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演变——基于1999-2019年CNKI数据库1050篇文献的可视化分析
2021-01-07陈秋珠向璐瑶
陈秋珠,向璐瑶
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演变——基于1999-2019年CNKI数据库1050篇文献的可视化分析
陈秋珠,向璐瑶
(陕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为推进儿童问题行为研究深入发展,更客观地了解近20年来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热点领域构成及演变,对未来的发展趋势进行更好地预测,使用关键词共词分析法对1999-2019年CNKI学术期刊中选取的1050篇文献进行了关键词共词分析、聚类分析和多维尺度分析。发现:(1)1999-2019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的变化顺序为:父母教养方式与问题行为研究(1999-2005年热点)——攻击行为干预研究(2006-2012年热点)——孤独感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2013-2019年热点); (2)研究者们早期关注家庭、学校等外在因素对问题行为的影响,随后逐渐转向关注孤独感、自尊、抑郁等内在因素对问题行为的影响;(3)当下缺乏基于我国国情设计且广为人们所认可的问题行为测量工具。(4)近年来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发展趋势表现为:研究对象多样化,影响因素生态化以及干预方法综合化。
儿童问题行为;CNKI数据库;可视化分析
一、引言
问题行为产生于儿童早期,具有持续性和稳定性。儿童时期的问题行为未得以解决,将会延续到青年期和成年期,甚至可能会由问题行为恶化为犯罪行为或者变态行为。相对于正常行为而言,问题行为在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上都远远超出正常行为所允许的范围,对儿童身心发展具有严重的阻碍作用。[1]儿童期是个体行为习惯、思维习惯、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具有非常强的可塑性,是帮助儿童解决问题行为的最佳时期。国内研究者们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关注问题行为研究,至今已取得较为丰硕的研究成果。在现有研究成果中,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已有研究的范围很广,但存在重复研究和厚此薄彼的问题。关于父母的教养方式、教养态度、亲子关系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数量多、类型全,存在重复研究的现象。与此同时,关于儿童问题行为测量工具的引进和编制,以及评判儿童问题行为的标准等方面的研究很少。
第二,在已有的关于儿童问题行为的文献综述中,研究者们主要是通过大量地阅读文献,总结出已有的研究进展和研究现状。这样的综述方式具有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但无法涵盖所有的文献,并且具有较强主观性,无法精确地总结出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发展的趋势和变化等缺点。因此,对已有的文献进行全面检索,梳理出儿童问题行为的研究进展,预测儿童问题行为研究未来发展趋势,为今后儿童问题行为指定方向成为当务之急。借助知识图谱技术对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的已有成果进行关键词共词分析,笔者绘制了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知识图谱,将国内20年来关于儿童问题行为的研究以可视化方式呈现,可以明确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的构成和分布,为未来儿童问题行为的研究起到预测和指导作用。
二、研究设计
(一)资料来源
以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为搜索范围,内容检索条件主题词为“儿童”并含“问题行为”,从属于问题行为的多个要素并含“儿童”,例如攻击行为、退缩行为、多动行为,等。检索时间不限制,共查阅到学术论文1309篇。初步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计量分析,发现1995年以前,年刊发儿童问题行为研究文献量仅个位数,1996-1998年刊发文献不到20篇。
鉴于国内学者关于儿童问题行为的研究成果年刊发量达到20篇出现在1999年,特将检索时间限定为“1999-2019”。共查阅论文1273篇,查阅时间为2019年5月21日。其次,确定研究资料。在1273篇文献中,去除重复发表文献、会议通知、任务介绍以及没有作者或者关键词等非研究性文献共223篇,共得到有效论文1050篇。最后,规范资料。对有效文献的关键词进行标准化。例如,将行为矫正、行为干预、干预全部合并为干预;将正向行为支持、积极行为支持合并为积极行为支持。
(二)研究工具
以Bicomb2.0和SPSS23作为主要的研究工具,以1050篇文献为研究对象展开研究。
(三)研究进程
首先,按照7年为一个时间段对文献进行归类,统计出每个时段的发文量为,1999-2005年间186篇(1999年21篇,2000年22篇,2001年26篇,2002年27篇,2003年22篇,2004年32篇,2005年36篇),2006-2012年间362篇(2006年36篇,2007年45篇,2008年42篇,2009年46篇,2010年54篇,2011年68篇,2002年71篇),2013-2019年间502篇(2013年68篇,2014年70篇,2015年74篇,2016年78篇,2017年85篇,2018年86篇,2019年41篇)。其次,采用Bicomb2.0抽取出不同时段的前10位高频关键词。再次,运用Bicomb2.0软件生成不同时段文献的关键词词篇矩阵。第四,采用SPSS23软件对不同时段的词篇矩阵进行聚类分析,生成不同时段的聚类结果及其相似矩阵。第五,运用SPSS23对3个时段的相似矩阵数据分别进行多维尺度分析,绘制出每个时段的知识图谱。最后,解读3个时段的知识图谱内容,分析近20年来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其变化。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高频关键词分析
使用Bicomb2.0软件对三个时间段(1999 -2005,2006-2012,2013-2019)有关儿童问题行为的研究成果进行高频关键词提取,分别提出每个时间段排名前10位的高频关键词,其结果见表1。
表1 1999-2019年间排名前10位的高频关键词排序表
从表1可以看出,首先,同伴关系、攻击行为和干预研究一直是儿童问题行为研究中的重点内容(三个时段均位于前10位高频关键词);其次,父母教养方式逐步成为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主要关注点,其排位从1999-2005年的第9位,上升为2006-2012年、2013-2019年的第3位;再次,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儿童和留守儿童是近几年研究者关注的重点研究对象,在1999-2005年前10位高频关键词中并未出现留守儿童和注意缺陷障碍儿童,在2006-2012年间其分别处于高频关键词的第5位和第9位,2013-2019年间分别为第7位和第4位;第四,社会支持和同伴关系始终是研究者关注的热点,同伴关系三个时段始终处于关键词前10位,社会支持从2006年进入研究者的视域后,一直处于研究者关注的视线之内(2013-2019年间,处于第10位);第五,社会支持和自尊问题行为之间的关系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研究新热点(2006-2012年,以新兴关键词呈现)。
(二)1999-2019年间研究热点知识图谱及分析
采用SPSS23分别对三个时间段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有效文献资料的词篇矩阵进行聚类分析,结果见图1、图2和图3。
1. 1999-2005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从图1可以得出,1999-2005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主要由3大领域构成:领域1为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2为攻击行为影响因素研究,领域3为问题行为干预研究。
图1 1999-2005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领域1位于战略坐标第一象限,所占面积较其他2个领域的面积大,表明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曾经是刊发文献的研究热点,已经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其研究的热度已经得以充分释放,逐渐被领域2的研究所替代。
领域2主要位于战略坐标第二象限,此领域的工作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在研究网络中具有较大的潜在重要性。其中,小学生和学前儿童位于领域2的中心位置,表明领域2以小学生和学前儿童为主要研究对象。
领域3的大部分面积处于战略坐标第四象限,表明关于问题行为干预研究的成果相对较少,在整个研究网络中处于较为边缘的位置。
在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联系紧密。消极的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积极的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有关问题行为与父母教养方式相关研究表明,良好的父母教养方式,如父母的情感温暖、父母对子女理解与儿童问题行为呈负相关;不良的教养方式,如父母的惩罚、严厉、过分干涉与儿童问题行为呈正相关。[2]相对于父亲较为中立的教养方式而言,母亲的过度保护和严厉惩罚等不良的教养方式更容易导致子女的问题行为倾向。[3]如果父母经常对儿童采取强迫、威胁、打骂等暴力行为,儿童也会经常表现出攻击型倾向和反社会倾向。[4]父母对儿童的需求缺乏敏感性、关心,以及父母拒绝儿童的合理需求是造成儿童问题行为的重要影响因素。父母不一致的教育观点和教育行为与儿童的问题行为亦有重要影响。[5]探讨父母教养方式与儿童问题行为的关系是研究儿童问题行为的热点。父母教养态度、亲子关系、父母对孩子的期望以及家庭结构、家庭气氛和家庭经济条件等因素也与儿童的问题行为存在着密切的关系。
攻击行为影响因素研究领域主要关注生物学因素、认知因素和环境因素与儿童攻击行为的关系。在生物学因素方面,研究发现:
首先,神经活动过强的个体更易产生攻击行为[6],大脑中情绪控制区域的结构、功能异常或者不同区域之间的联系出现异常会致使攻击行为增加。[7]其次,儿童对社会性行为的认识和对情境中信息的识别能力与攻击行为密切相关。儿童对情境信息的错误理解和归因以及对攻击行为后果的乐观认识会增加攻击行为发生率。[8]在环境因素方面,家庭中父母不良行为的榜样示范作用,缺乏父母情感温暖、缺乏父母明确的行为指导以及活动监督,均可能导致儿童的高攻击性行为。挫折亦是导致儿童供给行为的重要风险性因素之一。例如,儿童学习成绩差、教师不喜欢、家长指责、同学疏远,可能会引起儿童的愤怒感,致使其对外界持有敌对态度,产生攻击行为。[9]
家长和教师可以采用行为矫正法、认知矫正法和感觉统合等技术来预防和减少儿童的问题行为。
首先,行为矫正法主要包括消退、暂停、反应代价、橡皮圈拉弹和刺激控制等方式,家长或者教师可以通过上述惩罚手段来减少儿童问题行为的发生。其次,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社会认知对儿童行为的影响作用也日益增长,采用认知干预法重塑儿童的自我概念,培养对挫折和失败的承受能力,可以有效地提升儿童对适应行为的再学习,进而帮助他们有效应对问题行为。[10]最后,感觉统合技术是一种有效的干预儿童问题行为的方式。感觉统合技术主要以游戏活动的形式展开,让儿童在有趣的活动中释放出受挫、失败、压抑等负面情绪,进而在活动中学会控制、疏导和采用正确的方式来宣泄自身的不良情绪,减少儿童问题行为的发生。[11]
2. 2006-2012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从图2中可以看出,2006-2012年儿童行为研究热点领域主要由4大领域构成。
图2 2006-2012年儿童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领域1为儿童的攻击行为干预研究;领域2为儿童的攻击、欺负和退缩行为研究;领域3为留守儿童、ADHD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4为儿童外化问题行为影响因素研究。
领域1位于战略坐标第一象限,领域内部联系紧密,过去的研究主要围绕本领域展开,近年其重要性逐渐在降低,将要被领域2的研究逐步替代。领域2位于战略坐标第二象限,各关键词之间联系较领域1松散,在不久的未来将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研究重点。领域3中的留守儿童、社会支持、注意缺陷多动障碍、感觉统合等关键词位于第三象限,它们之间的联系较为松散,虽然有研究机构正在逐步予以关注,但是其研究尚不成熟,影响力相对于领域1和领域2而言相对较弱。领域4主要位于战略坐标第四象限,表明外化问题行为影响因素研究处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边缘地带,该领域的研究尚未得到研究者较多的涉猎。
儿童攻击行为干预研究发现,儿童攻击行为具有两种发展轨迹:其一,从儿童早期就表现出较高水平的攻击性行为,并持续到成年期,具有早发性和稳定性;其二,儿童早期一直较为安静,但是到了青少年时期开始表露出较高的攻击性行为,具有晚发性。[3]基于早发性和稳定性研究结果,研究者提出要重点关注儿童攻击行为的早期鉴别、预防和矫正方法。儿童攻击行为早期鉴别方面,可通过同伴匿名举报、教师父母报告、儿童自我报告,以及箱庭、绘画等方法做好鉴别工作,达到早发现早治疗的目的。[12]但研究并未涉及到科学、合理、系统化、精确化的具体测量方法。国内目前主要通过量表检测鉴别儿童的早期问题行为,广泛使用的量表有瑞特(Rutter)儿童行为问卷、阿亨巴赫(Achenbach)儿童行为量表、长岛贞夫编制的问题行为测验。这些量表均从国外引入,对儿童问题行为早期鉴别具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我国儿童与国外儿童文化和生活环境存在差异,上述鉴别工具并不能完全照搬到国内使用,亟待学者根据我国国情编制出适宜的儿童问题行为鉴别工具。
国内研究者在此方面的任务任重道远,因为国内学者编制且受到广泛认可和使用的儿童攻击行为早期测量工具凤毛麟角。基于晚发性研究结果,研究者提出营造公正、关爱、健康的成长环境,对于预防儿童晚期攻击行为的发生具有重要作用。部分儿童因为在学校和家庭环境中感受不到关爱或者受到不公正对待,转而从不良行为团体中寻求归属感。暴力媒体因素也与儿童晚发性攻击行为呈正相关。暴力媒体既包括间接发挥作用的暴力电影、电视,也包括可以直接操纵的虚拟暴力游戏。根据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通过观察暴力电视、电影中的榜样攻击行为,会增加儿童问题行为的发生率。如果暴力电视、电影经常将暴力攻击行为描绘为具有正当理由的行为,则会诱使儿童错误的产生支持攻击行为的社会信念,增加其攻击行为的发生率。[13]为了预防儿童攻击行为的发生,政府和国家应当严格控制暴力媒体对儿童的污染,为儿童营造健康、洁净的成长环境。
社会信息加工论认为儿童之所以表现出高攻击性,与其年龄关系不大,主要原因在于其信息加工过程中某一环节出现问题所导致。高攻击性儿童常常将中性线索归为对自己有敌意的信息,从而以攻击行为应对外界的敌意。如果能够对儿童进行社会认知干预,纠正其认知方面的归因偏差,引导其对信息进行客观的认知,则会大大降低其攻击行为的发生频次。[14]针对能够正确识别外界信息,但缺乏移情能力,喜欢给别人造成痛苦的儿童,可以通过对其进行移情训练,增加他们对他人的同理心,进而降低其攻击行为。[3]研究还发现,高攻击性儿童的愤怒感较正常儿童更强,情绪调节能力较正常儿童更差,可以通过对其进行情绪管理训练,减少其攻击行为。对于个别严重破坏行为发生的儿童攻击行为者,需要通过药物治疗、抚触按摩和练习非对抗性传统武术训练减少问题行为的发生。[15]
在儿童的攻击、欺负和退缩行为研究领域,儿童问题行为的稳定性、儿童欺负行为、攻击行为和退缩行为是研究的中心内容。
首先,问题行为的稳定性具有两层含义,其一指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行为是否具有稳定性;其二指在不同情境下问题行为是否具有稳定性。[6]已有研究成果围绕问题行为稳定性的第一种含义展开研究,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儿童问题行为的稳定性存在以变量为中心或者以个体为中心两种情况进行变化。以变量为中心的问题行为稳定性主要指研究者通过分析儿童问题行为的整体均值的变化来判断其稳定性。此类研究发现,欺负行为、攻击行为和退缩行为具有跨时间的高度稳定性。以个体为中心的问题行为稳定性主要指通过观察问题行为儿童的行为变化轨迹来判断其问题行为是否具有稳定性。该类研究发现,不同的个体具有的问题行为发展路径可以分为:限于童年期、限于青年期、终生持续的和持续低水平四种。[16]上述两种研究方式导致儿童问题行为稳定性结果不一致的主要原因在于,以变量为中心研究儿童问题行为,稳定系数高的值会掩盖稳定系数低的值所产生的波动,使得研究整体水平的波动不明显。
其次,儿童欺负行为研究的对象和方法均呈现多样化发展趋势,儿童欺负行为的研究对象从最初主要以欺负者和受欺负者为主,逐渐扩展到与欺负行为有关的所有个体,例如,教师、家长,等等。儿童欺负行为的研究方法由单一的研究方法逐渐转向综合化。
再次,儿童攻击行为研究发现,攻击者大多数具有不良的个性特征,固执、多疑、缺乏同情心、社会责任感低,情绪不稳定、喜欢寻求刺激、缺乏自信与自尊、人际交往能力差。儿童攻击性行为高发的生理原因在于控制攻击、暴力或反社会行为的额叶、颞叶区域存在功能缺陷[17],导致其执行功能受到障碍所导致。
儿童随着其年龄的增长,攻击行为的模式和攻击频率会随之产生变化。婴儿期,儿童开始表现出身体攻击;会说话后,表现出言语攻击。2岁以前,儿童身体攻击的频率持续增长,2岁以后,儿童身体攻击的频率骤然减少,言语攻击的频率逐渐增多。小学阶段大部分儿童不仅攻击行为逐渐变少,而且,攻击行为的总体频率开始降低。进入青春期后,青少年的攻击行为频率相较儿童期更少,但其程度较儿童期更为严重。[18]
最后,儿童退缩行为主要以鲁宾(Rubi)的分类方式为主,从同伴交往的角度将儿童退缩行为分为活跃退缩和安静退缩。[19]儿童的社会退缩行为可以预测其内隐行为问题,即社会退缩行为与儿童的负面自我评价、害羞和焦虑相关。它不仅会对儿童发展产生负面影响,而且,负面影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严重。[20]儿童出现社会退缩的主要原因在于其社会认知、情绪发展和自我接纳程度三方面出现问题所导致。在社会认知方面,儿童由于信息加工功能障碍,无法准确地理解他人的信息,导致信息交流失败从而产生社交回避。在情绪发展方面,社交退缩儿童既容易产生负面情绪,也容易将别人的情绪直接归类为负面情绪,产生负面情绪-退缩行为之间的恶性循环。自我接纳程度低会导致儿童的自尊受挫,导致其退缩行为的发生。[21]
在留守儿童、ADHD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中,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留守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发现,由于长期与父母分离,缺乏与亲人应有的沟通和交流,情感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导致留守儿童的问题行为远超非留守儿童。留守男童的问题行为的危害性远超留守女童[22],留守儿童在客观支持方面与非留守儿童之间并无显著性差异,但是,在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方面存在显著差异。[23]上述结果出现的具体原因在于,留守儿童父母为了弥补自己不在子女其身边陪伴的欠缺,通常会给予子女较为宽松的经济条件,因此留守儿童和非留守儿童所获得的客观支持并无显著差异。留守儿童因为长时间无法与父母共同生活,他们对于父母缺乏精神陪护,仅仅给予的物质支持并不满意,所以留守儿童在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方面普遍低于非留守儿童。研究还表明,社会支持与留守儿童的问题行为呈负相关。[24]
第二,ADHD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发现,ADHD儿童问题行为检出率为67.61%,ADHD儿童感觉统合失调检出率为74.51%,远高于普通儿童感觉统合失调24.9%-35.9%的检出率。[11]ADHD儿童的智力水平与正常儿童无明显差异,但是前者的血铅水平高于正常儿童可能是导致ADHD儿童感觉统合失调的原因之一。据此研究结论,可以推测出通过降低ADHD儿童的血铅水平,减少其问题行为和感觉统合失调。研究还发现,ADHD儿童的问题行为与其轻微脑功能失调有关,而感觉统合训练可以通过刺激触觉、前庭觉等多部位,促进儿童大脑不同领域之间的协调,进而改善儿童多动、注意缺陷等问题行为。[25]
在儿童外化问题行为影响因素研究领域,问题行为的影响因素可分为个性系统和情境性系统。个性系统主要包括个体的性格、气质等影响因素;情境性系统指家庭、学校、社区、同伴等影响因素。个性系统视域研究发现,问题行为主要是个性因素影响所导致。内在影响因素研究的主要对象包括气质、自我控制、自尊、孤独感、精神卫生和性别差异等。儿童的自尊和自我控制水平可以显著负向预测问题行为;孤独感、抑郁感与儿童问题行为之间呈现正相关关系。[26]自我因素起完全中介作用或者部分中介作用影响儿童问题行为发生。
情境性系统视域研究发现,班级同学关系在儿童问题影响中存在两种情况,其一,既能够直接负向预测儿童外化问题行为,又能够通过自尊间接预测外化问题行为;[12]其二,通过自尊的部分中介作用影响青少年的外化问题行为。对于家庭情境的研究发现,父子亲合和母子亲合对通过自尊对儿童问题行为的调节作用不尽相同。个性系统和情境性系统除过上述提及的因素外,还包含产生问题行为的风险性因素及减少问题行为发生的保护性因素。前者包括榜样风险、机会风险和弱点风险;后者包括榜样保护、控制保护和社会支持。[27]
3. 2013-2019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图3中,领域1为孤独感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2为流动儿童社交退缩研究;领域3为学校适应、父母心理控制与问题行为研究;领域4为智力障碍儿童和ADHD儿童问题行为的干预研究。
图3 2013-2019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领域构成及分布
领域1主要位于第一象限,各关键词间联系紧密,研究成果较多。领域2主要处于第二象限,各关键词间的联系虽然较领域1关键词间联系松散,但是其研究的价值已经显露,即将成为今后的热点研究领域。领域3位于战略坐标第三象限,各关键词间联系松散,虽然已有研究机构介入研究,但是,本领域的研究尚未成熟。领域4主要位于第四象限,研究处于边缘化,研究的主题较为冷门和小众化,研究成果的数量较少。
在孤独感与儿童问题行为研究领域,孤独感是儿童社会适应的重要指标,长期的孤独体验会对儿童认知、情感和行为模式发展带来负面的影响。孤独感可能降低儿童的自我监管能力,对自身思维、感知和行为调节的能力,进而导致问题行为。[28]同时,孤独感是父母情绪表达和儿童问题行为较为稳定的中介变量。父母消极的情绪表达容易导致儿童情绪不安全感,进而导致焦虑和孤独感等问题行为。问题行为会反作用于儿童孤独感,即消极行为会导致儿童遭遇同伴拒绝,产生孤独感。内化问题行为对儿童带来的孤独感相较外化问题行为对儿童带来的孤独感更加强烈。[29]
在流动儿童社交退缩研究领域,研究表明流动儿童的社会退缩行为检出率高于普通儿童。[30]流动儿童在迁入地学习和生活,不仅需要面对相对陌生的环境,应对来自于与原有生活习惯、学习习惯差异所带来的压力,而且还需要应对来自于价值观念所造成的冲突。流动性越大,儿童的孤独感和社交焦虑程度越严重。[31]社会支持和心理弹性可以显著负向预测流动儿童的活跃退缩行为。社会支持对安静退缩行为不具有显著的预测效应,心理弹性与安静退缩呈负相关。心理弹性是流动儿童退缩行为的重要保护因素。亲子亲密性也是流动儿童社交退缩行为的保护性因素。亲子冲突和师幼冲突氛围可以显著预测流动儿童的内外问题行为。[32]
在学校适应、父母心理控制与问题行为研究领域,其研究对象丰富多样,既有学前儿童,又有小学生和初中生。学校氛围感知主要包括教师的高投入、重视团队合作、教师的高期望、良好的同伴规范、认可学校管理等方面。研究发现,学校适应、学校氛围感知与儿童的内外化问题行为呈显著负相关。良好的学校氛围感知能够提高儿童学校参与的积极性,促进儿童更加地适应学校生活。[33]校园欺凌会让儿童产生严重的心理适应不良,导致他们内在的情绪问题和外化的行为问题。
儿童内外化问题行为影响存在两条路径,其一,可以通过父母心理控制正向预测,并受到父母自主支持的调节;其二,直接通过父母心理控制或者通过影响儿童自我控制水平间接影响,儿童自我控制能力在其中起部分中介作用。[25]研究发现,父母心理控制会让儿童产生消极情绪体验,但是由于儿童心智尚处于发展过程中,无法以适当的方式宣泄负面情绪,最终导致各种问题行为产生。如果儿童能够获得父母的自主支持,将有助于儿童将父母的要求和标准内化,[34]减少甚至杜绝儿童问题行为的发生。
在智力障碍儿童和ADHD儿童问题行为的干预研究领域,智力障碍儿童由于认知、言语和沟通方面存在缺陷,容易出现注意力不集中、多动、随意说话、攻击等问题行为。行为疗法、积极行为支持法、家庭行为疗法、社会支持疗法和认知疗法需要个体积极主动地配合才能发挥较好的干预效果,并不能够特别适合智障儿童。音乐治疗、运动治疗、游戏法和感觉统合训练并不需要儿童过多的主动配合,对于智障儿童而言可以取得较好的干预效果。音乐治疗包括接受式音乐治疗、再创造音乐治疗和奥尔夫音乐治疗等形式。[35]运动治疗和游戏法的形式多种多样,不拘于某几种固定的形式。
在ADHD儿童干预研究方面,关注重点由最初的单一方法干预逐渐转变为将多种干预方法科学地结合起来,采用综合方法进行干预,进而使干预效果最优化医教结合干预模式在此种背景条件下应用而生。医教结合干预指既在医生的指导下,ADHD儿童服用适合自身的药物,定期进行医教互动,医生和教师进行积极地互动和交流,共同探讨减少儿童问题行为的方法;又将家长培训、行为疗法、感统训练和体育运动等方法结合在ADHD儿童的干预中,以期取得良好的干预效果。[36]
研究者在对儿童问题行为进行干预之际,不仅意识到了直接对儿童问题行为干预的重要性,而且,还意识到了家长参与干预对干预效果带来积极影响的重要性。研究通过进行家长培训和系统化家庭治疗来发挥家长的重要作用。针对家长展开系统培训,授予家长理解儿童,正确关注儿童,创造良好的家庭环境以及建立科学的奖励机制,惩罚机制等知识。系统化家庭治疗指不仅着眼于儿童的问题行为,更要关注问题儿童背后的家庭关系。将家庭作为一个整体进行治疗,通过对原有的家庭关系模式进行扰动和优化,减少儿童问题行为的发生。[37]
四、结论与展望
(一)结论
通过对1999-2019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的定性和定量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1999-2019年儿童问题行为研究热点依次为:父母教养方式与问题行为研究(1999-2005年)、攻击行为干预研究(2006-2012年)、孤独感与问题行为研究(2013-2019年)。研究关注点从最初对问题行为影响的家庭、学校等外在因素,逐渐转为对孤独感、自尊、抑郁等内在因素。
第二,问题行为研究对象多样化。从早期关注普通儿童问题行为逐渐将留守儿童、流动儿童、智力障碍儿童和ADHD儿童等特殊群体儿童问题行为纳入研究范畴。
第三,影响因素生态化。研究者们逐渐意识到儿童问题行为并非单一因素,而是多种因素共同影响所导致的结果,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通过中介调节模型来探究影响儿童问题行为的成因。
第四,干预方法综合化。在儿童问题行为干预方面,由单一的矫正方法逐渐转向针对个体和环境共同作用的综合化干预方法。
(二)问题与展望
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存在着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
首先,儿童问题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内容丰富但不均衡。问题行为影响因素研究中,大量研究成果以家庭因素为研究的主要关注点存在大量的重复研究和无厚度研究。对问题行为儿童个体自身因素的研究和社会因素的研究则较少。
其次,缺乏儿童问题行为测量研究,研究者并未意识到儿童问题行为早期测量研究的重要性。目前我国研究者采用的儿童问题行为测量工具多以国外的测量量表为主,缺乏基于我国国情设计且为人们所广泛认可和接纳的儿童问题行为测量工具。
最后,儿童问题综合化干预方法虽然已有研究者予以关注,但其研究的深度和厚度还有待今后进一步深化。
未来儿童问题行为研究应该在以下三个方面寻求突破:首先,以系统化的思维,将问题儿童自身因素、家庭因素、学校因素和社会因素一并纳入,整体探寻四者之间的关系,针对影响问题儿童行为的机制展开系统研究。其次,加大儿童问题行为早期鉴别工具的研发,争取早日开发出基于我国国情且便捷高效的儿童问题行为早期测量工具。再次,根据儿童问题行为干预方法的已有成效,在前期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大“医教结合”“医校结合”等综合化干预途径的研究,探寻出科学高效的综合化儿童问题行为干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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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ual Analysis of Structure and Evolution of Hot Research Areas on Children’s Problem Behavior
CHEN Qiu-zhu, XIANG Lu-yao
( School of Educ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062, China )
This paper used keyword cohort analysis, cluster analysis and multidimensional scale analysis to analyze 1050 articles selected from CNKI academic journals from 1999 to 2019,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in-depth research on children’s problem behaviors, have an object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structure and evolution of the hot areas in the research on children's problem behaviors, and better predict the future development tren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hot spots of research on children's problematic behaviors from 1988 to 2019 changed as follows: research on parenting style and problematic behaviors (hot spots from 1999 to 2005); research on aggressive behavior intervention (hot spots from 2006 to 2012); and studies on loneliness and children’s problematic behaviors (hot spots from 2013 to 2019); (2) researchers paid attention to external factors such as family and school in problem behaviors at the early stage, and then to internal factors gradually such as loneliness, self-esteem and depression in problem behaviors; (3) no widely-accepted problem behavior measurement tools existed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4) the research is being aimed at diversified research objects, ecological factors and integrated intervention methods.
Children’s problem behavior; CNKI journal database; visual analysis
G610
A
1008-0627(2021)01-0117-10
陕西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课题“不同办园体制下幼儿教师生存现状研究”(SGH17H020)
陈秋珠(1972-),女,陕西富平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学前儿童认知与教育。E-mail:cqz72@163.com
(责任编辑 赵 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