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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互动论视阈下影视剧人物的“自我认同”探究——以台剧《想见你》为例

2021-01-13刘海华宋永琴大连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部

环球首映 2021年6期
关键词:青少年理论

刘海华 宋永琴 大连理工大学 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部

传播学集大成者威尔伯·施拉姆曾说,研究传播学就是研究人。同样,影视剧的意义建构主要是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刻画与塑造完成的。《想见你》这部集都市、爱情、奇幻、悬疑和穿越多元素于一体的经典台剧一经播出,超51万人评价,以豆瓣评分9.2分完结,在中国台湾连获收视冠军,2019年华语剧评分第二。剧中的人物性格、心理和行为预测成为众多网友讨论的焦点,“青少年自我认同”问题则更是备受关注的社会议题。本文拟使用符号互动理论体系涵盖的库利的“镜中我”理论、米德的“主我客我”理论,以及戈夫曼的“拟剧”理论分析和诠释“陈韵如”这一典型人物形象的性格、心理和行为的形成原因,以助观众镜像式地从剧中人物身上看到自己,与自己对话。

一、从库利“镜中我”理论看典型人物性格

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库利于1902年在其著作《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中提出“镜中我”理论。库利认为,一个人关于自己的观念——自我意象,是通过和别人的社会互动形成的。别人对于自己的观点和反应是反映自我的一面“镜子”,个人通过这面“镜子”来认识和把握自己[1]。因此,人的自我是在与他人的联系中形成的。互动关系构建是人的社会化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过程正是发生在青少年时期。原生家庭、初级群体以及社会互动能力的高低都对青少年的自我认知有显著影响。

虽然《想见你》中陈韵如这个人物相对于黄雨萱来说是隐形的主角,整个故事线却都是围绕陈韵如1998年小年夜的死亡展开,相比于外向、热情、直爽的黄雨萱,陈韵如性格内向、独来独往,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抗拒与外界沟通[2]。参照库利的“镜中我”理论,原生家庭是造成她自卑性格的主因。陈韵如的父母分居,让她没有完整的、幸福的家庭所给予的安全感。父母离婚时候,说了双方都不想要她的话,这给了她不被需要、没有价值、被抛弃的感觉。他人的评价就好像镜子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就是如此,她从他们的口中建立起自我认知,而人又是根据自我认知去行动,因此她变得内向、自卑,欠缺社会互动能力。

剧中黄雨萱和陈韵如更像是我们内心的两面,一个深深受到原生家庭的伤害,一个从小得到关爱和肯定。“想成为黄雨萱的样子,最后却活成了陈韵如”的弹幕评论让大家看到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也为那些身为或将为人父母亲者敲响了警钟,应当以更温柔的心有智慧地教养孩童,毕竟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人用一生去医治童年。

二、从戈夫曼“拟剧”理论看典型人物心理

戈夫曼的拟剧理论认为,人们之间的互动就是各人表演“我”,不是表现真实的“我”,而是表现伪装起来的“我”。表现伪装起来的“我”,就是在他人面前故意演戏,就是戴着假面具在社会上生活,显示出一种理想化的形象。表演者就是“戴着假面具的人”[3]。这个假面具是与社会公认的价值规范、标准相一致的前台行为,是一种角色面具。“假面具”不完全等同于欺骗工具。人生是一场表演,社会是一个舞台。表演本身又分为两种:不自觉的表演,即不知道自己在表演;自觉的表演,即知道自己在表演。人际传播的过程就是人们表演“自我”的过程,但这个自我并非真实的自我,而是经过符号乔装打扮的“自我”[4]。《想见你》中打算装扮成雨萱的韵如属于“自觉的表演”。陈韵如为了得到李子维就扮演着雨萱,她说“如果当黄雨萱可以拥有这一切,我为什么要当陈韵如?当然,这些源于韵如对爱的迫切需要。

而根据戈夫曼对人际交往四类表演模式的划分,即理想化表演、误解性表演、神秘化表演和补救性表演[5],韵如和子维逃课看海属于“误解性表演”,它指使别人产生错觉,即得到假印象的表演。韵如模仿雨萱的行为让子维误认为她依然是雨萱,这样暗恋子维的她就能继续保持和子维有亲密的关系。事实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在“表演人生”,有些表演是有益的,有些则是有害的。韵如为了得到子维的爱而扮演她人是一种缺乏自我接纳的体现,这种自卑心理显然是有害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正是其受到弹幕留言猛烈攻击的原因之一,而面具早晚有被戳破的一天。

陈韵如的“扮演”是现实中很多人日常生活的写照,适度的“扮演”本身无可厚非,然而过度的“扮演”确实体现出自我同一性的失调。自我认同感的缺失也是一系列社会问题的诱因,极端压力之下不接受真实的自我导致自我迷失和边缘化,例如每年都有高校研究生自杀事件发生,在这些社会问题面前,如何采取必要的措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三、从米德“主我客我”理论看典型人物行为

美国学者乔治·米德在研究人的自我意识与内省活动之际,对人内传播的社会性和互动机制进行了考察。他发现,自我意识对人的行为决策具有重要影响,而自我可以分解为两个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方面:一方面是作为意志和行为主体的“主我”(I),它通过个人对实物的行为和反映具体表现出来;另一方面是作为他人的社会评价和社会期待之代表的“客我”(Me),它是自我意识的社会关系的体现。“主我”和“客我”的对话和互动形成统一的社会自我[6]。这个对话和互动的过程揭示的就是一个长期的社会化过程。人的思维、内省活动就是一个“主我”和“客我”之间双向互动的传播过程,互动的介质是信息,用米德的话来讲即“有意义的象征符”。

其暗恋的李子维对她的离去、曾经班上的好朋友对她的评价——“没有价值、不被需要的、被人忽视的、可有可无的、不可爱的、是讨人厌的、超级讨厌的”,在“主我”和“客我”的互动中,她不断回避,但“客我”也就是他人的评价的的确确在继续影响着她的自我认知和社会互动的能力和欲望。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在遗憾的青春中渐渐凋零,我在失落的荒芜中学会了哭泣,我在扮演自己的过程中丢弃了自己,我在心里最深处那关着灯的房间吟唱着,只有自己才能拥抱自己的情歌。正如特蕾莎修女所说:“寂寞和不被需要的感觉是最悲惨的贫穷”。

在她要结束自己生命时候,穿越到她的肉体中的另一个灵魂黄雨萱对她进行劝解。但一个“父母离异、被父母嫌弃”的人需要的是被接纳、被爱,而不是被鼓励要更努力一些,因为这样说就意味着让她的主我感觉“我还不够努力”,是因为“我不够努力,别人才不喜欢我,这个结果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的错。”可是我尽力了,但还是不被接纳和认可,这个成为最终导致她死亡的原因之一。

在黄雨萱意识到自己对陈韵如的死负有责任后,她幡然悔悟,穿越回并告诉她“你不需要被怜悯、不需要被拯救、你是被相信的、你是可以自己走出来、没有人要拦阻你做任何事,也没有人要求你改变、感恩知足、做自己”“你会那么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失望,是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期望”“其实你比谁清楚,能被一个人放在心上,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管那个人是谁,无论是家人、是朋友,都是非常难得的,应该被好好珍惜才对”。这一次,黄雨萱为陈韵如的新生舍弃了自己与李子维的爱情,她们成为同气连枝的伙伴,这个不同于上一次劝解的“客我”对陈韵如的“主我”进行劝导,使她形成新的社会自我,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像我想的那么糟糕。”最终获得新生。此时,我们才发现,只有摘下面具,心灵被爱和信任所触碰的时候,一切才有转机。

库利在《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中写道:“很容易理解,谁若是同意了前面一章里关于社会和个人之间关系的论述,就不会问个人意志究竟是自由的还是永远被决定的这样的问题……很难看出若对实际的社会关系进行直接观察会产生这样的理解事物的方法……他既被他们影响自己也影响别人……”[7]。环境绝不是个人意志的决定者,二者只是互相影响。除了自我增加认同和价值感之外,这种重构也需要外界提供有益的帮助。首先,家长作为第一责任人,应做好榜样、负起责任,经常给孩子以鼓励而不是打击。其次,学校应重视心理健康教育,因为孩子除了在家里就是在学校,受到的影响应该说是仅次于家庭。再次,政府方面应设立专项基金、在社区开展家长培训班,应当鼓励青少年加入公益组织和互助会。最后,媒体应加强正面宣传、净网、影视剧分级制度。

四、结语

青少年的自我认同是永恒的社会话题,在个体一次次与世界的碰撞的体验中肯定和完善自我,这个过程中反省能力非常重要[8]。而自我认同的对象又不局限于青少年,各年龄段的观众透过影视剧这面镜子都可以更认识自己的性格、特质和优缺点,引起对自身自我认同感程度的反思。人的自我意识也会在这种审美体验中获得更全面的体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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