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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美学思想中的“醉”的体现与理解

2021-01-03李婉婷

人物画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尼采美学

摘 要:尼采的美学思想中,很多都体现醉的状态,从最初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的对立,到后期尼采把日神状态和酒神状态都归结为“醉”,并且把“醉”视为一切审美行为的心理前提、最基本的审美情绪。这种状态基本贯穿了尼采所有的作品。本文从醉在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中的体现以及醉是审美的心理前提三个方面来解释尼采美学中醉的思想,总体上了解尼采“醉”思想的展现角度。

关键词:尼采;美学;醉;日神精神;酒神精神

一、醉在日神精神中的体现

日神和酒神,是古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上的两位神,尼采认为艺术的连续发展与日神和酒神的二元性分不开。日神阿波罗是光明之神,阿波罗精神指把世界当作美丽梦幻来欣赏的日神精神,它的光辉使万物呈现美的外观。尼采说:“在人生中,必须有一种新的美化的外观,以使生气勃勃的个体化世界执着于生命……为了能够生存,就需要一种壮丽的幻觉,以美的面纱遮住它自己的本来面目。这就是日神的真正艺术目的。”日神精神的状态是“梦”。日神精神的冲动创造了一个光明灿烂的梦幻世界,“日神本身应被看作个体化原理的壮丽的神圣形象,他的表情和目光向我们表明了‘外观’的全部喜悦、智慧及其美丽。”它带给人们的是安宁、平衡、和谐和对生命个体的肯定,在情感上表现为有节制的、适度的宁静。

在《悲剧的诞生》中,日神与酒神是两种对立的艺术状态,在这种对立中共同起着展开艺术本质的作用。在尼采的《强力意志》中的第798条,尼采一直坚持日神和酒神的区分与对立:分别称为日神状态和酒神状态。在尼采晚期著作《偶像的黄昏》中,尼采有谈到关于日神酒神的内容:“日神的醉首先使眼睛激动,于是眼睛获得了幻觉能力。画家、雕塑家、史诗诗人是卓越的幻觉家。”[1]在这里不难看出,尼采认为这种醉的状态不仅仅是酒神的,也是日神的。区别在于日神的醉是与视觉相关的醉,而酒神的醉是全身心的醉。从尼采的作品中对于日神精神的演化解释,不断的把日神精神纳入为醉的表现,所以日神精神其实是醉状态的类别。

二、醉在酒神精神中的体现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是从古希腊酒神中找到理解悲剧情感的钥匙的,现在他对此加以简明扼要的解说。酒神的特点,一是性,二是痛苦,人们在性的放纵和痛苦的宣泄中狂欢。它的象征意义是通过性的神秘而延续的总体生命。必须自己成为喜悦本身,然后就会体会到这种喜悦在自身中也包含着毁灭。立足于总体生命,全盘肯定生命,包括肯定生命必然包含的个体的痛苦和毁灭,这就是酒神精神。

酒神狄奥尼索斯,在诸神中以酒和狂欢著称,是丰收享乐和尽情放纵的象征,是生命丰盈的化身。酒神精神的状态,是“醉”(Rausch)。在这种状态中,“在酒神的魔力之下,不但人与人重新团结了,而且疏远、敌对、被奴役的大自然也重新庆祝她同她的浪子人类和解的节日。”[2]在这种狂醉的状态中,生命意志得到了最完全的体现,人与世界、与生命的本体达到了同一。“此刻,在世界大同的福音中,每个人感到自己同邻人团结、和解、款洽,甚至融为一体了……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神,他如此欣喜若狂、居高临下地变幻,正如他梦见的众神的变幻一样。人不再是艺术家,而成了艺术品:整个大自然的艺术能力,以太一的极乐满足为鹄的,在这里透过醉的颤栗显示出来了。”[3]这些都是尼采作品中對于酒神精神的描述,尼采认为酒神精神是审美行为的起源,是一切艺术品之于其本身的观照。酒神精神下,艺术创作者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这种酒神精神表现为惊骇狂烈的情绪放纵力量,在醉意朦胧中狂放不羁地挥洒激情,主体逍遥于一种完全放逐了自我的“忘我”境界中。所以酒神精神是基于对生命力的肯定而表现为高涨的激情、炽热生活的沸腾和无节制的狂喜。在酒神状态中,人是不可能不去理会任何一种暗示的,他不会放过一个情绪标记,他具有强烈的领悟和猜测的本能,犹如他握有高度的传达技巧一样。他进入每个躯体,每种情绪:他不断变换自己。不同于日神精神的醉是一种视觉效果的醉,酒神的醉是全身心的醉。

三、醉是审美的心理前提

尼采的思想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他对于醉的规定在早期和晚期也有一定的转变。通过上两节的梳理,我们知道,醉在尼采早期思想中只是酒神状态的别名,而到了后期,日神状态和酒神状态都被归结为醉,不同的是醉的程度。事实上,在尼采后期美学思想中,醉是一个关键概念,不仅涉及日神和酒神,同时被视为一切审美行为的心理前提、最基本的审美情绪。

首先须有‘醉’以提高整个机体的敏感性,在此之前不会有艺术。醉作为最基本的审美状态,是一切审美行为的前提,更是艺术家的存在状态。艺术家不应当按照本来的面目看事物,而应当看得更丰满,更强健,为此在他们自己的生命中就必须有一种朝气和春意,有一种常驻的醉意。醉的如此形形色色的种类都拥有这方面的力量:“首先是性冲动的醉,它是醉的最古老最原始的形式。同时还有一切巨大欲望、一切强烈情绪所造成的醉;酷虐的醉;破坏的罪;某种天气影响所造成的醉;最后,意志的醉,一种积聚的、高涨的意志的醉。”[4]根据这一段话,我们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这种醉的状态理解为基本的审美状态,日神状态和酒神状态是醉的类别,只有醉本身才是基本的审美状态。

从最初作为酒神精神的别名,到涵括日神精神,最终确立为一切审美行为的心理前提、最基本的审美情绪。尼采关于醉的思想的转变为我们显示了一条把握其美学思想的道路。酒神和日神的对立确实是贯串于尼采的全部思想中,但是,如果脱离了尼采关于“醉”的根本思想,酒神和日神的对立只能是流于空泛,这一点我们在尼采晚期思想中尤其能看得出来。因此,从“醉”的思想出发,不执著于日神和酒神的体现,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尼采。

参考文献:

[1]弗里德里希﹒尼采著.周国平译《偶像的黄昏》:《一个不合时宜者的漫游》[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9:144-145.

[2]弗里德里希﹒尼采著.周国平译《偶像的黄昏》[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9

[3]杨恒达.尼采美学思想.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2

[4]彭富春.哲学美学导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

作者简介:

李婉婷(1997-),女,汉族,安徽明光人,安徽大学哲学学院美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美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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