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灶头画的艺术特征与传承保护*

2021-01-16沈赪

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沈赪

(湖州师范学院艺术学院，浙江湖州 313000)

灶头画又称“灶画”“灶壁画”，是我国江南地区民间美术的一种形式，是民间工匠以农家灶头为载体，用颜料在灶壁上绘制的各种吉祥图案和文字纹样，是深藏于农家厨房内的独特民间壁画。

湖州历史悠久，在漫长的岁月中形成了既丰富多彩又独具地域特色的农耕文明和稻作文化。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祭灶、砌灶、画灶头画等习俗便在南太湖地区应运而生，并且逐渐发展。湖州灶头画生活气息浓厚，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按形式可分为神像、传说故事、吉祥动物、植物果品、风景名胜、器物、吉祥匾额、线条纹样八大类，是一种具有独特绘画语言的民间美术。

一、湖州灶头画的民俗渊源

(一)湖州历史悠久的农耕文明和稻作文化

至今，湖州地区已发现72处旧石器时代遗址，117处新石器时代遗址[1]。其中，属于旧石器时代的长兴七里亭遗址，距今100万年，被称为浙江悠久灿烂文明的肇始地。在5 3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湖州先民已初步掌握了农耕技术[2]7。

考古发现，远古时代湖州先民多在邱城、毘山和钱山漾一带傍水聚居，并在这一带形成了多处大型聚落[1]。距今4 700多年的钱山漾遗址，曾出土了刀、斧、犁、锛等石制农具，鼎、壶、罐、盆、钵等陶器，篓、篮、簸箕等竹编器，及稻谷、甜瓜、蚕豆、毛桃、花生等大量农作物[3]21。这些出土文物是新石器时代湖州先人定居、生产、生活的实物见证，也是古代湖州农耕文明的象征。

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原始社会到封建社会，纵贯湖州的东苕溪、西苕溪流淌不息，孕育了南太湖地区悠久的农耕文明。农耕文明在湖州历经漫长的岁月，形成了既丰富多彩又独具南太湖地域特色的水乡稻作文化。

湖州的稻作文化包含了一代代湖州先民在农耕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水稻的起源和流变，围田垦殖、耕田插秧、积肥施肥、割稻脱粒、谷米加工等农业生产技术，以及受此影响的饮食、居住、衣饰、岁时、礼仪、信仰等民间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等等，内容繁多、形式多样，可谓精彩纷呈。

(二)湖州的灶头文化传统习俗

湖州的灶头文化习俗源于这一地域发达的农耕文明，是南太湖地区丰富深厚、灿烂多姿的稻作文化的一部分。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据老一辈人讲，老底子的湖州乡村，每家每户只要新建了房子，都要结炉砌灶。自古以来，湖州人对灶头都有崇拜情节，信奉灶神，相信灶头旺就意味着日子旺、家业旺，因此，有许多灶头文化习俗。

1.祭灶习俗灶神，湖州人称其为“灶家菩萨”，是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封的“九天东厨司命灶王府君”，掌管着天下各户人家的灶火[4]104。从古至今，湖州人对现实生活的担忧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神像崇拜成为祈福纳祥的心理慰藉和人生追求，成为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祭灶传统也是如此。

在湖州，几乎家家户户的灶头都设有神位“灶君堂”，或贴有“灶君”画像，或折纸马(代表灶君)，平时一直供奉着，以求灶神护佑。灶壁上装饰着的翘角“灶君神龛”就是“灶君堂”，即“灶家菩萨”的神座。神座内置有一块有底座的木质神位，贴有一张“灶君马张”，其上面书写“司命灶君”四字，前置香炉、蜡台，逢年过节的时候，便进行祭祀[5]86。

明崇祯《乌程县志》卷四载郑明选诗云：“黎明绿醑供先庙，昨夜黄羊祀灶家。妇饰鬓边簪柏叶，乡风檐额插胡麻。”[6]58诗的大意是：天刚亮就把绿醑酒供奉在祖先的家庙，昨晚已经用黄羊祭祀灶神，妇女们在鬓边簪上插了柏叶，按照乡里的风俗，各家各户都在屋檐下插上了胡麻。

2.送灶习俗传说，灶神除了掌管各家饮食之外，还受玉皇大帝之命考察一家的善恶。相传，每年农历十二月廿三，灶神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禀报其所在家庭一年来的所作所为。为此，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送灶神”。

在送灶神时，湖州各地的人家都要做送灶圆子，并在灶头镬盖上点上香烛，在桌子上供上酒、果，放上荸荠、茨菇、芽麦糖、糖馅团子、鱼和肉等供品。送灶圆子用南瓜揉粉，有的做成“黄番瓜圆子”，有的做成元宝形状[5]171-172。吴兴道场一带通常是用16个圆子和6只米质金元宝来送灶的。

清同治《湖州府志》卷二十九载：祀灶“以胶牙饧粉团为献，焚纸轿，曰‘灶轿’，云灶神以是日升天也”。人们怕灶神上天，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嘴舌生是非，于是，在供品中专门放了胶牙饧(即麦芽糖)，以粘住他的嘴。人们还要烧化一顶纸糊的轿子，送灶神升天。

清代乌程(今湖州)人汪日桢在《岁暮同人分咏范石湖腊月村田乐府·祭灶》中描述：“司命朝天去，云旗荡漾迎。饯君婪尾酒，费我胶牙饧。门仿涂槽例，庭喧爆竹声。懵腾神醉止，利市祝丰赢。”[7]150诗中可见，当时湖州的送灶场面是多么热闹。

3.接灶习俗接灶，又称迎灶，就是迎接灶神返回人间。接灶，通常在除夕，也有在新年头几天。这一天，人们将新的灶神像安置在灶的神龛上，并敬以酒果点心。吴兴道场一带，正月初三接灶神，要放黄番瓜圆子等供品。

4.其他灶俗旧时候的湖州各地，还有许多与灶头有关的其他习俗，如湖州人对砌灶日期、建灶位置、灶头朝向、立户建灶等都有讲究。(1)砌灶日期。砌新灶要选择良辰吉日，认为选农历九月九重阳节为最佳，切不可在清明节砌灶，也有的人家是根据家庭主妇的生辰八字来确定砌灶日期的。(2)建灶位置。建灶通常选择在住宅的东南，依墙建灶。(3)灶头朝向。灶君最忌讳正南、正东向。传说，灶头对着海，水煮都不开。为了回避禁忌，选择东南向是最好的。传说，砌灶时，姓马的人不能在一旁，不然，建好的灶头日后会引来蚂蚁。(4)立户建灶。父母、儿子、兄弟之间，在分家时，须新砌灶头，以示另立门户。有了自家的灶头，才算独立成户。

(三)湖州灶头画的历史演变

灶头是民居建筑的一部分，是农村百姓饮食文化的根基。由灶头衍生出了砌灶头和画灶头画的风俗。

湖州灶头画究竟起源于何时，至今没有确切的文献记载。现年79岁的杨阿坤，18岁开始跟着师傅学习砌灶头和绘制灶头画，是湖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灶头画的传承人。杨阿坤回忆，据师傅们口口相传，湖州民间的灶头画出现在清朝中期，至今已有三百年左右的历史。

杨阿坤从事灶头行业60多年，绘制的灶头画超过2 600幅。他把新中国成立后湖州灶头画的发展与演变划分为三个时期：

1.新中国成立至“文化大革命”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国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湖州人民的生活大为改善。长期以来，湖州人家的一日三餐基本都依赖灶头，每家每户都有灶头和灶头画。虽然，此后经历了“人民公社”“大跃进”等运动，但灶头画祈福纳祥的基调始终没有变化，而祭灶的传统习俗却在政治教育中逐渐停息。与此同时，各个时期的灶头画也打上了时代烙印。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灶神像退出了灶壁，取而代之的是标语和红色画像。但总的来说，这个时期湖州农村建灶、画灶的大趋势，没有太大变化，灶头画仍然时兴。

2.改革开放至20世纪末改革开放后，中国农村进行了土地承包改革，农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农村面貌出现了较大变化。这一时期，农家新房不断建成，一座座新的灶头随之应运而生，祭灶现象也再次在湖州农村兴起。民间匠人在灶头画中融入了改革开放的元素。这一时期的灶头画充满了大吉大利、喜气洋洋的气息，呈现出多姿多彩的特点。许多农户在翻建、新建楼房时，大多在新砌灶头的灶台、灶壁上粘贴了瓷砖(一些瓷砖印有吉祥图案)，只留出部分灶壁绘制灶头画。20世纪90年代后，一些农家开始使用石油液化气，随之，一些土灶头或被闲置或被拆除，灶头画面临着消失的窘境。

3.21世纪以来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液化气灶、天然气灶在湖州农村逐渐普及。在一些农村，特别是改造后的城郊接合部，大批农民搬进了拥有现代化灶具的新居，原来的土灶头连同老房子被拆除，使土灶头大面积消失，灶头画越来越少。与此同时，灶头画工匠也逐渐流失，且人员普遍老化。改革开放发展到一定程度，国家认识到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性。2008年11月，灶头画作为传统美术类别，被列入湖州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步入新时代，湖州大力推进美丽乡村建设和乡村振兴计划，农家乐、民宿在农村蓬勃发展，土灶头在农家乐又焕发了生机。

二、湖州灶头画的艺术特征

2020年3-4月，笔者深入湖州市南太湖新区滨湖街道塘甸村、荣丰村、大钱村，吴兴区高新区沈溇村、织里镇义皋村、埭溪镇大冲村、八里店镇路村、道场乡钱山下村，南浔区和孚镇获港村、旧馆镇港湖村，德清县莫干山镇仙潭村、阜溪街道五四村、下渚湖街道朱家村，安吉县递铺街道鲁家村、皈山乡尚书圩村、灵峰街道大竹园村，长兴县吕山乡金村村、小浦镇潘礼南村、水口乡水口村、和平镇城山村等30多个行政村，进行乡村民居调查，采访了湖州南太湖新区杨家埠街道杨阿坤、吴兴区道场乡唐和海及吴兴区高新区张金泉等灶头画制作工匠。在此基础上，对湖州灶头画的艺术特征进行了分析探索。

(一)湖州灶头画的绘制工艺

湖州，东南部是水乡平原，北临太湖溇港圩田，西部为丘陵山区。湖州各地农村的灶头样式有所不同，但大多使用砖石材质，以两眼灶居多，也有部分单眼灶和三眼灶。山区大多烧柴草，水乡烧稻草、麦秸，所以，山区灶头的体积相对大一些。

灶头一般由灶脚、灶肚、灶台、灶箱、灶山(灶君堂)、灶顶(烟板)、灶帽等部分构成。其款式有小方灶、四方灶、马蹄灶、圆形屏风灶、方形屏风灶等。湖州灶头画的作者，通常就是砌灶头的泥工师傅。

笔者综合了杨阿坤、唐和海、张新泉三位七旬灶头画工匠的经验，整理了以下灶头画的湿壁画法：

1.工具与材料绘制工具主要有直尺、角尺、毛笔和墨斗等。有的师傅备有自制的尺。这种自备的尺既可画直线，也可画曲线，比较实用。绘制材料主要有广告颜料、水彩画颜料或彩色涂料、墨汁等。

2.基本工序灶头砌好后要及时对灶面进行粉刷。凡是灶面要绘制图案的部位，则需要再用石灰水或涂料粉刷好底子。底子要做到平整光滑、没有气孔、棱角分明。

颜色常用红、黄、蓝三原色水彩画颜料或广告颜料进行调制，并用白色和黑色，调出其他颜色。颜料可用白酒调和，以保持画面颜色的耐久和鲜艳。黑色的墨汁主要用以划线条。

等灶头平面粉刷稍干后，就用毛笔或墨斗在边沿划上或弹上墨线，标出绘图、写字的位置空间。然后用毛笔在每个画面的四周勾上黑色边线。黑色线条分粗线和细线，粗线宽1厘米，细线宽0.5厘米甚至更细。再用墨汁和颜料，在画面四角画出万字纹、蔓草纹、竹节纹、祥云、铜钿等装饰花边纹样。再根据需要，分别在灶身、灶山、灶箱等位置绘制出相应的主题图案。最后，在灶洞上方题上灶头建造日期。

3.基本要求灶头画的绘制技法和风格因人而异，因题材内容的不同，可以工笔，也可以写意，各显功夫。基本要求有：(1)主题鲜明。画在灶山等显著位置上的图案，主题要鲜明突出。(2)色彩夺目。为迎合民间的审美习惯，通常采用鲜艳夺目、对比强烈的色彩。(3)构图合理。灶头画的图案布局要合理，画与画之间、画与字之间、字与字之间要相互协调，互为衬托。

灶头画是画在灶壁上的，而且是在灶头没搭完，石灰还没干的时候就开始绘画、写字，所以，绘制灶头画一般都是一气呵成，绘制前工匠对每一个图案都必须胸有成竹、心中有底。

(二)湖州灶头画的图案样式

灶头画属民间装饰壁画，寓意吉祥如意，意在表现农家蒸蒸日上的生活气息。湖州灶头画匠人一般选在灶箱、灶山、灶帽、灶身的位置作画。画幅数量多少不一，多则近10幅，少则3幅，甚至只有1幅。

湖州灶头画的题材和内容丰富多样，突出表现祈福纳祥、吉祥如意等主题，按照样式可分为以下八大类：

1.神像类有灶君菩萨、和合二仙、文武财神、八仙、老寿星等。

2.传说故事类有《封神演义》《西游记》《白蛇传》《骑鱼仙人》《鱼化龙》等。

3.吉祥动物类有凤穿牡丹、狮子绣球、鹿鹤同庆、鲤鱼跃龙门、龙凤呈祥、喜上眉梢、连年有鱼等。

4.植物果品类有牡丹、梅、兰、竹、菊、仙桃、松树、荷花飘香、万年青等。

5.风景名胜类有山水风光、小桥流水、宝塔山景、旭日东升、迎客松等。

6.器物类有聚宝盆、如意等。

7.吉祥匾额类有招财进宝、五谷丰登、生意兴隆、福禄寿喜、人财两旺、四季平安、吉祥如意、福星高照等。

8.线条纹样类有直线、蔓草纹、万字纹、竹节纹、水浪形等。

此外，灶头外镂侧面最常见的是竖写的“米中用水”四字，从“米”到“水”中间一竖连贯到底。另一小方侧面，写一个“有”字，表示“蹲倒有柴，立起有米”，生活丰足样样“有”。在灶洞囗上方的灶壁，都写有“火烛小心”四个字。其中，把“火”字故意倒写，意为“火”倒了不会酿成火灾。

(三)湖州灶头画的造型特色

农家厨房的灶头，本质上是依其烧火做饭的功能来建造的，因此，实用、安全是其基本要求。而其相应部位，因民间信仰、风俗习惯，则具有相应的精神文化功能，如“灶君神龛”，是人们用来祭祀灶神的。民间工匠则根据灶头的布局和作用，按拟定的主题，在灶头的不同部位进行绘画、写字，赋以其特定的审美功能，使其呈现出自身的艺术特色。

1.讲究布局，错落有致湖州灶头画在图与图、图与文字的结构和排列上非常讲究布局。通常，单幅画的构图较大并且较为完整，景物造型也相对清晰。多幅画面组合时，则大小有别，错落有致，图文并茂。工匠还会根据不同的图案，给每个灶头配以不同的花边纹样：既有单线也有双线，既有单幅的边饰。也有多幅画面组合的通联图案，通过水波、回纹、竹节等各种不同式样的装饰，使画面从整体上集中展现出来。

2.突出主体，强化效果灶山是整个灶头的最显眼之处，是灶头画的主要部位。工匠常常会在这个位置重点着墨，且其画面比其他部位稍大。灶山上通常画狮子绣球、鹿鹤同庆、鲤鱼跃龙门、龙凤呈祥、迎财神等内容，以突出主题。在安吉农村，灶头上的线条装饰较为浓重，比如画上竹节式的花纹，以示“节节高”。而有些地方，不太注重绘画，而是侧重写字，以突出文字内容来吸引人们的目光。也有一些地方，在不大吸引人们目光的灶身部位，只简单地画些花草，以凸显灶山图画的视觉效果，增强吸引力。

3.强调对比，色彩鲜艳对颜色，灶头画工匠大多采用水彩颜料的红、黄、蓝三原色。作画时，强调对比，不注重调和，例如花卉用大红色，花枝草叶大都用蓝色、绿色。黑色在整个灶画中起着重要的作用。老工匠基本上都先用墨线勾勒画廓，然后用颜色填入，使各种色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样，看起来黑白相间，红蓝相映，对比十分强烈。但是，从总体上讲，湖州灶头画并不太过火爆热闹，而是色彩相对适度，视觉上热烈而不俗气。

三、文旅融合背景下湖州灶头画活化利用策略

新时期，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引领下，湖州的农家乐、民宿如星星之火，逐渐燎原，成为农民增收的新渠道、农村发展的新模式。

为满足人们住农家院吃柴火饭的需求，湖州各地农村的农家乐、民宿纷纷砌造土灶头，如吴兴区道场乡红里山村的土蛋哥家庭农场和妙西镇妙山村的霞雾山居、南浔区南浔镇辑里村的国丝文化园和南浔镇神墩村的国鑫农场、湖州南太湖新区杨家埠街道杨庄村的绿杨渔庄和滨湖街道太史湾村的燕子农家小院、安吉县天荒坪镇马吉村的喜农庄园和章村镇高山村的休闲农业观光园、德清县莫干山镇高峰村的“蚕乐谷”和筏头乡后坞村的“阁外乡”、长兴县吕山乡杨吴村的吕山荷博园和夹浦镇月明村的“银鼎山庄”等，用灶头和柴火烧的菜肴，已成为吸引城市游客的招牌菜。

然而，现实中，许多农家乐为烹饪柴火饭而砌的土灶头，大都是白胚灶，或者灶身、灶面全部贴上了瓷砖，没有绘上吉祥图案，也没有写上讨彩文字。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湖州传统的灶头画没有在当今的实际生产、生活中得到应有的开发和传承。

笔者认为，要使湖州灶头画再现生命力，必须让这一艺术形式回归现实生活，为建设美丽乡村服务，在乡村振兴和文旅融合中发挥作用。

(一)基于乡村振兴的湖州灶头画活化利用

2018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推动乡村文化振兴[8]第1版。文化，是当前乡村振兴工作中的一个短板，必须花大力气在乡土文化中探寻乡村振兴的力量。建议结合当下正在推进的文旅融合建设，在湖州选择若干个有灶头画非遗基础的历史文化传统村落，建立“湖州灶头画村级展示中心”。这样，既可以让游人参观欣赏，又可以宣传推介湖州的农耕文明和稻作文化，扩大湖州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同时，应该激活灶头画这一非遗项目，让灶头画为文旅融合服务，在乡村振兴中发挥作用。还可以在进一步积累经验的基础上，以历史文化传统村落为嵌入点，打造一批主题突出、项目传承与保护有成效、文化和旅游有机融合、发展思路清晰的特色村，全面推进湖州灶头画的活化和利用。

(二)基于乡村旅游的湖州灶头画活化利用

当前，农家乐、民宿在湖州的农村广泛兴起，为灶头画的复兴提供了新的机遇。可以借助文旅融合的政策推动，将湖州灶头画纳入发展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的产业体系，以丰富休闲旅游的内容，为农家乐、民宿注入活力。建议在湖州选择若干个有灶头、有意向砌灶头的农家乐和民宿，主动为他们提供灶头画的规划和绘制服务，使湖州灶头画有新的立足安身之处。这样，就可以使这一传统民间艺术回归现实生活，为经济社会发展服务；同时，也可以借此机遇，着力加强湖州灶头画非遗传承人和团队的培养建设。

(三)校本课程开发与湖州灶头画活化利用

民间美术是校本课程的宝贵资源。民间美术的校本课程一方面可以提升市民特别是青少年对本土优秀文化的认同感，另一方面也可以培养大批既有实践能力又能扎根于本地区的民间美术人才。湖州灶头画作为一种文化和技艺，在人才培养方面的活化利用，可以保障本土灶头文化资源的代代相传。

湖州的学校应该结合当地实际，开发校本课程，设置中小学本土灶头画课程，或在校本课程中增加灶头画的相应章节，以提升学生对本土文化的认知。另外，灶头画工匠的介入，还可以推进产学合作、协同育人。有计划、分层次、有重点的灶头画教育，可以培养高素质的灶头画传承人。建议湖州市教育局选择若干个乡村学校，积极推进本土灶头画教育进校园。

(四)参观体验与湖州灶头画活化利用

随着“休闲”“体验”等概念的渐入人心，部分游客在游玩过程中总是希望体验民间美术制作。事实上，当今旅游的许多游客活动已经从以往的“观赏”提升为“观赏+现场体验”。农村旅游区域开展的体验型、参观型活动，延展了旅游行为的体验性与参与性，促进了民间美术的活化以及与旅游的融合，使农村景区的旅游业态更加丰富。建议把湖州灶头画纳入乡村旅游的参观体验活动中，以扩大其受众面，提高其游客参与度，使灶头画非遗项目真正走进人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