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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人爱吃什么螃蟹?

2020-12-30

中外文摘 2020年24期
关键词:烧麦正阳蟹肉

又到了吃螃蟹的时节,有人以为,吃大闸蟹是京城的饮食传统之一,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在老北京的饮食经里,几乎看不到“大闸蟹”三个字,而他们每到秋季所吃的螃蟹,其实另有其物。

尝秋鲜,首选大螃蟹

四九城的老北京人在入秋后有“吃秋”和“尝秋鲜”一说。农历七八月间,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俗话说“七尖八团”,意思是农历七月上市的是尖脐(公螃蟹),八月上市的是“团脐”(母螃蟹)。北京农历七八月主要面市的是河蟹,著名民俗学家翁偶虹先生曾经记录在农历七月卖螃蟹者的吆喝声:“约(这里发“邀”音)螃蟹来,大螃蟹!尖脐的肥喽,约大螃蟹来!”他幽默地说:“嗜酒者闻此货声,辄感持螯之趣。”

“持螯”的典故,出自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毕茂世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可见古往今来,喝酒吃蟹,乃是人间至美之事。民俗学家陈鸿年先生晚年在《北平风物》一书中回忆自己年轻时吃螃蟹的日子,下笔可见快意:“逛完西郊著名的西山红叶,进西直门,然后在西四牌楼一带找个饭馆,挑几只大螃蟹,三五知好,沽饮几杯,真是‘剃头的招牌——一乐也!’”

陈鸿年先生回忆,老北京吃螃蟹,有一整套“家伙什儿。他是个急性子,不喜欢用“家伙什儿”慢条斯理地吃螃蟹,喜欢一个人找个小馆儿,来个“炒全蟹”,烫一斤花雕,大口地喝,大口地吃,才觉得痛快——而“讲究者”往往会不屑一顾地说:“吃螃蟹,那还得上正阳楼啊!”

产蟹胜芳镇,食蟹正阳楼

正阳楼饭庄的原址在前门外肉市,由山东人孙氏于清道光二十三年创办,在清末民初的孙学仕手中发扬光大。孙学仕曾任北京商会会长,交友甚广,当时军政界很多宴会都设在正阳楼。

正阳楼的涮羊肉和山东风味菜都很有名,而最出名的是大螃蟹,采购自天津附近著名的沼泽地胜芳镇。清代学者夏仁虎在《旧京琐记》中记载:“前门之正阳楼,蟹亦出名,蟹自胜芳来,先给正阳楼之挑选,始上市,故独佳。”正阳楼专门有特供的上好山西米醋和鲜姜末,跟蒸得的螃蟹一起端上桌,供客人食用。

周作人曾撰文回忆:“像正阳楼所揭示的胜芳大蟹,的确只有官绅巨贾才吃得起,以前的教书匠人也只能集资聚餐,偶尔去一次而已。”更多的人就像著名学者刘叶秋先生所云:“正阳楼的螃蟹,个儿大黄满,每个足有半斤,食客盈门,固不足怪,要是不为待客,自己上菜市,挑几斤大螃蟹,回家擂姜点醋,饱啖一顿番,也不过花个块儿八毛的,比上馆子更痛快。”

老北京除了“胜芳大螃蟹”,“小有余芳蟹肉烧麦”也十分出名。“小有余芳”是右安门附近一家名为“尺五庄”的村子的别名。《北京竹枝词》作者杨静亭有诗赋云:“小有余芳七月中,新添佳味趁秋风。玉盘擎出堆如雪,皮薄还应蟹透红。”

不过,与胜芳大螃蟹相似,随着小有余芳蟹肉烧麦被京城富贵人家列为宴请宾朋的席上佳品,价格一路走高,后来大名鼎鼎的都一处烧麦馆专门经营开发这一食品,就更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了。

京城水网密,北蟹胜南蟹

老北京水网密布,很多地方都盛产螃蟹,而普通百姓吃螃蟹,除了购买之外,更多的是自己到池塘沼泽捕捞。那时从德胜门直通昌平县的路上有无数的水泽浅沼,生活在附近的孩子们最会捉蟹。捉到之后,带回家中蒸熟吃。还有一种做法,就是把小蟹洗净,用食盐在小坛罐中腌起,但食用时不是直接吃,而是熬白菜,“其菜中则有蟹油、蟹咸、蟹香,味隽可人”。

笔者虽然在北京生活了40年,但从儿时起就从来没见过本地产的河蟹,每吃河蟹就是南方所产的“大闸蟹”。后来读清末民初学者徐珂所撰《清稗类钞》:“团脐之黄,则北蟹软而甜,若来自南者,硬而无味,远不逮也。”方知百年前北蟹之名远胜南蟹,便更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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