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画题跋看翁嵩年的鉴藏交游活动
2021-01-02戴雷
戴雷
翁嵩年(1647—1728),字康饴,号萝轩,杭州人,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进士,历任户部主事、刑部郎中、广东提学等职。翁氏是清初的书画收藏家,李遇孙《金石学录·卷三》称其“收藏古刻甚富,每多题跋”。作为官僚型收藏家,翁氏集多种社会身份于一身,因而决定了其书画鉴藏交游对象的多样性,具体而言,主要包括:金石学家杨宾;藏书家查慎行、查嗣瑮、马思赞,门生励廷仪;书法家陈奕禧;鉴藏家高士奇、安岐;同科进士汤右曾、张恕先、吴暻、张曾裕;古董商吴其贞等不同群体。以下试做具體考述。
杨宾(1650—1720),字可师,号大瓢,浙江山阴人,清初金石学家。杨宾曾为翁嵩年“作缘”购买《玉版十三行》刻石(下文简称《玉版》),此事详见杨宾《铁函斋书跋》记载:
自泰和后,又经观桥叶氏、王氏,数年前转入京师,其主意欲问售。余谓此吾浙旧物也,不宜使之沦落于此,萝轩遂以重价购之。乙酉、丙戌间,余客闽中,萝轩则督学岭南,贻余墨拓数本,且属余考其源流,因为述所闻见如此。
据此跋可知,康熙四十二年(1703),经杨宾推荐,翁嵩年以三百金购得《玉版》,其后康熙四十四年(1705),杨宾又为翁氏鉴定《玉版》,并作题跋370余言,将其定为宋刻。清李光暎《金石文考略》卷三载,杨宾题跋后,附有翁嵩年一则题跋:
右帖圆劲瘦硬,运腕灵活,剥蚀之余,弥见精采,其为宋刻无疑,非近代所能规摹也。得吾友可师论定,益信。癸未之春,持节岭南,携之行箧,至丙戌立秋日谢任,萧然无事,以端州一片石识其本末。
跋中提到“得吾友可师论定益信”,可知对于翁嵩年而言,杨宾一定程度上充当鉴定顾问的角色;并可以进一步推知,二人的交游以书画鉴定为主。这些题跋著录于《铁函斋书跋》,既可作为鉴定的依据,又可视为二人友谊的见证。
除《玉版》之外,杨宾还为翁氏鉴定褚遂良《枯树赋》。《铁函斋书跋》载:
今观此刻,不专以媚取胜,实与诚悬相近……石刻久失所在,拓亦目未经,在纸墨甚旧,嗅之竟有古香,真不易得之物也。萝轩先生宝之宜矣。
可见,杨宾对《枯树赋》的价值颇为肯定,但并未断定其年代。值得一提的是,翁嵩年可能还收藏另一本《枯树赋》,此本著录于《石渠宝笈三编》,上面有王澍、陈奕禧、张照等诸名家题跋,但没有杨宾的题跋。
翁嵩年与藏书家查慎行、查嗣瑮、马思赞三人交游甚密。管庭芬在《拜经楼藏书题跋记》的跋语中说:“国初吾邑东南藏书家,首推道古楼马氏、得树楼查氏,盖两家插架,多宋刻元钞。”其实,查、马二氏的收藏远不止于古籍。马氏著有《道古楼书画目录》,该书所辑“上自三代,下迄有明,凡金石碑版,以至法书名画,真迹题跋,靡不甄录。盖将勒成一书,如《珊瑚网》《清河书画舫》之流,此乃其草创总目”。由此可见,查、马二氏还收藏大量金石书画。翁氏与他们的鉴藏交游,以下试述论之。
翁嵩年与查氏兄弟交情甚厚,查慎行自称“昔我同朝友,萝轩与田居”,又作《寄祝老友翁萝轩八秩寿》诗云:“萝轩八十叟,远寄相思字。读罢纸滴穿,报之数行泪。”其中情意,不言自明。查慎行、查嗣瑮兄弟二人都是清初著名诗人,陈康祺《郎潜纪闻二笔》卷一0载:“海宁查慎行夏重、嗣瑮查浦昆季,皆负隽才,少以诗文相劘切。康熙庚辰、癸未,后先成进士,入词苑,同馆十年。”查慎行甚至被比作唐代诗人韩翃。翁嵩年作画,查氏兄弟常常为之题诗,见查慎行《敬业堂诗集》卷三十九《翁萝轩为西厓画柳舍渔庄图有诗索和次韵三首》、卷四十八《题翁萝轩为蓝公漪所画枯树》;查嗣瑮《查浦诗抄》卷七《题翁萝轩溪山行旅图》、卷九《萝轩为西厓太常作渔庄柳舍图太常题诗索和次韵》。其中,《仗节渡海图》是了解翁氏仕宦生涯的重要图像文献,颇值一题。张廷玉《澄怀园文存》卷十二《奉直大夫原任广东学政按察使司佥事翁公墓志铭》记载此事始末:
洎乎视学粤东,公明自矢,凡所振拔皆寒畯之有才者。琼郡远隔重洋,学使每檄生童赴雷州考试。公曰:“人而忠信,何畏波涛!”爰口占一联云:“只问寸心无愧怍,不知行海有风波。”手书悬之海神庙中。竟渡海,飓风大作,舟师惊怖,公啸歌自若,于此亦可想见公之生平。
原来,督学粤东期间,为解决生员应试路途险阻的问题,翁氏不惧渡重洋,亲赴琼郡督考,足显其忠信大义。翁氏归后,自作《仗节渡海图》,并请查氏兄弟题诗。除题诗之外,兄弟二人还喜好翁氏的山水画,见查慎行跋《墨笔山水册》云:
余不善画,而喜蓄画,箧衍所藏弆,且数□。曩在都门,如王麓台、石谷、宋坚斋辈,同学翁萝轩、吴元朗,知余之好事也,往往快所求,弗吝,独未得西厓片纸为缺事。
查慎行收藏书画颇丰,不仅收藏王原祁(1642—1715)、王翚(1632—1717)等名家名迹,还收藏翁嵩年等同年好友的书画。另据翁嵩年《江乡早春图》,有查嗣瑮跋云:
(翁氏)于画尤得三昧,兴会不属,虽索之经岁不肯作,偶欲为之,不求而作也。此图其所作以自娱者。余与西厓、元朗争攫之,而不可得。夫攫且不得,何况于售?当是其适意之作乎。先生或有米老好洁之癖,则他日啖我寒具,庶几巧取耳!
可知,《江乡早春图》为翁氏得意之作,查嗣瑮爱而不得,进而想利用翁嵩年洁癖的弱点来巧取。此中记载虽不免夸张,但查氏对翁氏书画的喜好之情可见一斑。
马思赞,字寒中,号衎斋,海宁人,嗜好收藏,《民国海宁州志》称:“一遇异书古帖、秦汉印章、官哥磁器,北苑、大痴、衡山、石田诸名画,辄不论值,必得之乃已,则婆娑题咏,欣赏弥日,几不知有场屋事也。”马氏与翁嵩年的交游从《武梁祠堂画像》(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马子云、唐兰断为宋拓)、《仇远自书诗卷》(北京故宫博物院藏)的题跋文字可以见出端倪。翁嵩年跋《武梁祠堂画像》云:“癸巳春暮,寒中携此本,展玩数过,元气浑沦,觉后此笔墨,皆落工巧,竟失古法矣!诸公题识精当,无从赘一语,惟以衰年得见名迹为快!”跋中“诸公题识”所指即朱彝尊、查慎行、查嗣瑮。《武梁祠堂画像》后的题跋文字后被翁方纲收录在《两汉金石记》中。详观这些题跋,不仅使我们对《武梁祠堂画像》本身有足够的认识,而且对依附于《武梁祠堂画像》题跋文字之间“诸公”的交情也有更多的了解。从中可以看出,查氏兄弟、马思赞与朱彝尊交情甚深,但是作为他们的共同好友,翁嵩年与朱彝尊交情似乎并非同样友好。在《画像》题跋中,翁氏提到朱彝尊时也仅以“诸公题识精当”一笔带过。笔者检索二人文集,亦未见相关交游记载。
仇远《自书诗卷》,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曾经马思赞收藏,翁嵩年跋(图1)云:
观其书,超颖拔俗,脱去宋人习气,虽残编断简,犹足宝重,况卷帙甚富……衎斋欲余同鲜于太常《游高亭山卷》刊石,皆江乡事实,可垂不朽,余未敢辞。
据此跋推测,翁嵩年可能收藏鲜于枢《游高亭山卷》,而且马思赞正想将其刊石流传后世。另据《中国古代书画鉴定实录》
《中国古代书画图目》两书著录,李杭之《仿古山水图册十二开》(西泠印社藏)上同时有翁嵩年、马思赞的鉴藏题识,亦可资二人交游之考证。
门生是翁嵩年书画鉴藏交游的另一个群体。励廷仪(1669—1732),字静海,号南湖,康熙三十九年(1700)进士,受知于翁嵩年。关于二人的鉴藏交游,文献记载甚少,兹借助《枯树赋》题跋文字加以考证,翁嵩年跋云:“宋拓本以《枯树赋》第一,藏之以久,简寄南湖司马学士鉴定。时雍正元年春正月识,老人之一念而已。”[8]943《枯树赋》为唐褚遂良名迹,翁氏藏之已久,因不确定年代,故于雍正元年(1723)“简寄南湖司马学士”,请其鉴定。此处“南湖司马学士”究系何人?跋中并未指明。笔者据《雍正畿辅通志》:“励廷仪,静海人,号南湖,庚辰进士,后兵部左侍郎迁刑部尚书,与其父相继直内廷二十余年。”兼之,明清两代兵部侍郎称“司马”、励廷仪为翁嵩年学生,推知“南湖司马学士”为励廷仪无疑。
翁嵩年与励氏的鉴藏交游,借助《石渠宝笈》相关著录可以做进一步考察。据《石渠宝笈》卷廿六《唐寅葑田行犊图》[9]121与《董其昌仿倪瓒笔意图》,《石渠宝笈续编》卷六十九《唐寅画空江楼阁》[8]872的著录信息可知,三幅画同时钤有翁嵩年、励宗万(励廷仪之子)二人的鉴藏题识。另有研究者统计,励宗万侍值南书房词臣期间,进献内宫的书画至少有11件,而这3件书画恰在其中。如果对这3件书画的收藏者究竟是翁嵩年还是励宗万,尚存疑问的话,那么将宋拓《枯树赋》的最初收藏者定为翁嵩年则确凿无疑,主要依据是王澍《枯树赋》跋:
此本含秀整于劲健之中,露风神于笔墨之外。结体古雅,用笔坚正,断非宋元后人所能到,定为河南妙迹无疑,天下《枯树赋》第一也!静海司寇师鉴藏,出以见示,喜不自胜,因书其后,雍正二年闰四月九日,良常山下王澍书。
王澍(1668—1743),字若林,号虚舟,此跋作于雍正二年(1724)四月。前面已经提到,翁氏简寄《枯树赋》的时间是清雍正元年(1723)正月,由此可以推测:《枯树赋》自从翁氏家中寄出,后一直留励氏家中。王澍跋又称“静海司寇师鉴藏”,说明此时《枯树赋》已为励氏收藏。综上可知,此帖最初为翁嵩年收藏,后因励氏鉴定而归于励氏,最后由励宗万进献内府。还可以进一步推知,励宗万进献内府的诸多书画,其中部分极有可能来自翁嵩年。
书法家陈奕禧(1648—1709)也是翁嵩年的鉴藏好友。陈奕禧,字香泉,海宁人,工书法,曾为翁嵩年跋《枯树赋》:“此刻以《戏鸿》诸本较看,全神毕现,即字画曲折正复不同,竟与《孟法师碑》用意相似,可以参观,并深得古人手艺真妙处,所以贵乎宋拓……遇萝村(‘村’为‘轩’之误)先生示观,当世鉴赏家,最能具眼,第索我题,恐玷染名迹矣。”此跋中,陈氏不仅肯定《枯树赋》为宋拓,而且称赞翁氏为鉴赏家。确如陈奕禧所言,鉴赏碑帖非其所长,但书法颇负盛名,翁嵩年请其题跋,正是缘于这一点。清初大收藏家安岐也称赞陈奕禧“自幼笃志翰墨,凡晋唐宋元诸家法帖,皆临摹逼真,为当代推重”,并请他为《书谱》书写释文。
安岐,字仪周,清初收藏大家,与梁清标、高士奇合称“三村”。安氏曾收藏孙过庭《书谱》墨迹,并摹勒上石,其释文即为陈奕禧所书,安氏刻本《书谱》后有翁嵩年题跋:
丙申中秋前三日,过沽水草堂,得展阅唐孙过庭《书谱》帖,洋洋洒洒,几千百言,宝光异彩,照耀心目。麓村精心嗜古,神明默契,不徒什袭藏之,而刻石以垂示永久,其所以发幽光,而裨来学者,厥功非细,诚为可传也。吾友香泉,工书,其所释既该洽,而字法亦具有原本,惜其下世,已墓有宿草矣,为之感叹。西泠翁嵩年谨识。
此跋提及:一、翁嵩年称赞安岐“精心嗜古,神明默契”,堪称鉴藏大家;二、雍正四年(1726)翁氏于“沽水草堂”观赏《书谱》。此“沽水草堂”正是安岐贮藏书画之所。《光绪重修天津府志》记载:“沽水草堂在城东南六里,安氏别业中,饶水竹台榭之胜,复构邃宇数楹,藏弆金石书画甚富,时人拟之清阁,差不愧云。”此外还提到,陈奕禧是翁嵩年的好友。综上可以看出翁嵩年与安岐、陈奕禧二人都有鉴藏交游。
高士奇(1645—1704)是翁嵩年交游的另一位鉴藏大家。高、翁二人同为杭州人,高氏曾为禹之鼎《翁嵩年负土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题诗(图2),以赞美其仁义孝道。二人的交游更多缘于书画鉴藏。翁氏收藏宋拓《定武兰亭》曾经高士奇鉴定,《辛丑销夏记》卷一:
然石刻拓本以《定武》为宗,此希世之珍,诚不易觏。萝轩太史博综嗜古,于长安书肆以半岁俸购此帖,焚香评赏,获睹墨宝,洵快事也。甲戌孟夏,竹窗高士奇。
跋中提到“焚香评赏,获睹墨宝”诸事,可以说是收藏家交游活动的重要内容。高士奇与翁嵩年的书画交游活动,从沈周《九段锦画册》的题跋文字可做进一步考察。高、翁二人都曾收藏此画,据笔者推测,此画原为高士奇收藏,后由高氏转至翁氏,究其原因:一、清梁诗正(1697—1763)明确提到此画经高、翁二人先后递藏,而且同一时期并未见其他收藏记载;二、高、翁二人有同乡之谊,又都是鉴藏家,彼此之间交换书画亦在常理之中。
翁嵩年鉴藏交游的另一个重要群体是同年进士。翁氏是康熙二十七年(1688)进士,据书画题跋记载,同年登科的汤右曾(二甲第五名)、吴暻(二甲第十二名)、张恕可(二甲第十八名)、張曾裕(三甲第四十名)与翁氏都有书画交往活动。
汤右曾(1656—1722),字西厓,杭州人,擅长书画。《杭州府志》称其“工行楷书尺牍,华赡流丽,人争贵之”;《桐阴论画》称其“书卷之味流行间,洵非时史所可拟议”,而且擅长诗文;《皇朝文献通考》载其曾作诗“呈睿览,并蒙赐和宸章,至今辉煌简首,词臣讴咏,得邀特达
之知,实为千古之至幸矣”。所以,翁嵩年常请汤氏作题画诗,诸如《怀清堂文集》之《萝轩为李寅谷写秋成图赋一诗其上》《题萝轩画梅》《萝轩为柳舍渔庄图见贻题云寓招隐之意怅然得四篇》皆是此类。翁嵩年对汤氏书画评价甚高:“其天姿超绝处,有非寻常所能窥其万一矣,著作之富,书法之工,宁仅此区区之尺幅,足以传不朽乎。”此外,《怀清堂文集》卷十三《病中简萝轩》诗云:“能来看画茶方熟,肯共题诗墨正浓。一院绿阴清昼寂,待君履迹破尘封。”亦可证二人以书画结友。
吴暻(1662—1708),字元朗,江南太仓人,曾充武英殿《书画谱》纂修官,尤工诗,《清诗别裁集》称其“近体清稳,尤称雅音”[13]。顾文彬《过云楼书画记》卷六中载,王翚曾为吴暻作《吴元朗西斋图》,称“草堂中图史积几,二叟执卷对坐”,“西斋”是吴暻的斋号,据此可知吴暻也收藏书画。吴暻与翁嵩年的鉴藏交游事迹不多,但前面已经提到,他与查嗣瑮争夺《江乡早春图》以及翁嵩年为他作画两件事,足以说明二人之间的交往。张恕可,字韦存,江苏丹徒人,曾任杭州知府。张恕可与翁嵩年为书画好友,万历四十一年(1613),翁嵩年赴任粤东,临别之际张恕可以郭天锡《江山烟雨图》相赠,足见二人之交情,此事原委详见翁嵩年跋:“同年张韦存,为名家子,而萧然如窭人,行箧中止携《江山烟雨图》一卷,极为珍爱。壬午冬,余有视粤东之命,韦存割爱相赠……且以志故人之谊,为不忘也。”张曾裕,字昆诒,号容轩,海宁人,《浙江通志》有传,收藏事迹不详,据查嗣瑮《新乐署斋与张容轩话旧》“牙签遍插檀香架”以及诗旁小注“时出宋元书画共赏”可知张曾裕收藏书画颇具规模,且不乏宋元名迹。张曾裕曾收藏《黄王竹趣图》,并用以换取翁嵩年所藏《文待诏山水王雅宜行楷合璧卷》,此事见于翁嵩年跋:“同门友张容轩欲以他卷易之,此何可得。容轩化去,其所藏黄、王合作《竹趣图》,不知其后人能守否?”
另外,翁嵩年与书画商也有交往。据清吴其贞《书画记》記载,吴其贞曾先后两次到“杭城翁氏”家中观赏书画。一是康熙十二年(1673),吴其贞在翁氏家观赏并购买周文矩《朱云折槛图》等三幅画。二是康熙十四年(1675),吴其贞在翁氏家观赏吴炳《桂花八哥图》。虽然《书画记》中没有对“翁氏”身份做进一步介绍,但结合清初杭州地区的收藏家情况,基本可以推测,此翁氏收藏家即翁嵩年。
本文以翁嵩年的鉴藏交游为考察对象,借助相关书画题跋、文献对翁氏不同的交游圈进行了初步考述。通过分析可知,一方面,翁嵩年作为鉴藏家,集官僚、文人、书画家等其他社会身份于一身,其身份的多重属性决定其鉴藏交游圈的多样性,同时显示出官僚鉴藏家交游活动的特点;另一方面,自明代中期以来,随着书画鉴藏的兴盛,书画鉴赏、题跋成为文人交游活动的重要内容。从文人收藏家的角度来看,以翁嵩年鉴藏交游为中心的考察,为清初文人群体交游研究提供了一个具体清晰的案例。
约稿、责编:金前文、史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