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产业集群发展动力机制研究

□文/康正鑫

（天津商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天津）

［提要］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机制是推动会展产业集群发展和演进的一切有利因素及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本文从内在和外在机制两个方面出发，研究提出会展产业链、会展专业人才、外部性经济和场馆设施等内在动力要素，政府支持、市场需求和交通区位条件等外在动力要素，分析内外部动力机制的相互关系，最后提出相应的建议。

一、导言

目前，会展业已成为我国现代服务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社会主义事业发展贡献着更大的力量。尤其是最近10年，从企业到政府、地方到中央、协会到高校，各界会展人士紧紧围绕服务国家发展战略，充分发挥会展业作为构建开放型经济体系的重要平台作用，成功举办一系列国内国际大型会展活动。正是由于会展业本身的功能作用和良好的发展态势，主要中心城市的会展场馆、会展企业在质和量上都得到显著提升，企业间的空间分布呈明显的集聚态势，形成或正在形成区域会展产业发展集群。本文从动力机制出发，分析驱动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要素，以期能为会展产业集群发展壮大、优化升级和增强竞争力提供具体建议。

二、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机制

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机制包括内在动力机制和外在动力机制。内外动力机制中的动力要素通过相互作用直接或间接的发挥功能，影响会展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进而增强会展产业集群的区域竞争力。对会展产业集群发展动力机制研究的核心就在于厘清内外部动力机制，透析动力要素的功能作用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一）内在动力机制。就是指会展产业集群自身发展过程中内部动力结构决定的作用机制，产生于会展产业集群本身，凭借内在元素吸引会展产业在某一特定区域集聚，驱动区域会展产业向前发展。关于会展产业发展的内在影响因素，表现为展馆配套设施、产业价值链、生产要素、企业内部竞争等多种因素，结合产业集群自身的发展特性，笔者认为，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内生机制主要表现在会展产业链、会展场馆设施、外部性经济、专业性人才等方面。

一是会展产业链。这是围绕会展活动开展而形成的，由会展企业、会展关联服务企业以及支撑会展产业发展的关联性强、支持力度大的各部门共同组成的协作、互补、共进的结构形态。很显然，会展产业链将沿着产业链条向上下游不断延伸，涉及交通、旅游、设计、广告、餐饮等各个行业，会展产业价值链一旦形成，便具有很强的自我演化能力。在产业集群内，凭借产业价值链对资源的整合，不仅可以实现集群资源的最优配置，更能显著降低为举办展会活动而进行的生产、加工、运输、协调和服务等方面的交易成本，促使会展产业价值链上各生产环节高效运作，进而获得市场竞争优势。此外，会展产业链的形成更易激发企业的创新行为，会展产业价值链的演进会迫使在产业链条上处于同一生产环节相互竞争的企业持续学习，进行技术和组织管理创新，以谋求企业生存和占据有利发展地位，这种渐进性和交互性的学习创新过程，能够加强产业集群与外部环境的信息交流，为区域会展产业集群未来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

二是会展场馆设施。会展场馆是会展产业发展的载体和基本生产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该地区会展业的承办规模和展出质量，是产业发展的基本生产要素。近年来，各地城市决策者也开始认识到了会展业对城市产业发展和打造开放性经济平台的重要性，对大型化、智能化的会展场馆设施需求达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兴建会展中心、会展综合体、展览馆等大型会展场馆设施的积极性日益高涨。据《2020年度中国展览数据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底，全国已有30个城市的展览场馆室内可供展览总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其中单个展馆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的就有28个。许多大型展馆持续建成并投入使用，使得展览活动大型化的硬件制约情况得以改善，解决了会展产业发展的后顾之忧。有学者更是直接针对会展场馆的重要性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大型会展场馆设施建设对会展业发展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能够有力的促进会展业的发展，充分体现会展场馆等必备基础设施对于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重要性。

三是外部性经济。就是指某经济主体的经济活动对其他主体造成的直接或间接、正面或负面的影响，外部性经济现象在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表现的尤为明显。具体表现为：第一，会展企业可以共享中间投入品。会展活动的举办是人流、物流、信息流的集聚，对道路、交通、通信等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要求较高，会展企业在集群内可以很好的实现这些资源的集约利用，形成规模优势。第二，劳动力市场共享。会展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劳动力市场共享可以减少会展企业对劳动力的搜寻和培训成本，改善由于商业周期带来的劳动力需求变化情况，获得相对稳定劳动力资源。第三，知识、信息和技术的外部性经济。知识和技术等要素在集群内进行传播和应用更容易，仅需付出很少的代价就能获得竞争对手、产业发展、市场需求变化、新技术和创新相关信息，能为提高自身竞争优势抓住突破点，找准方向。这些外部经济效应能够吸引更多的会展企业进入该区域，同时也为会展产业集群的发展壮大提供了客观条件。

四是专业性人才。会展产业关联性强，涉及面广，对从业人员的综合素质要求高，特别是会展行业的核心人员，需要通晓设计、策划、信息技术、广告、营销等方面的知识。会展产业集群的创新发展离不开这些高素质的会展人才，会展人力资源作为支撑要素，对促进产业转型升级、产业融合发展、刺激会展需求增长、优化会展发展环境、提高服务质量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涉及会展业发展过程中的方方面面，是产业集群能够持续发展的关键动力。在“互联网+”时代下，传统会展模式早已不能满足观众的多元化需求，创新成为行业的必然选择，线上线下融合发展，VR、AR等新技术的不断应用成为当前发展的趋势，这些变化也倒逼专业化人才的引进和培养，高层次的复合型人才成为产业创新发展的关键。可以说，会展产业集群未来想要谋求高质量发展，坚持专业化、品牌化、国际化、信息化等发展道路，掌握发展的主动权，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

（二）外在动力机制。与会展产业集群的内在动力机制相对应，外在动力机制是产业内部无法控制和决定的动力因素组合，来源于产业或企业发展的外部，是一种由外到内的推动力量，主要来源于政府的政策推动和外部需求环境的影响等。具体表现为政府支持、市场需求、交通区位条件几个主要方面：

一是政府支持。在会展产业集群的发展过程中，政府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是会展产业集群能够出现并得以发展的有力推动者，这个过程甚至可以说是在政府引导下的诱致性制度变迁过程，是一种政府行为。在产业集群发展的初期，政府会提出建设会展产业集群、如何建设会展产业集群、产业空间布局、发展定位、短中长期目标等内容，为会展产业集群在培育阶段把控方向，树立信心，并在产业用地、税收、技术、政策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对外界释放积极良好的发展信号，助力会展场馆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会展企业、资本、人才等资源要素的引进，为产业集群的早期建设发展吃上定心丸，打上强心针。例如，厦门市政府颁布的《厦门市会展产业集群2009-2015年发展规划》，就提出要加强政策引导、资金扶持、加快培育市场主体，强有力的推动了厦门市会展产业集群的早期建设。到了产业集群发展的中后期，政府又会为会展产业集群做大做强，打造品牌化、国际化的会展产业集群贡献力量，在提供优质高效的公共服务、维护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改善产业营商环境、进行产业形象宣传等方面持续发力，甚至有些会展活动是由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支持力度更大。

二是市场需求。市场需求是会展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条件，有需求才会有市场，会展产业集群才具备长期发展的必要和潜力。第一，会展产业集群的建设发展是市场经济快速发展的产物，中国对外开放水平的不断提升和巨大的市场潜力为会展业发展提供广阔的市场空间，国内商品为了“走出去”，国际企业为了打开中国市场，都需要这样一个集信息交流、商品展示、品牌宣传等多功能为一体的会展综合平台，会展产业集群建设是顺势而为。第二，会展业本身服务于国家发展战略、区域发展战略、外交战略、产业发展战略，这些战略催生出了众多主题展会，它们对展会的质量要求也很高，如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世界智能大会、博鳌亚洲论坛等一系列活动的举办，都是由国内著名会展城市、会展中心承办的，显著的增加了当地的会展需求，提高了当地的会展举办能力和城市知名度。第三，会展业的快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多元的市场需求，导致会展客源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增加，而这种不确定性需求往往需要更多的创新和新技术的运用，复杂化、定制化、高技术的展会，对会展平台的供给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普通会展企业、会展场馆很难满足这些需要，这也间接促进了会展供给方的产业集聚和产业合作，倒逼区域会展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

三是交通区位条件。展览活动的顺利开展需要良好的交通条件做支撑，它是会展产业集群建设发展的先决条件，从前期展品的运输、展台的搭建，到展会活动开始和结束时人流、车流迅速的大规模集聚和扩散，都离不开便利的城市交通条件。优越的交通条件是产业集群形成的主要动力之一，城市内外交通的可达性和便利性有利于大型会展中心的建设和空间布局的延伸，对会展场馆设施的选址影响突出，会展企业也易于被吸引到交通区位便利的区域集聚。从长远来看，会展产业集群选择在交通便利的区域布局也能为未来规模扩大预留更多发展空间，发展的容错度也会更高。在我国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环渤海地区，城市交通网络完善，拥有海陆空“三位一体”的现代综合立体交通体系，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趋势非常明显，这些区域内的许多城市都正在建设或初步建成了会展产业集群，比如广州市琶洲地区会展产业集群、杭州萧山会展产业集群等，都是国内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可见，在任何阶段，交通区位条件都是会展产业发展的强力助推因素。

三、内在与外在动力机制关联机理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会展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受到内外部动力机制的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之间并不是孤立的，它们之间相互联系、作用、制约，共同构成了会展产业集群形成与发展的动力机制基础。内在动力机制是推动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基础性动力，在外部动力要素的影响和帮助下，其各个动力要素通过相互作用直接影响产业集群，是推动产业集群发展内生变量，并随着产业集群的发展走向不断发生变化。外在动力机制则是会展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支撑和外部推动条件，最终借助内部动力要素作用对会展产业集群产生间接影响，是会展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外生变量。内外动力机制发挥的作用各不相同，内部动力因素的存在大都会促使企业向一定区域内集聚，并形成产业集群的雏形，其他因素也会在产业集群的演进和发展上贡献力量，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扩大产业集群规模；而外在动力因素主要是为了解决市场不确定性等外部不利因素对产业集群发展造成的影响，改善产业集群发展的外部环境，促使内外部动力要素作用最大化的发挥，起着催化剂的作用。这些动力因素在产业集群的发展过程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其中会展场馆设施是基础，人才是关键，会展产业链和经济外部性相互耦合，加之政府、市场需求、交通区位等外部支撑保障条件，促使会展产业集群的形成以及产业竞争力不断提升，最终体现在该地具备承办好大型展会活动的综合实力。总之，会展产业集群从产生到发展，到走向成熟的全过程，都是内外部动力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四、推动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建议

（一）打造完整产业链，发挥规模效应。区域会展产业集群的建设发展需要十分重视会展产业链的建设，将产业关联度高、辐射性强的产业吸引到会展产业链条上来，发挥各自优势，彼此之间形成产业协作共进的发展关系，尤其要努力引进国际化的大型会展公司，支持会展企业的多元化发展。以会展企业为核心，会展场馆为纽带，构建以交通物流、休闲旅游、住宿餐饮、通讯网络等为支撑，以策划广告、印刷、宣传为配套的产业群，形成行业配套、运转高效、产业联动、提质增效的会展产业链条，扩大会展发展规模，全面提升产业集群的效应。

（二）加强会展人才培育和引进，提高创新发展能力。会展专业人才是会展产业集群发展的关键要素，但人才的缺乏成为产业发展的长期制约因素，人才的培养迫在眉睫。针对我国会展人才资源的实际情况，解决人才不足的方法有以下几种：第一，系统性的人才培养，关键在于会展教育，要利用高校教育资源，开设或增设会展相关专业和学科，加强学生的理论和实践学习，不断提升学生的专业知识和实践技能，鼓励双语教学，主动适应国际化人才需求，为会展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专业性人才。第二，解决当前人才迫切需求的有效途径在于从业人员的在职培训，鼓励企业员工参与各类会展培训活动，邀请行业专家授课指导，全面提升从业人员的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第三，加大对高端会展人才的引进力度，引进紧缺、具有创新能力和国际化视野的会展人才是激发整个人才队伍活力的关键。

（三）完善会展基础设施，提高会展服务能力。会展基础设施水平直接决定了当地的会展承办能力和吸引力，关系展览活动的服务质量，是会展产业集群最为重要的生产条件之一。一方面在会展基础设施当中，完善的场馆设施处于核心的位置，要加强现代化场馆的建设和维护，改造落后、功能不全、早期建成的会展场馆，使其能够继续满足市场需求，利用互联网、人工智能、VR等技术，更多的融入现代科技元素，打造专业化、多元化、智慧化的现代场馆，适应时代的需要；另一方面会展活动的开展，也离不开诸如交通、通信、环境卫生等基础设施的支持，所以要加强配套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会展的服务水平，特别要注意会展中心交通设施的便利化，缓解可能出现的交通压力，增加公交线路和运力投放，满足会展举办期间交通需求，增强观众的满意度。

（四）加强政府职能转变，优化产业发展环境。会展产业集群的健康发展，离不开政府的引导、支持和监督，政府需要在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规划、资金政策等方面继续发力，强化政府的角色定位和功能发挥。同时，随着会展业的发展壮大，政府还要转变政府职能，更多的承担公共服务和管理监督的职能，在优化产业发展环境和加强服务上多下工夫。通过建立更多的优质会展服务平台，进一步简政放权，加强各部门之间的沟通协调，缩短文件材料申请、审批时间，助力会展活动的高效开展。出台相关政策支持会展业的市场化进程，为会展业发展创造开放、有序、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让各类会展资源要素按市场规律自由流动，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