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李

郑玉超

武则天当朝时，鹅城作为边关重镇，地位举足轻重。这对鹅城似乎并不是件好事。一天清晨，巡城将领发现城楼上有一摊白骨血肉，心中吃惊。忙召集昨夜巡城士兵，发现少了一个。

翌日再巡城时，士兵们下意识结伴而行。却有一胆大的偏不信邪，独来独往，结果失踪了，城角多了一堆骸骨。

事出诡异，总兵李固上报太守姚崇。姚太守下令严加提防，轮值士兵五人一组，不得独行。

私下传有鬼怪偷袭鹅城，鹅城百姓人心惶惶，再不敢夜间行走，恐惹鬼上身。夜幕降临后，整个城池悄无声息，俨然一座死城。

武则天起初接到鹅城禀报，疑是鹅城恶徒所为，并未放在心上。后来发展到即便五人结队巡城，居然整队士兵失踪，留下堆堆血骨。武则天这才派大理寺赴鹅城彻查此案，然而，久查未果。武皇动怒，撤办了大理寺卿，遂召重臣狄仁杰密议。

不久，鹅城来了一个瘸子，右手拄铁拐杖，左手拎着酒壶，大街小巷到处游荡。人们喊他铁拐李。铁拐李边走边喝酒，喝高了就地和衣而眠，似乎一点也不把鹅城鬼事放在心上。夜晚时分，好心人悄悄打开门，拉他到家里休息，谁知他十分固执，死活不从。

那天，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见着铁拐李，意欲捉弄。大人们也不去拦，立在一旁瞧热闹。孩子们有的想扯他袖子，有的想拽他拐杖，有的想摸他瘸腿，有的想夺他酒壶，铁拐李看似踉踉跄跄，却敏捷如猴，谁也近不了身。人们很惊讶，恰好一个将领经过，见其身手敏捷举止怪异，联想到接连发生的案件，心中起疑。于是，将领抽出长剑，抢步上前，想要捉拿。谁知铁拐李权当未见，拎起酒壶咕咕狂饮。待长剑似触未触之时，他身形晃动，将领扑了个空。围观者大声喝彩，那将领脸臊通红，挺剑刺去，只见铁拐李举拐一扫，那剑像长了翅膀般飞向三十米外的榉树，直插入树干之中。将领愣神的工夫，铁拐李已飘出很远。

听了禀报，李固同样认为铁拐李有重大嫌疑，奈何没有证据——姚太守办啥事都一板一眼，查无实证的事他断不会答应的。李固遂命人私下捉拿，谁知七八个高手也奈何不了铁拐李。禀报姚太守，太守却斥李固小题大做，李固只好作罢。任铁拐李跛腿拎壶，照旧行走鹅城大小街巷。

又一个清晨，巡城士兵发现，城楼上有黑袍覆盖的两具尸体，身边两把弯月长刀。尸首面相怪异，李固一看，竟是突厥人。姚太守听后，面沉如水，不置一词。

说来也怪，此后一段时间，鹅城士兵再未失踪。鹅城很快恢复了元气，傍晚时分，又重现了华灯初上的热闹盛景。

一个多月后，早起的人们发现西城门旗杆上悬挂一人，一袭黑衣。城楼下，并排躺着七个黑衣人。待姚太守闻讯赶来，周围已聚集了众多百姓。

悬挂在旗杆上的黑衣人已被放了下来。

姚太守察看过尸首，仰天长笑。

“拓跋焘！”笑毕，姚太守望著众人，一字一句说道，“此人就是乱我鹅城、杀我士兵的罪魁祸首！杀他之人，正是铁拐李——李元芳。”

“李元芳？他不是狄阁老的卫队长吗？”李固惊道。

原来，后突厥默啜篡夺汗位后，愈加觊觎大唐疆土。要想攻打大唐，须拔下要隘鹅城。于是，默啜任命拓跋焘担任暗杀指挥使，训练出一批杀手，个个武功高强，手持弯月刀。这一切，大唐并不知晓，何况鹅城。

两个多月前，拓跋焘觉得时机成熟，令九人小组趁夜暗潜鹅城，制造事端，以乱人心。当夜，轮值士兵照例拎着灯笼，分段巡城。一个士兵正自走着，一黑影突然现身逼近，他来不及呼叫，喉咙已被黑衣人割断。黑衣人手持弯月刀，在士兵身上起起落落，一时间血肉纷飞。不过转瞬间，士兵被黑衣人控制如陀螺般旋转的身体，只剩了一副森森骨架。一声似有若无的呼哨，黑衣人悄无声息消隐而去，兀自旋转的骨架顷刻散落于地。

狄仁杰一直在暗中关注突厥人的动向，一连串的血案，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遂派出李元芳勘查此案。李元芳自是不负所托。

两名黑衣杀手被击杀后，拓跋焘大为骇异，不知是谁有如此本领，竟能杀了自己的绝顶高手？悄然蛰伏月余，他按捺不住，率队亲自出击，不料一行人刚到城楼，便被李元芳一一斩杀。

鹅城恢复宁静。天边，残阳如血，姚太守亲自率队巡查城防。不远处，一条黑影闪身而过。大漠深处，金戈铁马，一堆堆篝火正熊熊燃起……