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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关系视阈下中国共产党权力取得的逻辑理路

2021-01-16范春英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21年12期
关键词:领导权政党权力

范春英

(山东大学 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产生了共产党,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这一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深刻改变了近代以后中华民族发展的方向和进程,深刻改变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1]作为一个使命型政党,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建立,便担负起领导中国人民探求建立现代民主国家道路的重任。在重重困难下,中国共产党何以由部分性政党转变为整体性政党,由政党权力转变为国家权力,其取得权力的逻辑理路何在?对于这个问题的探究有利于我们在历经百年的跌宕历程后坚定初心,不负使命,对于新时代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有着根本性的科学价值。

一、权力关系在政治范畴下的构成

在政治分析中,权力通常被视为一种关系,即一个人通过并非出自他人选择的方式影响他人行为的能力。[2](P21)权力关系的构成便包括权力的施予方,即权力主体;权力收受方,即权力客体;权力主客体通过一定的战略战术博弈形成强制性的权力关系。

1.对权力关系本身的分析。以权力本身为分析对象的研究起始于马基雅维利,他首次将政治学研究与道德伦理分离,以权力为纯粹的分析对象,聚焦权力取得的手段和计谋,为政治学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与其说权力脱离了伦理,毋宁说权力是内含着价值偏好,依附于权力主体伦理之内,体现在权力获取的途径之中的。而聚焦于权力本身,从权力关系构成要素分析政治现象有利于我们从更根本、更直接的层面明晰中国共产党权力取得的深刻逻辑。

政治场域中,权力主体与权力客体之间权力关系的确定即是政治权力关系的确定。政治权力关系的构成要素可界分为权力主体、权力客体和权力关系确立途径。权力主客体间的理论指导、力量对比、道路异同、关系处理是影响政治权力关系样态的关键变量,而阶级差别是根本性的诱因。阶级的差别促生了政党间、社会群体间的差异,决定了权力主客体间的关系模式。

2.权力关系确立途径。政治权力的形成,是政治权力的主体动员和凝聚有效资源的能动过程,[2](P82)是权力主客体间强制性政治关系的确立过程。此过程涉及对于社会主次矛盾、阶级关系、政党关系原则性和灵活性的处理,包括权力主体及领导权的确定、权力客体及革命对象的界定、权力取得战略战术的科学谋划。

战略战术的科学谋划凸显了政治是一种科学,是一种艺术。[2](P234)其科学性和艺术性意味着政治现象和行为的规律性和可理解性,是人的理性所及的领域。中国共产党对政治科学性和艺术性的把握具体体现为原则性和灵活性辩证统一的指导理论和战略方针政策上。如对领导权的坚守,对同盟军的甄别和联合,对革命对象的孤立和击破;对社会力量的整合,斗争方式的灵活掌握以及党的自身建设。

3.政党、权力、国家的耦合。政党主导国家建构是近代以来现代国家形成的突出特点,政党作为政治权力领域主体的出场从根本上改变了近现代政治景观。不同政党类型下的国家—权力模式,不同国家情境下的政党—权力类型,政党、权力、国家以错综复杂的关系纠葛在一起,使政党、权力、国家的耦合成为现代政治的典型样态。

而由于近现代国家建立进程中所面临的具体情境问题的不同,各国形成的政党—权力—国家样态迥异。相较于早发现代化国家,后发现代化国家的政党在其功能上与之有着较大的区别。后发现代化国家的政党不仅承担着建构国家的重任,同时面临着多重任务叠加的巨大压力。如抵制外敌入侵与反封建、国家独立与现代国家建构、破除落后文化与现代文明的重构等。任务的不同也导致了革命道路和战争策略的差别,对于这些叠加任务的处理型塑了近现代中国特色的政党—权力—国家样态。

二、中国共产党权力取得的逻辑理路

权力的取得意味着权力关系的确立,聚焦于三个层面的问题:权力主体的确定、权力客体的明晰、权力关系确立途径。正是基于对这三个层面问题科学性、艺术性的处理,中国共产党最终取得了国家权力,促成了政党、权力、国家的耦合,实现了权力、权利、权威的共生。

(一)确定权力主体,领导者牢牢把握领导权

确定权力的主体,即明确谁是革命的领导者,革命的领导权掌握在谁的手里,确定中国共产党对革命的领导权是中共取得权力的前提条件。在当时的中国“任何革命战争如果没有或违背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那个战争是一定要失败的”。[3](P183)

1.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决定了其是中国革命的领导者。共产党是先进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代表,是最先进的阶级——无产阶级的领导者,是绝大多数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只有由中国共产党领导才能保证中国革命的胜利,才能保正国家权力在人民的手中,原因在于:

(1)中国共产党有着最为彻底的革命性和先进性。共产党具有最为远大的政治眼光和组织性,“只有无产阶级和共产党能够领导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克服农民和小资产阶级的狭隘性,克服失业者群的破坏性,并且还能够克服资产阶级的动摇性和不彻底性,而使革命和战争走上胜利的道路。”[3](P184)同时,作为一个使命型政党,共产党一经成立便担负起破除剥削和贫富分化,争取人类自由全面发展的任务。共产党奋斗的前途是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最终实现无阶级、无国家,人的全面自由和解放,而非建立为资本服务、为阶级压迫服务的国家机器。

(2)中国共产党代表了中国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随着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中国革命焕然一新,新就新在这个党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只代表少数人利益的政党,它是工人阶级先锋队,同时也是农民阶级利益的代表者,代表着占人口绝大多数无产阶级的利益。“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4](P413)它来自于人民、为了人民、依靠人民,它所要建立的国家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在强烈的道路对抗之后,中国共产党和落后势力的力量对比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中共领导中国人民将政党权力转化为国家权力,政党权力逐渐隐退,人民的权力、国家权力上场。

2.领导权与中国革命成败密切相关。自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其在实践中对领导权的认识可分为两个差异明显的阶段。这和中共领导层的变迁有着密切关系,可以从毛泽东在党内地位的变化来划分。毛泽东走向核心领导层是中国共产党对革命领导权问题从理论到实践认识发生深刻转变的节点,也是中国革命走向不断胜利的关键起点。革命的领导权必须掌握在共产党手中,只有掌握了革命的领导权,中国的革命才能取得胜利,中国才能真正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现代化国家,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核心理念。

中共建立初期,党对领导权的认识并不坚定。陈独秀领导时期,鉴于对革命形式判断的失误,对我方力量过于低估,投降主义、机会主义错误极大地挫伤了党的革命事业。王明时期,又犯了左倾关门主义错误,单纯追求纯净的革命队伍,使党陷入孤立困境。毛泽东回忆指出:“瑞金时代是最纯最清一色的了,但那时我们的事特别困难,结果是失败了。所以真理不在乎是不是清一色。”[5](P635)关于领导权问题,陈独秀和王明走向了两个极端,一个是过于松弛,“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为了和其他政党的联合而放弃领导权;一个是过于收紧,单打独斗,放弃与其他阶级和政党的合作,追求队伍的纯而又纯。

毛泽东走向核心领导地位之后,中共对于领导权问题才有了清醒的认识和界定:领导权必须掌握在共产党手中,同时,要联合其他政党和阶层一同革命。对于领导权的灵活把握凸显了共产党策略的科学性和艺术性。历史证明,什么时候坚定了党对革命的领导,灵活处理了党际关系、阶级阶层之间的关系,中国革命便走上了胜利的道路。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领导权问题是首要问题、根本问题。掌控了革命的领导权才能保障革命道路的正确性,才能保障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建立人民民主国家使命的顺利实现。

(二)界定权力客体,明晰各阶段革命对象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3](P3)革命对象即是权力客体,主要涉及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社会矛盾问题;二是共产党和国民党、民主党派的关系,即党际关系问题;三是工人阶级与农民阶级、大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关系,即阶级关系问题。阶级关系和政党关系是密切相关的,政党是阶级的组织,“各阶级政治斗争的最严整、最完全和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各政党的斗争。”[6](P58)在政党和阶级关系中,社会主要矛盾是一个关键变量,不同的阶段,中国共产党根据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对权力客体采取了不同的针对性的策略。

1.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近代中国是民族矛盾、阶级矛盾、党派矛盾交织的复杂矛盾体,辨析主要矛盾对于中国现代国家建构来讲是个不可回避的重大课题。中国现代国家建构是两个任务并行的过程,一个是独立自主,一个是走向民主。独立自主主要面对的是国外侵略势力,任务是反对帝国主义压迫,是民族矛盾范畴;走向民主主要面对的是国内敌对、反动、落后势力,任务是反对封建大地主、封建军阀、大资产阶级、独裁统治,是阶级矛盾和党派矛盾范畴。然而,两个任务并非截然二分,而是交叠进行,区别主要在于某个阶段的主次之分。同时,国内敌对势力与国外侵略势力的勾连又使国内阶级矛盾、党派矛盾与民族矛盾交织在一起,这对中国共产党准确界定和正确处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关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中国成立后,在权力巩固阶段,毛泽东关于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的区分更是彰显了中国共产党战略决策的科学性和艺术性。

2.对阶级关系的灵活调整。对阶级关系的处理建立在对阶级进行清醒认知和科学分析的基础之上。建党早期,1925年毛泽东便敏锐地对中国社会各阶级进行了科学的分析,指出“中国无产阶级最广大和最忠实的同盟军是农民”,[3](P3)并前瞻性地预见了“摇摆不定的中产阶级”。[3](P9)同时,毛泽东对各阶级内部不同阶层和团体也进行了精准的细化和区别,并据此制定出分化、孤立、中立、击破、联合等不同的策略。正是在科学的阶级分析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明晰了敌人和朋友,争取到最可靠同盟军,建立起最广泛的革命统一战线。值得关注的是,阶级关系不是僵化的,必然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而调整。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深刻地提出“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的一致性”,[7](P538)阶级斗争为民族斗争服务,将民族斗争和阶级斗争结合在一起。不同阶段,中国共产党对地主阶级、富农阶层,尤其是民族资产阶级都采取了灵活的策略方针。

3.对政党关系的妥善处理。政党关系和阶级关系紧密相关,又有所区别。革命建国时期,中国政党分为三大阵营: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民主党派。中国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代表,是先进阶级的代表,同时也代表包括农民阶级在内的广大无产阶级,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孙中山时期的国民党是反帝反封建的先进性革命团体,而蒋介石时期的国民党则沦为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言人,维护的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利益;民主党派主要建立于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他们爱国抗日追求民主,是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有着一定的进步性,同时,又有着不可克服的软弱性和两面性。中国共产党对党派关系的处理一方面集中在与国民党的两次合作和决裂;一方面集中在与民主党派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建立时期的合作方面。党派关系的处理贯穿了中国共产党革命建国的整个过程,并延续至今形成中国共产党领导,多党派合作的新型政党制。

(三)以科学性艺术性的战略战术确立权力关系

政治是种科学,是种艺术。一方面,政治现象的产生和发展不是随人们的主观意愿改变的,它们有着自身运行的客观规律,这是政治的科学性所在。另一方面,政治现象运行的客观性、规律性并非意味着人们只能被动接受客观现实,人们可创造条件发挥主观能动性,认识和利用客观规律,这是政治的艺术性所在。正是源自政治的科学性和艺术性,人类社会的政治景观才在不同的时段和地域呈现出普遍的一致性和多样的差异性。政治是种科学,人类发挥自身的理性和情感去探索政治活动运行的规律,以人类的主体差异性,人民群众的创造性,创造了多样化的政治景观。政治是种艺术,因之政治的规律性、科学性和人类的理性和情感,策略性和战略性是人类进行政治活动的必要条件。政治以权力的争夺和巩固为核心,这就决定了政治权力的取得必须立基于政治权力的规律性和客观性,突出战略战术的科学性和艺术性。

1.理论上,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及其中国化的理论成果为先导。伟大的革命、伟大的事业需要伟大的思想。

(1)马克思列宁主义政治理论思想是中国革命的理论先导。在困顿的政党建国的探索中,俄国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谢谢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他们给了我们以武器。这武器不是机关枪,而是马克思列宁主义。”[8](P1469)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唯物史观、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为中国革命提供了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国家、阶级、政党、革命的深刻剖析,为中国革命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2)毛泽东思想是革命时期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4](P11)这便涉及了理论联系实际这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精髓问题,这一方法论在中国产生的重大成果便是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共产党人是马克思主义信仰者,将信仰和自身实际结合是信仰的更高境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集体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灵活运用到中国革命的具体阶段,指导中国反帝反封革命,坚持进步和民主,最终赢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取得了国家权力,建立了社会主义新中国,在迈向共产主义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所以说“毛泽东思想是个体系,是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9](P43)

2.实践上,通过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进行力量的整合。1939年,毛泽东在总结中国共产党成立十八年以来的历史经验时指出:“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7](P606)这三个法宝厘清的是他、敌、我的关系,统一战线解决的是他者问题,朋友和同盟军的问题;武装斗争针对的是敌人,是如何处理与敌人的关系问题;党的建设是我的问题,自身的建设问题。三者相互依赖和促进,共同促成了革命的胜利、权力关系的确立。

(1)统一战线。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思想是中国共产党根据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思想,结合中国实践的伟大创造,以大团结大联合为主题,“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解决的是同盟军的问题。

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思想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方面,敌人的强大。反帝反封的革命阶段,敌人十分强大顽固,共产党刚刚成立,人员和装备与敌人相比悬殊,自身无力与敌人抗衡。基于力量对比,必须与其他进步力量联合,如孙中山时期的国民党和之后的民主党派。另一方面,革命前途的异同。近代中国,以建国立党者二百有余,所追求建立国家的国体政体之别、道路之别客观存在,如何甄别朋友、求同存异,整合社会力量,孤立、瓦解共同的敌人便是统一战线的功能和任务。

中国共产党在取得权力的过程中根据革命任务和社会矛盾的变化先后建立了大革命时期的民主联合战线、土地革命时期的工农民主统一战线、抗日战争时期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解放战争时期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最终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获得政权,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2)武装斗争。权力以暴力为后盾,尤其是在强力对抗强力时。在民族矛盾、阶级矛盾等不可调和的双重矛盾压迫在人民身上时,若要带领人民获得权力则必然要以暴力为前提,以武装斗争为手段。

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社会主义不通过革命是不可能实现的。社会主义需要这种政治行为,因为它需要消灭和破坏旧的东西。[10](P488-489)对于腐朽的生产关系,必须用暴力破坏掉,将生产力从旧的生产关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将人民从压迫中解救出来。旧势力是不可能主动退出历史舞台的,他们作为既得利益所有者,起初必然占有更为有利的暴力条件和物质财富,他们力量强大,这就决定了必须用革命的强力手段与之斗争。国内外历史一再证明:修正的、妥协的道路行不通。

武装斗争的必要性。革命前期,中国共产党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发动工农运动上,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面对分歧只能被动妥协。后与当时的进步革命团体国民党联合反抗封建军阀。但随着国民党内右派反动势力的崛起,中国共产党受到排挤和敌视,导致最终大革命的失败。大革命失败的惨痛教训之一便是认识到武装力量、武装斗争的重要性。“八一南昌起义”打响了中国共产党武装反抗国民党的第一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是教训,更是宝贵的经验。民族矛盾、阶级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必然要依靠武装斗争来解决。

(3)党的建设。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具有严密的组织性、纪律性,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强烈的使命感和完整的政治纲领。党的建设是党保持先进的自觉性、内生性力量,是权力生成的内在基因。自我要求、自我监督、自我约束、自我革命是党的建设的基本品质,也是共产党持续保持战斗力、进步性的主观因素。“共产党国家在建立政治秩序方面的相对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们自觉地把建立政治组织一事摆在优先地位。”[11](P334)

革命时期党的建设系统主要包括思想建设、政治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思想建设方面,将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作为指导理论,对全体党员进行马克思列宁主义信仰教育和要求。革命期间,在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形成了毛泽东思想。政治建设方面,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革命、忠于人民。组织建设方面,坚持民主集中制,个人服从集体、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坚持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作风建设方面,毛泽东总结“主要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12](P1093-1094)

三、启示

建党百年之际,从权力关系构成角度回顾中国共产党取得政权的逻辑理路,探究中共执政规律,对于新时代党的长期执政和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有着重大启示。

1.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是方向的保证,确保党的事业、人民的事业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党的领导是利益的整合,坚持党的领导破除了西方竞争性政党制度造成的政党只代表少数人利益,造成社会撕裂的弊端,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有效地整合了政治力量,使整个社会达到稳定与活力、效率与民主的统一。党的领导是力量的凝聚,维护中央权威,保障全国一盘棋,确保政策的贯通和延续。

2.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中国共产党处于政党—国家型权力体系中的核心位置,党的领导地位决定了党的方针政策的全局性、根本性。党的方针政策直接影响国家建设发展,党的政策方针由党内扩充到国家,是政党权力向国家权力的延展,是在整个国家进行力量动员和资源配置。在现代社会,正确的方针政策是党汲取合法性的有效手段,是党执政的生命。

3.妥善处理阶层关系。随着社会结构的日益分化,新的社会阶层不断出现,原有的阶级分析已不能全面反映现代社会群体状况。有必要将马克思的阶级分析和韦伯的阶层分析相结合,在阶级分析的基础上,根据职业、年龄、经济状况、社会地位、城乡情况等因素进行阶层分析。

4.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积极促进政党关系、民族关系、宗教关系、阶层关系、海内外同胞关系等五大关系和谐。坚持大团结大联合、一致性和多样性统一,找出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致力于复兴中国梦的实现。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营造公平、开放、健康的国际环境。

5.坚持群众路线。人民的创造力是社会进步的根本,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党的优良传统。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伟大进程中,更要依靠群众、为了群众。群众路线是价值观,一切为了人民;也是方法论,深入实践、调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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