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地区“两癌”妇女生命质量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2021-01-09阮芳袁艳刘敏陈晓
阮 芳 袁 艳 刘 敏 陈 晓
【提 要】 目的 了解咸宁市农村地区患乳腺癌和宫颈癌(以下简称“两癌”)妇女的生命质量现状及其影响因素。方法 采用整群抽样与典型抽样相结合的方法,对咸宁市通城县、崇阳县、通山县和咸安区34个乡镇的363名“两癌”妇女进行问卷调查,采用描述性分析、t检验、方差分析、逐步回归法进行影响因素分析。结果 农村“两癌”妇女健康状况和生命质量(37.82±20.48分)总体较差,影响“两癌”妇女生命质量的因素有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收入水平、吸烟、饮酒、疾病状况、预防保健知识认知程度等。结论 需制定有针对性的改善措施,提高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
目前,乳腺癌与宫颈癌已成为威胁我国女性健康的主要恶性肿瘤[1]。2015年我国中部地区女性乳腺癌发病率为42.41/10万,宫颈癌发病率为19.71/10万[2],且发病呈年轻化和上升化趋势。而在我国农村地区,相当部分妇女未参与到“两癌”预防计划中,通常是已失去治愈机会时才被检出,极大降低其生存率和生命质量。本研究旨在深入了解咸宁市农村地区“两癌”妇女的生命质量及其影响因素,为提高“两癌”妇女生命质量提供参考依据。
对象与方法
1.调查对象
以咸宁市2012年以来“两癌”免费筛查确诊的农村“两癌”妇女为调查对象,采用整群抽样与典型抽样相结合的方法,于2017年11-12月对咸宁市通城县、崇阳县、通山县和咸安区共34个乡镇363名“两癌”妇女进行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355份,有效回收率97.8%。
2.调查内容
内容主要包括:(1)“两癌”妇女人口与社会经济学特征;(2)“两癌”妇女的生活环境和行为习惯;(3)“两癌”妇女健康生命质量。
本研究采用欧洲癌症治疗研究组织(European Organisation for Research and Treatment of Cancer,EORTC)生命质量测定量表(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core 30,QLQ-C30),从多维角度对生命质量进行测评,能较好反映生命质量内涵,是面向所有癌症患者的核心量表。量表共30个条目,分15个维度:5个功能维度(躯体、角色、认知、情绪和社会功能)、3个症状维度(疲劳、疼痛、恶心呕吐)、1个总体健康状况/生命质量维度和6个单一条目(每个条目作为一个维度)。将各维度所包括的条目得分相加并除以所包括的条目数即可得到该领域的粗分。为使各领域得分能相互比较,采用极差化方法进行线性变换,将粗分转化为0~100内取值的标准化得分。功能领域和总体健康状况领域得分越高说明功能状况和生命质量越好,症状领域得分越高表明症状或问题越多,即生命质量越差。
3.统计分析
将收集到的数据录入Excel,使用SPSS 19.0进行数据管理、资料处理,采用描述性分析方法和t检验、方差分析进行单因素分析,多元线性逐步回归法进行多因素分析,确定检验水平α入=0.05、α出=0.10,分别作为引入、剔除变量的标准。
结 果
1.农村“两癌”妇女基本情况
355名“两癌”妇女中,乳腺癌患者139名,宫颈癌患者216名;年龄范围27~74岁,平均年龄(52.09±7.13)岁;家庭年人均收入(4032.56±3924.44)元。从表1可看出,“两癌”妇女文化程度普遍偏低;大部分妇女无现金收入;参加新农合的情况较好。调查显示,患癌妇女平均住院费用(13.09±8.16)万元,其中医保报销(3.05±2.62)万元(23.3%);237名(66.80%)妇女接受过政府不同形式的资助;90.09%的妇女对“两癌”预防保健知识不了解,66.39%的妇女报告附近的医疗机构未开展或者不知道是否开展相关健康教育,48.76%的妇女最近未看过或听过“两癌”早期筛查的信息,91.46%的妇女表示愿意参与癌症早期筛查。
表1 农村“两癌”妇女基本情况(n=355)
2.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整体状况
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总体较差。本次调查人群在QLQ-C30量表的得分与Norwegian常模比较,“两癌”患者总体健康水平及各项功能领域得分均低于常模,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其中总体健康水平分值最低,在功能领域,得分最低的是社会功能;症状领域及单项条目方面得分均高于常模,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症状领域排在第一的是失眠,同时经济困难问题非常突出。乳腺癌妇女在恶心呕吐及经济困难方面得分高于宫颈癌妇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两癌”妇女生命质量各维度得分与Norwegian常模比较结果
3.“两癌”妇女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为排除各影响因素间的相互作用,进一步探究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的影响因素,分别以生命质量各维度得分为因变量,筛选出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躯体功能的影响因素有年龄、睡眠质量(P<0.05);角色功能的影响因素有文化程度、收入、睡眠质量、及时治疗(P<0.05);情绪功能的影响因素为吸烟(P<0.05);认知功能的影响因素有收入、吸烟、睡眠质量、转移或复发、及时治疗(P<0.05);社会功能的影响因素有收入、睡眠质量、及时治疗、预防保健知识(P<0.05);总体健康的影响因素有收入、转移或复发(P<0.05);疲倦、失眠、食欲丧失的影响因素为睡眠质量(P<0.05);恶心与呕吐的影响因素有睡眠质量、饮酒(P<0.05);疼痛的影响因素有年龄、睡眠质量、吸烟、及时治疗(P<0.05);气促的影响因素有婚姻状况、睡眠质量(P<0.05);便秘的影响因素为饮酒(P<0.05);腹泻的影响因素有睡眠质量、预防保健知识(P<0.05);经济困难的影响因素有婚姻状况、文化程度、收入、及时治疗(P<0.05)。详见表3。
讨 论
1.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影响因素分析
睡眠质量差在“两癌”妇女中具有普遍性,严重影响“两癌”妇女生命质量。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心里担忧恐惧,另一方面与平时活动过少有关。这也体现患癌妇女生理、心理、社会适应、情感支持等各方面都存在较强烈的需求,提高睡眠质量应成为生命质量干预的重要内容,而现有的干预手段多停留在对患者躯体症状的干预,缺乏对患癌妇女心理、社会支持的手段。
患癌妇女家庭年人均收入、疾病是否及时治疗是生命质量的主要影响因素。贫困使得患癌妇女健康状况、工作和家庭生活、休闲和社交活动受到严重影响,而婚姻状态不良、文化程度低的家庭贫困现象更突出,抵御疾病风险的能力更弱,影响疾病的及时治疗。由于大部分患者失去经济来源,手术治疗的高额费用加上长期化疗放疗的医疗支出,患者家庭普遍处于贫困状态,其家庭年平均收入低于咸宁市2017年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4200元的标准[3];绝大部分患癌妇女参加了新农合,报销了部分费用,说明新农合政策的实施对农户因病致贫风险有明显缓解作用[4],但目录外费用比例过高,且较低的门诊统筹水平也不足以支撑后续治疗所需的费用,导致新农合作用不显著。建档立卡的扶贫户,可通过民政部门解决部分医疗费用,妇联每年通过“贫困母亲两癌救助”专项资金给予适当救助,但范围和力度有限,大多数患者未纳入精准扶贫,无法享受精准扶贫补充保险,农村“两癌”妇女家庭经济负担仍然沉重,农村贫困“两癌”妇女家庭疾病与贫困之间出现恶性循环,这与高梦婷等[5]的研究一致。
表3 农村“两癌”妇女生命质量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年龄、吸烟、饮酒、疾病状况、预防保健知识也是影响患病妇女生命质量的重要因素。随着年龄增加,患癌妇女生理机能减退,躯体功能下降、疼痛感更明显;吸烟饮酒等不良生活习惯、疾病复发与转移也降低了妇女生命质量。“两癌”妇女健康素养较差,对部分症状和社会功能造成影响。由于咸宁地处幕阜山区,村与村、县之间相隔遥远,现有的健康知识讲座、免费筛查项目主要由县级医疗卫生部门承担,降低了妇女获取健康知识、筛查的意愿;妇女也缺乏获取、理解、应用健康信息的意识和能力,患病之后对于疾病的治疗存在误区,同时健康状态的居民也缺乏疾病早期发现的理念。
2.制定针对性措施,提高农村贫困“两癌”妇女生命质量
切实减轻“两癌”妇女疾病经济负担,使其得到有效治疗。有效发挥农村医疗保障制度的扶贫功能,制定专门面向贫困对象的政策补充方案,制定倾斜性的医疗保障政策[3]。提高“两癌”妇女医保报销目录外的费用报销比例,在治疗中实施按病种付费,降低农村贫困人口大病实际支出。在疾病巩固期,实施妇女健康险、部分药费减免等更精准的支付政策,针对特困无收入来源的妇女,实行政府兜底的药费减免政策。同时,扩大救助范围,抛开户籍、年龄、低保户的限制,加大救助帮扶力度。另外,积极争取社会各种基金支持,将社会资本纳入“两癌”救治体系,提高救助水平,对“两癌”妇女实施差异化救助策略。另外,开发县域妇女健康扶贫课程[6],进行健康扶贫课程培训,助力其充分利用政策和自身努力实现脱贫,真正让农村贫困妇女看得起病、看得好病。
提高贫困人口健康素养是解决居民健康问题的首选策略,可从源头上破解精准健康扶贫的难题。通过健康知识进村入户行动,改变农村妇女健康理念,增强其健康意识和技能,使其主动获取健康知识,改善不良生活环境,改变不良生活方式。同时,关注以健康为中心的治疗模式,关注和改善妇女心理健康状态、生存质量。增强基层及县级医院服务能力,加强“两癌”相关妇科、乳腺外科、心理科的建设,积极推广适宜技术,吸引优秀专业技术人员到基层医院,切实为居民提供健康服务,提高“两癌”妇女生命质量,提高农村妇女健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