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中游沙质河段床沙级配调整过程计算*
2021-01-12李林林夏军强周美蓉邓珊珊
李林林,夏军强 ,周美蓉,邓珊珊
(武汉大学水资源与水电工程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武汉 430072)
在天然河流中,床面泥沙一般由非均匀沙组成,进而非均匀沙在水流冲刷的作用下发生分选输移,使得床沙不断调整(粗化或细化). 三峡工程蓄水运用以来,大量泥沙在库前淤积,下泄水流含沙量处于严重不饱和状态[1],从而造成荆江段河床持续冲刷,床沙发生明显的粗化现象,其中沙市河段粗化程度较监利河段明显. 2002-2017年期间,荆江河段平滩河槽累计冲刷泥沙10.51×108m3,年均冲刷量为0.701×108m3,从冲淤量沿程分布来看,沙市、监利河段冲刷量分别占荆江冲刷量的24%、18%,进一步印证了床沙粗化现象[2]. 在新水沙条件下,年内床沙交换使得床沙组成不断调整,进而造成年际床沙粗化或细化,也对荆江段河床演变过程产生重要影响. 因此,深入研究三峡工程下游沙质河段沙波运动规律与床沙交换、冲刷粗化之间的变化关系,可为进一步开展三峡工程下游非均匀悬移质泥沙沿程恢复机理与河床演变规律研究提供理论基础.
Chien和Wan认为[3],在沙波运动过程中,其床面形态随着输沙强度的不同而时刻变化,具有随机性及周期性;因此冲积河流床面沙波运动对推移质输沙率变化及河床演变的研究产生重要影响,国内外学者一直有着深入的探讨[4-9]. 在国内,尹学良[10]较早提出了清水冲刷条件下沙波运动与床沙交换、河床冲刷粗化之间的关系,发现沙质河床受清水冲刷后, 将通过水流扬沙的分选作用和泥沙的交换作用而发生粗化,并形成不稳定的粗化层. 王士强[11-12]分析了多组水槽试验和河流实测资料,得到了推移质输沙率与沙波波高、波速等沙波要素之间的函数关系,提出了沙波法计算推移质输沙率的适用范围;在此基础上,提出床沙交换速度的概念,并得到了床沙调整变化与冲淤变化及床沙交换的计算关系式;但是,该计算模型所述的床沙交换指的是床沙与悬移质之间的相互交换,而忽略了推移质对床沙交换过程的影响. 甘明辉等[13]建立了沙质河床平面二维水沙模型,从定性角度模拟了清水冲刷条件下粗化层的形成过程及河床变形、冲刷深度、含沙量及床沙级配等的变化,但该模型无法反映交换过程对床沙调整过程的影响. 刘金梅等[14-15]通过水槽试验观察及分析长江、黄河等天然河流实测资料,提出床沙交换速率的概念,总结了非均匀沙河床冲刷过程中含沙量恢复饱和系数的简化计算式,并分析了表层床沙粗化对不平衡输沙的影响机理,但没有从理论角度深入分析床沙交换及粗化过程的影响. 钟德钰等[16-18]基于冲积河流沙质河床表层床沙与推移质、悬移质泥沙在床面附近的掺混交换,以及混合活动层泥沙在沙波运动作用下的掺混交换过程,建立了混合活动层内床沙级配变化的动力学基本方程;在此基础上,结合悬移质不平衡输沙方程,计算了沙波运动影响下冲积河流悬移质冲刷不平衡输沙过程,模拟了沙质河床冲刷粗化过程,从理论角度进一步完善了计算模型,并用水槽试验资料对模型进行验证. 另外,一些学者从不同角度出发,对沙波波高、沙波阻力、沙波形态等进行深入的探讨,使人们对沙波运动规律有了进一步的认识[19-23]. 综合以上分析可知,结合概率统计理论与沙波运动方法计算沙质河段床沙交换过程的研究还很少,也缺少从定量角度分析床沙交换方式的研究,如冲刷概率(床沙转换为推移质、悬移质的概率)以及淤积概率(推移质与悬移质转换为床沙的概率).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采用力学分析、概率统计理论与沙波运动规律相结合的方法,引入Markov三态转移概率及非均匀沙隐暴系数,得到沙质河床上床沙级配的概率计算模式,能够同时考虑前期水沙条件、床沙起悬及冲淤过程对床沙交换及粗化过程的影响,进而可以将该模型应用到Parker和Wilcock[24-25]提出的表层床沙输移模型. 最后分别采用荆江河段沙市、监利站实测流量过程、床沙级配、推移质级配、悬移质级配资料计算了沙质河床年际床沙粗化及年内床沙交换过程,并与2009-2014年实测资料进行比较.
1 荆江河段概况
1.1 研究河段及数据来源
如图1所示,荆江河段上起枝城,下迄城陵矶,全程长约347 km;以藕池口为界分为上、下荆江,河长分别约为172、175 km. 上荆江河段由枝城、江口、沙市等6个河湾及过渡段组成,属于微弯分汊型河道. 其中,枝城-江口河段为卵石夹沙河床,河床上有卵砾石洲滩分布;江口-沙市河段为沙质河床,河床组成为中细沙. 下荆江河段由石首、调关、监利等10个弯曲河段组成,属于典型的蜿蜒型河道;此河段为沙质河床,河床组成多为中细沙,床沙中值粒径约为0.18 mm,卵石层深埋在床面以下[1,26].
图1 荆江河段示意图Fig.1 Sketch of the Jingjiang Reach
本文收集整理的实测数据来源于长江中游荆江河段的沙市和监利水文站,均为沙质河床,主要包括2009-2014年实测流量、水深(最大水深、平均水深)、流速、床沙级配、推移质级配、悬移质级配等,共计763组实测数据;其中,床沙采用挖斗式(9线、10线)方法进行取样;沙质推移质采用测验仪器为Y78-1型的推移质采样器进行取样;悬移质采用横式全断面混合、分层混合及选点法进行取样. 沙市、监利站实测资料中有关水沙要素的变化范围见表1.
表1 沙市、监利站实测资料统计
1.2 近期河床冲淤情况
荆江河段水沙主要来源于长江上游干流及各级入汇支流,汛期集中在5-10月[27]. 图2点绘了沙市、监利河段1998-2017年水量、沙量逐年(水文年)变化过程曲线. 由图2可见,三峡工程运用后(2003-2017年),沙市河段年平均水量相比于2003年之前减少了10.2%,但沙量减少近85.9%;沙市河段年平均水量减少7.3%,但沙量减少近77.9%. 总之,三峡工程运用后,荆江河段水量变化较小,但沙量却大幅度减少(沙市河段较监利河段明显),这是造成坝下游河床持续冲刷的主要原因.
图2 沙市(a)和监利(b)河段1998-2017年水量、沙量变化过程Fig.2 Temporal variations in water volume and sediment load at Shashi and Jianli Reaches from 1998 to 2017
其次,三峡工程运用后,下泄沙量的大幅减少使荆江段河床处于冲刷状态,且冲刷部位集中在枯水河槽[1, 28]. 根据夏军强、周美蓉等[29-30]的研究,荆江河段蓄水前(1975-2002年)平滩河槽年均冲刷量为0.14 × 108m3/a,蓄水后增加为0.37 × 108m3/a,远大于蓄水前冲刷量;如图3所示(冲刷为负,淤积为正),三峡工程运用后,沙市、监利河段累计冲淤量(平滩河槽)逐年增加,其中沙市河段年均冲刷量为0.167 × 108m3,监利河段为0.131 × 108m3,河床处于持续冲刷状态;尤其是2008年以来,沙市、监利河段河床冲刷均有所加剧,其中沙市河段较监利河段明显,原因是三峡工程下泄水流含沙量处于严重不饱和状态(图2),下泄清水持续冲刷河床,造成长江中游河段床沙逐年粗化.
2 沙质河段床沙调整过程计算模型
2.1 沙波运动特性
如图4所示,在沙波运动过程中,其床面形态随着输沙强度的不同而时时变化,具有随机性及周期性[3]. 此外,在沙波运动的同时,床沙表面形成一个活动交换层,使得上下层床沙、沙质推移质、悬移质相互交换,促使表层床沙级配不断调整.
图3 沙市及监利河段累计冲淤量变化过程Fig.3 Accumulated volume of channel evolution in Shashi and Jianli Reaches process in sand bed
图4 沙波运动及床沙交换过程示意图Fig.4 Sand waves movement and sediment exchange
(1)
式中,K1为与相对水深h/d50有关的系数;Θ′*为沙粒阻力;h为水深;d50为中值粒径;g为重力加速度.
(2)
(3)
综上,当Θ′*>2,且h/d50≥(7000~10000)时,联立式(2)、(3)可得,Δ(n)为:
(4)
2.2 床沙调整计算模型
根据已有研究可知[32],对于卵石夹沙河段来说,在床沙交换时活动层内每步被冲刷下移的沙量不能由等量的下层原始床沙来补充;这是因为在表层床沙分选输移的过程中,表层床沙逐步粗化,与底层床沙的组成差异较大,冲刷过程变得越来越慢(床沙变粗). 此时,若考虑了下层原始床沙的补给,则相当于增大了活动层厚度,使粗化过程变得相对容易.
但是,沙质河床与卵石夹沙河床在床沙组成上差异较大,其上下层床沙相对来说较为均匀,粒径范围较小,床沙交换过程主要靠沙波运动来维持(河床下切);在沙波运动的同时,床沙表面形成一个活动交换层,促使表层床沙级配不断调整. 因此,对于三峡工程下游沙质河段(荆江河段)来说,活动层内每步被冲刷下移的沙量应由等量的下层原始床沙来补充[33],其沙量平衡方程为:
(5)
(6)
(7)
式中,dt为相对于一个交换过程的计算步长,且dt=ΔT/Δt;ΔT为实际计算步长(等于相邻两组实测数据的时间间隔),Δt为完成一次床沙交换所需要的时间[30].
(8)
(9)
在冲淤过程中,假设冲刷为负、淤积为正,从而得到计算时段dt内总冲淤厚度H(n)为:
(10)
2.2.2 三态转移概率 所谓三态转移概率,即在床沙调整过程中,床沙(状态1)、推移质(状态2)、悬移质(状态3)泥沙的运动状态可以相互转换,如图5所示. 在此基础上,Li等[32]对Kuai和Tsai[34]提出的Markov非齐次离散模型进行修正,得到基于隐暴效应的非均匀沙三态转移概率矩阵:
(11)
图5 三态转移概率Fig.5 Transition probabilities for three-states
综上所述,将式(8~10)代入式(6)得到长江中游沙质河段基于隐暴效应的床沙调整计算模型:
(12)
2.2.3 计算流程 1) 根据实测流量过程及初始水沙条件(床沙、推移质、悬移质),利用插值法计算任一时刻的相对水深h/d50;若h/d50≥7000,则进行后续计算过程,否则停止计算;
2)判断无量纲Θ′*大小,进而计算Δ(n):若Θ′*≤2,Δ(n)按照王士强[12]的方法计算;若Θ′*>2,Δ(n)由式(4)计算;
4)判断ΔT与T的大小,运用式(7)计算Ζ(n);
3 荆江河段床沙调整及粗化计算
3.1 年内床沙级配调整
本文分别采用沙市、监利站2009-2014年实测流量过程、床沙级配、推移质级配及悬移质级配资料计算分析了荆江河段年内床沙级配调整规律.
首先,沙市站选择具有代表性的2009年(平衡-粗化-细化)床沙级配计算结果来说明本文多步概率模型的计算精度. 由图6a可知,2009年床沙级配计算结果与实测资料符合较好,年内床沙级配调整过程为:平衡-粗化-细化;其中,3月27日床沙级配与1月15日初始级配相近(近似平衡态),直至汛期结束前(9月25日)完成粗化,之后床沙逐渐细化. 监利站选取2011年(细化-粗化)部分计算节点,说明本文年内床沙调整过程验证结果. 由图6b可知,2011年床沙级配调整过程体现为:细化-粗化;其中,1月18日为初始床沙,至5月6日细化完成,之后床沙逐渐粗化.
图6 沙市(2009年)、监利(2011年)站年内床沙变化计算结果:(a) 沙市站;(b) 监利站Fig.6 Temporal variations of grain size distribution at Shashi Station (a) and Jianli Station (b)
其次,为了说明本文概率模型年内床沙调整过程,将沙市、监利站年内床沙d50计算结果与实测资料进行对比. 由图7、8可见,沙市站年内床沙d50总体呈先增大后减小(先冲后淤)的变化趋势,而监利站呈先减小后增大(先淤后冲)的变化趋势,但两断面床沙d50都逐渐恢复到汛前大小. 可以看出,本文模型计算结果与沙市、监利站实测资料变化趋势基本一致,能够应用于荆江河段沙质河床年内床沙调整过程的预报;但是,图中有些数据点依然存在较大误差,可能是因为床沙取样时存在随机性,模型计算时存在累计误差,亦或者水沙变化复杂,存在其他不可控因素.
图7 沙市站年内床沙中值粒径计算与实测结果Fig.7 Comparisons between the measured and calculated median particle sizes of bed material at Shashi Station
图8 监利站年内床沙中值粒径计算与实测结果Fig.8 Comparisons between the measured and calculated median particle sizes of bed material at Jianli Station
3.2 年际床沙粗化
由实测资料分析可知,沙市、监利河段床沙分别属于中沙(0.25 mm≤d50<0.5 mm)和细沙(0.125 mm≤d50<0.25 mm)的粒径范围. 为说明三峡工程下游沙质河段的床沙粗化规律及粗化程度,将沙市、监利站床沙组成按粒径范围进一步分为d<0.062 mm、0.062 mm≤d<0.25 mm以及d≥0.25 mm 3种,并用沙市、监利站2009-2014年实测流量过程、床沙级配、推移质级配、悬移质级配资料分别计算了历年荆江河段床沙组成中粒经在d<0.062 mm、0.062 mm≤d<0.25 mm、d≥0.25 mm范围内的泥沙所占百分比变化情况及年际床沙调整、粗化过程,并将计算结果与实测资料进行对比.
由表2可见,2009-2014年,沙市站床沙组成中d<0.062 mm的泥沙所占比重始终为0;0.062 mm≤d<0.25 mm 的泥沙所占比重呈逐年减少的趋势,由2009年的59.5%(64.2%)变为2014年的48.1%(49.4%),变化幅度为-11.4%,其中在2012年变化幅度最大(-21.3%);d≥0.25 mm的泥沙所占比重呈逐年增加的趋势,由2009年的40.5%(35.8%)变为2014年的51.9%(50.6%),变化幅度为11.4%,同样在2012年变化幅度最大(21.3%),床沙组成表现出明显的粗化趋势. 而监利站床沙组成中粒经在d<0.062 mm、0.062 mm≤d<0.25 mm、d≥0.25 mm范围内的泥沙所占比重在2009-2014年间均存在波动性变化,床沙调整过程基本处于粗化与细化交替进行的状态,但总体上有粗化的趋势. 此外,2009-2014年,沙市、监利站床沙发生不同程度的粗化,其中沙市站粗化程度较监利河段明显,监利站虽然粗化速率比较缓慢(床沙粗化与细化交替进行),但在后续时段(2014-2017年)亦有粗化趋势.
表2 沙市及监利站2009-2014年床沙组成变化情况(%)
最后,将沙市、监利站年际床沙d50计算结果与2009-2014年实测资料进行比较,验证结果见图9. 结合图7、8的计算结果,发现沙市、监利站年内床沙d50分别呈先增大后减小(先冲后淤)、先减小后增大(先淤后冲)的变化趋势,这也是造成沙市站床沙逐年粗化,监利站床沙粗化与细化交替进行的主要原因. 同时,沙市站2003年床沙d50为0.236 mm(0.225 mm),2014年床沙d50为0.258 mm(0.259 mm),粗化程度为9.3%,其中2012年粗化程度最高(16.8%);监利河段2003年床沙d50为0.186 mm(0.190 mm),2014年床沙d50为0.199 mm(0.193 mm),粗化程度为6.9%,其中2011年粗化程度最高(12.4%). 此外,沙市站床沙d50在2013-2014年间持续下降(图9a),是因为该图表示汛期某时刻的床沙组成,不能完整地反映2013-2014年的床沙变化过程.
图9 2009-2014年沙市站(a)和监利站(b)床沙中值粒径d50计算值与实测资料对比结果Fig.9 Comparison of median particle sizes of bed material at Shashi Station (a) and Jianli Station (b) from 2009 to 2014
由以上分析可知,沙市、监利站床沙交换造成的结果分为两种:(1)年内床沙粗化与细化并存,这可能与床沙组成沿垂向变化、来水来沙过程变化及江湖水沙交换等因素有关;(2)年际床沙总体呈粗化趋势,但粗化程度不高,这也是沙质河段床沙交换的必然结果;沙质河床上、下层床沙相对来说较为均匀,粒径范围较小,而且床沙、推移质、悬移质泥沙粒径范围相当. 由沙市、监利站实测资料来看,床沙的粒径在0.062~2 mm之间,沙质推移质粒径在0.002~2 mm之间(实测资料显示两水文站均无卵石推移质),悬移质泥沙粒径在0.002~1 mm之间. 由于床沙粒径相对于推移质及悬移质来说较粗,所以在三者相互交换的过程中(沙波运动为床沙交换的动力):(a)如果沙波不断下切,且推移质及悬移质不断向床沙补给(淤积),就有可能会使床沙发生细化;(b)若床沙不断被水流冲刷,同时向推移质及悬移质补给,则床沙有可能发生粗化. 但由于荆江河段水沙条件变化复杂,所以(a)、(b)两种情况对应的床沙调整过程也有可能产生相反的结果. 这也说明在沙波运动影响下,沙质河床与卵石夹沙河床床沙交换过程的主要区别为动力驱制不同.
3.3 床沙交换方式
由2.2.2节可知,在一定水流条件下,床沙可由静止状态转变为推移质或悬移质运动状态,在水流冲刷的作用下发生分选输移,使得床沙不断调整(粗化或细化). 但是,当水流条件达到一定强度时,床沙交换的主要方式将是悬移或跃移[35],推移质运动状态所占比例变得越来越少. 因此,为了分析长江中游沙质河段(沙市、监利)床沙调整过程中的主要交换方式,图10给出了2009-2014年沙市及监利站汛期某时刻冲刷时状态转移概率(床沙转换为推移质的概率:ε12;床沙转换为悬移质概率:ε13)的变化规律,图11给出了汛期某时刻淤积时状态转移概率(推移质转换为床沙的概率:ε21;悬移质转换为床沙概率:ε31)的变化规律.
由图10a可以看出,在一定水流条件下,沙市站ε12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增大. 由上述床沙调整计算过程及实测床沙级配资料可知,沙市站2009-2014年床沙粒径集中在0.125~0.5 mm范围内,所占沙重百分比约为95%,ε12在区间[0.07,0.19]内变化,即床沙转换为推移质的概率恒小于0.2;ε13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减小,并且在区间[0.73,0.89]内变化,即床沙转换为悬移质的概率恒大于0.7. 监利站ε12及ε13的概率与泥沙粒径之间的变化关系与沙市站类似,ε12在区间[0.05,0.13]内变化,ε13在区间[0.81,0.93]内变化(图10b).
图10 2009-2014年沙市站(a)和监利站(b)床沙转换为推移质(B)或悬移质(S)的概率 Fig.10 Transition probability from bed material to bed load (B) or suspended load (S) at Shashi Station (a) and Jianli Station (b) from 2009 to 2014
图11 2009-2014年沙市站(a)和监利站(b)推移质(B)或悬移质(S)转换为床沙的概率Fig.11 Transition probability from bed load (B) or suspended load (S) to bed material at Shashi Station (a) and Jianli Station (b) from 2009 to 2014
在一定水流条件下,沙市、监利站推移质和悬移质转换为床沙的概率(ε21、ε31)均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增大(图11). 由前文分析可知,沙市站2009-2014年推移质泥沙粒径主要集中在0.125~1 mm范围内,悬移质泥沙粒径主要集中在0.002~0.5 mm范围内,所以沙市站ε21在区间[0.02,0.21]内变化,ε31在区间[0,0.026]内变化,即悬移质转换为床沙的概率很小. 同理,监利站ε21在区间[0.016,0.14]内变化,ε31在区间[0,0.012]内变化.
4 结论
三峡工程蓄水运用后,长江中游荆江河段持续冲刷,沙波运动使得床沙与推移质、悬移质泥沙不断交换(床沙调整),从而造成该河段床沙发生不同程度的粗化现象,对长江中下游河段水沙输移及河床演变规律的研究产生重要影响. 为研究新水沙条件下荆江河段沙质河床年际床沙粗化及年内床沙交换过程,在总结沙波运动规律及床沙交换方式的基础上,引入三态转移概率及非均匀沙隐暴系数,进而得到基于状态转移概率的沙质河段床沙级配调整的计算模式,能够同时考虑前期水沙条件、床沙起悬及冲淤过程对床沙调整过程的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1)分析表明,2003-2017年,沙市、监利站床沙发生不同程度的粗化,其中沙市站粗化程度较监利河段明显;但沙市站在2010年以后有一定波动(波动幅度较小),监利站在2007年以后波动幅度较大. 计算结果表明:沙市站年内床沙d50先增大后减小(先冲后淤),但年际床沙d50逐年增大;而监利站年内床沙d50则表现出先减小后增大(先淤后冲)的变化趋势;这也是造成沙市站床沙逐年粗化,监利站床沙粗化与细化交替进行的主要原因.
2)2009-2014年,沙市站床沙组成中d<0.062 mm的泥沙所占比重始终不变;0.062 mm
3)计算结果表明,在床沙普遍可动的情况下,床沙转换为推移质的概率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增大,床沙转换为悬移质的概率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减小,推移质和悬移质转换为床沙的概率均随着泥沙粒径的增大而增大,并呈现出一定的变化趋势;此外,在床沙交换过程中,河床发生冲刷粗化时床沙以悬移质形式发生输移的概率约为81%~87%,少部分以推移质形式冲刷下移,概率约为9%~13%;但是,当河床发生淤积细化时,落淤泥沙主要来源于推移质,概率约为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