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衍II》为例,谈我对现代雕塑创作自由化转变的思考
2021-01-06陈艺辉
陈艺辉
福建省德化县源明陶瓷研究所 德化 362500
康德认为在美学经验中提到:“我们的认知力是处于自由的状态,人类认知的共同性是美学“通感”构成的基础。”而我所理解的自由状态,或许更体现在人的松弛感上,尤其是当下的创作环境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松弛本身就是当代艺术的一种表现。那么,什么又是艺术家创作的黄金时代?当下就是,我们不断向现实提出疑问,又不断用具有超前意识的作品来呈现某种可行性的想象。在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看见艺术创作逻辑背后的真实世界。不可否认的是,任何脱离时代背景谈艺术本身的言论,在我看来都缺乏客观实在。
鲁虹在《中国当代艺术史:2000—2015》第四章第三节说到:“新世纪以后的中国当代雕塑创作基本上是沿着20世纪90年代所开创的方向在继续推进,但无论在深度上和广度上都有极大的拓展,加上不仅在对流行图像的合理借用方面有了更新的追求,而且对当代艺术的整体语境与国际当代艺术潮流有着积极回应,所以显示出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我在谈论雕塑时,我究竟是在谈什么。在《现代艺术史》第二十六章“当代艺术与现代主义的重新谈判”中有一段话让我大受启发——“雕塑家们发现从叙事、再现和拾得的来源中衍生出抽象物体有很多潜力。马丁.普里尔在直接的艺术中加入了人体尺度和万物有灵的品质,这种品质源自于手工艺的手法。”是的,这个世界还有太多我们未曾发现的真相,我们匆匆忙忙,忽略一切可以忽略的事物。近年来一些艺术家都对“在地”文化很热衷,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艺术家此时的说话方式,不管是用哪一种材料来呈现你的艺术语言,此时此刻都“在地”式的独一无二。所以,我要说的不是一种风格,而是一种表达,一种与时代共生的艺术语言,它无关乎传统艺术概念。当我们不再对创新耿耿于怀,不再对风格孜孜不倦,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在自己周围,觉察万物之灵动,这个时代的声音必定是有其特别的形状,而作为艺术创作者,你又怎么能让自己不具备发现它的敏锐洞察?
抽象矛盾、陌生化再现想象力从何而来
很多人问我关于传统与创新之间的问题。我说它们各自都没有问题。没有传统就没有文明,没有对传统的逐步淘汰就没有时代的进步。我倒是时常问自己,德化白的传统和世界中国白创新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
白明教授在《现代艺术思潮下的陶瓷艺术》专题讲座中就中国的德化瓷,世界的中国白提出了大问哉。白明说到:“何朝宗之所以成为我们现在追随的对象,就是因为他在那个时代是创新的,不仅具有创造性,还建立了自己的风格,建立了自己的高度,建立了自己的技法。”
以《衍II》为例,这件作品是和我太太简丽华一同完成的。你一看这件作品就能感觉到很有当代性,但如果从创作根本出发,《衍II》其实代表的是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转化,同时也很好地表达了我们当下的一些感性认知。捏花那部分的生命张力与都市生活剪影的对白。德化白瓷是我们都熟悉的材料,但这个通体白色的可乐罐给人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当它贴上标签成为商品时,你是熟悉的,当它撕掉外在附加的东西时,你看到的又是陌生的,是全新的东西。仔细想想,这其实和现在的一些生活现实很像。我们看到周围环境在呐喊,所以借题发挥,用了生活里随时可拾的现代产物,经由艺术创作加工、解构,再融合。《衍II》的艺术表达是为了回应当下听到的声音,艺术形式上,我们看见了现代人类的极简审美共识。
我在大开间的工作室做雕塑,常与音乐为伴,不同风格的音乐萦绕在我的创作氛围里,若有若无地流进了我的作品中。我的雕塑刀就像指挥棒,每一次双手协作的发挥,都在响应我内心发出的声音。为更快更直观,为我心之安静,也常以书法为媒介,即使记录忽然一闪的生活遐想,以及某种不合时宜的想象。你自由地书写,心中所思跃然纸上,成为我创作生涯这条线上不可缺失的一个点。
2020年无比特殊,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但所有不可预见的突发事件,是否都曾在暗中给过我们提醒?“远于先见”是否可以作为艺术创作者自由发挥的一种可能性尝试呢?提出一个并不知道该从何处找到答案的问题,或许就是艺术创作灵感来源最初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