民观念的转变，在网络的世界人们热爱新奇、追逐时尚、乐于分享，将“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符号化，简单的符号作为新时代的媒介承载着丰富的思想情感和内在含义。但是，这不得不引发我们的思考，或许，这恰恰正是在说明，当今互联网背后的新一代在快节奏的生活中是有多么渴望那么一点安全感和仪式感，是有多希冀一杯奶茶的温暖，同时是有多想要那么一点点周围人的承认和确定。

4 研究局限

此次研究仍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以后的研究中将进一步改进。首先，研究对象的局限性。此次调查问卷虽然有350份，但是检测结果仍然具有一定的偏差，例如，受访网友在18～25年龄区间的人数占83.09%，后期需要平衡其他年龄范围的受访者，以避免年龄带来误差；其次，研究范围的局限性。本次受访网友分别来自全国各地，但是地理位置在湖南的网友占总数量的79.59%，以后应该考虑地理位置的因素，例如，经济较发达地区与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网友对于同一事物的认知差距；最后，通过此次研究发现，不同职业的网友对于“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的认知有较大的差异，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5 结语

全球经济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中国网民数量为9.04亿人，互联网普及率达64.5%[5]。因此，促进网络流行语健康有序的发展和关注网民的心理健康是国家越来越关注的重要课题。文章以“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一网络流行语为研究对象，对其本身发展的现状、自身特点与网友视角下其动态发展的原因进行剖析，相信这对于深入了解网络语言的发展动态、深刻理解当今网友心理健康状况与思维价值观念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