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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外意识篇:拷贝意识

2021-01-13

科学Fans 2021年11期
关键词:脑科学人脑学派

克隆肉体只是第一步,拷贝意识才是更难的技术。但在《EVA》里,意识可以说是能随便提取出体外,跟ATM 似的。比如专门针对EVA 机体研发的“伪装驾驶系统”,只要把某个驾驶员的意识复制过去“欺骗”EVA,就能间接实现无人驾驶。而科学家赤木直子博士制造的三合一超级电脑“MAGI ③”,更是把她本人作為科学家、母亲与女人的人格细分成三份,分别移入三台电脑里。

早在20世纪,认知科学里的“符号主义”学派就认为,身体的体验想要被大脑运算,就要先转换为抽象符号输入大脑,所以意识的单位是这些抽象出来的符号。名词是符号,数字是符号,动作也是符号,而意识的本质则是对这些符号的运算,与身体没有任何联系。

那么顺着这种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意识解放出来,随意提取和复制呢?

既然意识属于另一种实体,就不可能用物质世界中的物理手段来操控它。但是意识既然依托于大脑来运行,那第一个思路就是,我们可以直接把大脑扫描一遍,获得这个人的思维。

现在,我们对大脑是如何在细胞层面编码、储存、传播和提取信息已经理解得比较清楚了——它们都依赖于神经元的兴奋和抑制。忽略掉神经元的数量(大脑中有1000亿个神经元,大约相当于银河系里恒星的数量),好像我们只要把大脑神经元的状态悉数记下来,就可以把整个大脑复制一遍。

在TV版剧情里可以看出,存储绫波丽记忆的地方模仿了大脑的造型。但从目前的现实看来,这仍然是一厢情愿。随着对大脑更深刻的研究,我们发现大脑运行意识的关键并不仅仅在于细胞层面的信号“开”与“关”,而是在于大脑处于一个怎样的运动过程——也就是网络层面。

与“符号主义”学派不同,“联结主义”认知就专注于神经元连接的这片网,认为意识正是联结的结果。但是想要复制这片网络,只能说比复制神经元还困难。如今对意识本质的探讨还远远没有结束,不少人认为意识是一种不可还原、不可移植的整体现象,即便我们可以暂时冻住大脑,复制它的一个个原子、分子、神经元,现在也没办法捕捉到它的运动状态。

例如,202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罗杰·彭罗斯就于近些年提出,大脑神经元的“微管”这种结构中时刻发生着量子纠缠事件,正是无数微管中的量子事件协同才产生了意识,所以意识根本没有办法从肉体中复制出来。

既然没办法从里到外地提取意识,那么从外向内地模拟人类意识可不可行呢?人脑的损耗相比电脑还少得多呢。其实,这正是当下人工智能的基础思路——制造类似于人脑的人工智能。

在当今科学界,脑科学和人工智能就像一对互相扶持的兄弟,脑科学研究给人工智能研究提供生物范本,人工智能也可以反过来启发脑科学研究,并用模拟大脑的方式来揭示大脑的奥秘。刚才提到的“符号主义学派”与“联结主义学派”在计算机领域耕耘甚久,已经有了许多成果。

如今,我们接触到的人工智能算法不仅需要以“类脑神经元”为单位进行计算,更重要的是让这些神经元形成“人工神经网络”,并让它深度地学习和进化。

虽然我们对模拟人脑憧憬已久,但现在即便是最不起眼的动物也足够成为我们的模拟对象。同样是在2020年,MIT 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实验室等团队只用19个类脑神经元就实现了一个自动驾驶算法,他们的灵感来源正是秀丽隐杆线虫。

当然,当你试图用电脑重新复制一个“灵魂”的时候,它已经无法百分百地还原那个原物,只能通过大量的学习来无限地靠近、模仿它。抛开MAGI是否完全复制了直子博士的大脑,它的日常工作确实是要模仿人类的,也是下一步人工智能要解决的“休谟问题”:它不仅要指出“是不是”,也要指出“该不该”,即从事实判断推导出价值判断,以辅助人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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